79、賭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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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抬眼看了大蛇丸一下, 看見那張蒼白陰沉的臉變得更加可怕, 薄薄的嘴唇緊抿在一起,變得更加刻薄。兜忍不住抖了抖——絕對會被殺掉的!大蛇丸的下屬中不乏狂熱的,他清楚地記得以前有一個長相不錯的孩子向大蛇丸投懷送抱, 結果被毫不留情地殺掉了,還有那個一直想要將身體送給大蛇丸做容器的紅蓮, 她的晶遁稀有,所以大蛇丸只是把她打得差點廢了, 扔去了一個不用了的基地看管實驗體。

大蛇丸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但是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兜,你瞞的倒是很好。”他抬起兜的下巴, 感覺到這個一向鎮定成熟的不似個少年的人在微微地顫抖, 露出脆弱的頸部讓兜非常緊張。大蛇丸對他這副難得的樣子非常滿意——想要看到他緊張,實在是難——他用指腹在兜的下巴上輕輕摩擦了一下, 指下的皮膚出乎意料的細膩。他突然想起來他看中兜的一個能力, 就是強過絕大多數人的癒合能力。他放下手,臉上似笑非笑:“我不介意你的那點不可理解的小心思,只要不影響到你做任務的效率。既然醒了就走吧,有很多實驗要你幫忙。”

兜的心裡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失望, 剛才的幻術並不是單針對大蛇丸的,他是有些害羞,但是又有些小小的嚮往, 要是幻術裡的場景是真的,那麼……“你在想什麼?”大蛇丸涼涼的聲音把他驚醒,他支支吾吾地應了聲,然後跟著高瘦的人走了出去。他想起出任務前,柯慎對他說如果能夠把角都和飛段幹掉,就讓他跟大蛇丸發展到kiss的階段,難道他的計劃就是這樣弱智低效的嗎?

柯慎當然不會這麼弱智,那個幻術不過是小小的報復,誰叫大蛇丸怎麼不配合的!叫他嘲笑自來也苦追綱手那麼多年還被一拳砸飛,也不想想敢近他身的又有幾個,能有個兜任勞任怨地跟著他,還不馬上拿下,省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大蛇丸覺得他不會因為兜的感情而產生困擾,然而那個幻術卻真真切切地影響到了他。兜垂著頭往記錄板上填寫資料的時候,他會留意他微卷的睫毛、挺挺的鼻樑、輕輕咬著的嘴唇以及弧度優雅的脖頸。他會看著兜藏在老土圓眼鏡後面的黑色眼睛,想起這孩子不戴眼鏡時迷迷糊糊的樣子,然後就開起小差。他在發什麼瘋?居然真的對這個狡猾的小子動了心?大蛇丸的確很看重兜的能力,並且很器重他,在所有下屬裡他最放心的就是兜,但是他卻也清楚兜富有野心,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兜便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這裡非常奇怪,不是嗎?他明明知道兜忠心的物件只有他自己,但卻將這個危險的小鬼留在最近的地方。不過兜這人也很奇怪,他在認為大蛇丸可以給他他尋找的東西時,便能夠為大蛇丸忠心耿耿,但是一旦認為大蛇丸毫無價值了,便背叛的幹淨利落。

“大蛇丸大人?”兜感覺到了那道停滯在他臉上的目光,抬起頭,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但是白淨的臉頰上卻泛出了一點點粉色。“專心點。”大蛇丸回了頭。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賭約裡他並沒有佔便宜,反倒是從一開始便是柯慎佔了上風。他定是早就看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感情,然後故意點燃導火線,他知道自己會受到影響。最該死的是他居然真的落入了這個弱智的圈套!

實際上他早就對兜產生感情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對這個有著資質的孩子產生了興趣,而且這種興趣隨著長時間的觀察而越來越濃厚,不然最後他也不會在最後將兜救了回來,還讓他做自己的助手。慢慢的,兜不僅在工作上幫助他,還全方面地負責他的生活起居。也許就是從這時候開始,他對兜的感情就變了,他習慣這孩子跟在他身邊,只要將事情交給兜去做,他便很放心,他甚至不介意兜有時候調侃不敬的話。

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早就是特殊的存在了。

只不過是因為他過於習慣兜在他身邊,所以才忽視自己的心情,但是經過柯慎那麼一折騰,這份心情便甦醒了。不過……大蛇丸勾起一點嘴角,賭約的內容是他是否能夠心甘情願地留在木葉,即使是他到最後真的喜歡上兜,那又怎樣?他也不會對木葉產生感情,他的那些歸屬感已經被這個村子的黑暗面磨光耗盡了。他不是輸定了。只要他到時候說他不願意,素質高檔的實驗體便有了。

宇智波斑,你實在是打了一個必輸的賭。

兜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大蛇丸,心裡有些雀然,實際上他在大蛇丸大人的心裡,並不是完全沒有地位的吧?兜不是多麼純良的人,雖然一直隱藏著他對大蛇丸的愛意,但並不是出於他的羞澀,一個當了那麼多年間諜的他什麼沒見過,自然不會那麼面,只是他害怕大蛇丸會發怒。現在發現大蛇丸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感覺,這份愛戀便迅速地膨脹。他藥師兜才不那種偷偷地看著只等著失戀的可憐蟲。“大蛇丸大人!”宇智波瘋子說會幫他,結果弄得亂七八糟,還不如他自己上!他撲過去,摟住大蛇丸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大蛇丸一驚,伸手扯住兜的馬尾。兜“唔”了一聲,有些後悔留長頭髮了,“大蛇丸大人……”他抓住大蛇丸的衣領,即使是近距離地面對那雙凌厲的金色眼睛也死死不放手,“不要殺我,也不要趕我走。”大蛇丸覺得這孩子實在有趣的緊,突然間跟原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正常的兜才不會露出這種惹人憐愛的表情。“你在打什麼主意?”他陰測測地問。兜扯了扯被抓住的辮子,然後不顧被扯住的頭皮窩到大蛇丸胸膛裡,還磨蹭了一下。大蛇丸突然想起在醫院的時候,尚在幻術裡的兜也這樣做過。

實際上就算他接受了兜,也沒有關係,這和賭約是兩回事。大蛇丸又扯了扯兜的馬尾,把他的頭拉離了自己的胸口。兜有些失望地望著他,隨即被驚愕取代,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感覺到上面溼潤的觸感,緊接著他的唇齒就被頂了開來。大蛇丸鬆開他,然後調笑道:“你剛才是在咬人嗎?”兜的臉紅了紅,他沒有接吻經驗又怎麼樣!“大人你經驗豐富。”他的口氣有些壞,大蛇丸輕笑了一下,按了下他的腰眼,滿意地摟著瞬間軟在自己懷裡的人。

突然想通之後,便覺得這只狡猾的小狐狸也蠻可愛的。如果真的要選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的話,顯然能幹又對自己的生活習慣萬分瞭解的兜最會合適。大蛇丸抱著在自己懷裡的撒嬌的小狐狸,心裡發笑,不過是成熟能幹的兜還是現在膩人的兜都很可愛。他抬手順順小狐狸的白毛:“斑跟你說了些什麼?”“沒有。”兜抬起頭,神色有些不滿:這是在懷疑他嗎?大蛇丸看出了他的心思,捏捏他的臉頰:“斑跟我打了一個賭,想知道嗎?”

“沒想到大蛇丸會和兜在一起。”柱間只覺得不可思議。柯慎淡淡道:“以前也沒人想到我們會在一起。”柱間摸了摸鼻子,反正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不過你的計劃真的可以?”柯慎往嘴裡塞了一顆棉花糖,嚼嚼嚼,“我不是為了你留下來了嗎?”柱間嘻嘻一笑,覺得很開心,手一撈把人摟過來,緊接著受了一下肘擊。“大蛇丸本來就喜歡兜,而且程度不淺,不然就他那種小心謹慎、心狠手辣的性格,怎麼可能讓兜這般的危險存在一直留在身邊?現在他鬆動了,就會慢慢陷下去。兜會想要留在木葉,就會將大蛇丸拖住。”

“兜想要的是穩定的歸屬,雖然他不喜歡木葉,但是這是他最好的選擇,更何況一旦大蛇丸回到原來的時候生活,他就不能保證大蛇丸還能對他如現在這樣。大蛇丸是一旦沒有約束就會潰堤的人,如果放任自由,他很容易就會迷失在禁術中,兜就再也追逐不上他了。所以兜絕對會留在木葉。”他說的篤定,“人的情感有時候是很容易被利用的。即使他們想明白了我的計劃,也會自願地中計,這就是我給他們編制的深淵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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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給我編制了深淵困境了嗎?宇智波派和火影派的矛盾越來越厲害,你和我在一起,火影派就不能對宇智波出手了。”他讓柯慎坐在自己腿上,從後面環抱住他,把下巴放在柯慎的肩上。“是的。”柯慎供認不諱,然後扭頭斜眼看他,“生氣了?”“沒有。”柱間發出一聲輕笑,“你把自己輸給我了,還不是我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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