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痛苦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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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驚擾那些安息的靈魂。”

這是一封來自全美猶太人協會的郵件,為了以最快速的方法送達,他們用電報將這份信件給發了過來。內容非常簡短,但是卻讓斯皮爾伯格陷入了沉思。而傑德剛到他休息的房間,也聽說了這封郵件。雖然傑德在骨子裡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他現在也有些躊躇,到底要不要在最真實的場景裡拍攝這個真實的故事。原本傑德也認為這樣一部史實作品,當然要在真實經歷過的地方拍攝。

但是他現在猶豫了,奧斯維辛集中營裡的陰暗並沒有隨著它的消失而結束,相反,那種沉浸在建築裡的痛苦和絕望隨著歲月的積累而越發地明顯起來。傑德也認為,如果真的在奧斯維辛集中營拍攝這部電影,無論對於演員、導演和劇組來說,還是對於那些不幸在集中罹難的逝者,亦或者那些倖存者或逝者家屬來說,都太過嚴苛了。

儘管傑德信奉“悲劇就是將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但是將原本已經結痂且沒有人願意觸碰傷口再度撕開的確是太殘忍了。想到這,傑德深吸了一口氣,敲開了斯皮爾伯格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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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傑德和斯皮爾伯格在房間裡深談一夜為的是什麼,因為這部電影從開始籌拍開始,無論是斯皮爾伯格還是傑德都拒絕有紀錄人員側拍這部電影的拍攝工作,也沒有安排文字記者隨行採訪,所以有關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一直就成了電影史上的謎。無論是斯皮爾伯格還是傑德,都沒有在各自的回憶錄詳細描述這次拍攝過程。但是兩人在回憶這段拍攝經歷的時候,用的最多的詞語就是“痛苦”和“救贖”。

因為傑德和斯皮爾伯格都贊同不在奧斯維辛集中營取景,因此劇組必須在附近的地方搭建這個場景。好在這部電影不僅得到了全美猶太人協會的支援,德國政府和波蘭政府也對這部電影表示了密切關注。在大量人力和物力的支援下,一個模擬的集中營在不到一週的時間裡便基本搭建完成。雖然這個集中營是仿建自奧斯維辛集中營,但是由於是全新建築,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都沒有覺得難以融入到場景裡去。在拍攝手法上,斯皮爾伯格接受了傑德的建議,採用黑白膠片和手持攝像機拍攝,因此讓整部電影看上去彷彿一個真實的回憶。

其實對於這部電影的痛苦拍攝過程,傑德早有了準備,但是他沒有料到現實居然如此殘酷。雖然德國政府對於那段歷史有深切的反省,可是東歐國家在蘇聯陣營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並沒有反思“納粹主義”和“反猶主義”。就在《辛德勒的名單》拍攝基地波蘭的克拉科夫,劇組會時不時地受到“反猶主義”份子的騷擾。每天早上去劇組的時候,經常會在劇組外圍看到一些反猶的標誌和口號,這讓原本心情沉重的劇組變得越發難過起來。

傑德不得不在一次劇組會議上呼籲道:“我們拍攝這部電影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些人知道在歷史上曾經真實發生過多麼恐怖的事情!而這些悲劇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因為他們自認為無害的標語開始,所以,我們必須無視他們的騷擾,將這部電影拍攝完成。等到這部電影上映的時候,等到他們看到這部電影的時候,如果他們內心還有良知的話,他們會懺悔的。”

事實上劇組成員的痛苦遠遠趕不上斯皮爾伯格的痛苦,因為整部電影等於是將那場可怕的悲劇再度呈現出來。而導演這場悲劇的人卻換成了受害者斯皮爾伯格,這等於是將斯皮爾伯格內心的傷疤撕裂開在撒上一把鹽。因為傑德早就知道斯皮爾伯格的情緒可能無法堅持,因此他不僅安排斯皮爾伯格家人一直在劇組陪伴他,還安排了心理醫師隨時對斯皮爾伯格進行干預。遇到一些異常殘忍的鏡頭,斯皮爾伯格只能委託傑德去拍攝,因為他覺得他已經沒有任何勇氣去直面那些鏡頭。相反,由於傑德沒有親歷過,反而能拍攝得比較順利。

“今天的拍攝讓我感到十分的痛苦。”傑德在在他的私人日記裡寫道,“今天的這個鏡頭讓我不忍卒睹,我甚至想將這個鏡頭刪減掉。但是斯皮爾伯格先生告訴我,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必須將它拍出來。我讓飾演納粹的醫生反覆折磨一個飾演猶太老人的演員,甚至那個飾演醫生的演員都於心不忍了。但是我告訴他,你必須在鏡頭裡收起你的同情心,因為你飾演的是沒有同情心的人,如果你在鏡頭前表現出了你的同情心,那麼你就在侮辱那段歷史!他按照我的要求做了,他折磨那個老人,並不斷羞辱他,最後還強迫他裸身在場景裡拍攝。這個鏡頭讓我無法去看監視器,甚至連劇組成員都紛紛避開了這次拍攝。拍攝結束之後,飾演醫師的那名演員說他需要心理醫師和牧師,他說他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難過,他要懺悔。我去看望了那麼老人,他說如果他的演出能警示後人的話,那麼就值得了。”

由於當年拍攝《辛德勒的名單》所留下的資料非常少,因此傑德的私人日記就成了研究這部電影拍攝過程的第一手資料。有後世的研究人員指出,傑德的私人日記一向都是非常積極的,但惟獨在拍攝《辛德勒的名單》時,那段時間的日記字詞都非常消沉。有人認為,正是由於傑德參與了《辛德勒的名單》的拍攝,讓他以後的作品都多了一絲悲天憫人的情緒。而不像他早期的作品,除了批判和嘲諷之外,極少有任何同情的情緒。

因為電影是採用黑白膠片拍攝,因此對演員的妝容和服裝都有了更大的挑戰。畢竟彩色電影中,不同的顏色可以表現出不同的情緒,而且顏色與顏色之間的差別可以很好地區分人物和場景,以及各個人物之間的特徵。但是在黑白電影中,攝影只能透過顏色的深淺和光影的變化來區分這一切。為不讓角色被淹沒在人海或場景中,因此每個演員的服裝都要精心挑選。好在攝影師賈努茲卡明斯基和藝術指導艾倫斯達斯基兩人的工作頗有成效,他們不僅解決了拍攝時會遇到的問題,還教會了原本並不擅長黑白片的劇組適應黑白片。

“我覺得我們應該讓這個小女孩紅色的衣服顏色呈現出來。”傑德在一次劇組回憶上來說,“這樣我們會讓觀眾覺得低沉的電影色調中多了一絲亮色,孩子代表著希望,而紅色代表著活力。利用紅色與黑白色的強烈對比,讓觀眾能注意到我們想傳達的一切。”

“傑德,你不覺得太殘忍了麼?”斯皮爾伯格疲倦地問道,“我們都知道,這個小女孩最後會被捉住,然後慘遭不幸。而且你最後還要這輛承載小女孩屍體的運屍車從鏡頭前走過,這未免過於殘忍了吧?整部電影已經很沉重了,我們有何必將最後一絲希望給毀滅掉?”

斯皮爾伯格的問題其實也代表了劇組絕大部分人的問題,很多人都認為傑德在拍攝這部電影的時候,將基調設定得過於殘忍了。電影是一門藝術,藝術雖然來源於生活,但是卻高於生活。在劇組很多人看來,我們要為觀眾留下一絲希望,如果到最後都沒有看到希望,那麼這部電影對於觀眾來說就過於殘忍了。電影不是紀錄片,電影不一定要完全真實。傑德就反問了一句,“諸位,你們覺得,對於那些曾關押在集中營的人來說,他們有希望麼?”

會議結束之後,斯皮爾伯格邀請傑德去他的房間共同用餐。因為斯皮爾伯格的妻子這段時間一直在劇組,因此斯皮爾伯格會時不時邀請一些劇組成員或演員去他那吃飯。在與傑德吃飯的時候,斯皮爾伯格問道:“傑德,你接下去有什麼安排?”

傑德想了想,苦笑道:“非常忙!《辛德勒的名單》拍攝結束後便是《侏羅紀公園》和《西雅圖夜未眠》兩部電影的宣傳,尤其是環球影業還特意邀請我擔任《侏羅紀公園》的宣傳。緊接著便是東風製作旗下電視劇與電視臺的續約工作,我可能還要去一趟韓國,因為我在韓國擔任編劇的電視劇也要開播了。最後便是回來參與《辛德勒的名單》的宣傳,此外就是我為環球編劇的《費城故事》的宣傳。我都在想,我把自己弄得這麼忙做什麼?”

“傑德,你有沒有想過你第一部執導的電影什麼時候開始拍攝呢?”斯皮爾伯格問道,“在我看來,你的經驗和才華已經超過了許多年輕一代的導演,你現在就差一部真正屬於你自己的作品了。傑德,你知道嗎?我是多麼期待在好萊塢碰到你。”

“是啊,我會在今年結束之後縮減我的編劇工作和小說創作工作。”傑德對斯皮爾伯格絲毫不隱瞞自己的安排,“東風製作的創意工作室已經完全可以勝任電視劇本的製作了,我只需要負責把關即可。繆斯文化那邊也招募到了極其優秀的小說作者,我會在最近兩年將《古墓麗影》和《光暈》的創作工作交出去,而《生化危機》的正篇小說則會由我創作完成,不過衍生小說將交由別人去創作。至於電影劇本的話,以後基本上就一年兩部到三部的量。”

聽到傑德的安排,斯皮爾伯格點了點頭。“控制數量的話,你就有機會提升劇本的質量了。畢竟劇本才是電影的根本,沒有好的劇本,就沒有好的電影。——對了,我聽說卡梅隆先生打算找你合作製片一部電影?我還聽說那部電影的成本非常高?”

“是的。好萊塢果然沒有秘密。”傑德倒是不用隱瞞和卡梅隆的合作,連傑德都不知道卡梅隆是為何找上他的。不過他確定在找上他之前,卡梅隆應該找過很多人合作了。估計大部分人都被他那個龐大的預算給嚇到了,因此好萊塢應該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卡梅隆正在為聯合製片而煩惱的吧。“我看好那部電影,雖然預算有點龐大,但是我讓他與工業光魔合作,這樣的話,估計能剩下一部分成本。剩下的,我這邊會為他墊上。為此我還成立了一家製片公司,也許以後用得上吧。”傑德揶揄了一下。

“我聽說福克斯和派拉蒙都在拉攏你?”斯皮爾伯格問道,“我這邊也接到了環球高層的意思,他們很希望你能加盟環球。合作方式和我一樣,你有獨立的製片公司,你可以拍攝你喜歡的電影並參與票房分紅,但是你的電影必須交給環球公司去發行。”

“我居然如此受歡迎了。”傑德苦笑道。默多克三番五次地邀請,雷石東時不時地在媒體暗示,再加上環球現在熱情的邀約,自己居然成了好萊塢各大電影巨頭的力邀物件了。“斯皮爾伯格先生,我是一個不喜歡被約束的,所以我不會去任何一家公司。不過我依然希望能和環球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畢竟在電影圈裡,總有一天會合作的。”

斯皮爾伯格當然理解傑德的想法,事實上斯皮爾伯格將傑德看作自己一樣的人,並不希望被好萊塢巨頭圈養著。這也是為何斯皮爾伯格在後來為何會組建夢工廠一樣,最後夢工廠還從派拉蒙旗下獨立出來,正式成為好萊塢的新巨頭。好萊塢是沒有秘密的,斯皮爾伯格自然知道傑德已經在電視行業做成了一整套製作與發行機構,而電影方面自然也會緊隨其後。

斯皮爾伯格欣賞傑德的才華,也知道他的才華是自由的,如果被約束住了,那麼對電影界和他自己來說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因此斯皮爾伯格也不再為環球遊說,同時也沒有起邀請傑德加盟自己未來公司的打算。他很清楚傑德的性格,有控制欲又有野心,這樣的人只能成為公司的領袖。可是斯皮爾伯格勢必不會容忍自己的公司有另外一個領袖,與其到時候不歡而散,還不如就不做這個打算呢。

斯皮爾伯格忽然在想,未來自己的公司和傑德公司打擂臺的時候,誰才會是票房和評論界的贏家呢?想到這,斯皮爾伯格忽然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了。

從開始拍攝《辛德勒的名單》到拍攝完成,整個劇組只用了兩個月的樣子。期間,斯皮爾伯格還要關注《侏羅紀公園》後起製作的程序,而傑德則需要和環球開會討論有關《侏羅紀公園》宣傳工作。等電影拍攝完成之後,傑德便提前回到洛杉磯,開始籌劃《侏羅紀公園》的上映工作。而斯皮爾伯格則選擇了去度假,因為這段拍攝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可怕的記憶。

“這些海報和宣傳片都不是我要的風格!”傑德看了一下《侏羅紀公園》的宣傳素材,立刻就全部否定掉。“你們覺得這樣的海報能吸引到你們自己麼?我需要足夠的創意來支撐這次的宣傳,因為這是部偉大的電影,所以它的宣傳素材也必須是卓越的!”

傑德將自己的宣傳大綱拿了出來,“第一步,我們要告訴世界上所有的人,我們復活了恐龍,並且修建了一座活恐龍公園讓大家參觀。所以先生們、女士們,用你最大的想象力為這個不存在的恐龍公園做好各種宣傳海報和宣傳片吧!等大家的興趣起來之後,我需要你們透過各種新聞渠道或其他傳播渠道讓人知道這個恐龍公園出事了,有人被恐龍吃掉了,或是恐龍從公園裡逃了出來,正在襲擊其他國家。無論是造假還是什麼的,我要讓大家都為這條新聞人心惶惶。等有人開始真的關切的時候,我的夥計們,這才是大家宣傳電影的時候。我們要告訴他們我們做的恐龍有多麼逼真!我們拍攝的故事有多麼曲折!讓整個世界都在斯皮爾伯格先生和侏羅紀公園的恐龍腳下顫抖吧!”

其實傑德的這套宣傳手法在後世並不稀罕,不過在這個時代卻非常特立獨行。不斷製造話題讓媒體關注,最後再在自己的控制下,將媒體的目光吸引到《侏羅紀公園》這部電影上來。這其實就是讓關注者有一種慣性消費的心理,君不見“哈利波特”系列電影為何能年年票房創紀錄?就是因為一大堆老觀眾習慣性地來買票觀看。而為什麼tvb能獨領香港收視第一許多年?還不是香港觀眾已經習慣收看tvb了。

傑德的宣傳方法就是要讓大家在最短的時間裡對《侏羅紀公園》產生習慣,然後再真正上映的時候,產生消費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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