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七十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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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幕

花滿樓聞言眉頭微皺, 他沒想到竟會是此人。

東方不敗知道花滿樓對這人沒什麼好感, 若非這楊蓮亭這些年跟在他身邊也算盡心,而且東方不敗也正缺一個多少算是知道點的人伺候,否則以楊蓮亭的作為, 東方不敗早就一掌斃了他。

只是,楊蓮亭之所以還活著, 也不排除東方不敗僅僅將他當成了一個下人。試想東方不敗身份尊貴,又何須在乎一個下人?

不過現在東方不敗也不再忌諱他人對他的看法, 又知道花滿樓不喜此人, 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給楊蓮亭了。

當即,東方不敗就冷冷問道:“何事?”

楊蓮亭在屋外滿是恭敬的答道:“稟教主,平一指先生給花先生熬的藥送來了。”

東方不敗聽是送藥, 便也未多言, 起身就將門開啟,也未讓楊蓮亭進屋, 就接過藥碗, 隨即說了句:“下去吧。”

楊蓮亭低眉順目不敢多說話,也不敢朝著房裡看,應了聲是後,就悄然退下。

經過楊蓮亭這一打岔,花滿樓也未及說什麼, 就被東方不敗催著喝藥。那藥黑色粘稠,苦的緊。花滿樓雖然不是怕苦的人,可這藥味決計不是什麼容易接受的。俊臉也變的有點苦了。東方不敗心疼, 就取了桌上的蜜餞想餵給花滿樓。

花滿樓喝光藥後,搖頭苦笑著拒絕了東方不敗的好意,咋著嘴說:“我這毒不是解了?為何還要喝這勞什子的藥?”

東方不敗頓了一下,沒料到花滿樓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抱怨時候,不禁輕笑,接過花滿樓手中的藥碗後,輕柔的說道:“這藥也非全是為了你身上的毒呢。”

花滿樓愣了一下,道:“那還為什麼?”

東方不敗放下藥碗,人又靠坐在了花滿樓身旁,也不急著說話,伸手輕輕撫摸著花滿樓俊逸的臉龐,眼中閃出疼惜,悠悠抵上額頭後,才低聲道:“記得你當初應我說願意醫治眼睛麼?”

花滿樓僵了一瞬,一手按住了東方不敗的肩,力道頗重道:“你是說這藥……”

東方不敗撫著花滿樓的手,輕“嗯”一聲,才道:“昨日替你解毒之後,我便讓平一指看過了你的眼睛。那時你昏睡,所以並不知曉。”

“他…他說什麼?”花滿樓遲疑的問道。

東方不敗語帶欣喜道:“平一指說能治!”

花滿樓瞬間愣住,有點不可置信,好半晌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想想也是,過去花家耗盡多少人力財力物力,卻仍是治不好他的雙眼,這多年來,他每每存有希望,卻又每每絕望,直至最後花滿樓根本就不願再提醫治眼睛的事。他雖是對自己這樣瞎著並不介意,但誰又不渴望光明?

難不成換了一個境地,就能夠將眼睛醫好麼?花滿樓根本不敢奢望有這種事。但是這話又是東方不敗說的……他自是不會和自己開如此玩笑。莫非是真的能治?

東方不敗見著花滿樓的神情,忍不住親了親眼前人的唇角,興奮的說道:“是真的呢。不過要醫治你的眼睛也不簡單,好幾味藥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幸我神教裡仍備有一些。”

其實這也託福於日月神教,它建教那麼多年,平日裡的口碑當然不算好,所以做起那種作奸犯科的事很是順手,不少藥草就是如此得來。東方不敗倒是沒敢告訴花滿樓藥材的來源,否則都不知道花滿樓會說什麼。

花滿樓此刻倒沒有東方不敗的那種欣喜,畢竟之前他經歷的太多,眼睛沒恢復之前,他並不準備多說什麼。倒是感覺到東方不敗的喜悅,心裡不免有些擔心,若萬一沒治好,東方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當下花滿樓就拉過了東方不敗,低聲道:“東方,若能治好固然是好事,但若治不好,也是天數。”花滿樓摟著東方不敗輕輕用指尖摩挲著他秀美的臉頰,又道:“其實,眼睛是好是壞,對我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干係了。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也不礙平日的生活。唯獨可惜的就是不能看你一眼。”

東方不敗心中感動,柔柔道:“你定能看到我。平一指的醫術我信呢。”

花滿樓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你也累了,陪我一起睡吧。”

“哎?!”東方不敗聞言愣住。

花滿樓失笑的輕刮了一下東方不敗的俏鼻,低聲道:“看你想哪去了?一起睡罷了。”說著便拉著東方不敗一起躺下,他毒傷初愈,也需要休息,更念及昨日東方不敗為救他又辛苦了一天一夜……兩人相擁而眠暫且不提,倒是不管花滿樓還是東方不敗都忘記了,他們似乎都還有話要對對方說……

一夜好眠卻是被一陣凌亂的敲門聲吵醒。屋外再度傳來楊蓮亭慌亂的聲音:“教主!教主!不好了,五嶽劍派的人連同幾十名弓箭手攻入總壇了!”

東方不敗瞬時翻身而起,臉色極是難看,草草穿上外衣後,打開門,對著楊蓮亭冷喝道:“你在胡說什麼?五嶽劍派的人怎可能攻入總壇?童長老他們呢?”

楊蓮亭哪經得起東方不敗這麼冰冷充滿殺氣的一瞪?當即就跪了下來,說道:“教主,屬下不敢胡言。”

東方不敗冷哼一聲準備出去看看,卻不想童百熊急急掠進了庭院,見到東方不敗當即單膝跪地,道:“教主!五嶽劍派聯同其他門派的人來襲!”

東方不敗愣了一下,皺眉道:“他們怎會上得黑木崖來?”

童百熊臉色很難看,答道:“稟教主,上黑木崖的密道被破,他們正是從那處來的。教中弟子基本都在崖底候命……”

東方不敗正想說什麼,卻被隨之起身的花滿樓打斷,他站在東方不敗身後,說道:“東方,去看看吧。莫要徒生傷亡。”

童百熊點頭,黑木崖上的守備已經和那些人打了起來,一時雖不至於潰敗,但是童百熊卻是忌憚對方手中的勁箭。箭矢無眼,黑木崖上守備又不多,萬一……

幾人便不多言,迅速走出了院外,楊蓮亭本是東方不敗院中的侍者,論身份絕不該跟著。但這時候,也沒人有精力在意他。於是就見楊蓮亭鬼鬼祟祟的跟在東方不敗等人身後。

一路到了黑木崖的絕頂邊,東方不敗就看見五嶽劍派的弓箭手正堪堪和神教的守備們對峙著。東方不敗皺眉,這上黑木崖的密道知道的人絕對只在少數,可這些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而讓東方不敗眼神閃了一下的是,他在五嶽劍派的人群中見到了令狐沖?!東方不敗冷著臉,沒想到他竟也來了。

“看來我是小看你們五嶽劍派了。”東方不敗清冷的聲音響起。

神教中人精神不由一振,齊聲道:“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五嶽劍派中為首的仍是左冷禪,只聽他道:“不想尊駕就是東方教主,倒是頗教人意外。教主多年來女扮男裝,倒是辛苦。”說話間充滿著諷刺。

東方不敗恍若不覺,只是冷冷的看著左冷禪,眼神中的殺意盈然,看的五嶽劍派中人都是心生膽寒。首當其衝的便是左冷禪。左冷禪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不自覺的微退了半步,這一幕被不少人看見,讓他頗覺臉上無光。下一刻,他便又站了回來,對著東方不敗厲聲道:“東方不敗!還不快些交出《辟邪劍譜》,如若不然,就休怪我等箭矢無情!”

東方不敗仍是未答,倒是注意力被正從東方緩緩升起的日出吸引,當第一縷陽光出現,照耀在他極美的臉上時,東方不敗露出微微的笑意,眼中殺氣不再,反是充滿著溫柔之意的對著身旁的花滿樓道:“太陽出來了。真想讓你一見黑木崖日出的美。”

站在東方不敗身旁的花滿樓同樣露出淡淡的微笑,低聲道:“七童並不奢求,既有極美在側,唯爾足矣。”

東方不敗聞言心情大好,說道:“便只你會說話。若沒有眼前這些蒼蠅惹人厭煩,必然更美呢。”他後一句說的有些大聲,五嶽劍派的人聽的一清二楚,臉上都不禁一變。

“東方不敗!你到底交不交出《辟邪劍譜》?”左冷禪終於忍不住再問。

東方不敗瞥了他一眼,淡聲道:“要拿本座的《辟邪劍譜》也可以。只要你們能勝了本座去,要拿到劍譜,豈不簡單?”

話音才落,花滿樓眉頭便微微一皺,東方不敗此舉,豈非是認了他拿了《辟邪劍譜》?花滿樓自然知道以東方不敗的個性又怎會稀罕那種東西?他究竟是想做什麼呢?

而這話聽在五嶽劍派中人的耳中,又是另一層意思。東方不敗雖然是自認了《辟邪劍譜》在他手中,可東方不敗畢竟佔著江湖第一高手的名頭,誰又有這膽子與他動手?豈非是自找死路?

五嶽劍派眾人的眼神下一刻都聚集在了左冷禪身上。左冷禪心裡暗罵東方不敗,面上卻是一臉正義的道:“東方不敗!《辟邪劍譜》乃是華山門下林小兄弟的家傳之物。你也是江湖成名多年的人,做出這等事,難道就不怕聲名掃地?”

東方不敗聞言笑了起來,眼神露出輕蔑,說道:“五嶽劍派倒是齊心,為了一本小小劍譜,便興師動眾,敢攬我神教虎鬚。本座若是輕易交出劍譜,豈不是被江湖嗤笑,怕了你們五嶽劍派?你們既然都已經有本事從密道上黑木崖,想必都有了一戰的決心。本座又怎能讓你們失望。不如就劃下道兒來,看看本座接不接的下!”

左冷禪等人都是窒了窒,旋即,左冷禪打了個哈哈,道:“東方教主,此事本是華山派的私事,不妨聽聽嶽掌門的意思。”左冷禪也是老江湖,下一瞬,將球踢給了嶽不群。

嶽不群心裡暗罵,但情勢之下,也不得不上前半步,很有君子風度的衝著東方不敗一拱手,道:“東方教主,《辟邪劍譜》已引的江湖中腥風血雨,雖然是小徒的家傳之物,但嶽某認為這種為禍武林的東西本就該封存。我等想要回這本劍譜,便是……”

“按你的意思將這劍譜毀了豈不更好?”東方不敗淡淡的打斷嶽不群義正言辭似的話。

“這……”嶽不群接不下去。

東方不敗輕輕的笑著,對著花滿樓道:“七童,你看看,這便是江湖正道呢。都是些大言不慚的偽君子。”

這句不冷不熱的話,大大刺激到了五嶽各派的神經,便有不少人忍不住罵了起來。

左冷禪和嶽不群的臉上也是頗難看。左冷禪不得不說:“東方不敗,你究竟想怎樣?”

東方不敗有些怪異的看著左冷禪,道:“此刻入襲黑木崖的人是你們,怎生問本座想怎樣呢?本座還想問問你們呢。”

東方不敗的話引的神教教眾一陣鬨笑。左冷禪再丟不起這人,怒道:“東方不敗,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東方不敗冷冷道:“本座倒想看看,你這罰酒是何滋味!”

“布箭!”左冷禪怒喝道。

隨同五嶽劍派一起來的各門弟子,頓時支起勁箭,聲勢頗為駭人。

神教弟子們見狀心中一凜,黑壓壓的箭矢確有些駭人。而且誰都不知道是否有這命躲過這些勁箭。畢竟他們可不像東方不敗他們有這等高深的武功。

東方不敗冷笑道:“左冷禪,莫非你認為本座會怕你這些箭矢?”

左冷禪同樣冷哼一聲,道:“東方不敗,我知你武功高強,自然不畏這些箭矢!但是這些箭卻是為你日月神教的教眾準備的。若你不交出《辟邪劍譜》,那我等就血洗你日月神教!雙拳難敵四手的話,你也該清楚吧。”

東方不敗冷冷看著左冷禪沒有說話。日月神教的教眾們都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家教主,心裡暗暗叫苦,東方不敗向來性格古怪,殘忍,他又怎可能顧及他們的性命?

不過讓教眾們沒想到的是,東方不敗這時又開口道:“左冷禪,你是想用這些人的性命威脅本座麼?”

左冷禪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

東方不敗笑了笑,任誰都沒想到的突然語氣急轉直下,道:“你倒是學的聰明了。也罷,這劍譜就算是給了你也無所謂。但你卻不可再動我日月神教的一分一毫!如何?”

話出口,卻讓五嶽劍派的人目瞪口呆。他們哪裡想到東方不敗居然真就這麼好相與?!這意思是他願意交出劍譜了?!

不光是左冷禪,就連嶽不群都脫口而出:“你真願交出劍譜?”

東方不敗怪異的看著眼前的人,嘲諷的說道:“你們不就是想要這辟邪劍譜麼?怎麼?本座想送給你們劍譜,你們倒是不信了?不過,要拿這劍譜,本座還有個要求。”東方不敗揮手打斷左冷禪原本脫口而出的話,繼續道:“本座要你們五嶽劍派和在場所有的各門派主事之人,答應五年內,不得再擾日月神教!若你們不應,那今日便是你死我活之局。”說到最後,東方不敗語氣越冷。

五嶽劍派的人對望一眼,均不知如何答他。舉著箭矢的弟子們也是面面相覷,這箭倒是拿不穩了。

左冷禪這時候心裡也頗不平靜,他這次聚眾而來,一是為的辟邪劍譜,二則是想要乘機大殺日月神教的氣勢。可他卻沒想到東方不敗的武功竟已經高成這樣,唯恐聚眾之力,都不及傷他,自己更要冒著生命危險。可是,若要他就這麼放棄打壓日月神教的機會,左冷禪又是很不甘心。左右為難之下,左冷禪看向一旁的幾位掌門。

幾位掌門以嶽不群為首,對著左冷禪道:“全憑盟主做主。”

左冷禪再度暗罵,這不是將他推至風頭浪尖麼?但是,不論如何,他也不能忽略東方不敗的話,那句你死我活,殺意儼然。若真是和這樣的東方不敗硬碰硬,恐怕什麼都得不到,還討不得好去。不如今後的事今後去說,先拿到辟邪劍譜再說!這劍譜要參透,估計還要數年時間!既然他們都不說,那麼乾脆就……一咬牙之下,左冷禪硬著聲音道:“好!我等便應你就是!”

東方不敗聞言笑道:“左盟主果然快人快語!好!”

左冷禪冷哼道:“那就請東方教主將《辟邪劍譜》交出來罷!卻莫要玩花樣。”

東方不敗淡淡掃了眼左冷禪,說了句:“本座從無戲言。”隨即,他轉眼對著一眾屬下說道:“你們先退下!”

日月神教的教眾皆是愣在當場,沒想到東方不敗竟真的肯為他們交出《辟邪劍譜》。當即就有人高呼道:“教主!我等誓死追隨!絕不怕這些所謂正道的狗!”

東方不敗眯起眼睛,看似心情很愉快,就道:“這事與你們無關,快點退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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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眾們對望一眼,見東方不敗堅持,便只能紛紛離開。童百熊欲言又止的看著東方不敗,東方不敗衝著童百熊淡淡一笑,說了句不明所以的話:“童長老,之後便交予你了。”

童百熊抱拳,率眾離開。黑木崖上突然間人就走了一乾二淨,只餘下東方不敗和花滿樓面對著一眾五嶽劍派的人。不,應該是三個人。楊蓮亭此刻卻也隨在東方不敗身側沒有離開,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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