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目標57 人生就是不停被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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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必須繼續前行,就算朝著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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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格鬥技巧在很早以前就已成為一種本能。

比我第一次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更早,也早過第一次學會以牽引嘴角的方式傳遞心情。甚至在我真的意識到生命是什麼之前,我就已經熟知如何以利落的方式結束它。

比如,緊繃著的肌肉預示著一觸即發的伺機反擊,微微顫抖的右肩是一輪攻擊的號角,而身軀不自然的扭動則是洩漏了防守的破綻。

如今的我可以輕鬆看破這一切,但身體卻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恰當的反應。

頭腦的指令透過神經傳達到肌肉的過程,彷彿是一場跋涉了很久的旅行。略微凝滯的瞬間,總是會將本能瞬間解決的戰鬥延長至對手下一次的反擊。

時隔那麼多年,刈魂又回到我手中,隨手一揮依舊可以呼風喚雨,但我卻無法再如從前一般隨心所欲。

我想,如今的這個身體真的是快要到極限了吧。

將鐮刃抵上對方脖頸時,呼吸的節奏已經開始有些凌亂了。

仰躺在地上的紅髮男人雙目欲眥的咬牙瞪著我,臉上帶著一種失敗者特有的不甘心。先前被一絲不苟整齊打理的白色制服已經沾滿了灰塵和幾處集中的血跡,模樣十分的狼狽。

我眯著眼,穩穩的端著鐮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橙黃色的火焰在突然凝固下來的空氣中安靜的舔舐著我的緊握著的手指。

“隨隨便便挑釁我的代價,你準備好接受了麼。”

嘴角應聲彎起一個笑,我抬眼隨意掃了一下四周。剛剛還繁茂的樹林儼然已成為了一片草木枯折的廢墟,幾點星火和幾縷黑煙還在意猶未盡的兀自蠶食著焦黑的大地。

“你……到底是什麼人?”不甘心的情緒已經在男人臉上無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因為某種莫名畏懼而下意識產生的謹慎和小心翼翼。

“呵。”我突然心情很好的輕笑出聲,收了鐮刀蹲下身來湊近了盯著他半晌,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想要成為出色的黑手黨一定要好好熟悉各大家族的歷史啊。”

“你……”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露出了被愚弄後惱羞成怒的表情,掙扎著想要反擊,卻被我輕輕鬆鬆的一把鉗制住,然後被我緊接著的一個利落手刀直接劈昏。

我松了手,站起身來整了整些微凌亂的衣襬和袖口。

遠處的少女已經快速的小跑過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我,露出一副擔心和無措的表情。

我衝她聳聳肩,解釋道。

“這傢伙留著還有些用處,我不擅長刑訊逼供,所以還是先帶著走吧。”

髑髏愣愣的點了點頭,但她眼睛裡的那些不安並沒有因為我的解釋而消失,反而帶上了一些欲言又止的猶豫。

我嘆了口氣,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該不會忘了我也是個黑手黨了吧。”

“不……”少女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否認自己的疏忽,還是否認我也是罪犯的事實。

“算了,這些事情也不該我來對你說。”我嘆了一口氣,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身彎腰將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費力抱起,然後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走吧。”我輕聲的招呼著,獨自先向前走去。

還沒走出很遠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少女從後面趕上來,一言不發的用瘦弱的肩膀分擔起落在我肩上另一半的重量。

我側頭看了她一眼,微垂著的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謝啦。”我轉回臉去,淡淡說了一句。

她似是很詫異抬頭。

察覺到側邊投射來的目光,我笑了笑。“我是說剛剛的那個結界……當然也有這個。”

少女垂著眼眸搖了搖頭,有些猶豫的開口。“剛剛……”

“恩?”

“似乎聽到了骸大人的聲音。”

“啊……是這樣啊。”

“恩。”像是要說服誰一樣,髑髏重重的點了點頭,視線卻微微揚起飄向前方的某處不知名的地方。“後來的那個力量,究竟是骸大人,還是……”

少女的聲音漸隱,目光卻若有所思的落在自己的左手背上。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見原本包裹著彭格列指環的那層用以封印的堅冰不知何時早已消失,暗色金屬花紋的戒面毫無阻隔的暴露在空氣中。

“已經解開封印了麼?”我移開視線,不動聲色的避過剛才的話題。“看來我們得快一些了,我想很快就會有一大批追兵了。”

之後的行徑速度明顯有所提高。

那片森林毗鄰著並盛神社,等我們穿過它時正好碰到趕來接應的草壁。似乎是探測到了髑髏手中的彭格列指環火焰,所以才想要在敵方圍追之前施以支援。

發現我們的時候,他顯得很驚訝。

“長門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視線明顯從我臉上移向我肩上架著的人身上。

我側了側頭,簡要的回答道。“只是被敲昏了。這傢伙好歹是個幹部,也許會有什麼有用的情報。”

就算最後沒有從這傢伙身上獲取到什麼有用的情報,我也不打算就把他丟在那裡,讓他回到密魯菲奧雷然後再洩露什麼我這邊的情況就不好了。

草壁大約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臉上露出明了的神色,主動上前要將抗人的工作接過去。

我也不推辭,在對方接手之後,大大方方的和髑髏兩人跟在他身後。

“走這邊。”儘管扛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草壁的速度依舊沒有受到影響,帶著我們穿過了位於神社西面的一處結界。“這個入口可以直接通向恭先生的住處。”

“唉?那可真是方便呢。”我不鹹不淡的贊了一句,然後將話題轉向另一個方向。“我走了之後有什麼新的情況麼?”

有些狹窄的通道裡,草壁的聲音似乎也多了一分凝重。“reborn先生、g田綱吉以及幾位守護者都已經被傳送到這個時空了。”

“唉?雲雀該不會也穿越了吧?” 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向他求證。

“不。”草壁很快否定了我的猜想。“恭先生並沒有參與到這個計劃中。”

“這樣啊……唔,的確像是雲雀會做的事情呢。”我一隻手捂著嘴巴,注意力轉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啊,對了,剛剛我們從神社東邊繞過來時,我似乎有看到打鬥的痕跡。”

“啊,沒錯。”草壁似乎有些驚訝我突然提起的話題。“前幾天在那裡和密魯菲奧雷的六吊花有一場激戰。”

“果然是這樣。”我嘆了一句,目光移向被草壁輕鬆扛在肩上的男人。“除了原本就駐守並盛的入江正一,對日本這邊竟然連續派出兩個幹部,密魯菲奧雷的boss應該也嗅到了什麼……唔,看來留給我們這邊悠閒的時間不多了呢。”

“長門小姐的意思……”

不等對方說完,我就魯莽的打斷他。“啊啊~差不多就是那樣吧。”我聳聳肩,有些隨意的添了一句,“嘛,現在也不用太擔心了,一切等見到了reborn後再商量吧。”

見我沒有細說的打算,草壁也就適時的止住了原本要出口的話。

而隨著談話的擱置,我們也穿過了之前有些壓抑的通道,來到了一段比較寬敞的走廊。

自從我們碰到草壁之後,髑髏幾乎就沒有開過口,這讓我有些在意。

我轉過頭望去,發現她雖然緊跟著我的步伐,但明顯因為思考什麼而出神,右手還緊緊的握在左手背上。

我皺了皺眉,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卻又覺得無從開口,只能無聲的嘆了口氣,復又把頭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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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靜默。

只有三種節奏和力度各不同的腳步聲迴盪在封閉的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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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這裡稍等。”

與三週前一樣,在前頭引路的草壁在同一處日式迴廊停下,轉過身來望著我強調了一句,然後將肩膀上的人卸下,自己上前一步跪坐在同一扇繪有潑墨山水的拉門前。

我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大大咧咧衝到雲雀面前驚了草壁一身冷汗的場景,故作無辜的聳了聳肩,順便朝那扇禁閉的拉門處甩了個大白眼。

這時門卻從內部被唰的一下猛的拉開,我那還來不及收回的白眼直直落在門內一身黑色和服的男人身上。

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門外另兩個人也一副吃驚的樣子。

雲雀緊抿著唇,冷凝的目光只在我們臉上輕輕掃過便很快移開,擰起眉心遙遙的越過我的頭頂看向身後的某個地方。

我扭頭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卻發現他看的並不是我身後的髑髏——確切的說,雲雀視線所及的地方並沒有任何人在哪裡。

“喲~雲雀君……”我僵硬的豎起一隻手招呼。

對方並沒有理會,而是以十足的攻擊姿態從我身旁掠過。不知何時抽出的浮萍拐被一團不安分跳動的紫色火焰包裹著揮向虛空中的一處地方。

離他不遠處的髑髏驚呼一聲。

然後我聽到一陣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隨之揚起的視線裡憑空多出了一隻通體雪白的貓頭鷹。

因為樣子看上去非常眼熟,於是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啊,這不是之前的那只……”

“骸大人!?”

“哈啊???”

愣愣的望向欣喜出聲的少女,我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懵,半晌反應不過來。

骸大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是你,六道骸。”

雲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了句末的三個字。

在一擊不中之後,站定了的雲雀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以一個看似隨意的姿勢提著柺子,紫色的火光躁動的在他手中跳動著,躍躍欲試著彷彿要吞噬什麼。

我卻無暇關注,全部注意力都被緊接著雲雀篤定語氣憑空出現的聲音給奪了去。

“クフフフ,我該說真不愧是雲雀君麼……好久不見了,各位。”

一直躲在暗處的傢伙終於不再隱藏自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那只雪白的貓頭鷹,也和之前所有被他依附的宿主一樣,露出了標誌性的紅藍異色雙瞳。

“原來如此,依附於匣兵器之上麼。”雲雀譏諷的揚了揚眉。“這副樣子可真難看。”

如今的雲雀恭彌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被拙劣幻術騙的團團轉的少年了,只一眼他就看穿了某人的虛張聲勢。

“的確。”被諷刺的人似乎並不介意承認自己此刻的狼狽。“只能以這種姿態見面也讓我稍稍有些不悅,這樣一來就不能盡全力將你擊倒了。”

“哼!”

雲雀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墨色的眸子危險的眯起。

“我可不管你正在做什麼,如果不幸被我找到的話……咬殺你哦。”

在確定了對方目前沒有一戰的價值之後,雲雀倒是不再留戀,收了武器轉身離開。

一旁的草壁急忙追上,有些擔憂的開口。“恭先生,就這樣沒關係麼?”

雲雀側過臉來,從眼角處輕瞥了一眼正被少女小心抱在懷中的貓頭鷹,腳下的步伐卻沒有一絲的停頓。

“無妨,他呆不了太久。”

說完,他又抬手掩嘴打了一個哈欠。

“好睏。”

草壁很識趣的沒有追上去,打擾午睡中的雲雀恭彌可是重罪。

而我也很老實的站在原地,不過腦子裡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如今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被那家夥依附的匣兵器就是之前的那只雨鷹。

先前和古羅的戰鬥中,的確沒有怎麼注意過,似乎在那只章魚出場戰局開始變得混亂前就沒有見過它了。

原來是藉助幻術躲藏起來了。

但在這之前……究竟是什麼時候締結契約的?

等等,難道是那個時候……?

我突然想起上次他和古羅的近身戰中,那把締約用的三叉戟確實刺傷了古羅的雨鷹。

說起來,那次去機場前被敵人圍追的經歷本來就有些蹊蹺,平白洩露了行蹤不說,對方還一直以為目標人物是庫洛姆。

現在想來怎麼都覺得不對勁……果然是被算計了吧。

我瞬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傢伙似乎在g田綱吉死了後,就開始暗自謀劃什麼了,現在估計已經成功潛入了敵方的家族勢力中去了。

也正是因此,他在能力使用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能兼顧到庫洛姆那邊的情況。

為了避免十年前的庫洛姆一來到這個世界就遭遇到危險,所以他才這麼大費周章設了個局並順帶除掉了敵方的幹部。

在這整個計劃之中,我估計也就充當了個誘餌兼打手的角色。

這種認知真讓人不爽,可偏偏又沒有生氣的立場。不,應該說,如今的我似乎很難對這傢伙生氣了。

我嘆了口氣,非常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向草壁比了一個請等一下的手勢,我邁開雙腿走近抱著貓頭鷹的紫發少女。

在離她一個手臂的距離處站定後,垂下頭正對上那對異色的瞳。

“哦呀哦呀,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呢。” 不等我開口,他就已經看穿我的意圖。

“啊,也就是剛剛才想明白的。”我自嘲的笑了笑。“即使你不這麼做,我也會保護這孩子的。”

“クフフフ,你似乎很介意呢。”雖然還是一貫的笑聲,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心情很好。

我皺了皺眉,表示不能理解。

即使我因此而介意,這傢伙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能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似乎也可以算作是意外收穫了吧……那麼,我也差不多該告辭了。”

唉唉唉?這樣就要走了麼?匣子和指環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問。

“等等,那個匣子……”我猛的頓住了。

只因為在開口那個瞬間,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的確,那家夥是為了保護庫洛姆利用了我。但即便沒有我的存在,他的計劃也會成功。

就和那個異想天開的十年穿越計劃一樣,我的參與並不是必須的。而他固執的將我拉入這個不屬於我的時空,卻是為了一句他不曾承認過的話。

我莫名的想起這個時空的庫洛姆說過的那句話。

骸大人一直看著你,只是你不知道。

胸腔裡某一處地方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我垂下頭,已不見那對異色的眸。

抽身而去的同時,那人也一併抹去了自己的痕跡。

“可惡……”

我懊惱的低呼一聲。

在瞥見髑髏少女有些驚訝的眼神後,又故作淡定的聳了聳肩。

嘴角卻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揚起一個說不上是無奈還是縱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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