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顧家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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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顧母隔三差五地就揪著顧涼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 心情好了就說:“我和你爸都快六十了, 你們再不生,我們就帶不動了。”要是被逼急了,她就吼他一頓:“你不把孩子給我帶來, 就不用回家過年了!”

顧涼喻很無奈,倆老人都哄著金今吼著他…他的地位瞬間從兒子變成了不受待見的女婿…

但是, 一切轉折源於西湖自駕遊…最近金今很煩,昨天晚上看了個慢性咽炎的廣告, 噁心乾嘔…莫非自己得了慢性咽炎?

顧涼喻也緊張, 最近金今的身體不太好,吃不下飯,原本就瘦瘦弱弱的身體越加骨感了。母親那裡拿來的湯, 總是才喝幾口就能把胃酸都吐光了…

兩人在某些方面的後知後覺實在是令人汗顏。現如今, 看遍了言情小說或是都市情感劇的小年輕們,一見別人反胃嘔一嘔, 就懷疑是不是懷孕了…這兩人卻絲毫沒往這方面聯想。

第二天, 兩人果斷地掛了內科的號,一馮翎的醫院裡,大部分醫生護士都認識顧涼喻,在他紅外線監控似的眼神下,把金今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好好瞧了一遍,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掛婦科!

兩人不解,慢性咽炎是婦科病嗎?還是尊重醫者,掛了婦科的號。婦科男大夫一臉的嚴肅, 不苟言笑地詢問了金今一些症狀,最後讓她去做了檢查。

“恭喜兩位要做爸爸媽媽了。”男大夫板著一張撲克臉,嘴上說著這麼喜慶的話…直接導致倆人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頓時門口排隊的眾人只覺得一陣寒風吹過,這樣的大喜事,到了他們仨手裡怎麼讓人遍體生寒呢…

“懷孕?”顧涼喻結結巴巴地再確認一遍…那口氣,有了之前冷淡的情緒做鋪墊,外人只覺得這個男人怎麼不太相信也不想相信似的,恐怕要不負責任了…

“恩,孕期六週。”醫生將化驗單裝好遞還給他們,“門口的架子上有《孕婦守則》,待會兒拿一本回去看看,上面有些孕婦的注意事項,也有照顧孕婦的注意事項。”一邊寫著病歷,一邊嚴肅地交代。

直到走出門,顧涼喻都沒在吭聲,金今心裡有些難過,顧涼喻現在的態度,彷彿不是很情願要這個孩子似的。

“顧涼喻…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啊?”顧涼喻正出神,突然被金今拉住,猛地回了神。“啊?”他大驚,“怎麼了?”

“你好像不太高興。”金今實話實說。“我就有點不信,要不你煽我一記,或者打我一拳也行。”顧涼喻此人輕度自虐,提出讓人如初哭笑不得的要求。

金今無語,看顧涼喻格外欠揍的表情,突然抬腳,小坡跟的後端結結實實地踩到了顧涼喻的大腳趾上,疼得他當即彎下腰。

“現在信了?”柔軟的聲音完全感覺不出是方才的暴力行為的始作俑者。顧涼喻突然伸手將金今整個抱起,轉了一圈,也不看走廊上還有別人,金今那雙腳,瞬間將扶著欄杆在複檢的斷腿病人踹翻在地…臉頰上還留了大半個鞋印…

顧涼喻揚眉吐氣了,第一件事就是拉著自己媳婦回顧家大宅溜溜。順道從街上買了一打寬大的t恤回去,還買了兩雙拖鞋。

“買這個幹什麼?”金今捧著粉藍粉黃粉紅的一對鞋子,好奇地問。“剛剛我翻了孕婦守則,上面說為了孕婦舒適,可穿軟底的拖鞋和寬大的衣物。”顧涼喻一本正經。

金今低頭翻了翻,臉立刻綠了:“這裡說了懷孕中後期,我現在還是早期,肚子都沒有,幹嘛穿那麼大的衣服。”“是嗎?”顧涼喻恍然,“懷孕還分早中後期的嗎?”金今懶得理他…

“金今啊,你都好久沒來看爸媽了。”顧母嗔怪,面上帶著笑,轉臉看顧涼喻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了,“臭小子,是不是被我唸叨幾句就不肯回來了!”

顧涼喻沒有蔫下去,反而一臉的得意:“媽,既然你這麼想我們,往後天天來。”顧母明顯地感覺出兒子言語間的小人得志,無視他,拉著金今往裡走。

“金今,我給你看看小夏剛生的兒子。”顧母興致極好,剛剛才從醫院回來。寧霜夏在他們這群半老太婆眼裡,口碑極好,當年邢湛沒選她而選了寧霜秋,眾夫人都覺得自家兒子有機可趁了,誰知道花落甄家。

寧霜夏前面有個女兒,上個月又生了個兒子,甄家老夫人得意得要命,他們這群老太婆羨慕得要死。

“別人家的孩子有什麼好看的。”顧涼喻伸手奪下母親手中一沓的照片。顧母怒了,她本來想藉此機會給金今培養培養生孩子的尋去,做母親的慾望,顧涼喻又來搗亂!

“您可別這麼瞪我。”顧涼喻從口袋裡掏出化驗單,“爸下個月的生日,這是和金今提前送的禮物。”

顧母接過看了眼,一愣,趕緊給自家老頭子看。“你不會造假吧。”顧母沒有預想中的興奮,反而一臉懷疑地看著顧涼喻。

顧涼喻正給金今剝香蕉,手一抖就的掉在了地上。“馮家的醫院,你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一問!”他咬牙切齒,金今很無語,發現顧涼喻有的時候邏輯思維的脫線,很像她的婆婆啊!

“真的?”顧母喜笑顏開,拉著金今的手就不放了,讓廚房加了幾個大補的菜,美滋滋地和金今幻想起了做奶奶的美好景象。還是顧父鎮定,面上笑盈盈的:“今天的棋不去下了。”說著就開始給馮翎他爸去電話。

“哎喲,老馮啊,我今天去不了了,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兒媳婦懷孕了唄。…”來來回回又客套幾句,金今?辶耍??吃辛碩閱?縷逵惺裁從跋臁??肆褂鰨?勻恢?勒饈撬?直湎嗟攆乓??br>

從此,顧家二老的生活又多了一項新樂趣,每天翻翻字典取取名字,兩個月給金今整出了一百多個名字,金今低頭瞧了瞧還沒凸出來的肚子,這會不會太早了。

“就叫顧西子!”顧涼喻一錘定音。“西子?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女孩子?”顧家二老的態度是男女皆可,所以名字很多都是男女都可用的。這個顧西子,也太女孩子氣了,萬一是個孫子,可不得恨死了…

“要不然這樣,是女孩兒就叫顧西子,男孩兒呢,就叫顧西湖。”金今手一抖,詞典掉在了地上,反駁道:“我們還去過靈隱寺,怎麼不叫顧靈隱啊?”

“顧靈隱不錯。”顧涼喻還當真了,摸著下巴,“顧斷橋?”“顧雷峰!”金今咬牙,雷峰塔…

“不去不去,胎教呢!”顧涼喻得意洋洋地掛了電話。爬回床頭和金今繼續聽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

那頭,陸方淮恨恨地聽著嘟嘟聲,齜牙咧嘴的:“顧涼喻這傢伙太得意了!”邢湛站起來就走,陸方淮拉住他:“你幹嘛去?”

“生孩子。”邢湛抽回手,一聲不吭地出了門。眾人理解,這廝估計是受打擊了。邢湛別看平日裡冷心冷肺的,其實挺喜歡孩子的,雖然不及陸方淮的熱愛程度,對孩子也是很有耐心的。幾個人裡他是結婚最早的,卻不是最早做爸爸的…還被人炫耀,當下肯定傷心了,心酸無比…

“我也回家生孩子去了。”陸方淮一拍腦門,顛顛跑出去,兩位匆匆回家的新好男人不知道,自家夫人約了晚上八點的火車,直奔雲南香格里拉…

“你們太過分了啊,紅果果赤條條的歧視啊!”楚然淚汪汪地看了馮翎一眼,馮翎倒是淡定地眯了一口果汁:“不是還有我陪你嗎?”他是不敢回家,他爹之前受了顧叔叔的刺激,現在天天唸叨著要兒媳婦,他都不敢回家了。

金今的孕期很正常,到預產期前半個月,就住進了醫院待產。蘇絨和綠綠自從上次偷偷出門玩兒之後,被自家老公埋汰了好幾個月,明裡虛晃一招,美其名曰來醫院聆聽胎動,其實就是沒懷過孕的女人瞎湊熱鬧。

“我…我尿了!”金今半靠在床上,顧涼喻給三位女士買下午茶去了,金今突然覺得下身一陣熱流,面上緋紅,以為自己失禁了。

蘇絨果斷地掀開被子一看:“是羊水破了吧?!”綠綠衝出去喊醫生護士,一時間高階病區亂成一鍋粥。

顧涼喻不過出去買個甜點,回來就發現老婆進手術室生產去了…手一抖,一袋子的蛋糕瞬間在地上砸得面目全非。

“出什麼事了啊?”顧涼喻緊張地抓住孟?瀾的手,面色蒼白,“我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摔了啊?還是撞了?”

“要生了。”孟?瀾拍拍他的肩膀,這人的怎麼就不能想點好的…“生了?”顧涼喻懵了,往時挺靈活的腦子,現在就轉不過彎了,“孕產期在下週三啊?!”

“前後幾天出入很正常。”孟?瀾繼續安慰。顧涼喻也出了一口氣,瞬間又緊張起來:“有沒有危險啊?”

“自然生不行,就破腹產,不會有事的。”孟?瀾難得這麼有耐心,看著手足無措的顧涼喻,眾兄弟很同情…

護士說已經推進去半小時了,所以現在也不讓他進去,顧涼喻唯有趴在大門上,透過那塊磨砂的玻璃,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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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金今的叫聲了,好像很疼啊!”顧涼喻回頭,滿面驚慌,手術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其餘幾個人都沒有聽到,面面相覷…

“請問哪位是孩子的父親?”護士摘了口罩,所有人手一眾只想顧涼喻。“恭喜你,是個男孩。”顧涼喻懵懵的,看著護士抱出來猴子一樣的孩子,第一反應卻是:“我老婆呢?”

“產婦血壓有點低,還出現了短暫的休克。”“那你不在裡面幫忙出來幹什麼!”顧涼喻一聽,完全慌了神,對著面上掛著笑的護士怒吼。

眾人訝然…往時紳士風度最足的顧涼喻,竟然還有這麼失控的時候…護士委屈,那是剛才,現在已經正常了啊!

金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剛才黏糊糊的汗漬時候已經被擦拭乾淨,見顧涼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嚇了一跳。

“是顧西子還是顧西湖?”本就軟糯的聲音因為沒有力氣,越發輕細,半開玩笑地問。“是顧西湖。”顧涼喻指了指邊上那張保溫的小床。

“我抱給你看看?”顧涼喻看著金今臉扭頭的力氣都沒有,又道,“算了,你先休息吧,太難看了,我怕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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