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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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王來銀, 這廝其實也沒跑多遠, 就在他一個叫梁二孃的相好家裡住著,因為這梁二孃和王來銀來往的一直比較隱秘,並沒多少人知道, 他才敢躲到這裡來,王來銀每天都讓梁二孃出去打聽訊息。結果, 每天得的訊息都讓他更加的焦灼,尤其是知道他那幾個兄弟都被判了流刑, 有三人甚至連牢房的門都沒出, 就已經暴斃。這讓王來銀徹底傻眼了,他們幾個不過就是想搶個藥方子而已,怎麼會落得要把命都搭上。

“沒酒了麼, 再去給我打一斤酒回來。”王來銀醉醺醺的對著梁二孃晃了晃酒壺。天天憋在家裡,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也就是喝上幾盅小酒, 解解煩心。

梁二孃一看王來銀那樣子,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硬梆梆的丟下一句,“沒錢打酒。”

王來銀一拍桌,怒道:“怎會沒錢,我前天不是才給過你一百文麼。”

“呸, 你當這一百文是一百兩吶,天天要酒要肉,你以為這一百文能用多久, 沒錢我哪裡去給你買酒,靠我的臉皮去賒麼。好歹也是個漢子,天天賴著騙吃騙喝,你倒也好意思。”梁二孃罵罵咧咧起來。把個王來銀氣的腦門直抽,伸手在身上摸了半天,總算摸出來一根鍍了銀的銅釵,是他那時準備拿去討好那粉頭的,這次偷跑時也就帶了出來。王來銀將那銅釵丟到梁二孃懷裡,“拿去,把這個換些錢來打酒。”梁二孃啐了一口,扭身拿著酒壺出了門。

這王來銀本就是缺錢,才想了那麼一個餿主意,他逃跑收拾的細軟也就那麼點。這才一個多月,便已經囊中羞澀。眼看著王來銀拿不出錢來,梁二孃的臉色也越發的黑起來,簡直可與鍋底一拼。

王來銀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也不會什麼忍氣吞聲,以前他在梁二孃的身上也沒少花錢,否則也不會一出事,就想躲到這裡來。可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暫時落魄了點,這梁二孃就這樣翻臉不認人。

兩人越吵越兇,終於有天王來銀沒忍住,扇了梁二孃一個耳光,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梁二孃和他好一陣的撕打,王來銀自然是好好將對方收拾了一頓。結果他沒想到,這梁二孃第二天就去了衙門,把他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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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峰沒料到王來銀這麼快就有了信,跟著衙門裡幾個捕快就去了梁二孃家裡,王來銀還在那做著夢呢,幾個身強體壯的捕快直接將他綁了拖下床。王來銀睡的迷迷糊糊,還以為是梁二孃在找事,剛要張嘴罵人,一睜眼,頓時魂都飛了,整個人都嚇傻過去。

王來銀這案子也沒什麼好審的了,縣令直接判了他個杖四十,流三十年。等那四十杖打完,這人也就去了半條命了。行刑前,桑峰特意到王來銀身前,問他從哪裡知道藥方的事。喻實手裡有藥方的事到底是怎麼傳入這些潑皮耳中,這件事一直讓桑峰很是在意。

“你若是說了,我還能跟張大哥求個情,讓他打你的時候輕一點,留你一命,你若是不說,你那三個兄弟是怎麼死的,你大概也能想得出來。”

王來銀一聽這話,頓時如同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桑峰的手,“我說,我說,還請這位大哥千萬饒我一命。那事是桑家酒肆的婆娘說的,她說桑家的藥方被那喻實騙走了,還賺了不少錢。我當時想著,既然那喻實手中的藥方是騙來的,就想著搶了也沒甚要緊。才會想了那麼個餿主意,其實我沒想傷人,只是想把藥方弄到手。”

桑峰一聽,眼中都要噴出火來,原來這禍事竟是他嬸嬸惹出來的,什麼狗屁桑家的藥方,這女人難道就這樣跟人說的麼。

雖說已經是怒火中燒,桑力面上也沒露出什麼來,只笑著對王來銀點頭道:“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張大哥不會打太狠的。”桑峰對張來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留下叫的如殺豬一樣的王來銀。

王來銀挨了打,半死不活的被拖到了牢裡,模模糊糊間就聽到兩個牢頭在那說話“還給他飯麼。”“算了,不用給了,看他這樣子也是活不下去了,跟他那三個兄弟一樣。”

誰說我要死了,老子才不要死,王來銀強撐著一點精神,想跟那兩個牢頭說些好話,求他們施捨點藥來。

“喲,桑峰來了,還給咱們打了酒。”說話的牢頭聲音透著一絲喜意,“還是杏花村的酒,今兒咱們有口福了。”

“李大哥,裡面那人還請你們多費心了。”桑峰的聲音讓王來銀覺得有絲熟悉,這是今天那個問話的衙役!這衙役叫桑峰,這不就是桑力的那個侄子麼,那個叫喻實的姘頭。王來銀這會啥都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落到了苦主的手中,還不任由人搓圓搓扁麼。他又想起了自己動那念頭的原因,都是源自張氏那一席話,自己這是被人當了刀子了,王來銀心中暗自悔恨不提。

再說張氏,從王來銀跑掉後,就有些坐臥不寧,她總是擔心那王來銀認為是她挑唆的,再來家裡尋仇。直到王來銀被捉的訊息傳來,才讓張氏松了口氣。至於說王來銀會不會在堂上說是受她挑唆,張氏倒是不擔心,本來她那天晚上也就是隨口聊天說了那麼幾句,這王來銀自己要心生歹念,又能怪得了誰。

不過這王來銀還真是沒用,這麼簡單一件事,讓他辦成這樣。這喻實也實在是好運,竟然就一點事都沒有,真是老天沒眼。不過張氏也沒安心幾天,她和桑力就開始鬧心了。酒肆最近惹到了一群潑皮,也不知道是怎麼招來的,天天來這裡打酒,卻沒付過一次錢,只推說賒賬,她剛說了沒幾句,那幾個潑皮把臉一抹,就摔起東西來。差人去請捕快,上午砸的店,第二天才有兩人慢悠悠的晃過來看了看。就這,也不白看,你還得給他們打壺酒賠個笑。吃飽喝足,隨口問了幾句潑皮的模樣,就回去了。

把個張氏氣的天天肝疼,卻也找不著辦法,那些潑皮還是日日來此混吃混喝。而且現在已經不止是混吃混喝了,他們來的時候,店裡若有其他客人,那一定是打打罵罵將人攆走,這樣鬧騰了一個多月,桑家酒肆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

張氏本以為是哪家要新開酒肆,特別找人來搗亂,可後來一打聽,壓根就沒什麼新開的酒肆。有人就跟張氏說,是不是他家得罪了什麼人。張氏一聽,自家平時也沒敢得罪誰啊,除了桑峰和喻實那兩個賤人……

張氏倒還真沒想錯,這事確實跟桑峰有些關係。那天桑峰知道是張氏挑出來的事之後,就想要報復回去,可是他也知道,憑著王來銀的那些話,想給張氏定罪那真是痴人說夢,如果肯花錢,倒也不是不成,可那麼多錢他是拿不出來的。

同屋的幾個衙役見桑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問他是怎麼回事,桑峰把來龍去脈這麼一說。那幾個老油子衙役都笑了,說就這麼點小事,讓他愁了這麼久,明天帶他出去見識一二。

第二天,其中一個衙役帶著桑峰去街上逛了一圈,抓了一個偷兒之後,帶桑峰的這個衙役也不說帶這偷兒回縣衙,而是將這偷兒拉到一邊,兩人嘀咕了半天。最後那偷兒笑眯眯的走了,桑峰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回去的路上,那衙役才告訴桑峰,這偷兒也算是他們這邊的老熟人了,因這偷兒每次偷的東西也不多,一般塞點錢也就放過去了。這次他們不要錢,就讓這偷兒回去找幾個潑皮混混去青雲鎮的桑家酒肆搗亂,他們怎麼搗亂,衙門這邊都不會管,只要別鬧出人命來,其他的都隨他們。

省了筆錢,還能討好衙役,這偷兒自然忙不迭就應了下來。去個沒什麼靠山的酒肆尋尋事,又不費什麼勁,還能有酒吃,應該有不少人還是挺樂意的。果不其然,這偷兒回去一吆喝,便有幾個無賴潑皮應了下來,張氏和桑力也就遭了殃。

段傑原本的意思只是想讓桑力去衙門裡見識見識,學一些人情世故,學點官場上的門門道道,他卻不知,這衙門最能磨人,進去一張白紙,出來就成染色盤了。桑峰在這裡呆了沒幾個月,便學的油滑了不少。因他每次回來都只有半天,段傑竟也沒察覺到小孩的變化,只覺得桑峰跟以前比起來,不那麼愛害羞了,見人說話也大大方方的。他還以為這是好事,卻不知自己有天竟會被桑峰給哄了去。

韓正宜到底也沒在這邊呆太久,就回了京城。段傑對於能送走這樣一個吃貨還是表示出了極大的欣慰。只不過這吃貨臨走時,還硬從段傑這順走了幾罐酸菜,豆乾和肉脯,說是要拿去孝敬韓老爺子。段傑這酸菜是加工坊弄出來的,味道十足十的好,韓正宜的讚美就不說了,那過來指點他們種藥的老師傅也是吃的讚不絕口,只說這酸菜味道正,滋味足。

韓正宜要走的前幾天,家裡兩個小家夥簡直是如臨大敵一樣。感情他們還記得,當時千喜是怎麼被那人給抱走的。團團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緊緊抓著千喜的小手,兩個小孩簡直快要形影不離了。看韓正宜的馬車越行越遠,段傑發現,他家團團竟然跟小大人一樣長吁了一口氣,那樣子就好像送走了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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