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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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聽見她這麼說,卻也不惱,反而笑得深了些,悠悠道:“不當家自然不知道柴米貴,我們姨娘也為這個惶恐呢,還說要跟著奶奶習學習學這管家之道,最起碼心裡得有數兒啊。至於這幾個下人,嬤嬤們也不用擔心,爺都沒說什麼呢,如今我們姨娘管著那些收禮還禮的事兒,哪一次送給別人家的不是大手筆?輪到自己,難道反而要斤斤計較?這也太委屈了些吧。”

林嬤嬤冷笑道:“真是會說話,既這麼著,你們逛去吧。”說完和燕嬤嬤繞開眼前一隊人走了。那芳草見這兩個最有實權的都被自己的伶牙俐齒給堵得沒話說,自覺在這些新進府的下人們面前大大有了光彩,不由得得意非常,越發昂首挺胸,又回頭看了眼那兩個嬤嬤消失的方向,這才冷笑吩咐道:“好了,咱們繼續逛。”

“看來果然是要奪權呢,嘖嘖,太心急了些。”離了芳草,燕嬤嬤不由得冷笑,卻聽林嬤嬤笑道:“急才不怕,我只怕姨娘不夠著急,所以剛剛便添了把火,讓姨娘好好放下心思,最好是今天便鬧著爺來找奶奶。”

“你啊你啊,果然跟著奶奶,越發學的不動聲色了。”燕嬤嬤仔細一想,果然這話有道理,這一招真可謂是笑裡藏刀了,以蕭姨娘的那點兒頭腦,恐怕根本察覺不到這甜棗兒裡包著的那塊兒毒藥。

果然,芳草回去和蕭憐月這麼一說,蕭憐月也立刻得意起來,冷笑道:“那兩個老貨仗著身份,素日裡何嘗把我放在眼中?連我都是如此,更不用提你們了。如今卻叫芳草給堵得啞口無言,可見她們是慌了神兒,既如此,那倒正好趁著她們自亂陣腳的時候,一鼓作氣趁熱打鐵,把這管家之權拿到手裡。”

芳草兩眼都放光了,這要真是奪了管家之權,她這大丫頭豈不也成了威風凜凜的管事丫頭嗎?因連連點頭附和奉承蕭憐月,只把她捧得越發高興。

主僕兩個正在腦子裡幻想未來藍圖激動不已呢,卻聽旁邊香篆猶豫道:“姨娘,奴婢覺著,這事兒不可操之過急,咱們的人手連府裡路徑都不熟悉,哪裡就能一下子上手?這會兒就是奪了管家之權,您又讓誰來打理?這份權力,說起來人人都知道它的好處,但真正做起來,未必容易呢。”

她這樣一說,蕭憐月也有些猶豫了,忽聽芳草在一旁道:“咱們也用不著這樣束手束腳的,姨娘這些日子也不是什麼事兒都不管,不是還管著收禮送禮的事情嗎?我看姨娘處理的都極妥帖。有這個基礎,咱們先把管家之權奪過來再說,這也就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不是?至於那些下人們,倒不忙就撤下來,慢慢讓她們再幹幾天,咱們這裡派人過去和她們學習著,到時候學成了,再把那不聽話的都撤了,這家裡可不就是姨娘說了算?到時候,奶奶沒了這管家之權,看誰還去巴結她?俗語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日子長了,那些人一看奶奶不能為她們謀利,難道還肯跟著她和咱們作對到底嗎?”

蕭憐月看了芳草一眼,微笑道:“素日裡都是香篆主意多,沒想到這一回,倒是你想的這樣周到妥帖。”

香篆卻只覺得不妥,皺眉道:“奶奶的勢力,經營了三年多,哪裡是這樣容易就能說奪便奪的,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那芳草好不容易在主子面前露了這一回臉,偏偏就得不到香篆的認同,想到這姐妹當日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陷害洗雨,到底讓姨娘把對方給攆了出去,結果害得姨娘也沒落得了好,她心中不由得一寒,暗道香篆這是對我起了戒心吧?生怕我在姨娘面前出風頭,慢慢就把她比下去。

想到此處,雖然生氣,但是念及對方素日裡的精明,卻也不敢再對著幹,只好小聲道:“姨娘,奴婢也只是害怕夜長夢多,所以小小提一個建議,最後拿主意的,還是姨娘,您看咱們到底怎麼辦?”

她卻不知這“夜長夢多”四個字正觸中了蕭憐月的心事,這一個月來,她看著池銘和蘭湘月日漸親近,心裡本就有些惴惴不安了,何況她又是個剛愎自用的性格,覺著芳草簡直是說到自己心裡去了,偏偏香篆謹慎,這也是因為香篆從前就有好主意,所以她才把那些勸說的話放在心上。然而聽了“夜長夢多”這四個字,卻再也顧不上思慮,因便點頭道:“就這麼辦,香篆不用太過小心,若是那女人敢用手段,正好也讓爺看看她的真面目,無論如何,我如今總算知道,爺還是愛重我的,除夕夜我鬧一鬧,他便答應了,有這個利器在手,我不信這一回還會功虧一簣。”

她都這樣說話了,香篆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的人?知道這是再勸不了了,只好嘆了口氣,心想罷了,也許奶奶突然遭遇了這事兒,也會手忙腳亂呢?到那時不怕沒有漏洞被我們抓住。我就不信了,還真有什麼寵辱不驚的人,安身立命的地位權力都要被人蠶食了,她還能穩坐釣魚臺?

這樣一想,心下也安定了許多,覺得剛剛芳草說的那些,也未嘗沒有她的道理。於是三人又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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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黑棋是我的,你的才是白棋。”

正月十二,從昨天中午就開始下雪,整整下了一夜,到今天早上,院子裡堆了半尺厚的雪,許多丫頭婆子都在各處辛勤掃雪,蘭湘月卻是陪著池銘在籠了地龍,燃著十幾個炭盆的屋子裡悠然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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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寒冷,屋內卻溫暖如春,身旁美人相伴,一局棋也是下得悠然,如此愜意的生活,本該一臉閒適才是,然而池銘的臉上,卻恍恍惚惚的,蘭湘月看到他數度欲言又止,卻也假裝沒看到,直到對方這一次拿起黑子走了一步棋,然後吃掉了六顆白子,她才忍著笑提醒了一句。

“啊?”

池銘回過神來,果然就見自己竟然拿著蘭湘月的棋子走出了絕妙一招,一下子就把剛才佈置出來的一條大龍尾巴給吃掉了,這個懊悔勁兒就別提了,一邊嗷嗷叫著就要去奪回棋子,一邊還嚎著:“不算不算,這不算,我腦袋糊塗了,湘月你耍賴,也不提醒一聲,這不算,不算不算。”

蘭湘月微微一笑,站起身將棋盤推開,也不管現在自己的情形大好,來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慢慢啜著,一邊帶笑看向池銘,悠悠道:“爺今天心不在焉的,這棋再下下去也沒意思,我看著你好像是有話要和我說,但不知是什麼話?就直說出來唄。”

她這樣一坦白,池銘更說不出來了,蘭湘月心裡早知道他要說什麼,這會兒卻偏偏不點破,還一本正經道:“到底什麼話,爺怎麼看著有些緊張呢?從前我緊張的時候,就深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如此反覆幾次深呼吸,就放鬆了。”

她說完,池銘果然深吸了一口氣,然而很快的,他便懊惱道:“什麼啊,根本就沒用,我還是不能放鬆。”

“這樣看來,爺要說的話恐怕是有愧於心,張不開嘴了?”蘭湘月秀眉微微一挑,也不再和池銘兜圈子,見對方一愣,她便繼續笑道:“果然,既這樣,不如讓我來猜猜?爺從前雖是個紈絝子,但從來都是講是非道理有擔當的,心裡有愧的事兒,就是老爺太太,也未必能摁著你的頭逼你去做,能把你逼到這個份兒上的,大概也只有蕭姨娘了,我說的是不是?”

池銘沉默不語,卻聽蘭湘月繼續道:“蕭姨娘這個人呢,爺也說過,是有點小貪婪的,恰好我又聽說這兩天她買了幾個下人回來,我當時就奇怪了,想著咱們府裡也不缺人,姨娘院裡人手不夠,怎麼不來找我要呢?如今看見爺這幅模樣,我才恍然大悟,看來姨娘可不僅僅是人手不夠,而是覺著這京城府裡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她是要大幹一場啊。”

“湘月……”池銘嘆了口氣,他如何聽不出來蘭湘月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只是自己能如何辯解?因這話就再沒說下去。

卻見蘭湘月笑容一收,面色嚴肅看著他,淡淡道:“爺,從咱們相識,到如今,也有三年多了,雖然我們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在我心裡,也是把爺當做我最好的知己和依靠。因為你,蕭姨娘那裡我一再的退步,爺捫心自問,我在你面前可有沒有說過她一句不是?只是姨娘又是怎麼對我的?不用我說爺心裡也明白吧?聽說除夕夜裡姨娘大哭大鬧,爺便沒了辦法……”

她說到這裡,還不等再繼續說下去,就見池銘苦笑道:“罷了罷了,湘月你不用說了,唉!這事兒是我不對,是我耳根子軟,聽不得憐月哭叫,你大概也猜出了我的意思,咳咳,算了,就當我沒來這一趟,你也不必多想,讓你一番話,說的我都無地自容了。”

池銘說完,轉身便要離去。倒讓蘭湘月愣了一下,萬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易就放下了這件心頭大事,倒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轉念一想,這說明池銘心中還是信任自己的,因就微微有些感動。

她是穿越女,也別說古代,在現代也是見過許多男人的嘴臉,溫柔鄉是英雄冢,這句話半點不錯的,卻不料池銘深愛蕭憐月,卻並沒有因此就變成一個白痴和糊塗蟲,如果不是因為信任敬重自己,他絕不會保持這份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應該知道,感動離愛情差的很遠很遠,但又是感情的基礎,不然,就算日後小池用盡渾身解數,如果沒有這一點一滴的累積,湘月也絕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所以,理直氣壯的伸手要打分留言文收作收(眾:踹飛,拍死,這兩者之間有特麼一毛錢的關係嗎?)

一天沒開網頁,剛剛才看到大家的留言和鼓勵。原來梅子無論怎樣告誡自己,其實都做不到湘月的這一份無欲則剛和寵辱不驚。看見質疑和批評,就覺得很難受很灰心。但是剛剛開啟來,意外的看到那麼多安慰和鼓勵並且表示會繼續追文的妹子,看到同樣長篇大論幫梅子辯解的妹子,那一刻,欣慰感動無法言表,已經成了灰的鬥志瞬間就重新燃成熊熊大火,原來我始終都是那麼的在乎你們,原來身為作者,我的心情就是隨著你們的鼓勵和批評而起起落落。

不說什麼了,再囉嗦真是矯情了。還是那句話,能理解認同的,就追文吧,作者菌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不教你們失望;不能理解認同的,咱們好聚好散,作者菌真的衷心希望你們能夠找到喜歡的文,感受到看好文時的那份愉快。嗯,我的朋友七和香的文是節奏很快的,她的新文已經上傳了,這不是廣告,只是一個推薦,她的文真的比梅子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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