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葉孤城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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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三歲的時候, 母親就已經逝去。

從此,他就一直跟著父親身邊。父親很嚴厲, 他自從達到父親自保的要求,父親就開始教他做一個合格的統治者, 一個政治家。

葉家祖先的榮耀和屈辱,父親從來都不會厭煩的和他講,想想,這十二年的教導中,父親對他講了將近五千次。

父親去世了,他接管了白雲山莊以及白雲城。他終於可以在處理完政務後,用心做自己喜歡的事——練劍!

白雲城發展越來越盛名, 他的劍術也越來越高。

甚至, 他還創出了一招“天外飛仙”,從出戰開始,他就未曾一敗。而這個時候,一個和他一樣的出戰以來未曾一敗的西門吹雪也出現了。

對於能夠心無旁騖練劍的西門吹雪, 葉孤城尊敬之餘還有些羨慕。

他在等, 等他劍術大成的一天,他希望有一場比試,讓他完全發揮自己實力的比試。一個人站在劍術頂峰,渴望一個對手除了自己沒有人能真正明白。

終於,時間到了。

他發了戰帖。

可惜,他沒有趕到,日子被推遲到九月十五。正好這一日, 他準備做個了結,所以他將地點改在了紫禁之巔。

謀位復國的事進行,那怕最聰明的陸小鳳在調查,他還是繼續。

直到月圓決戰開始,陸小鳳才醒悟,這也讓葉孤城走向了敗亡。

一切告破,他沒有後悔,也沒有痛苦,反而有些釋然,至少,最後,他能夠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紫禁之巔上的戰鬥讓他永遠也忘不了。

西門吹雪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這一戰他全力了。

可是最後一刻,他的心思就飄遠了,出神是絕頂劍客中最致命的。

劍未到西門吹雪之身,他就感覺自己的意識慢慢模糊,可是他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

本以為他的人生就此結束,可是他再一次擁有了意識。

他見到了周芷若,一個很漂亮也很擅長揣摩人心的女人,西門吹雪看她的眼光絲毫不下於看劍的熱忱。

“不,是我妻子!”西門吹雪說。

妻子?有妻子,他可還能一心一意的追求自己的劍道,葉孤城對此十分懷疑。

周芷若彷彿看穿了他的笑意,便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離開這個世界?看得出這對夫妻眼中的糾結,罷了,他們救了他一命,離開這世界又有何不可!

匆忙離開,雖然生命力盡復,可惜傷勢依然很重,從高山上跌了下來,他再也無力起來。天依然眷顧著他,他被一個神醫所救。

意識存在,但是確如一個活死人的躺在床上。

甚至,不知有多少個日夜,他都能看見一個小女孩。記憶模糊不清,但是他知道他在教她練劍,而且這小女孩的資質也是極妙,讓他見獵心喜。

直到五年後,記憶中的小女孩出現在她身邊。

她好像對他十分好奇。

他醒了,終於不再是意識。他也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名字,沈靜秋。這個世界第一教派的全真教的弟子。

小女孩的那把劍,葉孤城很感興趣。

不過,他絲毫未表現出來,一如記憶中所見,沈靜秋很喜歡練劍。甚至看了他的劍法,她很小心的討好他。

隨後,他拒絕她,她神色懊惱,但是以後卻不曾找他。本想看著小女孩能堅持到何時,誰知道這女孩子骨子裡傲氣十足,一被拒絕,便對他熄了心思。最終,葉孤城只得親自攔住了他,可笑的是,這次是他要求她拜師。

收徒,葉孤城不是沒有收過,不過收了一個聰慧可人偏偏骨子裡也調皮的女孩子,他有一種新鮮感。

她並不怕他,甚至不再乎他的冷臉,比起白雲山莊那些只會恭敬從命的人來說,她更得他心。她做事也不瞞著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好像一直有分寸,這讓葉孤城對這個弟子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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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不可否認,沈靜秋這個弟子一直是一個讓師父滿意的弟子,資質高,對自己也十分嚴謹,聰慧之餘更是勤奮之極,怎麼看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甚至,師徒間的相處,他覺得不像師徒,反而像一對朋友。朋友親密無間在一起生活了六七年,感情也會加深。葉孤城對沈靜秋同樣如此,沈靜秋在他心裡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喜歡照顧她,指點她,也喜歡看她在山莊舞劍彈琴。

只不過,他的小弟子總有一些奇思妙想,甚至有些行事想法讓人覺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時常端詳著她送給他的羲和劍,她有秘密。

知道聶小鳳和羅玄這對有違人倫的事情一出,這個深受全真教教育的弟子竟然沒有絲毫反對或者厭惡,葉孤城更加肯定。但是她不說,他也不會問。

日子這樣和煦的過下去,這個弟子天縱奇才,竟然開始了自創功法,葉孤城也瞧過,確實是一精妙的武功,所以,他鼓勵她,又任由她仔細參透。

一日,他剛出關。

有心去看看她,卻得知她去後山練功。

才到後山,就瞧見她的異樣,真是冒進!不著細想,他飛了下去,強橫的真氣將她的內力真氣導回正道。

而她竟然藉著他的真氣突破了,看著這被內力激發出來的重重水幕,他心中點了點頭。瞧見她全身溼透樣子,窈窕的身段全部顯露出來,他才恍然察覺,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晚上收到她親手做的衣服,他心中很是高興,可惜他的心中隱隱有些異樣。掃見衣服上若隱若無的圖案,楓葉靜秋,這含義……

他忍不住去找她,當發現她在繡一件道袍時,他的話全咽了下去,估計是巧合吧!

很快,靜秋被孫不二叫走。

孫不二的心思,他也瞭解。靜秋十六,已經是出嫁的年齡,孫不二向來關心靜秋,所以隱晦的向他提了提。

他想了想也覺得應當,但是終究留了一句:“看靜秋自己的心思!”

所幸,英雄大會再見,靜秋沒有讓他失望。

練劍之人,有了旖旎的心思,劍法必然不會再純粹。

靜秋還收了個徒弟,甚至她開始對聶小鳳維護認同起來,他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嚴厲警告一番後,他雖然離開,但是想起靜秋是不是出了差錯,心中卻異常的焦躁,平時不喜怒於神色,這個時候,他的另一個弟子,趙昱,他對自己這些天古怪的情緒也感覺到了。

再後來的事情好像失了控。

靜秋誤導絳雪玄霜和聶小鳳欺負剛被救出來的羅玄,甚至還鼓勵楊過和小龍女刺激羅玄。這一樁樁,葉孤城想教訓她,可是不知為何到了她跟前,看見她模樣,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直到他逼她在哀牢山上坦白身世,他才明白,在她心裡,羅玄和聶小鳳只有愛與恨、負與不負的問題,並沒有世俗和倫理的矛盾。

而他以前的臆想全是錯誤,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欣慰,他的弟子沒有犯錯。不過心中的苦悶又是怎麼一回事?

雪花神劍,雙劍合璧。

漫天的雪花好像昭示著他一直焦躁的原因,他很淡定的走了,但是他知道,他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跳的快。

恰好國事到來,他有了藉口,便急切的下山了。

但是最後靜秋那疑惑想要得知真相的眸子一直被他記在心中。

隨著趙昱進入襄陽,偷偷私訪郭靖時,得知郭靖為了兩個蠢材以身犯險,他和趙昱是極度不喜的。

隨後郭靖楊過逃回來,楊過暈迷中說出“救馮默風”的話。

可是隨後馮默風跑到襄陽城門口時,聽到馮默風死裡逃生的話語,熟悉靜秋之極的葉孤城也沒和趙昱打招呼就絕塵而去。

蒙古軍營,靜秋挾持這忽必烈,面色不改,機靈的逃脫。

到了後來打傷忽必烈卻不致命,看著金輪法王不得不停下為忽必烈療傷,葉孤城再次認識了他這個弟子。

生命危險間,她更加理智,取捨把握的極其好。

將她抱在懷中,聽到她的喃語,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一股憐愛的感覺充斥心間,讓他事後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山谷那些天,是他最輕鬆的日子。

好像守著她,照顧她,他就覺得安心。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他知道這是什麼,不過他不承認。

靜秋不放心黃蓉,他正好要去招呼趙昱,所以他留她在山谷養傷。

一如靜秋所料,金輪法王在襄陽搗亂,他沒有多想便將金輪法王廢了。可惜黃蓉所生的小女兒被小龍女帶走了。

和趙昱說了幾句,他急忙趕去山谷,趙昱也好奇的跟了過去,葉孤城沒有阻攔他,他覺得有必要讓靜秋見見趙昱。

誰知道趙昱讓靜秋走火入魔,摸到靜秋的脈象,這功法的趨勢……他心中竟然翻起滔天怒火。

但是理智告訴他,應該先救回她要緊。

只有打通玄關,讓靜秋的內力平穩增長,方可解決功法禍患。

而打通玄關異常危險,失敗了,兩人武功或許盡毀,成功了,他要恢復自己的功力也需要大半年的修養。

所幸,他成功了。

而這次毫不猶豫讓他覺得這個問題逃避不了,他喜歡上靜秋。

所以面對趙昱的小心機,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甚至一度威脅他。

心雖然明了,但是他只會將其埋在心裡。他的事情還有很多,兒女私情他是最看不重的,感情不去經營,越到後面自然會消失。

靜秋是個聰明人,她已經察覺到他和她的感情,但是她沒有質問,甚至她也放下心思,追求武道,以期望破碎虛空回家。

聶小鳳用玄霜讓他中毒他清楚,因為靜秋利用絳雪給羅玄中了毒。羅玄曾經給他寫過信,讓他注意,但是他還是中毒了。他自認為這段時間心如止水,可惜毒入身體,他發覺他錯了,越壓抑的感情爆發出來越深刻。

葉孤城承受不住,甚至不想讓靜秋看見他的狼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襄陽城。

心未靜,一波又起。

周圍總是充斥著靜秋的名字,全身痛極,但是他更想殺了那算計的靜秋的忽必烈。偷偷進入京城,羅玄偷偷派人送來了斷腸草。

瞧他信上的內容,好似頗有些認命了。聶小鳳對於他,就是一個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魔女。可是,靜秋……

忽必烈,這未來的元朝始祖被他算計丟了命。

趙昱按照計劃,開始北伐,一開始吃了不少敗仗,所以他的軍務繁忙,等到戰局開始反撲,他終於卸下了責任。

趙昱帶著不捨,可惜他註定不屬於朝廷。

趙昱告訴他一個訊息,全真教再為靜秋比武招親。趙昱眼中帶著興味,可惜,他讓他失望了。比武招親,不是他自誇,符合條件的,除了他,沒有人能夠贏了靜秋。

他走的不慌不忙,到了她的房間前,他能感覺到她一瞬間的歡喜。

不過接下來的話題讓他沉默。

決戰嗎?

打量著她,發現她的氣勢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她真的可以和他一戰!

楊過和小龍女被靜秋叫破行藏。

這兩人和靜秋關係不錯,聽到他的勸告,葉孤城心中搖頭。靜秋倔強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甚少能改變注意的。

如果沒有死心,她就不會放棄。

只是沒想到楊過膽大如斯,下藥,等神智清醒後,感覺到身旁的人輕輕走開,他睜開眼。聶小鳳準備還真是齊全,只是註定會讓他們失望了。

靜秋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為全真教。

全真教再次揚名天下,弟子教眾再一次發展,坐實了天下第一教派的名聲。

決戰,兩人並不需要多話,不過正如靜秋所說,他的心不靜,比起當初和西門吹雪比試時,心更加不靜。

不靜,劍法便不能發揮到極致。

她也和西門吹雪一樣,安安靜靜的等著。

平靜無波,眼光只有劍。

劍出,決鬥開始。

靜秋的劍法讓他自豪,她的功力也讓他心喜,她是他教出來。

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模樣,他的劍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毫,一毫的距離就決定生死,他後悔了。他不該慢,哪怕他親手殺了她,他也不想讓靜秋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

只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

看著靜秋破碎虛空而去,那悽然內疚的眼神一直留在他的心裡。

楊過來的很快,他幫他將血止住,可是他感覺有一股全新的生命力吊著他自己,死不掉,卻生不來。

聶小鳳的話提醒了他,破碎虛空,或許他破碎而去去的是靜秋所在的世界?

醒了,悟了,他撫摸著羲和劍,這劍是破碎虛空的關鍵。

參透羲和劍的秘密,不負所望,他回到了他的世界。可惜,他不高興,甚至很失落。

尤其站到幼年時的夢魘之地,那股難言的滋味,他搖了搖頭。

天大地大,他最想去的地方是終南山。

心動行動,搭了一模一樣的屋子,用盡一生的懷念祭奠無緣的情緣。

本來日子就會這樣過去,可是柳一帶來的訊息,讓他打從心底激動。葉靜秋?或許,西門夫人,他應該感謝她,感謝她救了他兩次性命,感謝她讓他獲得新生。

萬梅山莊,看見那一群守株待兔的朋友們,他無奈搖頭。

暗暗打聽靜秋所在的方位,終於成功將她帶走,他和靜秋的事情以前總由外人推動,但是他決定,他和靜秋以後的事情一切要按照他們自己的心意來。

人生短暫,他沒有那麼多時間錯過!他或許有些理解西門吹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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