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火燒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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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布騰巴勒珠爾在一旁看了心疼,攬和敬在懷裡,輕輕安撫,“別怕,有我,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當天晚上,魏家鼓樂吹打,好不熱鬧。魏海看著兒子躺在棺材裡,屍首分離,與媳婦魏曹氏欲哭無淚,“天吶,這是我們魏家唯一的根苗啊!”

乾隆坐在乾清宮中,看著地上一堆上書房師傅,凌然發問:“究竟是誰打死了朕的外孫,你們現在不說清楚,還等朕一個一個問嗎?”

紀曉嵐跪在地上,暗暗慶幸,幸虧今日請假沒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眾人沉默,乾隆冷笑,對吳書來招招手。當即,慈寧宮那個報信的小太監就出來了。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著,把今天在慈寧宮裡說的話,又重複一遍。

眾人聽了,這才吐了實情。

乾隆得知真相,心中反而愈加難過,擺擺手,“都退下吧,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兒子打死外孫,總不能真叫兒子償命吧?

紀曉嵐領著眾人告退。乾隆坐在乾清宮裡,呆了半晌,頹然吩咐,“去慈寧宮吧。”吳書來低頭,尊一聲“是。”

到了慈寧宮,太后已經睡下。乾隆不好打擾,便在慈寧宮院子裡隨意走走。到了小佛堂院門外,乾隆反而不敢叫門。踟躕半晌,暗暗埋怨,“皇后啊,你若心有靈犀,就吹首笛子,叫朕聽聽吧。”

哪知,笛聲未聞,就聽到長春宮方向傳來呼喊,“不好了,長春宮走水了,快來人吶!長春宮走水了!”

乾隆一聽大驚,領著吳書來等人直奔長春宮。到了宮門外,水龍隊已經趕到,從吉祥缸中取水,有條不紊救火。宮人太監也全部拎捅的拎捅,端盆的端盆,從臨近的啟祥宮、鹹福宮取水。

穎妃得知訊息,也急忙命宮人們趕去救火。十七從睡夢中驚醒,跑過來,摟著穎妃直哭。穎妃抱著便宜兒子,不住禱告:長春宮最好沒事,否則,萬歲爺必定大發雷霆。要知道,那裡頭可供著孝賢皇后與慧賢皇貴妃的靈位、畫像呢!

索性發現及時,只是燒了供桌與殿前一片花草。待到火滅之時,慈寧宮鈕鈷祿氏太后也醒了,聽說乾隆去了長春宮,急忙扶著陳嬤嬤等人趕來。

乾隆見了,迎上去問候,“驚動皇額娘,兒子不孝。”

鈕鈷祿氏太后嘆氣,“皇上沒事吧?”

乾隆搖頭,“沒事,讓皇額娘擔心了。”

鈕鈷祿氏太后擺手,“你沒事就好。宮院怎麼樣了?檢視了嗎?怎麼就走水了呢?查問清楚什麼原因嗎?”

乾隆嘆氣,“兒子尚在查證,這裡雜亂,皇額娘還是回慈寧宮安歇吧。”

太后點頭,扶著乾隆的手,“皇上也回去吧。這裡不是還有侍衛們嗎。”

乾隆聽太後這麼說,只得送母親回宮。母子倆剛在慈寧宮正殿坐定,就聽宮門守衛來報,和親王、果郡王聽聞宮內走水,特來探望太后,問要不要幫忙。

鈕鈷祿氏太后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難為他們有心了。皇上,開宮門,叫他們進來吧。”

旨意傳下去不多時,弘晝就領著弘瞻一路小跑進來,對著乾隆、太后磕頭問安。平身後,弘晝一個勁兒拍胸脯,“哎呀,皇額娘您沒事就好。剛才兒子正跟弟弟逛夜市,冷不丁地看到紫禁城方向一片紅。嚇了一跳,還以為怎麼了呢。趕著過來。您跟皇上四哥沒事就好。”

弘瞻也問:“皇上哥哥,宮裡還好吧?”

乾隆嘆息,“長春宮裡,皇后與皇貴妃的牌位險些被燒。”

弘晝、弘瞻嚇了一跳,“啊?”誰幹的,不想活了?

這邊乾隆悲傷憤怒,命人去查。那邊延禧宮內,令皇貴妃坐在主位上,對著永琰嘆氣,“你呀,怎麼就跟和敬的兒子動手呢?”

永琰倔強回答:“誰叫他說我是奴才生的。就該打!”

令皇貴妃聽了,一個激靈,顫著手指著永琰,“你說什麼?”

“他罵我是奴才生的。他才是奴才生的,他們蒙古就是大清、是皇阿瑪的奴才。我是皇子,打死個奴才,有什麼大不了的。”

慶貴妃坐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好。眼看著令皇貴妃喘了半天氣,心中火瞬間就要爆發,還是緩和下來。慶貴妃心中讚歎,“這個魏氏,果然能忍。也難怪她能從一個宮女爬到如今的位子上。”

聽著親生兒子左一個奴才,右一個奴才,令皇貴妃惱怒之餘,更多的是悲涼。出身是一個人難以改變的事實,就算她生了皇子,在兒子與眾人眼裡,還不如慶貴妃一個漢女。

想到這裡,看看慶貴妃低眉順眼坐在一旁,也沒了生氣的心思,擺擺手,“罷了,跟你慶額娘回去吧。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往後,再也別胡鬧了。”

慶貴妃站起來,行禮後,拉永琰就要走。永琰略微猶豫,“令母妃,魏康他——”

“你還敢提他,他替你頂罪,你還嫌不夠?”令皇貴妃張口怒罵,罵完了,才知道說錯了話。眼睛一閉,雙淚順著臉頰淌下,“罷了,魏家我會補償的,你回去吧。往後,這件事,不準再提。”

永琰還要再說什麼,慶貴妃一使勁,把他拽走。

令皇貴妃一個人在正殿坐了一會兒,叫來冬雪,閉著眼吩咐:“今年放宮女出宮的時候,挑兩個身體好,年紀輕,能生養的,送到魏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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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躬身應下,轉身出去。臘梅急匆匆進來,“主子。”

令皇貴妃睜開眼,“香燭果品都準備好了?這是去拜祭孝賢皇后的,不能馬虎。”

臘梅遲疑片刻,悄聲說道:“主子,長春宮走水了。火勢不大,火光衝天,到現在都沒查出是怎麼回事。宮人中已經有傳言,說是孝賢皇后因為外孫枉死,悲憤難當,這才有了長春宮走水一事。”

令皇貴妃大驚,“什麼?孝賢皇后?”富察氏啊富察氏,你在的時候,我十幾年未能懷上龍嗣。如今,你死了,還要逼迫我的兒子嗎?

事情發展,真是一樁接一樁。長春宮走水一事,剛被乾隆壓下流言,緬甸前線戰報,傅恆病逝軍中。

和敬公主聽聞,不顧病體,到火焚後的長春宮去哭“皇額娘”。她這麼一哭,令皇貴妃反而沒了哭“先頭主子娘娘”的地方。

乾隆忙國事忙的焦頭爛額,叫富隆安扶靈柩回京,另派阿桂為主將,帶著前方將士繼續打。等傅恆回來的日子裡,追憶起當年傅恆在身邊,諸事妥當,從不用他操心。如今,國柱已傾,怎不叫人悲痛。和|在駕前看了,也陪著難過,伺候乾隆更加盡心。乾隆覺察後,更加寵愛小和同志。永w心裡懊惱,眼看乾隆就要把傅恆家閨女指給他做嫡福晉,偏偏傅恆沒了。得,陪著未來媳婦一塊兒守孝吧。

等乾隆忙完國事,宮中流言已經傳到京城貴族圈中,眼看就要傳到蒙古。如今緬甸戰亂,北方不能再出事。乾隆心知是和敬從中煽風點火,可又捨不得處罰女兒。畢竟,他也嘗過喪子之捶心之痛,知道那種長輩送晚輩的痛楚,何況和敬子嗣本就不多。無奈之下,將令皇貴妃的俸祿降了一等,比照貴妃待遇。特意下旨,不準皇貴妃再穿龍袍朝服,只能著貴妃服飾。

饒是如此,和敬依然守著幼子屍首,不肯下葬。說是要等舅舅靈柩迴轉,叫健健與舅公見上一面。

令皇貴妃被逼無奈,叫來七公主,撫著女兒的臉龐,流淚哄勸,“兒啊,為了你弟弟,嫁到蒙古吧。”

七公主一聽,登時就哭了,“額娘,蒙古那麼遠,女兒嫁過去,遇到什麼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若是有人欺負女兒,額娘您不心疼嗎?”

令皇貴妃與七公主哭到一處,“額娘怎麼會不心疼。可是,你弟弟——只有你嫁到蒙古,才能安撫科爾沁,才能熄滅你大姐姐心中火氣。否則,你弟弟可怎麼辦呢?”

七公主不管,“弟弟是您生的,難道我就不是嗎?額娘您好狠的心,為了兒子,寧願把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地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您眼裡,我跟九妹妹根本就是您爭寵的工具。什麼母慈子孝,都是假的!我們倆加到一塊兒,也比不上一個永琰。”說著,哭著跑了出去。

令皇貴妃還要出去追,剛站起來,就瞅見九公主捧著一杯熱茶,呆呆地站在門口。身後奶嬤嬤小聲勸,“小主子,咱們回去吧。令主子有事要忙。”

九公主抿抿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茶往嬤嬤懷裡一摔,照著七公主背影就追。奶嬤嬤無奈,對著令皇貴妃福身施禮,領著宮人追了上去。

令皇貴妃跌坐炕上,想哭,可一滴淚也掉不下來。兒子嫌棄她出身,女兒埋怨她不疼愛,就連高高仰望的丈夫,也不過把她當洩欲和生育工具。哭?呵呵,她還有什麼值得哭的呢?

乾隆三十四年,七公主指婚給了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拉旺多爾濟。指婚第二天,和敬公主與固倫公主額駙博爾濟吉特氏色布騰巴勒珠爾扶兒子靈柩回蒙古安葬。

這件事,總算暫且告一段落。

然而,誰都清楚,和敬公主與令皇貴妃兩派之間,怕是沒有好了。

舒倩聽了小平描述,捧著肚子在佛堂大笑,“還以為小令子多麼能幹呢!遇到局勢逼迫,不也得哭天抹淚兒、手足無措?”說完別人,再看自己,“算算今年,咱到這兒也有四年了,唉!” 乾隆老抽還不把我放出去,真想叫我在這佛堂裡頭,讀完本科讀研究生啊?

尹嬤嬤端茶進來,笑著勸,“主子娘娘別急,前兩天十二阿哥不是捎來信兒了嗎?過些日子,他就能回來了。您吶,快熬出來了。”

舒倩乾笑,“塞上江南,沒個十來年,能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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