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取消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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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希音一覺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她吃了藥又捂了會被子, 燒已經退下去了。午飯吃得太少,晚飯也沒吃幾口,她這會兒是被餓醒的。

她睜著眼睛盯著漆黑的房間某處看, 什麼也看不見。腦中不停地出現那天穆蕭聲把自己推進屋子的情景,還有那個一直亮著的手機螢幕, 刺得她眼睛發疼。

她發現段輕寒的雙手一直圍在自己的腰上,像是怕她會跑掉似的, 所得緊緊的。她忍不住微微動了動, 剛想把他的手挪開下床去浴室,就聽得他在那裡輕聲道:“你醒了?”

“啊!”藍希音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叫了出來, “你, 你沒睡著啊。”

“不太沉,你一動我就醒了。怎麼, 肚子餓了嗎?”

黑暗中, 段輕寒看不到藍希音臉上微微地一紅,她想了想,老實地點頭道:“嗯,是有點餓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的嗎?”

藍希音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 擰開了檯燈,靠在床頭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中午回來後我就睡了, 那時候天還是亮的。這會兒幾點了,都快一點了,怎麼睡了這麼久。”

段輕寒也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藍希音的額頭,喃喃道:“嗯,已經退燒了。看來之前真是燒得不輕,都不記得之前爬起來吃飯吃藥的事情了。”

藍希音被他這麼一提醒,才隱約有了些印象。她輕輕拍著額頭苦笑道:“果然燒糊塗了,都不記得了。你呢,你吃東西了嗎?”

“吃過了,廚房裡還有點粥和小菜,我給你熱一熱吃點好嗎?”

段輕寒說完這話,也不等藍希音點頭,就起身披衣服走出了房間。藍希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心口悶得慌,好幾次想叫住他,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

她靠在床頭默默地想事情,想不好接下來要怎麼辦。一直到段輕寒把飯菜端過來,她吃完了重新躺下,那種胸悶的感覺也沒有消失。

他們兩人平躺在床上,也沒有關燈,似乎都盯著天花板的某個地方在看。過了片刻後,藍希音先沉不住氣,開口問道:“那個,穆蕭聲他怎麼樣了?”

“還在icu住著,倪?此禱釹呂吹幕?蝕笤加釁叱傘n蟻腖?頰餉此盜耍?Ω妹皇裁次侍飭恕!?br>

“那,那段雯珊呢?”

“她?”段輕寒的眼裡有光一閃而過,“大概得在裡面待上一段時間。槍斃不至於,不過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你想讓她坐牢?”

段輕寒扭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問道:“難道你覺得她應該被放出來?”

“不是,我當然覺得她應該坐牢。不過我以為你,你會替她活動活動,或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沒事兒了。”

“你覺得我是這種禽獸不如的人嗎?”

藍希音發現段輕寒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臉上,不由有些心虛,便將頭撇向了另一邊:“我,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是。輕寒,這麼說,你真的要她坐牢。”

“嗯。”

“你這麼做,是為了穆蕭聲,還是為了我?”

“我不單是為了穆蕭聲,也不只是為了你。”段輕寒轉了個身,一手摟住了藍希音,將頭埋在她的胸口,繼續說道,“我這也是為了她。如果她這次無罪釋放的話,我敢保證她以後一定會摟更大的簍子。我們家在北京確實有點背景,認識的人也不少。不過這樣盤根錯節的一個大家族,既讓人忌憚也招人忌恨。如果有人想要扳倒我們,或許只要一個小小的突破口,就可以連根拔起。所謂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沒人動你的時候,你穩如泰山,一旦有人要動你了,說死也就死了。我不能讓雯珊成為這一個致命的突破口,所以她的氣焰,我一定要打壓下去。”

藍希音只是一個普通的檢驗師,從來沒有想過官場的事情竟然有這麼複雜的一面。在她看來像段輕寒那樣的家庭,是不可能有走黴運兒的一天的。她接觸的網路上電視上的宣傳,像這樣的人永遠都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時候。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講究,是不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永遠就沒有個踏實的時候,窮人有窮人的苦惱,富人也有富人的麻煩?

段輕寒見藍希音半天沒說話,抬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被我的話嚇到了?還是我說得複雜了,你聽不太明白?對了,你病還沒全好,我不應該跟你說這種東西,還是早點睡吧,什麼都別想了。”

藍希音眨巴了幾下眼睛,輕聲道:“我,我睡不著。”

“睡不著?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聊什麼?”

“你要是願意的話,能跟我說說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嗎?”段輕寒去警局的時候已經大致瞭解過情況了,藍希音的筆錄他透過關係也看過了,不過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一說。

“你想知道點什麼,你就問吧。”

“能把具體發生的過程和我說一說嗎?”

“可以。”藍希音淡淡地開始解說,從昨天回家被襲開始,一樣一樣地說給段輕寒聽,基本上算是還原了整個事件的過程,甚至連細節也都一一說了。她白天剛在警局說過一遍,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只是在說到接段雯珊電話的時候,她省略了一些內容,只說自己接起來“喂”了一聲,沒有把全部的對話給說出來。

段輕寒從頭到尾聽完之後,一下子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電話上,直接問道:“你當時為什麼要接那電話,你不知道那是雯珊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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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過我沒想那麼多。我當時就想著,她要是知道了,能過來把穆蕭聲給帶走,我就謝天謝地了。”

藍希音撒了個小謊,段輕寒卻難分辨出真假來。因為藍希音並沒告訴他,穆蕭聲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話,比如說段雯珊經常拿槍指著他的腦袋,她是要知道自己和藍希音在一起,一定會揣著槍過來幹掉他們之類的話。

因為不清楚這一層關係,段輕寒不能輕易下結論。他想了想便又問道:“你為什麼不叫保安,不叫人把他弄出去,怎麼自己反倒離開去住酒店了?”

“我不想待在那裡,那屋子滿是酒氣,我一想到穆蕭聲酒醒了之後可能還要過來,我就覺得不寒而慄。所以我就離開了,走得太匆忙,連東西都沒帶。”

“那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要真出點什麼事情,我大概也會一槍斃了穆蕭聲那個王八蛋的。”

藍希音將下馬擱在段輕寒的頭頂,沉默半晌道:“我怕你擔心,再說你在歐洲也不能馬上飛回來。”

“你忘了吧,我有這麼多手下在這裡,只要一個電話就會有人來救你,就算給倪?創蛞殘小o麓偽鷲庋?耍?惺裁綽櫸塵透?宜擔??纜穡俊?br>

“輕寒!”藍希音突然提高了音量叫了他一聲,然後問道,“你問我這麼多,是不是有點懷疑我,不相信我說的話?”

藍希音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她不希望段輕寒再追究這件事情,想要置身事外。另一方面又有一種想要坦白一切的衝動。她既盼著段輕寒能把她的謊給戳破,又擔心謊言被揭穿之後兩人要如何自處。這種糾結矛盾的心情讓她不由心跳加速,屋子裡暫時的沉默就像是有千斤重,全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段輕寒沉默了片刻,突然用力摟緊了藍希音,用一種堅定的聲音說道:“不,我沒有懷疑你。只要是你說的,我就會相信。”

這簡直就不像是段輕寒會說出來的話。他活到現在近三十年的時間裡,永遠是個遇事冷靜頭腦清醒的人。說得不好聽一點,他簡直就有點冷血,看看他對自己堂妹的態度就能知道,他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不會因為親情或是友情就放棄自己的一些原則。

但是現在,在面對和藍希音的愛情時,他卻放棄了這個原則,變得感性起來。一個向來理性的人,一旦感性起來,其實比總是感性的更為瘋狂。他甚至不願意再去多想這個事情,只要藍希音說了,他便會相信,而且會一直一直永遠地相信下去。

對於段輕寒這麼無條件的信任,藍希音更加覺得抱歉,彷彿她正在傷害一個人,傷害一個最最深愛她的人。這種感覺讓她相當不舒服,她甚至寧願段輕寒突然坐起來,然後冷冷地盯著自己,指出她言語中的破綻,毫不留情地將她斥責一頓。也好過他現在這樣,像個被愛情矇蔽的雙眼的單純的男人,一心一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藍希音突然覺得很累,不光身體累,心也非常累。她不希望再持續這種狀態,就像一直活在一齣戲裡,怎麼也走不出來。演員演戲,總有出戏的時候,導演一喊“卡”,就會回覆到現實生活中來。但她卻沒有一個能喊“卡”的導演,所以她好像只能一直演,一直演下去。

她終於決定,要自己給自己喊卡。於是她清了清嗓子,對段輕寒道:“我們,把婚禮取消了吧。”

***

對於那天藍希音提出的取消婚禮的提議,段輕寒並沒有放在心上。或者說,他根本就當沒聽見,連回答都懶得給。藍希音等了大半天,只等來了一句話:“如果你覺得現在沒有結婚的心情,或是想體諒我們家裡人忙亂脫不開身的話,我可以考慮將婚禮延期。等過完夏天到九月結婚也可以。”

藍希音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段輕寒直接截斷了話頭:“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那時候,段輕寒正坐在床上,眼神犀利地盯著藍希音,就像那一次在酒吧裡他盯著柯少時一樣,默默地就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想要說點什麼,卻完全說不出來,深怕一開口就會被他的氣勢完全打壓下去。

藍希音於是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但她的情緒一直不太好,臉上總沒個笑容,像是擔著一堆心事似的。段輕寒見她這樣,也覺得有些心疼,總是想辦法要讓她高興起來。無奈他在討好女人這方面,還真不太擅長。說起來他們段家三兄弟,似乎沒一個在女人堆裡如魚得水。雖然從小到大主動粘上來的女人不計其數,但他們從來不知道怎麼應付。

像他一般都是直接拒絕,二話不說掉頭走人。他那個二哥頭腦聰明,懂得用比較婉轉的方法來和人把話說清楚,但往往說得太過高深,不是所有的美女都聽得明白。至於他那個大哥,其實非常簡單,只要那個女人和他在一起待上半天,就會被悶得頭頂冒煙,不用人趕就直接走人了。

所以說,他們兄弟三人誰都沒能遺傳到他們爸爸那個風流倜儻的性子,讓京城裡各類名媛淑女扼腕不已,暗歎條件這麼好的三個金龜婿,卻是一個比一個難釣。

現在藍希音突然鬧了點小脾氣,段輕寒就覺得有點棘手了。偏偏藍希音又是個喜歡把話藏在心裡的女人,心思令人難以琢磨。

段輕寒想了好幾天也沒想到能令她高興起來的方法,不得已只能放下身體去請教他公司的女秘書,以此瞭解女人心裡真正的想法。那秘書倒也是個快人快語的,託著腮幫子略一思索,計上心頭:“送禮物什麼的太老套的,您這麼有錢,什麼買不起,顯得沒什麼誠意。要不您帶她去旅遊一次,好好玩玩散散心。女人嘛,都喜歡男人陪自己到處玩。特別是像您這樣的大忙人,如果能放下所有的工作只陪她一人的話,我想她的虛榮心一定會爆漲。”

段輕寒心想那是你不瞭解她,就藍希音那樣的女人,就算把帝國大廈買下來放在她面前,她也未必會有什麼膨脹的虛榮心。

不過秘書的這個提議倒是讓他覺得不錯,仔細想想他們戀愛這麼久,還真沒好好出去玩過。唯一兩次去北京,也鬧得不太愉快,特別是後一次,根本就不是去旅遊的,簡直就是去打仗的。所以這一次倒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單獨出遊,不帶任何目的,純粹就是去散心,順帶培養一下感情。

段輕寒回去和藍希音把這個事情一說,本以為還要費些口舌,沒想到她立馬就答應了。這有些出乎段輕寒的意料,剛想要說點什麼,就聽藍希音在那裡說:“我也真的很久沒有出去旅遊了,雖然總請假不太好,不過還是想出去走走。你就別去了,你公司事情太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這下子段輕寒不免有些鬱悶,覺得自己像是挖了個坑,最後卻把自己給埋了。他雖然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藍希音卻一眼看了出來,扯了扯嘴角笑道:“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想要去散散心。我總想找個機會理一理思緒,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去不去就沒什麼差別了,反正我們整天也待在一起。其實偶爾分開一下也好,或許我們都可以想明白一些事情。”

段輕寒將頭靠在沙發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才像是從身體深處發出了一聲長嘆:“我總覺得,你這一走就不會回來了似的。”

“怎麼可能,我還有工作呢。如果我真的不回來,你可以去我家找我。反正我家大門朝哪開你也一清二楚,我也沒有這個能力一夜之間在另外的城市置辦一套房產,把我父母都接過去。都說沒錢寸步難行,像我們這樣的窮人,是不可能在這個世界說消失就消失的,因為那也是需要資本的。”

段輕寒突然一把摟住她的腰,有些蠻橫地將她整個人拽了過來,然後重重地吻上了她的雙唇。這個吻持續的時間相當之長,藍希音幾乎覺得自己的整個肺都要讓對方給掏空了。在她即將缺癢昏迷的時候,段輕寒才將她放開,雙眼深情地凝望著她,嘴巴張了又合,似乎在話要說。但到最後他只是說了句:“好吧,那我就不去了,不過旅費我來出,讓我也有一點做人男朋友的感覺。”

藍希音覺得他真有點孩子氣,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你倒是夠大方的,誰跟你說做人男朋友就一定要花錢的?”

“當然要花錢,雖然錢不能代表一切,但可以想象,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花得越多,在她身上付出的越多,以後也就會越珍惜。人總是這樣,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會疏忽,或許只有付出了所有爭取得來的,才會放在心上珍惜。”

“哦,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太容易讓你得到了?”

“怎麼,難道你還想考驗我一下不成?”

“我可沒這麼無聊。”藍希音見他又有吻下來的趨勢,趕緊往旁邊一閃,咯咯笑著,“考驗別人的同時,其實也是在考驗自己。那簡直太遭罪了,我可不玩這種幼稚的小把戲。不過你這次可能要大出血哦,我可沒打算替你省錢,要是花得太多了,你可千萬別心疼。”

“沒關係,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麼不能給你呢。”段輕寒說著,直接將她從沙發打橫抱了起來,一路抱進了臥室,然後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迅速地撲了上去。在扯她衣服的時候,段輕寒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同樣的道理,你整個人也是我的,永遠也別想逃掉。”

藍希音嘴裡雖然說要花段輕寒一大筆錢,但實際上她旅遊的地點很近,就是去附近的蘇州轉一圈罷了。她請的假也不多,連雙休日在內一共四天。主任批得相當痛快,好像認定了她不會在醫院裡久待,結婚之後就會當她的貴太太,所以也沒太在這個事情上為難她。

藍希音覺得自己現在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以前請假多少還會不好意思,如果批得太順利還會思量一下是誰在後面幫忙。現在她直接不考慮這些問題,拿到准假條就回家去整理行李。

這裡離蘇州很近,坐火車也就個把小時,段輕寒提前替她買好了票,甚至連回程票都買了,又替她在蘇州訂好了酒店,恨不得親自派個人跟過去,做全程的保鏢兼導遊。

臨出發前一天晚上段輕寒替藍希音收拾行李,不經意地就提到了穆蕭聲的情況。據倪?此擔?孿羯?Ω盟閌薔然乩戳耍?淙換姑煥肟?cu病房,但情況正在好轉,也沒有下病危通知書的跡象。

藍希音當時正在將一件外套疊起來往箱子裡放,聽到這話後不由微微松了口氣。那動作非常細微,她以為段輕寒一定沒有看到,心裡只顧著琢磨他話裡的意思。一想到穆蕭聲不會死,她總覺得心裡的負罪感小了許多。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看似冷血無情,其實比誰都聖母善良。像穆蕭聲這樣的人渣,連宋悅然都說他該死,自己曾經也以為他這樣的人沒必要活在這個世上。但當他真的被槍擊了之後,她才發現其實自己是過不了心頭那一關的。她對他雖然已經沒有感情,但天生的性格還在,做不到看著別人因為自己的小計策而送命。事情兜兜轉轉到最後,她又有些心軟下來。

她有時候也會想,要是自己和段輕寒一樣,有一顆堅硬如鐵的心,或許早就讓穆蕭聲這個渾蛋死上幾百回了。

她只顧著想自己的那些事情,忽略了一旁的段輕寒,沒有發現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第二天一大早,段輕寒開車送藍希音去火車站,親眼看著她上了火車。然後返身回到車裡,抽出根煙來抽了很久,接著一踩油門,直接往蘇州方向開去。

因為他是開車的緣故,一路上都沒有停過站,所以反而比藍希音早了一步到了蘇州。他在同樣的酒店裡定了一個房間,就在藍希音住的那一層,開始他為期四天旅行。

這四天裡他雖然不會和藍希音手拉著手走在大街小巷,但他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關注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沿著她走過的每一個足跡,去體會她現在的心情。

段輕寒希望能利用這一次機會好好瞭解一下藍希音這個人,這個他決定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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