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C26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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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所以被稱之意外, 是人們始料不及的, 更無法預測。

“素子阿姨!”楚忘淵一進門,如紳士般朝給他們開門的竹中素子,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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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淵, 回來了?”竹中素子,熱情的看著跟著進門的流螢, “這麼晚,辛苦了。”

疲累的流螢輕笑著, 搖了搖頭。

從靜岡縣回來的第二天她便和幾個人商量了一下, 僱竹中素子來做幫傭。一方面,幾個人都沒有精力耗費在家務勞動上,更不可能去花時間照顧日常的三餐。另一方面, 正好解決了竹中家生活困難的實際問題。一舉兩得, 五個人便這麼敲定了這件事情。

“阿姨,有吃的嗎?我又餓了!”風間嘆息道, “最近消耗的太大~”

“有!有的!”竹中素子趕忙放下手中的活, 跑到廚房,去熱飯。

一雅扶著快虛脫的流螢,讓她現在沙發上躺一會,彎腰晃了晃已經化作爛泥的人,“吃點東西再睡。”

“嗯。”

蓮脫掉衣服, 隨手放在椅背上,拍了拍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佐野,“要是不吃, 就進屋去睡。”說完,朝浴室走去。

“餓。”佐野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悶哼著。

楚忘淵倒是很精神,一直幫著廚房裡的竹中素子忙東忙西。

“小淵。”一雅站起來,“給你姐倒杯水。”

“倒好了!”楚忘淵端著杯熱水,快步走來,“姐,起來喝口水。”

“嗯。”流螢睜開眼,撐起身體,接過水杯,抿了一小口,看了看牆上的表,“餓不餓?”

楚忘淵搖了搖頭,“不餓。”

“什麼都不要管了,快去睡覺,明早還要上課。”

“知道了,我先去幫忙。”他知道她累,想讓她吃過東西,早一點休息,寧願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

“不用。”流螢摸了摸他的臉蛋,“洗個澡,趕快睡。乖。”

楚忘淵乖乖的點點頭,在她臉頰上落下個晚安吻,“姐,晚安。”他走回房間要拿換洗的衣物時,看見了蓮正拉開門走出來,怪叫道,“師傅!你怎麼不穿衣服!”

蓮正光裸著身子,下圍只有一條毛巾裹住,春光乍洩,冷冷的說著,“忘記拿衣服了。”

流螢坐起來,將杯子到茶几上。對於他的裸奔,習以為常。

蓮居高臨下的看著流螢,皺起了眉,“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流螢揉了揉眉心,輕聲說,“累的,沒事。”

“飯好了!”風間嘴裡塞著食物,嚷嚷著,“快來吃!”

流螢撐著痠麻的腿站起來,一步步走到餐廳。

本來只有三天的演唱會,也不至於讓幾個人累死累活成這個模樣。但是,他們沒料到,預售太火爆,許多人一連買三場,致使很多歌迷購不到票,而這一部分沒有買到票的歌迷聚集在一起,打著牌子強烈要求加場,有的甚至徹夜不歸,就在場館外等候。這樣,蓮、一雅,沙村不得不多方協調,盡努力追加了兩天,可就算這樣,依舊有很多人抗議時間太短。不得已之下,幾個人商量,在春假期間再次追加三天的演唱會,訊息一出,這才平息了沒有觀看到演出的歌迷的怨憤。只是,累苦了流螢,一邊要沒日沒夜的彩排,一邊還不能耽誤13班的課程。所以,臨近演出,不論是楚忘淵還是13班的人,全部老老實實不惹麻煩。

流螢一看到桌上的日式飯菜,就沒了胃口,只扒拉了兩口飯,就放下了勺子。

“不吃了?”風間眨了眨眼,擔心的說道,“下午你就沒吃幾口pizza!”

流螢站起來,“沒胃口。”

竹中素子皺著眉,很是抱歉,“是不是我做的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大概今天太累了。”

一雅說道,“明天要不要請假去醫院看看,你胃口最近一直很糟糕,這麼繁重的練習,還吃不下飯,身體怎麼吃得消?。”話音一落,幾個人齊齊的看著她,他接著說,“就是中餐,你也吃的很少,這不正常。”

“大概是不能吃辣椒,飯太清淡了。”流螢想了想,找了個理由。

佐野抓起她的手腕,“瞧瞧,瞧瞧,看你瘦成什麼德行了!索馬利亞!”

流螢抽回手,瞪了他一眼,“要唱那麼多新歌,還要記歌詞,能沒壓力嗎?”

佐野恍然大悟,“壓力啊!”他扭頭對其他人說,“我記起來了,網上說,壓力過大也會導致女性經期失調。”

一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他看到什麼從流螢眼中一晃而過,卻沒有抓住。

“如果真那麼想吃辣,明天讓阿姨去酒店買點雞爪子吧。”蓮如大赦般的說道,他最近一直控制著她吃辣,以防她的嗓子受損。

流螢淡淡的說著,“算了,我先去睡了。”她看著竹中素子說道,“阿姨,太晚了,打車回吧,一雅?”

“嗯,我會把阿姨送上車。”一雅答應,“你放心吧。”

她走向自己的房間內,關門的那一霎那,再也保持不住鎮定的模樣,慌張的走到床邊,癱坐下來,目光中充斥著驚恐,雙手按壓著小腹,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似在呢喃。

她渾身泛著冷,失神的搖著頭,摸上床頭櫃上的煙,趕緊放進嘴裡,打火機像與她作對似的,怎麼都打不開,擦了好幾下,才竄出火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心裡大罵自己的疏忽大意,竟然能出於忙碌,忘記三個月未來月經的事。如果不是佐野提醒,大概一個星期後演唱會結束時,都想不起來。她咬緊指關節,讓自己冷靜,回想著三個月的點點滴滴,自言自語的安慰著自己,“沒有可能的,藥也吃了,又是在安全期,而且最近東跑西顛,演唱會上又蹦蹦跳跳,要有也不可能活下來。”想到這裡,她不禁松了口氣,抓著頭髮,懊惱不已,“自己嚇自己……”她回想起剛工作時,確實有一陣子壓力過大經期紊亂,過了幾個月就慢慢恢復正常了。並且,她現在也只是感到睡眠不夠,疲勞而已。為了保險,她還是決定明天買試紙測一下。

想著想著,她倒在大床上,捲起被子,將自己淹沒。被困意和疲勞侵襲著,很快睡著了。

第二日,不論是在家還是在學校,流螢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儘量不讓自己顯露疲態。

“喂。”乾貞治拖過一張椅子,跨坐在上面。他到13班串門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流螢看著一會要講解的題型,“幹嘛。”

“是關於手v的。”

流螢輕輕一蹙眉,並沒有抬起頭,“怎麼了。”

“他可能要去美國。”

流螢這才抬起頭,“他走不走和我有關係嗎?”

“怎麼就和你沒關係,你又不知道他……”接收到流螢的瞪視,他停止不再開口,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流螢瞥了一眼周圍那幾隻豎起的耳朵,站起來,“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天台,流螢背靠著欄杆,點著了煙。乾貞治趴在她的身邊,t望著遠處的景色。

“我是從谷原那裡打聽到的,彩菜姨給他打了電話。”說著偏著頭,看了看她的神色,嘆了口氣,“如果要他留下,也只不過是你的一句話而已。”

流螢並不否認,吐出口煙霧說道,“你覺得,我該留下他嗎?以什麼樣的理由,又以什麼樣的心態?還是你覺得他是該留在日本埋葬他的天賦?”

“可我和周助都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痛苦。”乾默然的說著,他瞭解那種心情。

流螢站起來,慢慢踱向門口,“我不愛他,更不可能做那塊絆腳石。”

“真無情啊~”乾感慨的仰著頭顱看著純藍色的晴空,輕輕的說著,“可是我懂你,就算你對他有感情,也不會絆住他。”

流螢哼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不過也是個自私的女人。”如果換做穆千尋,哪怕追到天涯海角,她都心肝情願。

流螢走了,乾貞治才轉過身,看著那扇還在晃動的鐵門,低聲訴說著面對她說不出口的承諾,“流,就算手v真的走了,我也會替他好好照顧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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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提早兩個小時放了13班,而此時,她窩縮在公共衛生間的一個小格擋裡,滿地的懷孕試紙都呈陽性反應。她木然的坐在馬桶蓋上,很久很久,才記起說明書上標明了試紙也有不準確的時候,她咬著牙,站起來,抱著一線希望準備去醫院做檢查。她現在的身份,不允許她大搖大擺的走進醫院隨便找個不認識的大夫去看,她掏出了電話,手指快速的按壓按鍵,尋找電話號碼,一邊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在哪裡?”

“家,怎麼,有事?”

“皆川,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嘀……您有一通來電正在等候中……”流螢頓了頓,“你等一下。”她按了切換鍵,看了看來電的號碼,立刻接通了,“彩菜阿姨。”

“流螢啊,你在哪裡?”

“出什麼事了嗎?”流螢聽到那邊著急的語調不禁問道。

“他昨晚告訴我們,他不去美國了!”

聽到這個訊息,流螢如被雷劈,頭暈目眩。

“流螢?流螢?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在衛生間的其他人擔心的看了看流螢。

靠在牆上的她,撫著額頭,對關心她的陌生人說道,“沒事,謝謝!”

“嗯,你自己小心一點。臉色這麼差。”

流螢看著熱心人,笑了笑,點頭答應,之後對手v彩菜說,“他說了什麼嗎?”

“沒有!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想問問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你現在有空嗎?”

“有。”兩人商量著見面的地址後,約定半個小時後見,便匆匆掛了電話。

“皆川,電話上說不清楚,明天我去找你。”

“好。”

流螢開啟水龍頭,貓下腰,在臉上撲了兩把涼水,趕走了一些眩暈,憤恨的抽出幾張紙,擦著臉。

半個小時後,流螢如約來到小小的咖啡館,手v彩菜看到人來了,稍微站起在座位上擺了擺手,“這裡!”

流螢快步走過去,放下書包,“阿姨,你們沒有和他好好談談嗎?”她開門見山的說。

“今晚你叔叔準備好好的和他談。”她抓住流螢的手,皺著眉,“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

流螢抿了抿嘴,“累的,不要緊。”

“這樣吧,明天我給你熬點湯送到你家去。”

流螢心內被感動了,鼻頭酸酸的,搖著頭,“不要麻煩了,家裡請了阿姨。”

手v彩菜嘟著嘴,“請了阿姨,還能這麼瘦,不行!”侍應生走過來,放下了一塊黑森林和一杯苦咖啡,她看著流螢說道,“我知道你不吃這個,所以沒給你點。”又將咖啡推到了她的面前。

流螢感謝的笑了笑,“阿姨,謝謝你。”

彩菜剜了她一眼,“跟我還客氣!!”說著,吃起蛋糕來,“流螢,我還是覺得他是為了你留下的。”

“我知道。”流螢看著對面的奶油,就覺得噁心,比平時的感覺更強烈,她不留痕跡的捂著嘴,壓抑著嘔吐感,“阿姨,據我所知,那個人還沒有走,如果他回絕了,也請你和叔叔去找找那名領隊,一方面還要做他的工作。騙也好,哄也好,都要讓他離開。”

手v彩菜細心地發現了她語調的怪異,“流螢你不舒服?”

她的靠近加劇了流螢胃部的不適,她再也忍不住,跑到了衛生間。

手v彩菜驚訝的說不出話,女人特有的直覺襲上心頭,“不是吧!”說著提起包,跟著跑了過去,一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聽到嘔吐聲,流螢正跪在地上趴伏在馬桶上。

待流螢氣喘吁吁的靠著門板休息,手v彩菜握住她的肩頭,嚴厲的看著她,“你跟我說實話,你們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在一起?”

流螢眼見瞞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彩菜也癱坐在地上,“作孽!真是作孽!!”她抬起頭,“都這樣了,你還要把他往外推?”

流螢扶著門,站起來,也把彩菜拉了起來,“還不確定懷孕了沒有,明天我會去醫院。”她走出格擋,洗了洗手,“真要是檢查出來……”

“你要怎麼樣?”手v彩菜的聲音提高了個八度。

“打掉。”流螢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張孩子的笑臉,心中掀起狂潮般的疼痛。

“你怎麼忍心!”手v彩菜抓狂了,扳過流螢的身子,“絕對不可以,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打掉他!”這是他們手v家的孩子,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就這麼沒了,“這不光是你一個人的孩子!”

流螢推開她的手,平靜的說,“阿姨,我到現在還不確定這個孩子是否存在,這三個月的辛苦,只有我自己最明白,照常理來說,他如果存活,也不可能活過頭一個月。即便是存在……”她摸向自己的腹部,“即便他在,也不可能健康,煙,酒,藥物,加上上個月還做了一次透視,他還能是健康的嗎?”

“萬一呢!萬一他是健康的呢!”手v彩菜反駁道。

流螢低垂下眸子,“那我也不能要他。我不可能為了他毀掉樂隊。”

“這是條人命!”手v彩菜急了,搖晃著她的身軀,“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就是這麼自私。”流螢抬頭,盯著她,“我為什麼要生下我並不愛的男人的孩子!”

“你!”手v彩菜氣急敗壞的揚起了手,只不過,這隻手,遲遲不能落下,反而變得顫抖,她哭了,摟住流螢,“為什麼這麼倔強!你明明不是這麼狠心的孩子,你明明就不是!就算你再怎麼鎮定自若,心裡也一定很害怕,很無助,是阿姨錯了!”

流螢握緊的左手,顫抖不已,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下來,“我不能要他。”她低頭,呢喃著,“阿姨,有了結果,我會通知你。這件事情,請你保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她拿起書包,擦掉眼淚,低聲說,“我先走了。”

流螢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家的,站在自己家的門口,她又不得不偽裝成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淡定自如的和大家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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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手v爸爸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們……”

“小點聲!”手v彩菜,推了一把她老公,“爸爸要是聽到了會氣壞的!”

“那孩子怎麼說?”手v爸爸撫著胸口,問道。

“她說她要打掉。”

“胡鬧!!”手v爸爸氣憤的站起來,來回走動,“他怎麼能在這個問題上這麼沒分寸!”

“老公!這兩個孩子都快可憐死了,你還罵他!”手v彩菜說著說著潸然淚下,“流螢那孩子也是為了國光。如果咱家兒子知道了,肯定不能走了。”

半晌之後,手v爸爸再度開口,“彩菜,那個孩子做的決定是對的。懷孕可能進一步影響她的大腦。”他頹然的坐在床上,“這事我不好出面,你明天陪她去醫院吧。如果她不要這個孩子就隨了她。”

“嗯,我也這麼想。國晴,這兩個孩子要是能走到一起該有多好。”手v彩菜心痛的難受,“為什麼兩個孩子的命都這麼不好!”

手v爸爸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去勸勸他,隨了那孩子的心,也算是補償她為國光受的這些罪。”說完,他便上了樓,敲開了手v的房門。

“父親。”手v推開門,還以為會是他媽,不想是平時基本上沒什麼話題可談的父親。

“國光,我們談談吧。”

兩個人坐在裡屋的沙發上,面對面,手v率先說道,“父親,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放棄這次機會?”

手v國晴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兒子,有沒有想過以後的出路。”

手v愣了愣,坦白道,“還沒有考慮。”

“如果繼續打網球,成為職業選手,在日本發展的前途並不樂觀。”

“是的。”

“這個學期一過,你們就面臨著考大學的問題,我相信憑你的實力,考東大沒有問題。找到一份好工作養家餬口也不會是問題。找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會過得很好。”

“我……”

“我知道,你喜歡流螢。”手v爸爸接著說,“但是,你有沒有考慮到她現在的身份?”

“她不在乎這些。”

“她是可以不在乎,可是媒體不在乎嗎?如果你真要和她在一起,你們承受的了這麼大的壓力嗎?雖然我對娛樂圈不瞭解,可是很多明星都是以離婚收場的事實擺在眼前。”

“兒子,不是爸爸不讓你和流螢在一起,那孩子雖然有些習慣我很看不慣,但卻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只不過,你要認清事實,沒有足以匹配她的能力與地位,你們還會幸福嗎?我不是潑你冷水,走到社會上,你就明白了,這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經驗之談。爸爸媽媽希望你以後會幸福快樂。”他站起來,拍了拍手v的肩,“你一直都是個不會讓我們操心的孩子……”

“小光~”手v彩菜走進來,心酸的摸著一臉凝重,似乎有些動搖的手v,“媽明白你的苦。打職業網球賽,一直是你的夢想,要說出放棄的話,需要怎樣的勇氣,媽都明白。可是,就像你爸爸說的那樣,這樣的結果,未必對你和流螢都好。”

手v握在一起的的拳頭在顫抖,堅定的心,被動搖了。

“媽不能承諾什麼,可媽會幫你。”她捧著手v的臉,認真的說著,“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她對你要是無情無義,你就算殘廢,她也不會來看你一眼。你留下來,才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

“孩子他媽。”手v爸爸搖頭制止,“讓他好好考慮吧,走吧。”

手v在抉擇中掙扎,跟他一樣無法在半夜三更,寂靜無人時入眠的還有一個人。

流螢站在鏡子前,看著已微微隆起的小腹,給自己到了杯酒,直接灌下去,驅散她滿身的寒意,像是要堅定自己的心,一遍遍說著,“不能要,不能要……”她慶幸,沒在四個月之後發現,那時候,一切都要晚了,“還來得及。”

這一夜,楚流螢因為這個意外到來的生命,而徹底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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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個奇蹟。”一名三十出頭的女醫生感慨道,她看著流螢,目光中隱隱透著不理解,“我從醫這麼多年,看了多少的孕婦和他們肚子裡的孩子,都沒有看過這麼頑強的生命。你又抽菸,又喝酒,又蹦又跳,還吃著藥,他竟然還能的活著,活的還很健康。”

聽到醫生的這一席話,流螢掐緊了自己的手。

“這樣,你還忍心打掉他?”

流螢緊咬牙關,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字,“打。”將近十二周,胎兒雖然還辨別不出男女,可已經長出指甲。這是之前做b超的大夫一點點的說給她聽,哪裡是小小的頭,哪裡又是小小的身子。打掉這樣一個脆弱無辜的生命,她怎麼會不痛苦。

女醫生皺著眉,站起來,翻了一堆資料,扔在流螢的面前,“你先看看,我去準備手術。”走時,刻薄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只為了自己痛快,拿生命不當回事。”

醫生甩來一張一張的照片上全是被打掉的小生命那支離破碎的小身子,讓流螢再也無法正常呼吸,抓緊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來平復痛苦。她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倒在地上,痛苦的蜷曲起身體,渾身被冷汗浸的溼透,她想求救,可怎麼都說不出話,扭曲中踢翻了椅子,驚動了門外等候的皆川。

皆川撩開簾子,瞥見桌上的照片,大驚失色,從地上抱起人,跑向急救室。

躺在病床上的流螢如一條被從海里打撈上來失去氧氣的魚,掙扎著,痛苦著,扭動著,胡亂揮舞著胳膊,她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張著嘴大喊,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蟲子~”一道溫柔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蟲子,蟲子,安靜,安靜下來。”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嘴角,“我最愛的蟲子~”

身體裡的痛苦似乎在一瞬間統統被抽走,流螢雙眼迷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摸著他的臉,痛哭失聲。

“我知道,我都知道。蟲子,我知道你痛~”穆千尋的聲音變得輕飄飄的,“蟲子,把孩子留下來吧,留下來,把他當做我們的孩子,他會是個好孩子……我保證……我保證……”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流螢驚慌失措的想去抓,雙手伸出時,已經晚矣,手心裡空空如也。

皆川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流螢,調轉視線,對婦產科的醫生怒目而視,“她的病例你沒看嗎?你還用那些照片刺激她!”

女醫生皺了皺眉頭,“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見過的最頑強的生命力,她服用了大量的藥劑都沒能影響到他絲毫,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是奇蹟!這樣的孩子難道不該一個做母親的付出全部嗎?”

皆川冷冷的說道,“你沒有權利干涉她的決定!”

“可是我有權利讓她知道,流產後的孩子有多可憐!讓她知道,她輕率行為的後果是要這個小生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瞪起眼,“別以為沒出生的孩子就不是一條命。”她氣憤的說道,“是,她未成年,連個監護人都沒有來,可這不代表她可以推卸責任!她自己造成的,就要自己承擔!”她壓低聲音,“歌星怎麼了,歌星就可以亂來!”

皆川俯視著她,冰冷的說道,“你不瞭解她,你不瞭解她為之奮鬥的其實跟你我一樣,甚至比我們更加努力。下週,把星期六空出來。”說罷,走回了床邊。

流螢幽幽的睜開眼,她摸著被吻過的嘴角,上面還留著冰涼溫柔的觸覺。

“醒了?”皆川純彌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已經看護了她將近三個小時沒有離開。

“幾點了?”流螢抬起胳膊遮住眼。

“六點多了。彩菜是手v的母親吧。”

“嗯。”

“電話來了好幾通,我沒有接。”

“謝謝。”流螢坐起來,看著手背上的針頭,輕輕的問道,“你相信鬼魂或者靈魂嗎?”

“無稽之談。”皆川是科學論者,對這些很不屑。

“我也不信。”流螢嘴裡呢喃低語,可目光越來越清明,她抬起頭,堅定的看著皆川,“我會留下他,但我不會停止吃藥,不會停止抽菸,如果他能活過我開完演唱會,我會賭命生下他。”

皆川皺眉,他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她的決定,同時,他也知道,現在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她又找回了那種堅強自信的氣勢,他瞥了一眼緩步走向門口,罵道,“瘋子。”

流螢看向漆黑的窗外,“吶,讓我們來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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