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零九章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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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建國的當月, 陳信在張讓李角的倡議下立陳梓坤為儲君,封號靖平公主, 並賜公主府邸。陳梓坤的目的達到後,便開始一心一意的招賢納士, 建立自己的班底。

文丹溪一直都在冷靜而嚴密的觀注著自己的女兒。她比誰都明白梓坤做為女繼承人要比男孩子難上數倍,她要做的準備也必須要充分、周全,她將自己悄悄培養的心腹侍衛悉數交給了女兒。

陳梓坤看著院中那八百名朝氣蓬勃的年輕侍衛,心中一陣感動:“孃親……”陳梓坤擦擦眼睛,笑道:“孃親是天下第一等好孃親。”

文丹溪慈愛的笑罵道:“你夠了,別把對付你爹那套用在我身上。”

陳梓坤倚靠在母親身上,撅嘴撒嬌, 一串串的好話接連不斷的說出來。定力稍微不高的人絕對會被她砸暈。

文丹溪和梓坤一起漫步在花園中, 她肅然正色道:“這八百名侍衛是保護你用的,但是像文臣武將謀士之類的還要你親自去招納。你是女孩子,願意跟從你為的人肯定不多,你要耐心去尋, 一旦遇到適合的, 不管他是男是女,出身如何,定要以誠相待,態度要謙遜,禮賢下士。賞罰要分明,不能吝惜官爵財物。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還記得小時候娘給你講過《三個國家打架的故事》嗎?仔細揣摩一下裡面的英雄們是怎麼收買人心的。娘才智有限, 能教你的也都教完了,以後全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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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坤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孃親,我一直在揣摩,我覺得做為人君,表面上要像劉皇叔一樣仁德,貫會以情動人。內裡則要像曹孟德一樣狡詐還要像……”陳梓坤一點點的列了出來,說得頭頭是道。

文丹溪看著躊躇滿志的女兒,臉上不由得現出一絲擔憂:“梓坤哪,其實孃親曾經不止一次試探過像周通韓師爺他們,但是每次他們都裝聾作啞,拿話岔開,說到底他們不就是嫌棄你是個女孩子嗎?娘知道你聰明,但是手大遮不住天,身邊沒有人才是絕對不行的。”

陳梓坤聽罷卻自信的一笑:“這個,孃親不必擔心。那些迂腐的夫子女兒還看不上呢。動輒仁道,出口王道,別看口中萬言,胸中實無一策。他們中的人最多也就是州郡之才。不來也不覺可惜。孃親豈不聞,三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內必有忠信嗎?真正的人才還要在市井百姓中尋找,這些人出身寒微,一旦女兒啟用他們,他們必定會無比感激,忠誠追隨。況且,這天下還有一半的女子從來未曾被人用過,這裡頭也大有可尋。”

“女人?”文丹溪不由得重複了一遍。

陳梓坤慨然說道:“天下既有梓坤這樣的人,又必定有張良韓信的那樣女謀士女將才。只可惜,世人愚昧,生生將一半人才全部扼殺,將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變得像殭屍一樣。我們同樣是父母生養,難道我們女孩子中就沒有建功立業、光耀門楣的志向嗎?可是我們從小腦子裡就被灌進去一桶桶的濁水和洗腳水,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什麼《女誡》、《女則》,這幫該死的人把我們變成了木偶和傀儡。他們鼓勵男孩子要志向高遠,志在四方,卻把我們拘囿於狹仄的後院;他們對男孩子因材施教,卻不管我們女孩子天份愛好如何,一律只讓我們專心於女紅。‘鬱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地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到最後他們又不要臉的說我們女孩子天生是不如男孩子,這都是誰之錯!若是讓我們像男孩子一樣被人尊重的對待,被人盡心教養,我們會這樣嗎?”

文丹溪聽到這番話,心中湧起一陣陣驚濤,她發現梓坤的女權意識比自己強烈多了。她來到這個時代後,從沒想過要去改變什麼,這些世俗規矩只要不危害到自己的利益,她也無心更無力去觸動。但是梓坤不同,她清醒而又敏銳,更重要的是她有改變的決心和勇氣。

她記得前世曾跟一個朋友討論穿越文的故事,那個朋友冷靜的說道:“你以為你穿越了就一定比別人有見識嗎?古代難道就沒有奇女子了嗎?看看那些在歷史的才女們吧。她們在那樣一個處處被壓制的時候還能放射出如此的光芒,而我們在一個相對寬鬆的時代卻仍然碌碌無為,你覺得你一定比得過她們嗎?”

“孃親……”陳梓坤不解的看著母親,以為她是不認同自己的觀點。文丹溪立即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笑笑,突然,她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梓坤,你何不從你幼年的那些朋友中選幾個心腹出來。像是璐璐,一一,周威,韓宣,趙發發等等。他們小時候不都被人收服了嗎?”

陳梓坤胸有成竹的說道:“孃親,我都找過了。這些人我都做好安排了,趙發發為人機靈精明,我派他做外管事,賀秋為人細心,我讓她當我的內管家。至於一一嘛,她的武藝不錯,將來應該用得著。周威略有謀才,韓宣雖然貪財也有些小聰明,但不足以擔當大事。還有就是璐璐,小時候挺好的,如今卻變得面目全非。”

文丹溪笑笑,秦梓璐在那樣一對父母以及兄長的教育下,若是不成為小淑女才真是奇了怪了。

陳梓坤說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向母親說道:“孃親,你還記得那個鄭喜嗎?”

“鄭喜……”文丹溪只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就是我七歲那年從狗洞裡爬了出去,然後跟她打了一架,結果她領人把我打了一頓,然後我回來又搬一一和發發等人把她狠揍了一頓,最後她爹孃都來向娘陪罪的那個。”

“哦哦,我想起來了。”直到這時文丹溪才想起鄭喜原來就是鄭美雲的女兒。

“可是,她家後來不是說搬到遼東去了嗎?”

陳梓坤滿意的點點頭:“不知道鄭喜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如果她還像小時候那樣無恥就好了。”

“撲哧。”文丹溪忍俊不禁,她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喜歡別人無恥的。

母女倆正說到興頭上,就見賀秋走過來說道:“殿下,有一個女孩子在府門等了殿下好一會兒了。”

陳梓坤衝母親調皮的一笑:“娘,我去看看,準是我發出的求賢令有效果了。”

“忙你的去吧。”

陳梓坤快步往回趕。一出國府大門,她遙遙望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正在府前徘徊沉思。

“鄭喜——”陳梓坤驚喜的叫道。

“梓坤——啊,公主殿下。”鄭喜聽到聲音也急忙轉過身來,上前躬身施禮。陳梓坤忙扶起她:“行了行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別來這套。快,隨我進來。”

陳梓坤攜著她的手一路談笑風生:“方才我正跟母親談起你呢,這不你就來了。真是緣分哪。”

鄭喜眸光發亮,一臉的受寵若驚:“國後和殿下竟然還記得民女?”

陳梓坤笑道:“那是自然,對了,你們這幾年在遼東怎麼樣?”

鄭喜頓了一下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我們遼東還真去對了,那裡地廣人稀,物產豐富,百廢待興。生意特別好做。我們開始收購皮子讓人捎回易州來賣,後來我娘又在那兒開起了胭脂店和成衣店,有時也跟韃子互市……上個月我爺爺去世了,我們一家扶靈回鄉。我早就想來拜訪,奈何家中瑣事纏身。”

陳梓坤一臉肅然:“王爺爺去世了我卻不曾去弔喪,真是失禮。”

鄭喜有些惶恐的擺擺手:“殿下真是折殺我家也。”

接著鄭喜話鋒一轉道:“殿下的求賢令我和弟弟都看了,寫得真是情真意切啊。我若是個男子,定來投奔殿下。”

陳梓坤拍拍她的手正色道:“我上面可是說了,不論男女老少不論籍貫出身,你怎麼就不能來呢?”

“我真的可以嗎?”鄭喜雙目放光,倒身便拜。

“賀秋,上酒菜。”

“來,咱們邊喝邊談。”

不多時,酒菜上來。陳梓坤為她斟了一杯,鄭喜落落大方的接過,兩人都是海量,幾杯酒下肚,兩人談得越發融洽,鄭喜初來時的那一份拘謹也消散了。

陳梓坤很誠懇的談到自己的煩惱:“人才難求,我是空有封號,那些迂腐老頭子根本不把我放在心裡。”

鄭喜眼珠一轉說道:“只要殿下有求賢的誠心,種好梧桐樹,還怕引不來鸞鳳嗎?不過,在鸞鳳來前,我先向殿下推薦兩隻寒鴉怎麼樣?”

“哈哈,好好,你說,我相信你的眼光。”

“殿下可別說我徇私,這兩人是我的弟弟王福王慶,他們雖無大才,但小聰明還是有的。他們一心想當個小官但是又沒腦子和毅力去考取功名。”

陳梓坤仔細回憶了鄭喜的雙胞胎弟弟,但腦海中除了他們那長長的鼻涕外和光屁股外再無其他印象外。

“來來,再幹一杯。”

“好的。”

“殿下,鄭喜明日就將兩個弟弟帶來,殿下可考察一下是否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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