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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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階喪屍的速度比五階要快出一個等階, 新亞又比郜白要慢上一步,所以,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郜白越來越遠,卻再也追不上。

雖然跟丟了郜白, 但是新亞也沒沮喪,他還是能循著氣息找到郜白的,停下步子細細感應之後,新亞撇了撇嘴,那家夥這麼急急忙忙的,原來是衝著姜堯去的。他所感覺到的方位正是姜家所在地。

新亞本打算悠哉飛去姜家,但是卻在下一刻神色嚴肅起來。就在郜白衝去的方向, 正有一股能量聚集, 他的實力不及郜白,所以直到現在才感受到這股能量,郜白應該是早就發覺了,才會這麼急忙趕過去吧。

那股能量帶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強了, 好像是要把天頂壓下來一般, 叫人覺得心頭沉重。

新亞抬頭望向天邊,一切好像都很平靜,但是漸漸地,他就察覺到不對了,那片天空的雲移動的速度遠遠超過其他地方的,而且,那裡的空氣流動還要還在慢慢影響不遠處的天空範圍。

看到這樣的情況, 他心中一緊,連忙加速向著姜家的方向前進。

離得越近,便越能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恐怖。

新亞一進入姜家附近,就不得不自空中落下,氣流在姜家的位置聚集起來,盤旋在那一片上空,形成一道氣旋,氣旋看著淺淺的一團,但其中運轉的能量實在是太強大,他在空中甚至都差點控制不住身形,還是落下地來更安全些。

見識到這盤旋的氣流的威力之後,新亞不由得皺起眉來,看向在氣旋中心正下方的那棟宅子,眼神中帶著些擔憂。姜堯那個傢伙不知道做了什麼,竟然惹來了這麼麻煩的東西!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這是姜堯幹的好事,如果是別人,郜白會跑那麼快嗎?

所幸姜家老宅偏僻,附近沒什麼人家,不然不知這些風元素氣流會影響到多少人。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姜家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許多異能者都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對這股能量感到驚奇的好奇的都紛紛趕來想要一探究竟,但是能力弱的甚至連靠近氣旋中心都做不到,只能在外圍看著,強一些的對於這股能量的抵抗力強一些,但相對的,也更能體會到這能量的恐怖,也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按兵觀察著。

新亞擔心衝進去的郜白,秉著同類愛計劃著突圍進姜宅。

那氣旋的壓力雖大,但是他勉強還能頂得住,就是不知道直面中心籠罩壓力的地方是什麼個情況,也不清楚這氣旋醞釀良久,下一步是什麼動作。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先去找到那兩個人,再一起商量對策,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以他成熟五階的力量,怎麼也不會是累贅,而只會是一道助力。

在體內將晶核內的能量充分調動,身體也微微做好隨時動作的準備,新亞盯住半空中那道氣旋,只等著覷到空隙便迅速想姜家前進。

不過正當他嚴陣以待時,卻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臂。

雖然緊緊盯著氣旋,但是因為周圍人類異能者眾多,新亞還是分出了一些注意力來保持警惕,此時這隻手伸來,他便速度回轉身避開,沒成想卻還是被抓住了。

看到眼前人的面孔時,他的驚訝更甚,這人竟然就是方才他在街上撞到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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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中驚喜和期待驀地迸發,但是很快他便收起了眼中的情緒,一雙瞳孔恢復成深沉的黑,就像是一潭水,冷靜沉穩,似乎缺少情緒波動。

新亞看著他的眼神,總覺得這樣一雙眼睛十分眼熟,但是他也沒心情和這人來個“深情對視”順便專心思考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他只知道,而且是更深切地親身體會到,這個人的能力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他剛才已經是刻意避開這人的手了,但是卻沒想到依舊被他給抓住,這說明他的速度比他快,而現在他掙不開這人的鉗制,說明力量也不如人!還有以一個智慧喪屍對於能量強弱的敏感度,他也只能說,這人比他只強不弱。

不過他可以察覺到這個人對他沒有惡意,他的力量中也不含殺氣,再說,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對這個人類不是特別厭惡,所以,新亞也沒如同往常一樣暴躁地先下殺手幹掉這個人類。不過至於是因為那絲熟悉感帶來的親切,還是因為判斷之後覺得可能到最後這個人類的贏面更大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你這是做什麼?”既然決定不動手了,新亞便開口,打算口頭解決這個人類。

男人盯著他的臉,一雙眼睛雖然看似平靜無波,但是卻好像帶著一絲奇異的貪婪和熱度,聽到新亞的問話,他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眼睛,聲音都帶著一絲乾啞,“我……”

新亞看他這不爽利的樣子更是不耐煩,“不管你有什麼事,先放開手再說,我不太喜歡跟人接觸。”確切來說是人類。

男人似乎是已經將情緒調整過來,手中又緊了緊,他將新亞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拉,然後道:“我不能放手,我一放手你是不是又要準備衝進去了?”

剛才他可是看得分明,這個人是打算冒險進入姜家的。

新亞皺眉,“所以你拉我是為了阻止我進去?”男人不說話,面上卻是預設的態度,而且十分堅持。新亞這下怒了,“我再說一遍,如果沒事就給我放開你的手,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咱們認識嗎?你這也管太寬了吧!”

男人的眼神黯了黯,看新亞眼神中是真的帶上了怒意,彷彿本能一般的對這個人的服從慾望讓他再也生不起阻攔的心思,他慢慢鬆開新亞的手臂,然後站到了他面前,“那我和你一起進去。”

看他這樣,新亞的眉心擰成了疙瘩,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再糾纏下去,誰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此時恰好氣旋旋渦轉出一個稍緩的風元素弧線,新亞瞳孔猛地一縮,身體內的能量瞬間流轉,趁著這個間隙便向前竄去,而那個陌生的男人也在新亞身形微動的時候,跟著他的步子迅速向姜宅投身而去。

只剩下原先跟在男人身邊的青年因為實力原因一臉緊張兼疑惑地滯留在原地,心中如擂小鼓,不停地唸叨著諸神舅姥爺和商家列祖列宗,千萬要保佑他們家大少爺平安無事,商家可就只剩這一根獨苗了tut。

***

說來這一場風波還真是姜堯惹來的,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能量旋,而是傳說中的——天劫。

外面諸人因為這股能量的威壓甚至都不敢靠近,被能量當成主要“瞄準”物件的姜堯壓力之大更是不言而喻。

姜堯此時正盤膝坐在院中,他本是想進空間修煉,正當外放精神力查探四周情況之時,卻陰差陽錯之下被一道天眼鎖定一般,瞬間遍體生寒,猶如被什麼東西將整個身體掃過一遍,之後,便有隱隱的風雷之聲傳來,他就知道這回事情大條了,再想進空間,卻已經晚了。

他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這些天來是能隱隱約約感覺到突破在即,而且也有心理準備察覺到這次的突破沒那麼簡單,可是,他沒想到,本以為的異能五階竟會變成了修真者的第一劫。關於這一場天劫他也略略知道一些,卷軸上有記載,這一關透過了,他也就算是正式踏進了修道之路了,嚴格說起來,這其實不算是天劫,而只是一個元素灌體洗筋伐髓的過程,只是,危險程度對於一個剛摸到修真皮毛的四階異能者來說,不亞於真正的天劫之於修真者。

郜白也經歷過這一過程,便是在空間中溪水灌體的那一幕,不過因為他的喪屍之體,修習之時竟是隱隱走上了靈禽靈獸的修習之道,天地溝通比之人類要更加順暢,所以和姜堯又有一點不同。再加上當時在空間中,風險較之姜堯簡直是小之又小。姜堯之所以能這麼快就引動這場洗髓之劫,空間修煉的助力是一點,他自己的體質更是一個重要原因,就像修習異能時他就比別人更加得心應手一樣,他的身體是罕見的風元素靈體,修煉起道法這樣的體質也要吃香許多。

相對於空間來說,外界的洗髓劫顯然更加威勢浩大,可能是因為地球上太久沒有修真者出現,這些天地能量爭先恐後的聚集而來,這道風旋的聚集時間就足以看出它凝聚的力量有多恐怖。

郜白滿眼都是擔憂,他沒有打擾姜堯,而是站在一旁,細細感知著天空中的能量,此時的姜堯需要全神貫注應對這次能量洗禮,他身處在這樣的天地能量都覺得壓力萬鈞,承受這股力量的姜堯,顯然更加難熬。

這時空中風雷之聲更甚,天空的氣旋中隱隱出現細細的電絲,有紫銀色的雷光遊動,這一瞬間,就像一個威嚴的巨神正從空中俯身探下來一般,那股屬於天地能量的威壓達到了頂點。八卦震雷巽風,均屬五行之木,姜堯引來的劫正是風雷之劫。

來了!

郜白瞳孔緊縮,在他的視線中,正上空那道風旋猛然間飛速轉動,然後一道裹夾著雷光的勁風呈螺旋狀自氣旋而下,直衝向姜堯。

郜白集中精神關注著姜堯的情況,同時一縷意識探入空間中,隨時做好扔出小三(那朵木屬性小白雲)的準備。關鍵時刻,這朵同樣屬性的雲可以為姜堯分擔這場風雷劫的壓力,而且可以拖出時間讓他有機會幫助姜堯擺脫劫雲籠罩的壓力然後將他送進空間。

隨著第一道風湧進身體,姜堯臉色猛地一白,一種彷彿要將他全身壓碾成肉泥的力量洶湧呼嘯而來,衣服也在風降臨在身上的那一刻果斷就碎成了渣渣,那股力量帶著凌厲和躁動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幾乎都要被擊碎。

郜白幾乎能看到那些風能量聚集凝實透出冷冷的青色的光,那其中還夾雜著銀紫色的雷光,他知道被這樣猛烈殘酷的力量猛地壓進體內會有多痛苦,空間中那已經足夠溫和的溪水威力都那般強橫,更不用說這浩大的真正的天地風雷能量了。但是他也只能在一旁小心地守著,這一步誰也無法代替姜堯承受,只能盼著姜堯可以順利度過這一劫。

不過一會兒,姜堯的膚色就開始緩緩轉變,由眉心為出發點,淡青色漸漸開始暈染,臉頰、肩膀、手臂、指尖,然後是強健的腰、修長的腿,一直向下,直到全身泛著淡青色的光芒,整個人像是一塊散發著輝光的質感冷硬的青玉。那是風能量的顏色,這天地中的力量正在將他的身體一點點改造,變成和天地能量沒有阻礙的能量體。

姜堯的臉本就十分俊美,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人更像是一尊青玉雕成的精緻人像,眉目堅毅,唇形優美,直直垂下的長睫毛在冷色調的輝光中透出一份寧靜。

郜白不知道此時的姜堯情況如何,但是看到這樣一幕,卻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氣,此時的姜堯有種讓人十分信服的氣質,就像是一尊帶著三分威嚴七分平和的沉靜神像,叫人不由得覺得安心。

但是這樣的平和並沒有持續多久,瘋狂轉動的螺旋狀勁風還在不斷地衝向姜堯,姜堯身上的青色輝光顏色在持續不斷地加深,而他的皮膚表面甚至開始裂出小細紋,滲出點點血絲。

郜白大急,召出雲朵,但是卻被一道來自姜堯的精神力給阻止了,他可以理解姜堯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堅持著熬過這次洗髓的風雷劫,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郜白還是咬牙收回了出手強行阻止姜堯渡劫的念頭。

不過不能阻止不代表不可以分擔,雖然他的五行能量全賴元力模擬,但是元力還是可以消化一部分天地能量的,幫忙吸引一部分風雷能量想來也是可以的,姜堯此時已經幾乎完成肉體的能量洗伐淬鍊,只要這場劫雲散去,修真之路便算是圓滿開啟了。

念頭動過,郜白便盤坐在姜堯一側,開始催動元力探出體外,吸收那道勁風中的能量。

他從未這樣肆無忌憚的吸收過天地能量,喪屍晶核和這些天地正氣有本能的排斥,而這些能量一旦進入身體,也會不自覺地想要消滅掉他腦袋裡那顆深紫色的半透明石頭。他不知道喪屍晶核出問題之後他會不會跟著完蛋,所以一直都在小心地保持體內力量的平衡,現在坐下來吸取這股天地風雷之力,也是抱著對喪屍位階突破了六階的自信才作出的決定,不過他到底還是小看了這股力量的強度,尤其是,這兩種能量還有一種是天地至陽至正的雷電。

郜白的消耗確實使姜堯的壓力減輕不少,但是此時他自己卻也無法脫身了,那些引自天道的雷電能量就像是找到了什麼作惡的妖孽一般,直竄向他的識海,向他的晶核強勢出擊。

好在他如今是半隻腳踏進妖修的人,五階是區別喪屍王者地位的重要分水嶺,而六階就是踏進更高層次、脫離喪屍這種俗物的低階修煉的標誌。

六階的喪屍晶核不是那麼容易能被幹掉的,郜白一邊小心用元力分解雷電能量一邊控制著儘量撇開雷電能量轉而吸收風能量,帶著銳利青色光芒的風系能量雖然也不太好對付,但是比雷系要讓他放鬆多了,三號雲也被他放了出來,徘徊在一旁,努力幫助兩個人吸收空中降下的能量。

一人、一喪屍、一朵雲,三者齊心合力共同頂住壓力,雖然仍然不輕鬆,但是總算是沒有崩潰,戰局慢慢地陷入了膠著狀態。但是郜白心下卻清楚,這樣下去他們必完蛋無疑,輕者傷身,重者甚至要爆體而亡。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修真者稀缺的原因,不過一個入門劫竟然被這些歡快的風雷能量呼朋喚友聚集成一個小boss的等級了。

正當郜白滿心焦慮時,卻察覺到兩個人闖了進來,不,確切來說,應該是一個人和一個喪屍。

來人正是新亞和那個陌生男人。郜白警惕過後,自然也察覺到那男人沒有敵意,而相對於新亞對當前場面的驚訝和擔憂,郜白卻是心中一動,新亞這只喪屍加入進來吸收能量只有找死的份,但是他旁邊那個男人不一樣,那人實力很強,最重要的是,他的能量屬性是雷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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