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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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異夢

從那以後,公冶白在飯桌上沒有見過李之縉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有時候主動詢問李之縉:

“師父,您什麼時候教弟子道法?”

李之縉總是晃著那顆大光頭,綠豆眼上翻,敷衍了事的說:

“過一段時間再說。”

這過一段時間,一直過了一年。

公冶白的拜師禮和道法,一點都未學到。

這一年裡,公冶白的身體長了一大截。

他身體裡的噬魂念珠,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既無動靜,沒有對他造成什麼不利影響。

在所有人的眼前,公冶白沒有向李之縉詢問一言請求教導的話,李之縉更是沒有說一句什麼時候教公冶白的話語。

師徒之間這種奇怪的舉動,地支院包括雪青在內的所有人都很奇怪。

有好幾次,雪青忍不住私下詢問李之縉,得到的答覆卻是李之縉說的公冶白體質特殊,要等一年半載再說。

除了雪青,即便是弟子們問起,李之縉的答覆也差不多是這麼回事。

對於李之縉的這種態度,大家心中狐疑。

李之縉沒有親自教導公冶白,誰也不敢主動私自傳授公冶白一字半句的道法。

公冶白每天都表現得好,希望得到李之縉的好感,可是李之縉只當他是透明。

有好幾次他都想離開武當前去尋找大佛寺,讓大佛寺的住持幫他施法取出。

可是他在一年來沒有見到過吝朱,不好跟他說這件事,所以,一直忍了下來。

這天,公冶白沒有去吃飯,早早睡了。

一躺下,他就進入了夢鄉。

這是他在他的居所‘亥閣’裡住了一年第一次一躺下就進入夢鄉的情況。

夢中他身處一個仙境之地。

藍天白雲,山林奇秀。

耳邊有鳥鳴嘰嘰,腳下有流水潺潺。

山間有嫋嫋升起的雲霧,雲霧之中飛出一隻白鶴。

白鶴的背上,站著一個少女,那個少女背對著他,長髮垂到了仙鶴的背上。

仙鶴緩緩飛出。

風吹之下,白衣輕舞,掀起了她垂在仙鶴背上的白衣下襬,露出了白玉一般赤著的雙腳。

仙鶴宛如是山間雲霧變化而成,仙鶴背上的女子背對著他,朝嫋嫋的雲霧之中飛去,像在召喚什麼,或者,是避開什麼。

公冶白全神貫注的看著,生怕一眨眼,那個仙鶴上的仙女就像消散在雲霧之中。

豈料就在這時,狂風大作。

突然,潔白的雲霧突然變成黑雲,祥和的天氣瞬間扭曲。

黑氣蒸騰翻滾,就像洶湧澎湃的海濤一般。

那緩緩飛出的仙鶴一聲嘶鳴,一陣搖晃,仙鶴背上的女子瞬間站立不穩,跌落下來。

那翻騰湧動的黑雲就像是一張巨大的怪獸的嘴,想要張開將這微妙的兩點白點吞沒一般!

公冶白大驚失色,叫了一聲:

“小心!”

這兩個字堵在了喉嚨裡,那只仙鶴打著轉下落,而仙女,也跟著落下。

那個翻落而下的女子,一頭極長的長髮始終擋住了她的臉。

公冶白大驚之下想要前去相救,但就在此時,前方的雲霧之中,衝出三隻怪物,每一隻都巨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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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怪獸撲向了落下的仙女,公冶白大驚失色。

公冶白正要大喊,那三隻怪物同時看著他,向他發起進攻!

一匹人身狼首的怪獸張開屋子大小的嘴,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露出的獠牙就像一把鋼刀一般閃閃發光,猛撲而來!

另一只長著單翼的猛虎高高躍起,前爪就像五根一人多高、被磨尖了的鋼針,就像五把猛然合攏的刀突然之間將公冶白抓碎。

公冶白身子猛地一顫,倒退一步。

豈料身子竟是貼著一根大樹,他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

驚呼之下,那衝過來的怪獸在他的眼前消失。

公冶白驚魂未定之間,眼前霞光一閃,霍然看到,前方有一具水晶棺材。

那水晶棺材沉在流水之中,公冶白看到了剛才落下的仙女躺在棺材裡。

“你……”

一陣狂風打來,公冶白身子不穩,掉落水中,撞向了水晶棺材。

公冶白大驚失色之下,竟然就這樣驚醒了過來,卻已經是滿頭大汗,感到了體力衰竭。

坐在床上怔怔出神,半響喃喃自語:

“原來又是那個夢,真是嚇人。”

看了一眼四周,這時天漆黑一團。

公冶白下了床,走到了走廊上。

眺望遠處,遠處李環湘的戌閣,戌閣依舊是沒有人住。

而另一邊大師兄藍我鹿的子閣,卻還亮著燈。想來,藍我鹿還在修煉。

公冶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站直了身,讓風吹幹身上的冷汗。

這一年來,公冶白做這個夢已經有幾次了,每一次都是相同的夢境,然後,都是在那一個瞬間醒來。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楚那個從仙鶴山掉下來躺在水晶棺材裡的的女子是誰!

第二天李環湘見到公冶白的時候,看見他的模樣,笑了笑:

“公冶,你又做那個夢了?”

公冶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著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的師姐。

他沒有回答,心中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快樂爬山了他的臉。

公冶白快樂的笑容感染了李環湘,她笑道:

“你笑得真傻。”

這一年來,李環湘和他走得最近。

公冶白雖然沒有學到道法,但是表面上各位師兄師姐都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公冶白和他們年齡相差很大,師兄姐們每日苦修,和師兄姐們交流的時間極少,並不像李環湘一樣感到親近。

畢竟,李環湘大公冶白一歲多,可以說是年紀相仿。

十四歲的公冶白此刻已經長得很高了。

他的個頭,和幾個身材高的師兄差不多。

若不是他的臉上還寫著稚嫩,恐怕沒有人會將他當成十四歲的孩子。

李環湘和他在一起,看他的時候都要仰視。

公冶白對這種感覺十分享受。

每一次,李環湘笑盈盈的仰視著他的時候,他的心就有一種想要保護李環湘的衝動。

這種衝動不知來自哪裡,反正和李環湘在一起,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公冶白都覺得很好聽、很好看。

此刻公冶白將昨天的那個夢說給李環湘聽,李環湘說:

“還真是奇怪啊。你說,一個相同的夢做了幾次,誒?公冶,是不是有哪位仙女在等待你去解救她呢。”

公冶白苦笑:

“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等我前去營救的仙女啊,師姐你真會說笑。”

李環湘氣憤憤岔開了話:

“我爹也真是,都一年了,還不教你道法,真是的!”

公冶白的心中一陣難過,臉上陪著笑:

“也許師父有原因,等過一段時間,師父就會教授我道法了。”

李環湘說:

“哪有什麼原因要一年的時間還不教人的啊。我就是看不慣我爹的那小氣樣。”

李環湘說她的父親,義憤填膺的樣子。

她的確為公冶白感到不平。

公冶白聽到李環湘責怪李之縉,心中一驚,趕緊說:

“師姐,你可不要怪師父,似乎不教我道法,自然有他的道理。”

“虧你還替他辯解,要是我,就去找娘理論去了。”

公冶白心想:

“你是師父師孃的女兒,有委屈可以找師孃理論,我們是弟子,要做的就只有尊師重道,豈能有半點逾越之理。師父不教我,自然是因為我體內有噬魂念珠的原因。”

他的心裡這樣想,其實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這種自我安慰,顯得有些憋屈。

不錯,他身體之中的那顆邪珠,這一年來並沒有感到身體有什麼不適,或者是說,那顆邪珠已經不知不覺的離開了他的身體也說不定,只是他不覺得而已。

當然,公冶白是不知道這一年來李之縉在玉霄殿和幾個跟他不和的首座明爭暗鬥,沒有心思教公冶白。

再者,升雀峰將他最看好的吝朱帶走,留下身有噬魂念珠公冶白。

李之縉和幾個首座鬥得不亦樂乎,哪有功夫搭理公冶白,所以一年來公冶白都像是遊離在地支院的孤魂野鬼。

有些時候李之縉一時心血來潮,就想傳授一些道法給公冶白,讓李環湘試探公冶白的口風。

哪裡知道公冶白很不感冒,生怕李之縉誆他,興趣缺缺,一點也沒有表露出李之縉想看到的那種叛逆心態效果。

這使得想要傳授道法的李之縉更是氣惱,乾脆,這一年下來,就不搭理公冶白。

只不過,公冶白不知道李環湘有時候和他聊天是故意試探。

其實,公冶白還有別的心思。

只是,吝朱在仙閣修行,武當又是是他們的家,無論如何,公冶白都不敢將別有用心體現出來。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壓抑著心中的不滿。

若不是為了吝朱,他早就離開武當了另尋他處去了。

還有就是他的心裡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虛道空曾經答應他要幫他取出體內的邪珠。

雖然當初虛道空口頭答應很好聽,但是他並沒有抱多大希望。

因為他知道,即便此刻虛道空施法,結果還是一年前一年後一樣。

這種種的原因,讓公冶白變得是小心翼翼,這一點,別人自然不知道。

見他不說話,李環湘笑道:

“怎麼啦,公冶?”

公冶白搖頭:“沒有啊,師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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