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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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在即, 早朝之上皇上與眾臣商量, 此次科舉該由誰來負責。

請命者不在少數,畢竟這是培養門生的大好機會,誰又嫌自己的勢力大呢。

“皇上。”站在文官最首位的雲澤走出列, 對著皇上說道,礙於皇上此前的旨意, 倒是沒有作揖:“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臣以為該開恩科, 以廣納人才。”

皇上本就想派自己的人擔任這一次科舉的主管, 從這一次的科舉中培養自己的勢力。若是實行恩正併科,誰為主管反而不重要了。

“攝政王之提議,眾卿以為如何?”皇上並沒有直接決定, 而是看向眾人問道。

只見眾大臣一齊跪了下來, 而後高聲和道:“臣等複議。”

不管攝政王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這事是攝政王提出來的, 皇上所期盼的, 他們如此說也算兩邊都不得罪。

“既如此,科舉之事,就交由攝政王全權負責。”皇上最後決定道。

說實話,這件事雲澤是不想攬在身上的,不僅忙, 還沒有什麼好處。不過,皇上既然開了口,雲澤自要給些面子。

這一次提議開恩科, 自然不是雲澤心血來潮下想出來的。這是他和先皇早就商量好的,準備用來給新皇籠絡人才,為此先皇甚至尋了一個藉口,取消了上一屆科舉。

不久之後的某一天,王夫人和賈母來找過黛玉,惹得黛玉差點命人將兩人直接給趕出去。

能讓王夫人和賈母恬著臉來求黛玉的,自然是賈寶玉這個鳳凰蛋的事。兩人前來只為兩件事,一是賈寶玉的婚事,二是為了這次科舉。

賈家大不如前,賈政如今也被免職在家,大房又遠在江南。整個賈府,都在吃著老本,眼看著連老本都沒有了。

賈寶玉現在的身份著實是尷尬,如今賈家無官無爵只被恩賜繼續住在榮國府,真算起來,賈寶玉只是一介平民。地位高點的人家,誰家的姑娘都不會嫁給他,地位低了,賈母和王夫人兩人又看不上,覺得配不上賈寶玉。

王夫人和賈母也請媒人去說了幾次親,都被拒絕了。這才求到黛玉面前來,黛玉可是安順親王妃,由她去說親,寶玉的身份地位立刻就不同。

雲澤回府後,便有人將事情告訴了他。他直接去了黛玉房間,房中黛玉果然在生著悶氣。見雲澤進來,一肚子說便直接和雲澤說了。

“王爺你說,哪有這邊光明正大的過來要求走後門的。”黛玉拉著一張臉和他抱怨,說的卻不是說親之事。

讓她更加氣憤的,顯然不是讓她這個做表妹的,來給表哥說親。反倒是賈家想透過雲澤走後門,讓賈寶玉考中。

那可是科舉舞弊,哪怕是雲澤沾上了,也是難以脫身的大事。

雲澤聽著黛玉抱怨,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反倒是掛著笑容。他拉著黛玉的手,安撫的說道:“好了,你這不是沒答應吧。”

賈家什麼德行,雲澤清楚的很,他們做出什麼事來,雲澤都不會奇怪。

“可是,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避諱旁人,若是傳到了有心人耳中,玉兒怕有人會借題發揮。”黛玉顯然沒有雲澤這般不當回事,她擔心這件事對雲澤的影響。

如今多少雙眼睛盯著王府,怕是兩人前腳剛出去了,便有人已經知道了訊息。

雲澤倒不是心大,他確信這件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玉兒放心便是,此事確實是無關緊要。”

春闈那日,雲澤身為主管自要到場。本來他只打算在那裡坐坐,等考完便離開,倒是鬼使神差的走去了賈寶玉的隔間。雲澤掃了一眼賈寶玉的考卷,不管是字還是答案皆是脂粉氣十足,這樣的才學能參加春闈,雲澤都覺得是運氣,也難怪賈家那幫人想找他走後門了。

春闈一共三場,每場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場的第二天,雲澤依舊坐在給自己安排的房間內看書。

於此同時,一個考生暈倒在隔間內,最後被人抬出了考場。這個考生,便是賈寶玉。春闈九天,條件實在艱苦,賈寶玉從小便嬌生慣養的,到現在才暈倒,便是硬撐著了。

賈寶玉回到家後便發起了高燒,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見賈寶玉如此,王夫人和賈母都心疼不已,賈母甚至命人拿了拜帖,去請退休在家的張太醫。

今時今日,張太醫又怎會理賈母的拜帖,人自是沒有請過來。

兩天後,賈寶玉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卻是忽然大徹大悟,直接皈依佛門,常伴青燈古佛去了。

見賈寶玉鐵了心要出家,怎麼勸都沒有用。賈母受的打擊太大,竟也一病不起。

無論黛玉心中怎麼看待賈母的,那人畢竟是她的外祖母。沒有外祖母生病了,做外孫女的不聞不問的道理。

所以,在聽聞賈母臥床不起時,黛玉便帶著太醫前來榮國府,給賈母診治。

此時的榮國府已大不如前,外面看著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壯觀,內裡卻帶著頹敗之色。府中的丫鬟和婆子,也比從前少了大半,想來是負擔不起那邊多人,被變賣了出去。

黛玉來時,恰巧看到穿著一身僧衣的賈寶玉,正坐在賈母床頭。他聽聞賈母重病,特意趕回來的。

“周太醫,還不給老太君看看。”黛玉看著病床上形如枯槁賈母,對著身後的太醫說道。在看到賈母的瞬間,她忽然想起了母親病重的時候。

見太醫過來,賈寶玉從床邊讓開,而後走到黛玉身邊。他雙手在胸前合十,道了聲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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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這是何苦?”黛玉開口問道,賈府的情況她沒有過多的關心,實在不明白,寶玉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何會鐵了心的要出家。

寶玉再一次道了佛號:“阿彌陀佛,小僧法號了空。”

聽到寶玉這句話,賈政忽然走上前去大了寶玉一巴掌:“你個逆子,氣病了你祖母還嫌不夠嗎,還不快快還俗。”

賈政這一巴掌是發了狠的,賈寶玉半邊臉都被打的鼓了起來。饒是如此,賈寶玉也沒有退讓半步,一心要出家:“賈施主,這世界已沒有賈寶玉,只有了空。”

“沒有賈寶玉,既然沒有,我今天就打死你,權當沒有那這麼個兒子,也省的你祖母和母親看著生氣。”賈政一下重似一下的打在寶玉身邊,下手毫不留情,似乎真的要打死他一般。

寶玉站在那裡不躲不閃,生生的挨著賈政的打,王夫人見此趕緊上前阻攔,有幾次甚至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疼的緊。饒是疼,她也未退讓一分,誰讓身後是她的寶玉。

“夠了!”一聲厲喝響起,帶著虛弱之氣:“你們想氣死老身才甘心嗎?”

賈母說完,看向寶玉,眼神一如既往的慈愛。而後她目光轉向黛玉,手抬了起來,對著黛玉揮了揮:“玉丫頭,你過來。”

黛玉猶豫了一下,便向著床頭走去。

待黛玉走到賈母床邊,賈母無力的抓著黛玉的手說道:“玉丫頭,外祖母做過許多錯事,你可怨過外祖母?”

“我不怨老太君。”黛玉搖了搖頭說道,既不在意,便不會再怨。

賈母的眼神暗了一下,而後說道:“那便是怨的,你怨我也是應該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黛玉差點相信了賈母的話,相信她是真的知道錯了,真心悔了,直到聽到那一句:“外祖母走了以後,希望你多多拂照寶玉,外祖母還記得,你住在這裡的時候,和寶玉的關係便是最好。”

在這個時候,賈母所作所為依舊在為寶玉做打算,知道他的父母如今無權無勢,便想幫他拉上黛玉這個親王妃做靠山。

黛玉不想去猜賈母剛剛的話有幾分真意。真假,毫無意義。

幼時,黛玉和寶玉便要好,要說榮國府最真心對自己的,便是寶玉。若賈母不提,她自會拂照一二,現在卻怎麼也不想答應。

還不等黛玉開口,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玉兒她還要照顧本王和本王的世子,怕是沒空照顧你賈家的鳳凰蛋。”

雲澤聽說黛玉來了賈府,便趕過來給黛玉撐場子。他是攝政王,他要進來賈府也沒有敢攔著,結果剛進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話。也不用詢問黛玉的意思,雲澤直接開口幫她回絕了。

見雲澤進來,寶玉雙手合十,對著雲澤微一鞠躬,而後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夫妻本是一體,灌溉之恩、借水之情,互不相欠。”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除了說出此話的賈寶玉,其他人皆沒有聽懂。

而後,不等其他人說話,寶玉再一次行了合十禮:“小僧今日過來,便是為了見你們一面,如今塵緣已了,小僧告辭。”

見寶玉離開,雲澤也想帶著黛玉離去,反正人也見了,太醫也請來了,等一下回去再讓人送些藥材過來,旁人也不能說什麼。

不等雲澤有所行動,一個婦人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的是她的貼身大丫鬟——侍書。

“探春見過攝政王,見過王妃。”探春過來後,先給雲澤和黛玉行了禮,而後又給賈政和王夫人行禮。

她來的方向和賈寶玉離開的一致,也不知兩人路上有沒有碰上。

探春嫁人黛玉是知道的,他的丈夫乃是皇商,今年三十又六,探春乃是繼室。

“探春來了。”賈母開口說道:“苦了你了。”

探春臉上扯著笑回答道:“探春不苦,夫君對我很好。”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苦與不苦,只有探春自己心中最清楚。

分別前寶玉所說的話,意有所指,雲澤和黛玉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琢磨明白,便也放棄了,從字面意思來看,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自那以後,黛玉的身體越發的好了起來,一直不斷的人參養榮丸也停了下來,春、秋分時分也咳嗽的沒有那般厲害,最後這個尋了多少名醫都無法醫治的頑疾,竟慢慢好了起來。

這事,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和寶玉那日的話有關。雲澤有心再見寶玉一面,問問清楚。派人出尋時,才知道寶玉已經跟著一個癩頭和尚、一個跛腳道人離去,雲遊四方去了。

如此,雲澤也只能作罷,卻是深深記住了寶玉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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