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論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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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口, 我放開束瀟然的手,卻被他反過來抓住:“咱們就這樣進去!”說話間他已推開了大師伯的門, 我待要抽回已經來不及了,只得任他牽著。

端木竟然也在, 他的目光落在我倆相交的手上,就停在那兒不動了。我有些尷尬,既知他對我的情意,這樣做確是有點不妥,便輕輕掙扎了一下。束瀟然反手握得更緊,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師伯,雲萱來了!”我的擠眉弄眼他忽略不管, 笑眯眯地說對幾位師伯說道。

五師伯對我招招手, 笑道:“丫頭,和然兒過來這邊坐!”我們依言過去坐下,趁坐下的時機,終於掙脫了束瀟然, 他對我笑了笑, 還衝我眨了眨眼睛。原來他就是想讓人看到我們倆的關係。

大師伯清了清嗓子,說道:“五師弟,別一口一個丫頭,先弄清楚事情再稱呼,咱們古意門可不能壞了規矩!”

五師伯怪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師叔祖他老人家曾發過誓此生決不收徒,絕對不會是你說的那個天池山老人, 他要是活到現在,不得有近百歲了。丫頭小小年紀,怎麼會是他的傳人,難道我一大把年紀,還得管這個小丫頭叫師姑?

“怎麼不可能,”大師伯指了指我和端木,“這裡坐著的兩個都會古意門的武功,卻不是古意門的弟子,除了師叔祖,別人全在谷裡呆著,誰還會將獨門功夫外傳?”

我就知道功夫給他們看破了,總會有一番探究,果然來了。這麼說來,端木的功夫也是天池山老人所授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可得小心點,別講露了餡!

“不知道端木大哥的這套劍法是什麼時候學的?”我轉向端木問道?

“乃是十年前一位高人所授!”端木見我問他,認認真真地答道。

“天池山老人?”我邊問邊答道,“我的武功也是他所授!斷斷續續的也就學了幾年。”

“那麼說來,我倆的功夫都是同一人所教?”端木一臉驚異。

“雲萱……姑娘!”大師伯顯然認為那個天池山老人是他的師叔祖,不知該怎樣稱呼我才好了。

“您老是瀟然的大師伯,您叫我名字就行!”我笑著說道,“我和古意門沒什麼關係!”

“你會古意門的功夫,怎麼能說沒關係呢!”二師伯顯然急了,搶在大師伯之前發了話。

“就算有關係吧,那就請幾位師伯將來龍去脈講清楚才能知道啊!”我想先聽聽天池山老人在古意門是什麼輩份,這樣我才好來合一合,倘若真如他們所說,束瀟然不得叫我婆婆,那可不行,他願意叫,我還不願意答應呢!

“不急不急,”三師伯慢條斯理地捋著他的三尺長鬚,緩緩說道,“先要弄清楚這天池山老人是不是咱們的師叔祖,說不定他也是師叔祖的傳人呢。”

“對啊!”眾人附和道。

“端木公子,你可知道你的授業之人叫什麼名字?”大師伯轉向端木問道。

端木搖了搖頭,我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我知道,他老人家叫做白聿!”

束瀟然的幾位師伯一起跳了起來,互相拍打著肩膀:“果然是姓白,正是師叔祖他老人家!”

大師伯說道:“這麼說來,師叔祖違背了當初的誓言,不僅收了徒,還一收就是兩個!也難怪,他一身絕世武功,如無傳人,確實可惜,只是他應該回到古意門來,門中資質好的孩子多得很,他又何必在外面偷偷地教別人呢!”

沒有錯了,天池山老人就叫做白聿,正是古意門這幾個老怪物的師叔祖。天啊,輩份夠大的!我瞟了一眼束瀟然,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盯著他,以傳音入秘說道:“乖,叫聲師祖婆婆來聽聽!”

他瞪了我一眼,湊過頭來貼耳說道:“休想!叫老婆還差不多!”我曾經對他說過有些民間夫妻互稱“老公”、“老婆”,取“相濡以沫,恩愛長久”的願望,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快,一下子想到了。

大師伯見我倆在竊竊私語,不滿地看過來,我偷偷掐了束瀟然一把,趕緊正襟危坐。

“幾位師伯,為什麼當年白老前輩發誓不收徒弟呢?”我可不想幾個老頭叫我師姑,不過對白聿的過往蠻感興趣的。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師叔祖的樣子我們都沒見過,他很早以前就離開古意門了,只是聽師父他老人家提起過,師叔祖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古意門所有的功夫,他不到二十五歲就全部練成了!”二師伯說道,另外幾人也跟著點了點頭。只有大師伯突然咳嗽起來,顧左右而言他,問起了端木學藝的過程。

看來是有什麼隱情,大師伯彷彿知道,但是他不說,也許是關係到什麼師門隱秘吧!我閉上眼睛想了想,頭腦中沒有一絲線索,看來藍袍和夜遊沒有將這段記憶放進去。

忽聽得端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何時,他走到了我面前,歡笑著說道:“雲萱,這麼說來,你我算是師兄妹了?”

束瀟然喚了一聲我的名字,神情略帶緊張。

我站起來對端木笑了笑,搖頭說道:“不,端木大哥,我雖是繼承了白老前輩的衣缽,他卻不是我師傅,我母親讓我叫他太爺爺,說起來我和瀟然還是同輩!”

端木腦筋也轉得快,馬上說道:“是啊,這樣說也不對,他老人家說過不收徒就真的未收,他瞧我資質尚可,傳了我一套劍法,我也算不得古意門的弟子!”

“那我們都不是古意門的弟子!”我笑道,轉頭對束瀟然眨了眨眼睛。

束瀟然拉住身邊的五師伯笑道:“五師伯,這下你放心了,雲萱和我是一輩,她還是要叫你一聲師伯的!”

五師伯哈哈笑著,笑聲未停,欺身上前,對我迎頭就是一掌。“我看丫頭招式靈活老辣,讓五師伯試試你的功夫!”

我沒防到他說打就打,不及後退,輕抬手腕,一股大力揚手拍下,將五師伯的手掌迫得頓在半空,趁人不注意,我迅速退開,緩緩卸去了發出的力道,嫣然一笑,說道:“要試雲萱的功夫,五師伯何須親自動手,只管吩咐一聲,雲萱示範給師伯看就是了!”

五師伯神色呆了一呆,面上微紅,哈哈一笑退了回去站定,說道:“丫頭倒是知禮數,不試也罷,不試也罷!”

那邊二師伯也來了興趣,對端木說道:“你既然與師叔祖無師徒之名,看你年齡和然兒相當,老夫就託大了,稱你一聲賢侄如何?”

端木拱手道:“二師伯說的是,晚輩不敢不從!”

“那老夫也來試試你的功夫!我用雙掌,你儘管出劍。”二師伯說罷,也是用雙掌和端木鬥起來。只見兩人在狹窄的屋內上下翻飛,纏鬥了三四十招,還未分出勝負。

四師伯在一旁笑逐顏開地說道:“二師兄,不要比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二師伯長笑一聲,與端木瞬忽分開來,說道:“賢侄的功夫確實精湛,再過幾年,老夫亦不是對手了,以後的江湖,是然兒你們這批年輕人的天下了!”

“丫頭,端木賢侄學了古意門的獨門劍法,你呢?除了劍法還會什麼?”大師伯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又把目標轉向了我。

“估計該學的都學了吧!”我的武學太雜了,弄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古意門的了,索性這樣說,“因為我感興趣,太爺爺他老人家教了我很多,有些可能也不是古意門的功夫!”

大師伯嘆了口氣,說道:“師叔祖是武學奇才,無論武功還是智慧,堪稱天下第一,丫頭你能遇上他,是你的福份!你可知他如今在何處?我們幾個很想會會他老人家!”

在何處?估計我剛來到這裡,他就從藍袍那裡領了忘川水喝了投胎去了,如今最多也就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我強忍住沒笑出聲來,低著答道:“他老人家已經仙逝!”

“啊?”五位師伯異口同聲,“什麼時候?埋在何處?”

我慢慢地從記憶中搜尋,得到了功力,我曾說過要去拜一拜這個掛名師傅,藍袍和夜遊曾帶了我的魂魄去過那個地方,那裡終年積雪,山頂上有一座孤墳,一間茅屋,白聿就死在那茅屋之中,是一個受過他恩惠的獵戶將他埋在了那座孤墳旁邊。

“四年前我中了毒,太爺爺救活我以後,說他年紀大了,感覺自己可能不行了,以後不能來偷偷教我武藝了,於是把所有的功夫傳給了我,我學不會的,他就讓我死死地記牢,讓我以後大了再慢慢學。他和我約定,第二年花開的時候來看我,如果他不來,那就是不在人世了。他說過,如果他死了,會讓人把他埋在一個地方,那裡常年積雪,是世上最乾淨的地方……”

聽著我的形容,大師伯忽然嘆道:“是玉女峰,早該猜到了,這麼多年來,原來師叔祖一直住在那裡!”

“如今然兒他們也沒危險了,咱們這就回去吧,早點把這個訊息告訴師父,還可以順路拜祭師叔祖。”說話慢吞吞的三師伯這次說得比誰都快。

大師伯點了點頭,幾人這就要走。束瀟然急道:“幾位師伯,天都黑了,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明日再去吧!”

“哈哈哈!咱們幾個還就習慣夜行,等不了了,然兒,過了滄州地界,按門規我們也不便幫你了,接下來是福是禍,你只有自己擔待了!”一剎那幾人已經掠出門外,我們三人追出門外,只聞一陣馬嘶,五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果真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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