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味覺的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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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黑魔法防禦課時,朱莉第一次感覺到中國人習慣中的彪悍之處。

奇洛帶著大圍巾一身大蒜味出現在教室,除了朱莉之外所有的學生下意識閉氣皺眉,只有朱莉鼻頭抽了抽,竟意外地覺得有點餓了,想吃蒜泥白肉……說起來,這十一年來,只有一次去唐人街吃過一盤非常不正宗的蒜泥白肉,當時吃得直擰眉頭,現在配著濃郁的大蒜味想起來,卻有點流口水了。

這堂課是拉文克勞與赫奇帕奇一起上。奇洛雖然還是一臉怯怯的表情,但語言表達能力卻遠不是傳說中那麼結結巴巴不清不楚。如果不是他的味道太刺激食慾,經常會讓朱莉思緒不由自主地飛走,肯定會更好。

奇洛說話聲音不大,腔調也有點怪。但語速很慢,講課很細緻,認真聽他講課,還是能學到不少東西的。尤其是在黑魔法的理解上,非常深層非常系統,讓朱莉受益非淺。朱莉一直都在對角巷買書看,對角巷自然沒有黑魔法的書。而斯內普好象對於教朱莉黑魔法沒什麼熱情,所以,朱莉一直對黑魔法實在瞭解得不多,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就使朱莉覺得聽奇洛講課就變成了一種享受。

到下課的時候,朱莉的筆記足足記了二十寸,幸好有自動羽毛筆,不然手都要寫斷。看奇洛就要出教室的門,朱莉連忙奔過去,大喊:“奇洛教授!”

奇洛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停下腳步,換上溫柔又懦弱的表情,看著朱莉道:“這位同學,什麼事?”

“教授,我剛才聽課有幾個問題沒弄太明白,想耽誤你兩分鍾可以嗎?”朱莉微笑著保持著禮貌。心知這個圍巾後面是那個傳說中可怕的伏地魔,但想來,自己一個愛學習的拉文克勞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他們現在要對付的主要目標是哈利,自己……如同微塵啊微塵~~與此微不足道的危險相比,朱莉對黑魔法的好奇之心已經壓過了一切。

奇洛沉默了一秒鐘,朱莉猜測可能是跟他腦後的主子商量去了。一秒過後,奇洛才微笑著點點頭,道:“可以,不知道同學有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你看,我都記下來了。這裡,黑魔法的魔法原理好象與普通魔法有一些相悖之處,這是什麼原因?還有這裡,您剛才說到……?”朱莉拿出自己的筆記,邊指邊說,投入到理論知識的思辯中之後,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同學都用看奇蹟的目光看著自己,然後迅速逃離教室,等朱莉說完問題,教室裡已剩下朱莉與奇洛兩個人。

本來黑魔法防禦課就是下午,人一走空,映著下午昏黃的陽光,教室裡顯得特別空。只不過,朱莉太過興奮,完全沒有發現。雖然現在學的只是初級的小惡咒,但與中規中矩的魔咒學,它實在很有趣。不得不說,人性中果然罪惡更迷人一點更有趣一點,向善需要意志的力量,而惡卻只需隨心所欲即可。

朱莉問起問題,爭辯起問題來,又快又急。而奇洛正好相反,總是反應半天,才猶猶豫豫地把話說出來。朱莉有時候有種感覺,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與黑魔王間接的交談呢?奇洛說出的這些話,有多少是伏地魔要傳達的意思,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思維?朱莉一邊問,一邊好奇地看著奇洛。

奇洛……其實長得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清秀的。臉色蒼白,下巴很尖,整張臉的表情柔和得有點邪惡。咳,也許這是朱莉先入為主的看法,總之,如果不是古怪的造型,奇洛也算得上清爽有型。

朱莉清亮的聲音與奇洛溫柔低沉的古怪腔調在教室裡來回迴盪了足有一個小時,朱莉的筆記也增加了將近十寸,朱莉這節課的問題才得到一個完美的解決。

“謝謝教授!耽誤您的時間了。”朱莉收了筆記,給奇洛深深地鞠了一躬。媽呀,向黑魔王學習黑魔法,自己這個待遇可著實不低呢。感謝是應該的。

奇洛習慣性地反應了一會兒,軟著聲音問道:“霍爾同學很喜歡黑魔法嗎?”

“誒……?”朱莉愣了一下,這不會是黑魔王發展食死徒的開篇問題吧?!朱莉笑眯眯地點點頭道:“其實不只黑魔法,對所有的魔法我都非常有興趣。奇洛教授可能不知道,我是麻瓜家庭裡出來的巫師,對魔法的神奇瞭解不多,非常嚮往。很喜歡霍格沃茲,能讓我學到這麼多東西。我會努力的。尤其要謝謝奇洛教授今天教了我這麼多。非常感謝!”

聽見“麻瓜家庭”兩個詞,奇洛的眼神閃了閃,微笑不變,卻不再多說什麼了。點了點頭道:“應該的。趕緊回去吧,不然趕不上晚餐了。”

“是。再見,教授!”朱莉與奇洛道別,目送著奇洛半躬著身體慢慢離開,正好直視著他包在頭後的圍巾,朱莉有一種與黑魔王對視的奇妙錯覺,不由微笑了下,揮了揮手:“再見。”

等奇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朱莉摸了摸頸間斯內普最近新給她做的魔藥辦公室門鑰匙,眼前景物一陣扭曲,再次腳踏實地已經是斯內普的面前。

“怎麼這麼晚?”斯內普頭也沒抬地繼續批改著讓人頭疼的作業,冷冷地問了一句。

“問了奇洛教授幾個問題,結果就晚了。”朱莉毫不隱瞞地把事實說出來。

“奇洛?!”斯內普一挑眉,停下了筆,轉過頭來看向朱莉,道:“以後,有黑魔法問題可以來問我,離奇洛遠一點。”

果然……朱莉笑了笑,沒有競爭就沒有動力啊。以前一提到黑魔法問題,斯內普就含含糊糊把自己打發了。如今卻主動提出來,自己要是不用,就是真正的傻瓜了。也許,與黑魔王相比,斯內普的黑魔法確實不及,但是,教導自己卻是綽綽有餘了。而且,自己與斯內普師生這麼些年,對方的思維習慣已經是瞭解至深,交流起來非常方便。朱莉說出奇洛的話來,正是希望斯內普說出這句話來,一切非常完美。

“好的。斯內普先生。”朱莉乖巧得沒問為什麼,不然啞口無言的斯內普肯定會惱羞成怒的。朱莉走到桌前,把筆記放下來,道:“我餓了。”

“還沒吃飯?!”斯內普皺著眉站起身來,召喚家養小精靈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朱莉就衝過去,道:“我要俄羅斯烤蒜腸!蒜蓉麵包!蒜蓉沙拉!呃……紅茶!”

斯內普瞪了朱莉一眼,面無表情地自己也點了一份,把家養小精靈打發走,才轉過身來,道:“怎麼?被奇洛的大蒜頭感染了?!”

朱莉訕訕一笑,沒理斯內普的這處挑釁,傻呵呵地道:“斯內普先生,你也沒吃呢?”不會是等我吧?朱莉目光炯炯。

斯內普面不改色,道:“忘了。”說著,拿起朱莉的黑魔法防禦課的筆記認真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越緊,最後抬起頭來,道:“我記得,你們學的是黑魔法防禦課,而不是黑魔法研究課!”

咳,一興奮就偏離主題,這也很正常嘛。朱莉一派正經地點點頭道:“當然應該先瞭解才談得上防禦。我覺得學校課程安排有些不合理,大家對黑魔法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學習黑魔法防禦,結果可想而知。就算學得好,也不過是死板地知識,如果真遇見實際場面,恐怕沒什麼用。”

就事說事,斯內普倒不會喝止。斯內普本來也不是什麼嚴謹的光明派教徒。聽朱莉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終於還是沒說什麼。轉回頭,看著朱莉的筆記,小聲地喃喃一句,道:“沒想到奇洛的黑魔法理論水平竟如此紮實……”

朱莉心裡暗笑,黑魔王的水平啊,能不紮實嗎?連斯內普都驚訝的話……自己是不是要趁這難得的機會多向他討教兩招?畢竟,過了這一年,就再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可以和平地與黑魔王討論魔法的機會啊……要珍惜。

斯內普突然站起來,走到魔藥房,自顧自地開始配藥。雖然不明白配什麼藥,但朱莉最愛看斯內普配藥時的樣子。動作行雲流水,有一種特別美妙特別自然的感覺,好象連空氣的波動都在他的一舉一動中變成了花朵樣開放在魔藥房上空。

能把一件工作做成藝術,斯內普果然是大師級的。最重要的是,他在配藥時的眼神特別認真特別……溫柔?那種專注的,沒有任何平時常帶的譏誚、憤恨、鬱郁的眼神,也許可以算得上溫柔吧?總之,朱莉一向贊同,認真的男人最美這句話。斯內普也只有在這種時刻才能讓朱莉把目光從盧修斯身上轉過來。

“什麼?”朱莉接過這個淡綠透明的藥水,納悶抬頭道。

“去味劑。”斯內普惜言如金,率先走了出去。家養小精靈已經把兩份晚餐擺在了桌上。濃郁的大蒜香撲鼻而來,斯內普眉頭皺得更緊,但腳步並沒有停頓,直接坐在了餐桌的一邊開始吃了起來。

“什麼去味劑?”朱莉拿著瓶子,沒反應過來。

“去大蒜味的魔藥。”斯內普掃過對面一盤子的大蒜原料的食物,瞟了朱莉一眼,冷淡道:“今晚……就學去味劑的配法。我想你用得到。”

去味劑看著漂亮,喝起來卻堪比霍香正氣水,足夠把人給謀殺了。晚上回到宿舍,莉莎·杜平還給了一句讚美:“朱莉,你太勇敢了。我要向你學習。”

“誒?”一晚上以做實驗的名義被迫喝了三大碗濃郁沖人的大蒜汁的朱莉,又被迫喝了三瓶以上的臭到能讓人吐到死的去味劑,雖然此時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但是已經深感全身無力,胃裡翻滾著什麼怪獸似的。一頭栽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痛苦極了。心中來來回回只有一個吶喊聲:‘我錯了,斯內普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吃大蒜了,你饒了我吧~~~’

“竟然能為了學習敢呆在奇洛教授的身邊。而且,還能笑得出來。朱莉,今天晚上,學院一致推舉你為學習榜樣呢。”莉莎一臉真誠,看得朱莉很想哭。朱莉想說,經過今晚,自己恐怕再也難以忍受大蒜味了吧……

“對了,今晚你沒來公共休息室。級長說,有話要跟你說。關於明天的魔藥課。請你明天中午在餐廳等她。”莎莉走上前來,見朱莉臉色慘白,不由有些驚道:“朱莉,你是不舒服嗎?”

聽到“魔藥課”兩個詞,朱莉再也忍不住,哇得一聲吐了出來,沒辦法理被嚇得驚驚叫的莉莎,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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