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一百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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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雲臉上那是一個得瑟, 只差沒在臉上寫下,作畫的是我媳婦幾個大字, 就連太後依然罰抄書,都沒有阻止他的好心情, 有面兒啊!

晚上,從宮中壽宴回去,他就眼巴巴的看著楊初雪了,大有老實交代的意思。

楊初雪有些失笑,緩緩訴說起了過往,包括曾經如何一步步走來,包括二叔和老夫人的刁難, 還包括曾經那個四品大員.......

燕清雲一聽, 破口大罵,心裡有忍不住慶幸,若沒有楊二那一出,是否初雪就不會進輔國公府。

楊初雪忍著笑, 斜他一眼, 涼涼的開口道,不會,只要你和玉仙子有那一出,就憑你那名聲,還有長公主,我是千方百計都會進府。她可不會忘記,壽宴上那些人玉仙子長, 玉仙子短的奚落。

燕清雲哀怨了,蹲在地上畫圈圈,為毛,為毛啊!不過還好媳婦是他的,見楊初雪沒有隱瞞,包括一些心思盤算都告訴了他,燕清雲心中歡喜,只覺得跟初雪又近了一層,當天晚上睡覺,笑的那嘴巴都要咧開了。

至於你跟他說抄書,燕清雲很大爺的把下巴一揚,滿眼都是不屑的說:那用的著爺親自動手嗎?

第二天,長公主那邊就傳楊初雪過府一趟,楊初雪嘆息一聲,抱著兒子坐上了車架,心知今日肯定少不了一場盤問,燕清雲自然也是屁顛的跟著。

來到公主府,卻發現似乎很熱鬧,公主看樣子正準備擺宴,楊初雪發現了好幾位昨天認識的夫人,其中就有福王妃,心中頓時就跟明鏡似的了。

請安行過禮之後,眾夫人寒暄了一番,楊初雪淺淺笑的應對著,其中廉郡王妃,仔細端詳了楊初雪片刻,見她溫婉恬靜,行動之間處處都透著一種沉靜的氣質,淺淺的笑意,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生溫暖,身上的那股書卷味,並不會讓人覺得呆氣,也不會有那種自持幾分文采的傲慢,只會讓人看了打心底裡覺得親近,卻又有著一種莫名的敬意,並不會生出褻瀆之心。

廉郡王妃心中忽然一動,一個念頭在心裡滋生,含笑看著楊初雪,見她在眾夫人間應對自如,無論說什麼,都能接的上話,並且還到道了夫人的心坎裡,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哪怕就是心裡謙虛,故作姿態,也掩不住眼眸裡的歡喜。

並且,看她言談之間還並不冷落誰,原是八面玲瓏的人,非但不讓人覺得此女子圓滑,虛偽,反倒還會生出一種真誠之感......

越看,廉郡王妃越喜歡,眼睛逐漸笑眯了眼,看著楊初雪說:”燕三夫人才學出眾,我有一個小女,如今年方十二,三夫人若是不棄,我想讓她拜你做了先生可好?”

楊初雪受寵若驚,愣了愣立馬回過神來,只是也沒有立時答應,當今社會,女子雖說一般由嬤嬤教導,但也確實有拜先生一說,只是,那都是地位頗高,並且很有名望女子,她如今的身份地位,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教的好了,那對她有莫大好處,教得不好,結果可想而知,並且那還是小郡主,誰知是什麼脾性,若是被家裡寵壞了,收一尊大神為弟子,那可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了。

“三夫人不必憂心,我那女兒雖說驕縱了點,但卻通情達理,既然拜了你作先生,肯定會聽你的話。”

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初雪還如何拒絕,並且,廉郡王妃是什麼身份,把女兒拜託給她,那是看得起她,想了想,說:“承蒙王妃不棄,妾身自是願意的,只是那還要看小郡主的意思。”

廉郡王妃笑了起來,拍拍她的手,滿意道:“放心,我那女兒呀,見了你肯定會喜歡,明日我便帶她去你府上。”

這麼快,楊初雪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便應承了下來,笑著說:“那妾身就恭候大駕了。”

廉郡王妃被她的語氣逗笑,接著又是一陣打趣,然後便說起了其他。

其餘幾位夫人看的,心裡都有些詫異,她們雖說對楊初雪都高看了幾眼,心中也著實喜歡,但若讓女兒拜她為師,卻是不願意的,原因不僅是楊初雪商家出身,更重要的是,她曾經還是妾室,拜這樣的女人為師,先不說會不會與女兒的名聲有礙,只是聽著,就覺得不大好,也有自降身份之嫌。

拜師為的乃是錦上添花,若換成柳家女子,她們或會爭相不讓,聽說柳家嫡出大小姐的那兩位弟子,如今可都是了不得,不知多少人家要求了去,就連當今皇子也有意,只可惜,柳小姐收徒太嚴,不僅要看家世,還要看天份,若不然,誰的面子也不給,柳家小姐身份地位擺在那,其他人倒不好勉強,廉郡王妃那女兒,聽說嬌蠻得狠......

在坐夫人搖了搖頭,卻是沒有插言,畢竟,那都是人家的事。

長公主也只逗著孫子,對她們的說話,不致以任何言語,並不是說她對廉郡王妃的女兒很看好,只是她覺得,初雪既然能應下,就要有應下的擔當。

宴席過後,眾夫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便嚷著讓楊初雪作畫一幅,楊初雪到也沒有矯情,當著眾夫人的面,想了想,看著園子裡鳥語花香,在看碧波亭外,蓮花盛開的蓮池,還有荷葉下四處遊動的小魚,心念微微一動,一幅鯉魚戲蓮圖便出爐,不是上次很逼真的畫作,楊初雪技巧性的給蓮花添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看起來似假還真,硬是添出了幾分虛無縹緲的仙氣,就好像那仙境一般。

眾夫人看的驚嘆不已,對她的畫具,也生出幾分好奇,楊初雪蓋上印章之後,福親王妃當即就把蓮圖求了去,一直到了下午,眾夫人才各自告辭離開,其中最心滿意足的,就是福親王妃了。

燕清雲早就等的不耐煩,一看見她們過來,就嘟囔著嘴巴抱怨,燕三爺啥時候等過人啊!

楊初雪一個斜眼過去,他的腰脊一挺,收聲了。

長公主樂呵呵抱著孫子,怎麼看,都比兒子可愛,叮囑了楊初雪幾句之後,並沒有盤問什麼,只說讓她心裡有數就好,若是拿不定主意,就來找她商議,接著,才依依不捨的把孫子交給他們放人。

剛一回到家中,楊初雪還來不及坐下,門口就有侍衛來報,靜安侯府送了拜帖。

楊初雪心中一默,心知昨日作畫瞞不過靜安侯的眼睛,只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沉思了一會兒,明日廉郡王妃要來,當下便回帖把時間約在了後天,並吩咐人給大公子也送了一張邀請函。

靜安侯怎麼說也是外男,燕清雲肯定是指望不上,大公子既然心有抱負,靜安侯亦是野心勃勃之人,那她就是搭個橋,牽個線又如何,並且她可不信,大公子昔年驚才絕豔,手中勢力會如表面看到這般。

第二天上午,廉郡王妃便帶著小郡主來了,楊初雪雖早已做好準備,但看見小郡主的時候,還是遲疑了一下,按說郡主身份比她高,應該要行禮才對,只是若當了她弟子,那行禮的雙方就要換一換。

廉郡王妃彷彿知道她的遲疑,瞪了女兒一眼,笑著斥道:“還不給先生請安。”

小郡主滿心不願,高昂著下巴,驕傲得跟小孔雀似的,上下打量了楊初雪一眼之後,才極其傲慢的說道:“你就是母妃給我請的先生?也不怎麼樣嘛。”

廉郡王妃歉意的一笑,卻並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只對楊初雪說道:“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三夫人別介意。”

楊初雪笑著搖了搖頭,心知廉郡王妃昨日雖那樣說的,但心裡肯定還是有些不放心,小郡主如此發言,也算是一種試探,若自己連郡主都應付不了,那她就要仔細考量考量,若是不成,還可以把孩子再帶回去。

楊初雪微微一笑,對小郡主點了點頭,淡淡道:“現在還不算,一切還看郡主的資質。”

“你......”到底才十二歲的年紀,小郡主滿臉懊惱,狠狠瞪了楊初雪一眼,按她這話的意思,若自己不拜她為師,豈不是就成了沒資質。

廉郡王妃淺淺笑著,對她們的話並沒有插言,她也想看看,她那驕縱的女兒,能不能被燕三夫人收服。

小郡主只氣惱了片刻,接著又是一臉傲然,靈動的眼眸微閃,直視著楊初雪質問道:“想做我的先生,也要有本事才行,就不知夫人都會些什麼?”

楊初雪心中微嘆,深宅大院裡的人,當真都不簡單,哪怕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不說,並且還倒打一耙,若自己沒幾兩本事,恐怕還真要鬧笑話。

只是,對小郡主這份機靈,她也生出幾分喜歡,漫不經心的說道:“郡主想學什麼,我就教什麼,只是我的弟子,其他一蓋不論,但一定要認真,否則的話,哪怕資質再好,我也是不會要的。”

小郡主心中納罕,第一次聽人說,收徒弟不看資質,想必她也沒什麼本事吧,不過,她說話的口氣卻是大,當即便道:“我想學天文地理,行軍佈陣,不知夫人教得否?”

“住嘴,快跟三夫人道歉。”廉郡王妃皺起了眉頭,不悅的看著小郡主,若是一般的考驗,她或不會阻止,但女兒這擺明就是刁難了。

楊初雪面不改色,唇邊依然掛著清淺的笑容,心中反倒慶幸起來,幸好小郡主沒說要學五行八卦,否則還真難到她了,淡淡道:“天文地理範圍廣闊,郡主要學的話也無不可。”接著目光一瞟,看到桌上的戒尺,那還是曾經為燕清雲準備的,搬家看著喜歡,實在懷念燕清雲看見戒尺一抖一抖的模樣,也就帶了過來,估計是不小心仍在花廳裡了。

把戒尺拿在手上,楊初雪就在桌上比劃起來,京城位於哪裡,黃河位於哪裡,哪裡有高原,哪裡有山河,哪裡的氣候有什麼反映,哪裡的民風有什麼習俗......

說的口都幹了,楊初雪喝了口茶,就見小郡主正襟危坐,精緻的小臉依然傲氣,就好像在告訴大家,她沒有在認真聽,殊不知,有句話叫做欲蓋彌彰。

楊初雪心中好笑,忍不住想起了燕清雲,是不是王公貴族的子女,性子都這麼彆扭。

廉郡王妃也聽得津津有味,就跟聽故事似的,楊初雪講得繪聲繪色,並且還穿插一些小典故,想不吸引人的注意都難。

接著,楊初雪並沒有在講起地理民俗,反而說起了一些兵法計策,小郡主聽的雲裡霧裡,郡王妃也兩眼一蒙,啥都不懂,不過心中對楊初雪的才學卻佩服起來。

廉郡王妃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喜的是女兒能拜楊初雪為師,自然能學些本事,憂的卻是,若女兒盡學這些沒用的東西,那將來嫁人以後,可該怎麼辦啊,心中對廉郡王也不滿起來,埋怨他把女兒許配給西北大將軍之子,看把這丫頭現在弄的,哪還有一絲端莊賢淑的樣子,學習竟也選這亂七八糟的。

不過,想著楊初雪待人見客,言行舉止,想必女兒跟著她一起,也會受到影響吧,雖然對女兒要學的東西不滿,但想著她將來要嫁的人,廉郡王妃嘆息了一聲,想了想,當即便商議起拜師的日子。

自古以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可都大意不得。

小郡主這會兒,到是沒有反對,微紅著臉,悄悄看著楊初雪,在楊初雪回看過來時,又趕忙轉過頭去,只是,臉頰卻更紅了。

楊初雪淺淺一笑,吩咐漪紅去書房,拿了紙筆之後,考了考小郡主學問的進度,接著又拿出一本她曾看過的手札,上面還有著密密麻麻的批語,那還是她為了學八股,倒弄出來的玩意兒,簡單易懂,含義扭曲,雖有一些歪理,但看著卻不會另人乏味,也不會駁了當世的禮教,楊荀盛曾經就對此讚不絕口,否則他又哪來讀書的興趣,小郡主如今這學問水平看看正好,並且她怎麼說也是師傅,見面禮的話,廉郡王府什麼沒有,與其準備金銀玉器,還不如一本手札來的慎重。

小郡主含羞帶怯的道謝,沒了驕傲的小模樣,看著反倒多了幾分嬌憨可愛,楊初雪心中也歡喜,拜師的事就這樣定下了,約在七日之後,正是黃道吉日。

廉郡王妃原想讓小郡主每隔兩天來一次,其餘時間學管家,楊初雪搖了搖頭,讓她放心,她既然是師傅,自然會對小郡主傾囊相授,無論管家也好,學問也罷,亦或者琴棋書畫,拜師以後小郡主每個月可在她這兒住十五日,回家十五日,讓她一切安心。

廉郡王妃聽後,當時就驚詫的說不出話來,忽然很想問問,燕三夫人究竟有什麼不會的。

小郡主卻是滿臉崇拜:“我叫周瑾萱,師傅以後就叫我萱兒吧。”

楊初雪頷首應是,淺淺笑的,叫了她一聲:“萱兒!”

周瑾萱滿心歡喜,就連走的時候都戀戀不捨,一邊比劃著一邊說,她喜歡什麼樣的屋子,讓師傅一定要給她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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