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最可愛的女生在薰衣草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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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樂部派給越前龍馬的經紀人是一個澳洲男人,姓傑克遜,比他大了十二歲,簡單來說就是一輪,其實越前龍馬真的不介意說是大了“一打”,畢竟一打也等於十二不是。

當然,這些話只能私下裡和朋友們開開玩笑,面對那個俱樂部老闆聲稱的“最優秀的經紀人”,越前龍馬還是抱以圍觀態度的。

如果要按照傑克遜的話來說,那麼越前龍馬就一定是“最不配合的客戶”。

他現在正站在龍馬的公寓門口。樓道裡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連暖色調都因此變成了蒼白,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按響了門鈴。

……沒反應。

傑克遜意識到,不論再按上多少次,裡面的人都不可能聽得見的,他只好一通電話打了進去。很快,站在門外的他都能聽見裡面傳來電話鈴的聲響。

接著,門開了。

越前龍馬探出頭來:“你不知道按門鈴的麼?”

“……”傑克遜已經不想再吐槽他了。

走進去,越前龍馬的屋子還是一如既往地亂,反正他每搬一次家都意味著把一個整潔的地方給弄得亂糟糟的,知名的經紀人先生覺得自己攤上這麼個更加知名的傢伙根本就是自己的噩夢。

所以如果沒事的話,傑克遜是絕對不會來這兒給自己找罪受的。

他半夜三更跑過來,無非是要當面壓著越前龍馬和主持人進行對話錄音,盯著這個傢伙認認真真回答每一個問題。

“快到兩點了,你想好等會兒要說什麼了嗎?”

“問了什麼我就回答什麼,不保證實話實說就是了。”龍馬招呼他坐下,然後繞過滿地的狼藉走到冰箱前,“要喝點什麼?”

傑克遜嗤道:“你這兒除了葡萄味的ponta還有別的麼?”

越前龍馬望了他一眼,然後很正經地回答道:“還有櫻桃味的。”

傑克遜:“……”

在傑克遜的各種逼迫下,越前龍馬乖乖守在了電腦前,戴上耳機將膝上型電腦放在雙腿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要去幹什麼呢……這麼全副武裝。”

“我的小祖宗,不過是一臺電腦一副耳機,在你看來這就算全副武裝了?”

“我今年二十四,不小了謝謝。”

傑克遜意識到再和他說下去自己得折壽上好些年,乾脆掏出手機撥通了日本那頭的聯系電話,告訴他們自己這兒已經準備完畢。

特別補充的一點是:越前龍馬一定會被他好好壓著回答問題的。

***

d雅正坐在隔音室裡,隔音室被大型的玻璃牆幕所包圍,她能看見錄音棚內到處都是走動的員工們,似乎都為這次節目卯足了勁兒,但她只能看到,卻半點也聽不見。

整個隔音室都是作為錄音用的,不允許任何的噪音,靜謐無比。

牧野社長走過來,敲了敲厚厚的玻璃,d雅看他的口型,基本上理解了他所說的話:“八重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d雅點點頭,也戴上了耳機,開啟麥克風的開關,但因為緊張而導致手有些抖。

“社長,和美國那邊已經聯絡上了。”接線員的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著。

“稍等一下,先幫我接通八重野的耳麥,我有話要跟她說。”

等到接線成功後,牧野社長拽過隔音室外的麥克風,看著d雅:“放輕鬆,這和dj的工作並不相同,你只要和他聊天就行了,在聊天的途中讓他說出有用的資訊就是你的任務,接下來的我們完全可以透過後期剪輯搞定,明白嗎?”

“是的,社長,請不用擔心。”雖然嘴上是這麼答的,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緊張的原因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而是面對即將到來的語音對話,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的,讓她直到現在都有些難以置信。

“那麼現在,轉接越前龍馬,沒問題吧?”

“沒問題!”

在一小段轉接導致的雜音消失後,d雅終於聽見了那頭傳來的沉穩男音。

“你好。”聲音很平淡,像是長空中掠過的雲。

d雅的手心微微出汗,但她隨即就恢復了職業化的音調:“越前先生,歡迎做客我們的節目,我是本次節目的主持人。”

那邊瞬間沉默了幾秒,然後用不太確定的口氣詢問道,“……dd?”

“……!”——被認出來了!

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一方面是各種欣喜的感覺不斷上湧,可另一方面,外面帶著耳機監聽對話的各位同事——不論是控制調音臺的前輩還是牧野社長,甚至包括來湊熱鬧抓了個耳機跟著聽的澤羽花,都不約而同滿臉驚訝地望著她。

澤羽花甚至很想直接衝進隔音室問個究竟,不過木下主管眼疾手快地將她一把拉住了。

d雅尤為無奈地衝著她搖了搖頭,然後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惡作劇的想法。

“越前先生知道我嗎?我的名字是……澤羽d。”

木下主管一滯,鬆開了拉著花的手,可憐的花還保持著往外衝的姿勢,於是瞬間就因為慣性栽倒在地。

“是麼。那麼直接開始吧,我還很忙——喂你在幹什麼!……啊抱歉剛剛我的經紀人在……喂你給我讓開我都說了會好好回答的啊!”

越前龍馬在剛剛開始錄音就成功亂成了一鍋粥。

d雅可以想象他的經紀人就在旁邊,對著他擺出一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的樣子,當然自己這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因為她剛才的“自報家門”,外面已經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耳機裡持續傳來扔枕頭和飛書的聲音,以及英語的吵架聲。

“越前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繼續。”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d雅聽見某個人被踹了一腳的聲音。

d雅突然間特別同情越前龍馬的經紀人。

“越前先生請放心,這一段播出時是肯定會被刪掉的。同樣的,你也只當和我聊天就好了,後期處理時會進行剪輯和拼貼。”先將牧野社長之前說給她聽的話複述了一遍,小姑娘成功給龍馬打了針定心劑,然後切入正題。

出乎預料的順利,居然問什麼他就答什麼,還全部回答的都是事實情況。

按照所給的計劃書顯示,先問幾個不痛不癢的打消他的戒心,在循序漸進就好——雖然d雅覺得完全沒必要這樣,因為最開始的幾個問題她都知道答案,不過她還是乖乖照做了。

她原以為龍馬會胡編亂造出一堆答案來搪塞,反正雙方都清楚,最後怎麼都要隱晦地扯到他和凱賓的問題上,前面無關痛癢的問題當兒戲也沒什麼關係。

據說,曾經無數的記者在他那兒碰了釘子,同樣的問題他可以回答出一千種不同的答案來,讓娛記們咬牙切齒。

但問題在於,越前龍馬這次居然無比誠實。

……這感覺可真詭異。

d雅開始用手錶計時,這僅僅是她的惡趣味罷了,她不過是想知道越前龍馬能保持說真話多長時間。(……)

結果是:從頭到尾。

……感覺更加詭異了是怎麼回事。

就連平時他堅決不會回答的那種——

“戀愛經歷其實為零?”

“……大概。”

“大概?”

“和貓算麼?”

“……聽說你小時候養的貓是公的。”

“它女兒是只母貓。”

“……越前先生喜歡母貓啊?”

“送給表姐了。後來又養的一隻是公貓,凱賓開玩笑給它取名叫越前龍馬。”

“然後(你養的)‘越前龍馬’愛上那只母貓了?”

“嗯。”

“……”

據說,這段錄音並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就直接播放了出來,然後陰差陽錯被跡部景吾聽到了。越前龍馬愛上了母貓什麼的,讓跡部景吾又一次很不華麗地笑岔了氣。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越前先生,其實我現在很疑惑……”

“什麼?”

“你今天好誠實啊。”-_-||

“是麼。”←你怎麼知道我誠實的啊喂!

“我採訪過你當年在青學網球部的幾位學長,有幾個問題我這兒都有標準答案,和你之前回答其他記者的完全不一樣,但和你之前說的一模一樣誒。”←所謂瞎編不眨眼。

“那什麼……”某人剛剛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都實話實說了,“你可以把剛剛那段全部剪輯掉麼?重問一次就好了。”

“……”←你當我是白痴麼!

“算了吧越前先生,反正大家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d雅揉了揉額角,“那麼最後再問一個,一定要把實話說到底喲。”

“我做不了這個保證。”

“真不近人情……其實問題很好回答了啦——越前先生覺得見過的最漂亮或者最可愛的女孩子是誰?不一定要回答人名,比如說,你可以談談是在什麼情況下見到的,那個女孩子當時是什麼樣的舉動啊之類的。”

“僅僅是這樣?”

“嗯。”

“啊……大概是在薰衣草花田。”

“誒?!”

“我帶她去了一片薰衣草花田,不過到了那裡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睡覺去了……醒來的時候,看到她穿著淡紫色的裙子在花田裡奔跑,那時候居然有點兒後悔沒帶相機拍下來。”

驚愕。怔忪。感慨。

回憶像翻騰的海浪一般譁啦啦地湧來,侵襲的雪白色浪花在d雅的腦海裡刷出一片純淨的紫色花海。

一年前在北海道的富良野,那個男人放任她歡呼著擁抱眼前的那大一片薰衣草花田,自己只是隨便找了棵樹坐下靠著,照例補眠。

d雅當時有些無奈的想,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煞風景呢,雖然趕了一個晚上的路沒錯,但在飛機上也睡夠了吧……

然後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人身邊,俯下身在他的臉上偷偷親了一口。

——大概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呢。

只是仍有些不肯定,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帶著自己去北海道那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居然能讓越前先生記得那麼清楚,看樣子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呢。”

“不是。都有一年了。”

“那其實離得也不算太遠。”

“差不多吧。不過,她的聲音和你很像。”

d雅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一瞬間,很想告訴他,分明就是自己在跟他說話呢。

……只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越前龍馬補充道:“或許是因為聽不懂法語的緣故,所以那時對普羅旺斯唯一的印象就是薰衣草了。”

d雅:“……”

——你妹的普羅旺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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