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吃醋永遠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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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宅。

南次郎閒著無聊逗那只名叫“越前龍馬”的貓,而真正的王子仰躺在鍾臺上,就是那個曾經他經常待著看寫真集的位置。

“回來也不說一聲。”南次郎揚起嘴角勾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來,“——你是怎麼把這只貓弄上飛機的?”

“沒航班了,乘跡部的私人飛機回來的。”鍾臺上的男人掀了蓋在臉上的網球雜誌,不痛不癢地答了一句。

“怎麼,終於意識到要給我找一個好兒媳了麼?哈哈,要不要倫子給你安排一場相親宴?”

“……這前後根本沒有邏/輯/性/吧。”

早已入秋了,天氣也逐漸轉涼,後院的楓葉火紅一片,和古舊的寺院建築相映,到頗有些京都的風味。

龍馬想起了自己少年時期,便是在這裡逐漸成長起來的。

如今,家中的網球場似乎也很久沒人用了,連球網也被撤了去,單單留下兩旁的長杆。

“d雅最近沒來打球麼?”

“d雅?”南次郎一愣,停止了逗貓的動作,抬頭望向鍾臺上的龍馬,“她住院了啊,你不知道嗎?”

“住院?”

“啊,是啊。聽八重野家的人說,好像是化學實驗課時試管爆炸了。不過已經脫離危險了,就是傷到了眼睛,還在住院。”

“……”

越前龍馬開始變得有些煩躁不安起來,他似乎完全不知道這段時間裡日本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說刻意不和d雅聯絡是為了避免她再受到傷害,那麼同時不也徹底斷了她的訊息麼?

以前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就算他不問,從小姑娘的那些簡訊中他也能知道d雅的周圍發生了什麼。

而現在,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了。

d雅是什麼時候成了tokyo tv的主持人的?是什麼時候多了個名叫松前孝一的男友的?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甚至不清楚自己怎麼會一時頭腦發熱就回了國。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但現在他把那些通通都丟下了,回來了,偏偏小姑娘又進了醫院。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絕對不是越前龍馬所喜歡的,甚至可以說有一點點厭惡,因為每每進入這裡都不會遇上什麼好事,不論是國中的時候還是已經踏入了網壇了的現在。

就連女單決賽時被槍打中的選手,也是被救護車送進醫院後,就再也沒能出來。

得知了那個女人的死訊後,龍馬就把d雅的名字移至了手機黑名單。

如今帶有諸多不滿的因素又一次回國,想見見她,卻沒想到相逢的地點還會是醫院。

從南次郎那兒得知了d雅的病房號,龍馬便匆匆趕往了東京市綜合病院。現在仍屬於探病時間,可住院區還是很安靜,人們就算是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

龍馬循著每扇門前的號碼一路尋找,最終停在了304的門口。

那扇門並沒有關,他就站在門邊,輕輕的,單人病房內還沒有人發現他。

d雅是正對著他的,笑容如花,卻無法看見他——小姑娘的眼睛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映襯得皮膚更加蒼白。她坐在床頭,身後靠著一個枕頭,手上還打著點滴,正在輸液。

病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背對龍馬,手裡正拿著一個蘋果,用小水果刀削著。

——那個少年,大概就是松前孝一了吧。

“d雅,你再不回來,我再在女網部待著可就要生黴了。”

“但是部長會很開心的喲,”d雅歪了歪頭,笑道,“她喜歡你很久了。”

“我不喜歡她。”

“你這樣可真傷人心誒,孝一。”

“d雅,我喜歡的人是你。”

龍馬沒出聲。

他看著眼前這頗具溫馨感的一幕,只是突然間覺得有一點諷刺。

轉身,欲離開,這回邁出的步子卻忘了放輕一些,讓孝一瞬間回頭。

緊接著,四目相對,卻是三方的尷尬。

d雅的手攥緊了雪白的床單,彎彎的眉皺了起來,她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孝一看到了龍馬,更不知道其實龍馬已經來了。

她有些躊躇,有些窘迫,又有些無奈。

她輕輕地說:“那些碎片飛進眼睛裡的一瞬間,我想的不是有多痛,而是再也看不到他了該怎麼辦。”

話語的聲音很小,卻因為醫院的靜謐而毫無保留地傳達至耳畔。

孝一和龍馬不約而同地錯愕,一齊望向她。

“孝一……我跟你說過的啊,我喜歡他。”d雅彎曲了膝蓋,伸手環住小腿,將頭深深埋在中間,哪怕不論是否這樣做她都只能置身於一片黑暗中。

“雖然聽起來可能很可笑,或者你也許會以為我只是在追星罷了,但我認識他已經有六年了,不管在他心裡,我到底被擺放在什麼樣的位置上,我喜歡他都不會改變。”

“我好怕,直到現在都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了。”她牽起唇角,勾勒出一個單純而又苦澀的笑容,“但是又有一點慶幸,慶幸自己這副樣子不會被他看到呢。”

“也許在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面前,袒露自己對另一個人的感情,真的會很自私也說不定。但是孝一……對不起。”

……

“孝一,你在聽嗎?”良久得不到回答,d雅有些著急。

“嗯。我在聽。”松前孝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龍馬一眼,他依舊佇立在門口,臉上錯愕的神情不改,一句話也不說。

“別這樣,我不是想看到你這副樣子的。要笑,要開心一點,那樣才是d雅。”

“可是好像真的……笑不出來。”

“抱歉,看樣子我給d雅帶來困擾了啊,你再這樣我會很過意不去的。”松前孝一拍拍小姑娘的腦袋,將削好的蘋果塞進她的手裡,“我現在要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好。”

孝一站起身,走到門前,不動聲色地向龍馬比了個“請”的手勢,然後不等對方回答便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龍馬皺眉,卻還是跟了上去。

***

醫院外的草坪上每隔幾步便有白色的圓形花壇,本是賞心悅目,但現在卻無人注意。

越前龍馬頭一回覺得世界是可以這麼糟糕的,他什麼時候需要被一個小正太牽著鼻子走了,但還不得不跟上來。

說他不忙才是假話,直到現在他都在煩惱美國的那一堆被他丟下的爛攤子該怎麼去處理,但估計真扔到了他面前,現在的他也沒心思去處理了吧。

在遠離了住院區的大樓後,孝一終於停下了腳步。

“你是越前龍馬?”他挑了挑眉。

越前龍馬覺得他大有自己年輕時的囂張架勢,不過這種囂張只會在日後被逐漸磨平的,但這其實跟他沒什麼關係不是麼?

龍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我就是。”

頂著這樣一張臉,讓人不信也難。

但孝一卻說:“以前我很崇拜你的。”爾後,話鋒一轉,“但現在有所不同了。現在只覺得原來我們青學網球部的前任部長、說到底我還得喚一聲‘學長’的傢伙,原來挺敗類的。”

他怎麼都沒提越前龍馬那個網壇名將的身份,大概是完全和自己放到對等面了吧。

事實上,去掉那些耀眼的光環,龍馬也不過是個人。

可他註定不是個凡人。凡人給得起的,他給不起。

“怎麼樣才叫不敗類?公開宣佈和她的關係、讓她連一點隱私也沒有,還是將她變得隨時隨地處在危險之中?小孩子的思維還真是難懂。”

最後一句話他本不打算說,可他還是伴隨著凌厲甚至帶有些諷刺的目光脫口而出了。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很容易惹起他的煩躁感,不論在什麼時候,或者說尤其是在d雅面前的他。

龍馬還不想跟小孩子吵架。

但看這架勢,根本就是要來一番唇槍舌戰了。

沒想到孝一卻不怒不惱,而是立刻轉移了話題:“你知道d雅為什麼會受傷嗎?”

沒等龍馬回答,他便接著說了下去:“實驗室的位置是從學期開始就分配好了的,一人一套實驗用具,而她的那套卻被人臨場做了手腳,導致試管爆炸。”

“她說她怎麼都不會相信是自己操作失誤造成的,我問她為什麼能夠這麼肯定,她告訴我,因為她的老師曾經最擅長的科目是化學。”

“還有啊,那些該死的八卦訊息傳出來時我就不想她再接著當主持人了,可是她非不幹,我怎麼說都沒用。你以為原因是什麼?她說她跟她的老師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她想站在和那個人能夠並肩的位置上。”

松前孝一越說越覺得咬牙切齒。

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這般無動於衷的?他好像一點點表情的波動也沒有。

“或許為你這樣做的女人真的很多,反正也不缺d雅一個,那麼就拜託你別再來給她添堵了。如果只是因為她是你的學生所以有些不放心,那麼其實大可不必,我肯定會照顧她到順利出院的!”

“啊,是這樣麼。”

越前龍馬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有一點不甘心。

但其實正與他對峙中的松前孝一要比他不甘心得多。

龍馬:“雖然很不想告訴你,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我不需要她那麼努力,我會帶她走的。”

孝一:“……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特麼的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果然不好回答透了。

適時拯救龍馬的是一通電話。

從接通到掛機共計不到三十秒,卻讓龍馬立刻奔離了醫院。

突如其來的改變讓留在原地的孝一一陣錯愕,在那個男人飛奔的背影都徹底消失後他才反應了過來,緊接著便怒罵道:“果然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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