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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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出使倭國, 但是在此之前,管雲飛且還有成堆的公務需要他親自解決。在倭國的那些天, 手下的活計也要交託給合適的人選。

更要緊的,是林瑜剛剛佈置下的條陳。

兩國之間的條約且不論, 就算簽字的倭奴王死了,德川幕府照舊不敢不應。這個派遣僱傭兵還要另外籤條約,這一回林瑜的意思,沒必要將人給壓榨得太狠了,稍微寬鬆一些,讓他們都親身感受到為帝國服務的好處才是。

是以,他一回鴻臚寺, 就請人喚來了伊藤。

一見面, 管雲飛就笑道:“伊藤大使,你的機會來了!”

急匆匆趕過來的伊藤一頭霧水,他直起腰,看見管雲飛含笑看著他的樣子, 想起之前自己頭疼的內容, 不免大喜。他再一次恭敬的一鞠躬,道:“還請管大人指點迷津。”

管雲飛滿意地一頷首,道:“適才皇帝陛下招我過去,說了一樁大好事。這事兒要是辦得漂亮,你的國籍就有著落了。”

“請大人不吝賜教。”伊藤湊上去一點,一臉的急切。

管雲飛就如此這般添油加醋地說了,然後道:“皇帝陛下覺得倭國多少武士被幕府這麼養著實在是廢了, 是以降下不世出之隆恩,需倭國出兵士,錢糧武器藉由帝國提供,作戰勇敢者,積累了足夠多的功勳,便可兌換國籍。到時候更可以加入帝國軍團,和帝國軍士普通一等的待遇,勇者日後更可封爵,豈不是天大的恩典!“

管雲飛不愧是做鴻臚寺卿的,天天和各國的使臣們打嘴仗,皮子都變得油滑很多。一句話說下來,直叫伊藤聽得熱血沸騰,恨不能現在就加入軍中,為帝國廝殺。

伊藤猛地起身,一個大禮行得恨不能腰都折過九十度去,道:“必當一心為帝國效勞!”儼然自己當做了帝國的一份子,什麼幕府什麼倭國全都給丟到了腦後。接著,他就細細地和管雲飛說起國內如何,幕府又如何了。

要不是他現在身為使臣,又被幕府效仿著大漢追加了五年的任期,恐怕他這一次必定要跟著管雲飛一道回國,親自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才好。

不過,他不能出面,也不能叫好吃被其他的家族給得了去。伊藤琢磨著,當天夜裡就給國內的伊藤家去了一封信。命自己的胞弟屆時需好生招待上國大使,並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得決定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們。

之前,他因著沒有找到舉族得到帝國國籍的方法就沒有在信件中透露這個決定,現在他自覺時機成熟了,又有了機會,實在不該放過。

卻說伊藤的胞弟,伊藤新之助在接到自家兄長來自帝國信件之後,就面色一變,拿著那一份重若千金的信起身就去找了族中的長老。他們兄弟兩個父親去的早,正是那一位長老細心將他們教養長大,並扶持了兄長坐上了族長之位。現在面對這樣關乎到整個族群的命運,他也不敢擅做主張,去找那一位已經就不管事的長老,聽聽他的意見。

新之助相信自己的兄長些這樣的一封信回來,也有著請長老參詳的意思。

當新之助過去的時候,長老的院子裡正聚集著不少正在學習的小孩子。這時候課程剛告一段落,他們在聚集在院子前面的草地上玩耍,見到族長的弟弟來了,長老衝他們揮手,示意今天下午不上課了,不由笑嘻嘻的一鬨而散。

那長老含笑地看著活潑的孩子們歡快的背影,然後才伸出手來。

新之助趕緊將手中的信件恭敬的呈上去,然後屏息等著長老發話。不獨他們的兄弟兩個,整個族群對長老的判斷一向都是信奉不已。也正是長老在整個倭國學漢語的傳統逐漸消失的時候,堅持了漢話的學習。這才讓出使大漢帝國的差事落到了兄長的頭上。

長老仔仔細細地看完了信件上的內容,摸出一杆煙槍。新之助忙上前接過火摺子給亦師亦父的長老點燃,那長老抽了一口,道:“新之助,你兄長的意思很明白了,你怎麼想的?”

新之助猶豫了一下,然後道:“舉族遷徙,這個決定是不是太過倉促了。”不怪他猶豫,比起他的兄長來,他本來就更加謹慎一些。謹慎不是一件壞事,但是有時候就顯得有些瞻前顧後了。

說完了,他不由得緊張地看著長老。就見長老樂呵呵地又抽了一口,然後道:“這也就是當初我選了你的兄長當族長的原因,明明很多地方你都比他強,但是就在眼光和衝勁方面,你輸了。”

新之助低下了頭,他曾經想不開的地方今天終於被長老給一語道破,可能是經過的時間太久了,原本心中的那一股不服氣早就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因此聽長老這麼說,他反而恭敬地問道:“請長老賜教。”

“沒什麼好賜教的。”老人家磕了磕煙鍋,又抽了一口,然後道,“你只注意到了舉族遷徙這樣的大事,卻沒有有注意你兄長些的別的內容。我年紀大了,上面寫得火車是看不懂。姑且算是一種拉車的東西吧,既然這種東西拉車比牛馬快,那麼拉船是不是肯定比人還要快?漢國重器械,他們只會變得更加強大。

之前那一戰,倭國已經徹底不是大漢的對手,等條約被執行之後,那就更加沒什麼希望了。良禽擇木而棲,既然現在有了現成的機會,為什麼不去爭取?”

新之助拜服,然後請長老出面,召集各個分支宣佈決定——在兄長不在的時候,唯有長老的決定才能壓得下眾人的聲音。

這樣的決定的確不是容易下的,畢竟是要將整個族群的武士送上戰場,就算帝國軍士的傷亡率出了名的低,但那並不代表著就沒有傷亡。而參軍的族人們需要積累多少的功勳才能獲得帝國的國籍,卻連現在身在帝國鴻臚寺的族長都還不知道。

這也是新之助有些猶豫的原因,但是在眾多分支到齊的時候,長老這麼把話一說,立刻就大聲道好的卻比新之助想象中的多好多,剩下的好些人也在考慮過後紛紛點了頭。

這是一場豪賭,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卻沒有多少退縮的。他們可不覺得需要多麼的謹慎,只知道和倭國相比,自然是隔壁的大漢帝國更加值得追隨,風險是必要的,但是報酬也是豐厚的。

分功賞爵,這個最早出現在秦國的詞彙,在兩千多年後的現在,再一次體現出了他的強大威力,這還是這群倭人不知道分封制,否則恐怕整個倭國全部都要跟著瘋狂。德川幕府就要面對著日漸稀少的人口徒呼奈何了!

等到數十年後,分封制正式再一次走上歷史的舞臺,第一個封國出現之後,國內再一次出現了爭相進入軍隊的熱潮。而這時候已經正式成為了帝國中人,並改姓了伊的伊藤族人這才額手慶幸,大嘆管大人並不欺吾。

殊不知那時候的管雲飛還真是有些畫大餅的意思,就算拿到了國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帝國軍人,還能繼續在軍中服役,並在激烈的競爭中立下功勳,得以封爵,這樣的機率有多少?

當初管雲飛說得時候,是真心覺得可能性不高。就算真的有這樣的人物出現,他們為帝國廝殺、得到了帝國的爵位,難道還會念著舊國不成?若真是念著倭國,當初也就不會報名參加帝國的軍隊了。

當後來分封制登上舞臺的時候,倭國保密參軍的人都多了一倍,管雲飛還問過林瑜這個問題:“如果倭國人中真的出現了那樣的人物,能夠一路過關斬將,王爵都不夠封,難道真的要封國嗎?”

當時林瑜笑道:“首先,你說錯了一件事情。能夠封爵的必然是國人,他不在是倭人。其次,若真有這樣的人存在,那麼朕就是封了又如何?難道他還能一轉手獻給德川幕府不成?”只怕他要是敢這麼做,回頭要面對的就是帝國的刀槍了。

林瑜是真的不在意,因為連管雲飛都難免這麼想。若他真的給了封國,只怕那人對於中央的忠心要比任何人都要強。因為他的基礎要比其他人弱得多,想要維持住自己的地位那就只有抱緊中央的粗大|腿。

後來也不是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那個史上絕無僅有的獲得封國的人物本身其實已經是移民二代了,人家骨子裡覺得自己是帝國的國民來著。當然,這不妨礙後世的倭國對這麼一位‘祖宗’大吹特吹,將其列為英雄人物。

還被後世的帝國國民笑稱為碰瓷。

就像是林瑜預料的那樣,那個二代移民在真的被允許封國建制之後,這一輩子都嚴格的執行了緊緊圍繞著中央的政策,並將其當做祖訓給一代代傳承了下去。即使他的封國遠在北美,但只要不是在戰爭之中,每三年的朝覲大典他次次不缺。等年過六十退位之後,更是不顧兒孫們的勸說堅持回到了帝國,直到死去之後,屍骨也尊重他的意願,葬在了帝國的國土。

像他這樣的老人家並不少,大多數第一代封國的國王們在年老退位之後都選擇了回到帝國安度晚年,生在帝國死後也葉落歸根。為此,皇家陵園邊上還特地劃出一塊地來安葬這些早年隨著林瑜征戰的國王們,讓他們在死後繼續拱衛著聖元帝。

後來這樣的情況還逐漸從個人的選擇變成了常例,每一代的國王在死去之後評論功過。若是於國於民有功,就會被中央接過去安葬,被視作國王之間的一種死後哀榮。

那個原本佔地面積不大的陵園也而因為逐年的擴大,成為了國人口中戲謔又尊敬的萬國墳墓。

這都是後話了,這時候林瑜還年輕,皇后這才懷上了第二胎,林如海也天天忙得腳不沾地,賈敏風風火火地做她的女校校長,並野心勃勃地想著將女校開辦成像皇家學院那樣的學府。

黛玉作為後世著名的女親王,這時候還一腦門子的賬本,金庫的儲存熔鑄情況,還沒有成婚。她的弟弟,十年後第一個封國的林琨這時候還在小學裡頭唸書。

管雲飛則埋首在公務之中試圖在出使倭國之前多處理掉一點,他是很認真地將林瑜說的休假的話放在心上的。想要好好的放鬆一下,自然要將要緊的公務都處理好。

即使他忙碌到了這個地步,赴歐船隊的抵達還是需要他親自處理。船隊的迴歸代表著本就忙碌的鴻臚寺和戶部徹底忙上加忙,因著船隊之中本就不只是單單的走這麼一趟而已,隨行的商貨都需要處理。這一部分的收入是直接進入國庫的,林瑜沒有在這一次的東西方商貨交易中插一手,而是將機會留給了這些隨行的官員和軍士水手們。

走這一趟本就不容易,只叫國家賺錢也說不過去,很多的時候像這樣的小事林瑜還是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漢律規定,官員不能插手商貿。但是,在這方面,林瑜算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綠燈。不也叫他們親手準備,就像是在印度的時候,船上的客人們交上錢財然後按照比例統一處理一樣。按照船隊裡眾人俸祿的比例置辦貨物來回買賣,所得銀錢在完成航海之後作為額外的獎金發給眾人。

可以說,走這麼一趟,對好些的水手來說,他們一輩子的嚼用都賺夠了。

像瑪麗小姐和牛頓他們哪怕只拿了少少的一部分錢財出來,也賺了不少。特別是對牛頓這樣靠著舅舅的接濟才上了帝國船隻的少年來說,至少在一段時間裡,他在帝國的生活無憂了。

不過,這時候,他們就像是當初的伯恩男爵一樣,並不能第一時間親身感受到帝國的市井生活如何。這一批的客人數量太多,直接將整個廣州府新擴建的隔離區給住滿了。

他們之中身體健康的種上天花疫苗,過了一段時間痊癒之後才能被放出來。若是有那水土不服的,則要在大夫的照料下痊癒之後,才能經歷這一流程。

不幸的是,牛頓小少年在臨近帝國的時候就感染上了風寒,病倒了。

他不得不在同伴們同情的眼光中和他們分開,到另一個院子裡頭生活。幸好瑪麗小姐自告奮勇地照顧他,還算給了他一點安慰。

海關的官員見狀,也沒有強制。在隔離區裡頭橫豎有人會照顧,無所謂分個幾批出來,他們只要安排好就行。而且,既然他們自己不覺得需要避諱,那就放在一個院子裡頭好了。

這時候的廣州府因為接觸外來人口比較多的緣故,開放程度也比內陸要高一些。尤其是海關上的官員們,對於各式各樣的利益很是見慣不怪,更何況,只是住一個院子,又不是一個屋子。

從帝國船隻上下來的客人算是得到優待的,畢竟他們已經在船隻上和國人一道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習慣上也已經漸漸的靠近了。他們在隔離區,主要是為了種個疫苗。可不像是安格斯其他船上下來的人,實打實的隔離滿一個月才行。

瑪麗小姐住進這個和她在倫敦看到過的、供大漢使臣居住的院子之後,才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多少用武之地。

院子裡頭配備著細心溫柔的侍女,照顧人一把好手。還有能做出特別美味的食物的婦女,每天都有大夫來檢視牛頓的休養情況,然後和侍女們交代。

用漢話來說,牛頓這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風寒而已,就是一時間難以痊癒。不過,瑪麗小姐曾經借給牛頓一部分金錢並上他自己隨身帶著的五十磅,也賺了不小的一筆,扣除稅收之後已經送到了他們的手中。

這裡本就是有著海關的補貼在,生活成本並不高,是以,兩人也算是安心的繼續住了下去,直到被放出來為止。

在海關的生活很悠閒,閒來無事的時候,瑪麗小姐就跟著那些侍女們學習那些精美的刺繡,或者陪著牛頓聊聊天。

“艾薩克,你決定好自己的新名字了嗎?”這個是還在船上的時候先生們就提醒過他們的,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取一個漢名也是有必要的。這一段時間的生活還只是一個過渡,但也足夠讓瑪麗小姐安心下來,不再惶恐的她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新名字,“我就姓米,據說有一個大書法家也姓這個。”叫什麼來著,那個字比較生僻,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是米芾吧。”邊上坐著繡活的侍女嘴角抿出一個笑來,看到這個金髮碧眸的小姐努力回想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對,謝謝親愛的。”瑪麗小姐笑眯眯地道,然後滿足地欣賞這個侍女被她的稱呼給鬧得兩腮緋紅的樣子,覺得她特別的可愛。在西方,這樣的侍女固然沒有地位,但是在這裡不一樣的。哪怕她是女的,官員們也提醒過,帝國的戶籍沒有貴賤之分。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投訴,但是不能隨意打罵,這樣是會觸犯法律的。

不過,瑪麗小姐本身也不是什麼固守著貴賤觀念的人,否則她也幹不出獨自跑到另一個國家生活的事來。

“瑪麗小姐真是,在外可不能這麼說。”侍女紅著臉,見牛頓有些輕微的咳嗽,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給他倒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熱水。

瑪麗小姐看著牛頓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嗽,紅著臉被喂了幾口的蜂蜜水,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不是紅玲太可愛了我忍不住麼。”眨了眨眼,她問道,“紅玲以後跟著我一起去京城吧,你教我繡花,就算是我的先生,我給你學費。”她知道紅玲是獨個兒的,不像別人都有家人在,是以才這麼問道。

紅玲忙道:“不過些許技藝,大家都會的,不值當什麼。”她看著躊躇滿志的瑪麗小姐,提醒道,“我從來都沒有去過京城不知道,但是聽說京城居大不易,瑪麗小姐您……”

瑪麗小姐笑道:“沒關係的,我都已經問過了。”她敢獨自出來,就算得上是有勇有謀。船上的先生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整艘船單身的女子只有她一個,故而一向另眼相待一些。她在下船之前就已經問過了,想她這樣的情況,最好做一個教師。只要有本事,無論是京城的皇家學院還是瑞親王妃開辦的皇家女學都收人。

瑪麗小姐精通各國語言,而且並不是像很多的西方貴族女子只會說,在宴會之中夾雜上幾個單詞來提高自己的身價。她能說會寫,精通語法。自小接受貴族教育的她在音樂、繪畫方面都有著很不錯的才能。

別的不說,她相信自己去應聘皇家女校的職位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據說女校也不解釋男性的先生,競爭力並不是很強。

這只是一部分,她聽說在皇帝陛下身邊就有著和她一般精通各國語言的人,她覺得自己還有一個額更大的優勢——她作為侯爵之女,哪怕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如意,所知道的關於歐洲上層的隱秘還真不是一般人所瞭解的。

她猜測皇帝陛下的野心遠遠不止於此,之前的船隊有在新大陸短暫地停靠過她是知道的。那時候她還在安格斯的船上,處在外圍。因此反而發現了這些軍士登上了這一塊的大陸,時間並不是很長,大約也只夠做了一個短短的考察。

就憑藉這些,瑪麗小姐還不敢自己的判斷,但是在後來她瞭解過帝國的皇帝是怎樣一步步的成為開國皇帝、做出這樣偉大的功勳之後,她就能夠確信,皇帝陛下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塊巨大的陸地的。

既然他能夠組建起這樣的一艘船隻,那麼為什麼就不能藉此擴張自己的疆域呢!瑪麗小姐心道,天知道她在第一眼看到那龐大的船隻之後的心情,由此,她當時相信了上流社會傳言中那些大漢使臣口中的那一句:“我們為了和平而來。”直到她親眼看見帝國的船隊在新大陸停靠了小半個晚上。

她覺得能夠幫助一個具備著野心和舉世無雙智慧的君主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甚至完全不覺得這是不是傷害了自己原本祖國的利益。

因為她打心眼裡的覺得,整個歐洲加起來都不是人帝國的對手。她學習漢話也就是船上的那一段時光,要說多少的文化榮譽感那是胡扯,但是這一段短短的時光將一個船堅炮利、文明更甚歐洲的國家畫卷展現在她的眼前,絲絲縷縷地融入她的生活之中。

很少有人會在享受到錦衣玉食的生活之後,選擇回去過吃糠咽菜的日子,這一點只有有著強大的民族凝聚力的華夏才能做到。而在這個民族意識將將萌芽的西歐,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瑪麗小姐賣自己的祖國賣得毫無壓力,甚至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特別是在後來,她習慣了作為一個大漢國民的日子,她身邊的同僚們也儼然將她當做一個和他們一般土生土長的漢人。等民族主義終於在她的心目中發芽開花之時,她已經打心眼裡的將大漢當成了自己的國家。

那時候她已經正式更名叫做米馨,在後來的日子裡頭,更是化名無數,成為了地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間諜,並留下了不少傳說。

作為一個成功的多面間諜,這一位來歷成謎的瑪麗小姐如果如同引起了特洛伊的海倫一樣禍水倒還不至於。畢竟這時候的歐洲可不像是漢朝已經開始了女性權利啟蒙,整體來說他們還是看不起女人的,尤其是在有點文化的上層,這樣的現象反而嚴重一些。

但是她在西歐的上層中攪風攪雨,以至於一開始的好幾個國家都以為她在盡心盡力地為自己的國家服務。直到數個世紀過後,一次帝國的資訊危機,導致一部分的機密被解密。這時候被耍了數百年的國家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知名女間諜有著一個喚做米馨的漢名,並至始至終都忠誠於這世界上惟一的超級大國。

她甚至還和總結出了力學三大定律的牛頓公爵是好友,世界各國看著這一份絕密檔案,面色可謂是精彩至極。要知道,各國還以瑪麗小姐作為原型拍了很多‘政治正確’的電影,電影中的這一位美|豔地女間諜無不是為了幫助祖國抵抗超級大國而紅顏薄命,不知道賺了多少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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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瞬間被帝國的國民給呵呵了一臉。

這當中別的幾個歐洲國家倒還好,其中英國最為嘔心。這一份機密資料洩露之後,帝國眼看時間已經過去足夠久,國民又對這個和聖元帝處在同一時期的女間諜很感興趣,鬧得沸反盈天的,就乾脆陸陸續續放出不少瑪麗小姐的個人資料來,其中就包括她的日記本。

這一本日記從她登上開往帝國的船開始寫起,雖然依舊找不出她原本家族的資訊,但是卻記載她一個貴族小姐大膽地獨自跑去帝國並安居的心裡路程,其中還大量的描述了她在船上的生活,包括她就是在那時候結識了住在她隔壁的牛頓公爵。

老舊但是被儲存得很好的日記本上,從一開始漂亮的花體英文,中間彆彆扭扭的漢字,到最後一手漂亮的飛白,意味著什麼就像是她的記載一樣清晰。

英國的臉能好看?這不都快被抽腫了!

瑪麗小姐生活記錄的曝光還在西方引發了一場抗議文化霸權的□□,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抗議完了,漢語考試的分數依舊佔領著學生卷子上的三分之一的比例。每年想要獲得大漢帝國國籍的人依舊如過江之鯽,盼著能夠通過審查攢夠積分,最後鯉魚躍龍門。

文化戰爭本就是一個長期而潤物細無聲的過程,這些國家絕大多數的人們在過新年的時候還不是穿上了精心準備的大禮服自拍,平日裡還不是捨不得各式各樣的美麗華服。他們一邊看著帝國製作精良的電影一邊吐槽著本國電影腦洞不夠大、題材不夠新穎、演員沒有帝國的好看、用心。

哪怕他們國家的政府還在出聲譴責著最早的一批赴歐使團嘴中說著‘為和平’,行動上卻與此戛然相反,似乎在他們所謂的譴責就對帝國有什麼影響一樣。

為此,帝國的鴻臚寺卿表示,對於數百年前一代移民的個人行為他也表示無能為力。至於和平,哪裡不和平了?駐歐使團五年一輪換,直到第五任的使團在任期間東西方才開始了戰爭,誰能說第一任口中的的和平時假的。

對於當時留在歐洲的使臣們來說,他們當然是為了和平才去的歐洲,但是這些使臣們心中卻清楚,和平只是一個表象而已。

在攻略下俄羅斯之前,林瑜不可能去動歐洲。無論俄羅斯被西歐的那些國家怎麼的看不起,但是同為白色人種讓他們天生就是一邊的。他不能太早露出獠牙,逼迫他們因為危機感而團結在一起。到時候,憑藉著俄羅斯的地域以及上面的資源和帝國作對——在生產力沒有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時,土地在某種程度上就相當於國力。

現在還被稱為新大陸的美洲已經是林瑜預定下來的未來封地,這個地方靠近歐洲,以後一旦有戰事,這些封國就處在戰線的最前端。只要上面的封國成熟,甚至不需要帝國的軍隊出動,光這些封國就能夠將這些西人打得哭爹喊娘。

如果需要帝國的軍隊也無妨,有封國在,就不至於將補給線拉得太長,長期作戰也就無所謂了。

自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順利的將美洲收歸與自己的囊下。

為此,林瑜還特地下了一個詔令,允許帝國國民圈在外的無主之地,所得土地收到帝國的保護。實際上這時候帝國往來於東西方、能夠夠得上新大陸的人家也就那麼幾家商戶,早在政令下達之前,內部的小會就已經開過了。

以後這樣的商戶會越來越多這是可定的,但正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打前站的人總會多得一些便宜,等以後其他的人再跟上來的時候,圈地已經有了限制,要計算實際耕種面積了。而不像是一開始的那幾家人家,隨便挑了一片沃土,隨手撒了幾把種子,插上一塊路標就表示這裡是私人擁有的土地,不可誤入。

其實也不用擔心什麼,這時候的英國人尚且將新大陸當做流放罪犯的地方,面對擁有著私人武裝的帝國國民,他們逃且來不及,哪裡敢真的上前挑釁。這些人可憐巴巴的窩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抱團取暖,眼睜睜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大肆圈地。這些人穿著和他們格格不入的華服,帶著大量的人手還有可以連發的□□,踏進他們定下的領地一步,就會毫不猶豫地射穿你的眉心!

後來,這些人從英國那邊新流放過來的犯人口中知道,這些人是來自遙遠的東方、傳說中聖人王的國度。如今已經在歐洲有了常駐的使團,他們聽著來人口中龐大的船隊,不由得一臉的嚮往,然後繼續在地主的呼喝下埋頭幹活。

要說大漢國民不愧於他們千百年來的用人智慧呢,這些白人即使不全是窮兇極惡之徒、也是懶惰的人居多,這才會被發配到這片大陸上,任他們自生自滅。可就是這樣的人,在一手□□一手糖的漢民面前乖得像是被馴服了的馬兒一般,吩咐什麼就做什麼。

如果漢話學得好,活計做得麻溜,就有額外的獎勵,以後的待遇也會變好。這些商戶還聯合起來,給這些力大好做活的、又沒有國民戶籍不受保護的人分了好幾個等級。牢牢地掌握著這些人的生殺大權,還讓他們心中生不出半點的反抗之心來。

這在帝國擴張之初幾乎是難免的現象,就算林瑜知道了,也沒有對此多有表示。倒是在後來新大陸被經略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樣安穩的生活方式的白人們已經攆都攆不走了。那些地主也捨不得相處了那麼久、也是親自調|教出來的勞力,就出面給他們安排給與了國民戶籍。

這也是在後世,美洲帶有西人特徵的國民被歐洲人戲稱為種地種出來的國籍的原因。對此,這些國民紛紛表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有本事說,你也種一個出來試試?

呵呵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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