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十章 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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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齊錦漁美滋滋地吃著小碗雞湯細面,這是用老母雞精燉的純雞湯,燙上一小把新鮮菜苗,手工揉麵切出細細的麵條,煮熟後撈進去,撒了點蔥花,聞起來就清香撲鼻。

對面硬是擠過來一起吃早飯的齊錦寧則是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一臉哀怨地挑著麵條,就差沒咬個小手絹了。

他身後青菱和白露戰戰兢兢地低著頭,早上進門服侍少爺洗漱,看到的就是形容憔悴的少爺,絕不是她們伺候不力啊,希望小姐和蘇管事不要怪她們沒有照顧好少爺,把她們又發賣出去。

齊錦漁心裡明白齊錦寧為什麼會這樣,不就是糾結她出門不帶著他嘛,可昨天他們已經講好了,齊錦寧沒法再開口,只好拿麵條出氣。

“哥哥啊,家裡就交給你了。”齊錦漁不忘給齊錦寧壓了頂帽子,神清氣爽地帶了蘇文和柔藍出門。

齊錦寧張了張嘴,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實在說不過妹妹啊。

南芸花的香味很淡,即使漫山開遍,也只匯合成了清淺悠遠的香氣,說來這是一種極其奇怪的樹木,因為它的木質可以數百年不腐朽,所以許多地方都試著栽培過,結果只有在南瀾城附近才能種活,越靠近白蒼山長得越好。

後來發現南芸木最多長到小手臂粗,木質堅硬難以精細加工,因此需求量驟減,也就富貴人家用它鋪鋪地,就像齊錦漁買下的那個莊子。

蘇文在前頭趕著馬車,齊錦漁和柔藍坐在車廂裡,臨進車廂的時候,齊錦漁餘光看到柔藍像是小小松了口氣的感覺,忍不住就想笑,蘇文的冷臉真是把她們都鎮住了。

“柔藍,你們南瀾城這兒的南芸花真漂亮。”齊錦漁笑著說道。

柔藍規規矩矩坐著,聽到齊錦漁說話,連忙接話道:“小姐說的是,奴婢聽說別的地方都沒有南芸花呢。小姐來得巧,這南芸花剛開不久,它一直要開上三四個月的,到五月初,才是最好的時候。”

齊錦漁笑著點頭,她從那本風俗書上看到過介紹,五月初五,是南瀾城有名的簪花節。

聽習慣了柔藍的聲音,齊錦漁又知道她是個守規矩的,原本心裡的不喜歡散掉,齊錦漁對柔藍反而有一些親近起來。

“簪花節好玩嗎?”齊錦漁好奇地問道,書上說的肯定沒有當地人知道得準。

“奴婢只知道,到簪花節前後,南瀾城裡就特別熱鬧,以前奴婢家裡人會進城買些零嘴兒回來,聽說那些貴人們反而不在城裡,都在白蒼山呢。”柔藍說道。

齊錦漁眨眨眼睛,書裡可不會寫這種,她示意柔藍繼續說下去。

誰知柔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道:“小姐,奴婢是窮人家的女兒,拿了零嘴兒就高興幾天,其他都是不知道的。”

齊錦漁靠在車裡,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柔藍說著話,馬車漸漸駛近南瀾城。

其實前兩回進出城門,齊錦漁就覺得南瀾城繁華了,敞開的城門人群不斷的,那些小鋪子都擺到了城門外面,熙熙攘攘的很是有趣。

南瀾城這邊的風氣要比綾州城開放,齊錦漁時常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少女笑鬧著從馬車邊經過,翹著唇,齊錦漁很高興自己沒有穿越到一個到處都等級森嚴世俗嚴苛的地方。

柔藍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南瀾城附近人,但她對南瀾城卻知之甚少,幸好有個過目不忘的蘇文,將大街小巷各個鋪子什麼的都記在智腦裡,熟絡得南瀾城就像是他家後花園。

馬車拐進大街邊上僻靜的巷子,蘇文找個地方將馬車停好,柔藍扶著齊錦漁下了車。

走出巷子口,旁邊就是一家店面寬敞的楚記布莊,在裡面挑選布料的人不少,這是蘇文經過比較之後,選出的一家布料最齊全,聲譽和環境都相對最好的店了。

主僕三人走進布莊,立刻有伶俐的夥計跑了上來招呼,是個十六七歲,眉眼靈活的少年。

“三位這邊請,想要看看什麼布料?”小夥計熱情地問道,他很有眼色,直接領著三個人走過普通布料區,走到了品質較好的擺放區域。

蘇文瞥了一眼,說道:“還有更好的嗎?”

這些蘇文看不上眼是有原因的,在齊錦漁的私人空間裡有不少極品布料,怕拿出來太扎人眼,要先看看這世界上,最好的布料能達到什麼程度。

小夥計一邊帶著三人繼續往裡面走,一邊觀察著三人的神色,他算是看過了不少人,看得出是以齊錦漁為首,但齊錦漁東張西望顯得對什麼都很感興趣,那丫鬟不用看,倒是這個看似管家的青年男子,做得了主的樣子。

然而在蘇文一連串冷淡搖頭之中,小夥計也冒汗了,這到底是哪裡來的貴人,連他們南瀾城最大的楚記布莊裡的好料子都看不上眼。

“這位客人,這已經是楚記最後一排展示的料子了,小的可以保證,在其他布莊,都沒有這等品質的料子,您要是再看不中……”小夥計抹抹汗,您們確定不是來找茬的嗎?南瀾城的達官貴人們,都沒這麼挑剔的啊。

蘇文皺著眉,抬手輕輕摸過其中一匹水藍色的緞子,絲質細膩柔滑,光澤柔和,比起前面看的是好上不少,但和空間裡的布料比起來,還是差。一切以齊錦漁的安全為前提的情況下,那不是要委屈齊錦漁穿這種次等布料?

齊錦漁看在眼裡,說實話,她不懂布料的好壞,只能看出來這最後一排架子上的是她看得最順眼的,應該比她在現代看到的那些料子好吧,她不確定地想,空間裡的東西是比較逆天,不能拿來比的。

“蘇文,既然這已經是最好的了,那就買一些下來好了。”齊錦漁抬頭說道。

小夥計一愣,這小姐說的是買一些?那可是大生意,這每匹料子都金貴的很啊,南瀾城什麼時候來了這樣富貴的人家?可別拿不出銀子……

“小姐好眼光,這些布料都是極其難得的,每色不過幾匹,可沒多少人能穿得起。昨兒方少卿府上的小姐才買過一匹水紅色的。”小夥計隱晦地提醒道。

齊錦漁笑著說道:“一分價錢一分貨,這道理我還是懂的,既然每色都那麼少,不如你算算總共還有多少匹,免得挑花了眼。”

小夥計聽她這麼說,知道這是大金主,笑容都快堆成山了,連忙請三人到一側屏風隔開的小間裡休息,自己急匆匆跑去找掌櫃,這樣的貴人不是他能招待得了的。

喝了口茶,齊錦漁意外地發現布莊提供的茶水還不錯,轉念一想,十成十是看在她買那些布料的份上。

齊錦漁看到柔藍不安的顫著眼睫,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情,笑著說道:“柔藍,你是怕你家小姐我買不起,把你抵押在這裡不成?”

柔藍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小姐,奴婢值幾個錢……奴婢,奴婢是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布料。”

齊錦漁佯作生氣地撅嘴說道:“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怎麼不值錢了?柔藍啊,這人,可比東西值錢多了,以後不許說這種話,我不喜歡聽。回家你也要教盈綠她們,誰要說,就叫蘇管事處罰。”

柔藍嚇得連連點頭,齊錦漁噗嗤笑出來,“蘇管事不吃人。他現在冷著臉,是不滿意那些料子呢。”

“奴婢不懂,那些……還不好?”柔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小聲說道。

齊錦漁正要說話,屏風邊轉進兩個人來,一個是剛才那小夥計,一個是身著寶藍色衫子的年輕沉穩男子。

男子率先拱手,清聲說道:“在下楚少臣,見過三位,聽說小姐想要更好的料子?”

齊錦漁和蘇文互看一眼,她站起來回禮說道:“是我家管事魯莽了,楚記的布料確實稱得上南瀾城最好。”

楚少臣沉穩中給人一種如沐清風的感覺,聽了也不說話,拿出一小塊素白布料放在桌子上,黝黑的雙眸中隱約帶著一絲亮光。

蘇文上前拿起布料,“楚少爺,這種布料,為什麼楚記沒有售賣?”

“這一小塊布料,就抵得上方才小姐買下的那些布料的價錢總和。”楚少臣帶著笑意說道。

齊錦漁秀眉輕挑,這麼貴?

蘇文倒是淡定,將布料放回桌上,對齊錦漁說道:“小姐,這布料還行。”

僅僅是還行?楚少臣俊臉微微一凝,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的三人,倒是真的重視起來。他很清楚這塊布料的價值,別說南瀾城,就算是在皇城,穿得起這種料子的人都極少。

“楚少爺,這布料楚記賣嗎?”齊錦漁問道。

楚少臣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位請隨我上樓,不光是這種布料,還有些不常見的,小姐可以挑選一下。”

齊錦漁恍然大悟,原來這裡也有vip制度啊,一般人買不起的料子,連看都不給他們看的。她不缺銀子,只能在遊戲裡摸得過癮的金銀和珍寶,她現在都能從空間裡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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