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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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崔家人血脈裡的天性, 崔元安在某些方面和他外甥齊錦寧有不盡相似之處。中年美大叔笑容溫和,言談風雅, 然而防狼似的眼神讓花凜坐立不安,不消半個時辰就落荒而逃。

“男生女相, 不是良配。”崔元安敲著桌子說道,略為不安地看了眼齊錦漁。

“大舅舅說的是。”齊錦漁附和道,心裡悶笑不已。

崔元安得到滿意的回答,臉上露出喜色,卻不知自家外甥女手裡還有別人送的玉簪。

如此過了幾天,陸家也採取了一些措施企圖暗中消弭不利的傳言,然而始終沒有起色, 反而陸家的行動被人一五一十的抖露出來, 更是長了千張嘴也說不清。這種情況下,陸家乾脆脫了鞋,光腳將髒水一股腦兒往齊家身上潑,指責對方害死了他家少爺, 要齊家交人出來。

交什麼人, 陸家說得清清楚楚,要他家原配的少夫人。

當時是齊家出頭牽線代嫁,現在陸家不要齊家的人,再說那代嫁的丫鬟都跑了,必須把外孫女交出來,替他兒子守孝唸佛當寡婦。

齊家不亞於是被劈了一個天雷,老太太打得好好的算盤, 怎麼也沒想到讓跑出家門的齊錦漁攪了局,在老太太心裡,那對看著就厭惡的兄妹都是病秧子,流落在外面沒吃沒喝,肯定挨不過去,更別說鹹魚翻身了,她自以為掌握著銀芳的命脈,一切安排得天衣無縫,自己心愛的外孫女再養個一兩年,就能嫁如意郎君,享榮華富貴。

老太太又驚又氣,直罵齊錦漁兄妹是齊家的孽子孽女,恨得咬牙切齒。大姑奶奶母女倆則是在齊家哭得昏天黑地,誰要去嫁個死人呢?

然而陸家拿出了誓不罷休的勢頭,咄咄逼人地上門要人,只有把齊家的臉踩下去,陸家才有可能從泥濘中脫身,畢竟死了個兒子,也是受害者,一時間兩家鬧得不可開交。

齊家到底還是色厲內荏,沒有陸家那種光腳的勇氣,一方面確實是實力和底蘊不如崔家,一方面崔元穎和齊錦漁兄妹倆的事情崔家肯定知道了,齊家有自知之明,崔家絕不會給他們好臉色,恐怕上門就會被人打出來,齊家又盡是些欺軟怕硬外強中乾的,沒人肯去觸這個黴頭。

於是罵儘管罵,齊家老太太她們把齊錦漁兄妹倆恨到骨子裡,就是不敢去崔家。

“讓雲容準備準備吧。”老太太目光渾濁地對女兒說道,不忍去看外孫女,表情更多的是決絕和狠厲。她可以為了外孫女犧牲齊家嫡女,但齊家比外孫女更重要。老太太心裡清楚,沒有齊家的威勢,她什麼也不算。

“什麼!娘!”大姑奶奶失聲驚叫,聽到身邊咕咚一聲,連忙扭頭去看,卻是雲容暈厥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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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耳邊的哭喊吵鬧,老太太閉上了眼睛,做完這個決定後整個人都忽然一鬆,她心中隱隱有些厭煩起女兒來,要不是她貪圖陸家富貴,又怎麼會早早把雲容訂給人家,又怎麼會有現在這個局面。

老太太倒是不想想,沒有她言傳身教,大姑奶奶哪裡能是這樣的人,都說高嫁女,低娶媳,當年大姑奶奶出嫁那是下嫁,貪圖那家的錢財,論家世根底是比不上齊家的。

齊家傳達了表小姐要去陸家的訊息之後,算是給了陸家一個交代,由於表小姐尋死覓活,被老太太喝令喂了讓人使不上力氣的藥,又將企圖帶著雲容離開齊家的大姑奶奶軟禁在房裡,也不知連著兩天老太太和表小姐說了什麼,只知道在第三天,表小姐一聲不響上了馬車,去了陸家。

而大姑奶奶直到第四天才被放出來,這時候木已成舟,大姑奶奶面如死灰地離開齊家,徹底和老太太母女倆反目成仇了。

陸家沒有隱瞞事態的發展,陸夫人打了場勝仗,且不提她在後院怎麼整治那位齊家的表小姐,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頻率忽然增多了。自從陸家少爺離世後,陸夫人就極少參加應酬,這回處在傳言的中心,陸夫人表現得極為大方,將一個喪子之後依然強勢的母親形象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這麼一來,至少明面上的那些傳言都被壓制了下去,成了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陸齊兩家可以說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是陸家得到的同情分多一點,強勢一點,因此在外面的臉面比齊家好看一些。

齊錦漁知道後不過一笑,就算齊家來找她她也不怕,連她最放心不下的齊錦寧都有老師有外祖,不再是任人欺負沒娘的孩子啦。

花凜陸陸續續地又跑來好幾趟,經常帶一些稀罕的小玩意兒來給齊錦漁,換取蘇文做的點心,也多虧了他這樣亂七八糟的舉動,齊錦漁倒是無意中又得到了一串金絲珠母,使得空間的進度達到了五分之四。只是齊錦漁不像其他穿越女那般對空間有強烈的依賴性,只是當成自己的一種附帶福利,不會刻意去追求如何利用。

花凜好像變得很忙,每次坐不了多久,有意無意中透露出謝三的訊息,說是謝三比他還要忙,不然肯定會來看望她之類的余余,齊錦漁心裡生出不少好奇,再加上她在平陵城這裡背靠崔家大樹,過得平坦滋潤,就叫蘇文暗中跟上花凜去看看。

蘇文大約也是覺得別院裡護衛力量足夠,分析下來齊錦漁安全度很高,再說他以前也有短暫離開過齊錦漁的時候,比如說那次半夜奔波去查探銀芳的家人,於是就聽了齊錦漁的吩咐跟上了花凜。

和往常一樣,齊錦漁跑進空間裡美美泡了個溫泉澡,然後左右覺得沒事做,就讓人去請了崔元安過來,親自煮茶給這位可親的大舅舅喝,順帶著下上幾盤爛棋。

齊錦漁下棋不是君子,她看別人下棋看得懂,自己下起來就毫無章法,因此常常要耍賴,崔元安每次都保持不了儒雅的棋風,兩人七嘴八舌嚷成一團,叫人看了下巴都要掉下來。

這次也是,崔元安正指著一處棋路講給齊錦漁聽,忽然別院外傳來了悠悠的笛聲。

“咦,這吹笛之人不俗,我倒不知道這附近人家有哪位善吹笛。”崔元安摸著下巴側耳傾聽。

齊錦漁眉頭微跳,這曲子……那人不是在南瀾城,要暗殺南瀾城主嗎?怎麼來了這裡?

見崔元安聽得入神,齊錦漁精神力進入空間,迅速一掃,赫然“看”到紫袍翩翩的冉澤靠在別院外的垂楊上,還引得不少人驚羨圍觀。

哪裡有這麼愛出風頭的殺手!齊錦漁無語了。

收回精神力,齊錦漁正要開口,崔元安站了起來,拂了拂袖子,說道:“我要出去看看,要是能結交一番,那也不錯。”

“大舅舅!”齊錦漁皺起眉,她是不願意崔元安和冉澤有接觸的。

崔元安還以為是齊錦漁惱怒他不陪她下棋,笑著說道:“下棋可以天天下,這吹笛人可不是天天有。”說完,比他來時走得還快,一陣風般在齊錦漁目瞪口呆中奔出院門。

齊錦漁在心裡罵了句,她敢保證冉澤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不是她自作多情,八成就是因為她。現在蘇文又不在家,她一個人進空間是沒事,可是崔元安怎麼辦?齊錦漁對這個便宜大舅舅還是很喜歡的,哪怕他一下就被笛聲勾了去,哼,有機會一定要讓他聽聽謝三彈古琴。

等她追出去,崔元安已經和冉澤接上了頭,兩人還一副詳談甚歡的模樣,冉澤朝齊錦漁看了一眼,不知和崔元安說了什麼,崔元安大喜的模樣,居然領著他往回走。

“大舅舅,就是這個郎中在簪花節吹的笛子,落了永安書院的面子。”齊錦漁一開口就先潑他一臉水。

“啊?”崔元安驚訝地看看外甥女,反映過來她居然認識這個吹笛的俊美男子。

冉澤挑挑眉,並不做回應,而是歉意地看著崔元安。

崔元安邀了人家,不能就這麼堵在門口,縱然意識到有些不妥當了,但還是客氣地請冉澤入內,別院裡是崔家地盤,要是齊錦漁不高興,早點送他走,就是可惜了這一手好曲藝。

齊錦漁只得用眼神警告冉澤,冉澤似是發現了蘇文不在,嘴角邊的笑意越來越濃。

等門關上,走在前面的崔元安忽然一聲不吭地軟軟倒了下去,齊錦漁大驚失色,衝上去用力將崔元安扶住,周圍氣氛頓時蕭殺起來,跟她出來的丫鬟合力扶著崔元安,暗中的護衛都現了身。

“我是來找你的,叫他們都退下,你跟我走,可保你舅舅性命。”冉澤揚揚眉,彷彿周圍人全是空氣般對著齊錦漁說道。

“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齊錦漁憤怒了,她就最恨別人用她親近的人威脅她,低頭看崔元安嘴唇面色發黑,呼吸微弱,顧不得多想就從空間裡拿了可以解毒的藥水往他嘴裡灌。

冉澤掃了一眼邊上蠢蠢欲動的護衛,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他唯一忌憚的那名冷峻少年不在這裡。看著齊錦漁往崔元安嘴裡灌不知名的液體,冉澤眼神變得奇異,她身上果然有許多神奇的藥水。

“你跟我走,我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冉澤說道。

“不可能。”齊錦漁斷然拒絕,藥水不負重望灌進去一點,崔元安的臉色稍稍好轉,呼吸也平穩下來,但顯然不能徹底解毒,依舊嘴唇發黑。空間的藥水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了勁敵,齊錦漁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我不該救你。”

不該放過那麼多次可以殺他的機會。

“不妨告訴你,這種毒用龍綠晶製成,除了夷陵王室的秘藥,無人能解。”他已經很驚訝了,齊錦漁手裡的藥水居然能緩解一部分毒性。

原來是作為未知物質的龍綠晶,難怪空間藥水不能完全起作用。

齊錦漁管他什麼人能解呢,她一開始還覺得冉澤皮相不錯,殺手這個職業她也沒什麼反感,順帶撿過他的命,還多多少少對她表達過謝意,因此從頭到尾並不想和這個危險人物撕破臉,甚至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到如今,齊錦漁只能說,別怪她用非常手段。她有的不僅僅是蘇文,更是一個裝著她所有遊戲收藏的空間。

而且蘇文感應到她的資訊,飛快趕了回來,以他的速度,已經在百米之外!

“冉澤,我不想與你為敵,可是……”齊錦漁抬起頭,笑容甜美而冷漠,“你太小看我了。”

冉澤笑容凝固在臉上,他飛速地側開身體,但還是有一縷銳利的劍風從他身側擦過,切開了他的衣袍,帶出一抹殷紅。

蘇文鬼魅般出現在了齊錦漁身前,毫不掩飾的殺機洶湧而出。

“你不想要解藥了?”冉澤不料蘇文這時候出現,頓時知道事情不能順利進行,心裡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殺手也學會威脅人了?”齊錦漁冷冷看著他,“我要解藥,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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