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歲到了包間裡, 接著就被那六個人又摟又抱, 朱明歲則哇一口吐了出來，弄得其中兩個人身上又髒又臭。

沒辦法，兩人直接去了隔間一個小小的淋浴室衝了澡, 最後又把朱明歲也按了進去。

外面服務人員送來了換洗衣服，把房間又打掃乾淨之後, 他們六個看著酣睡的朱明歲，也十分無奈。

“嘉哥, 這怎麼辦, 我們也沒多少錢了啊，我爸媽那邊已經徹底跟我撕破臉了，而且他們也確實沒錢。”

“是呀, 我也是, 實在找不出什麼錢了，我也沒了工作, 要是這一票幹不成, 我們別說吸那個了，就是飯都吃不上了。”

被叫嘉哥的男人是六人裡比較高大的，而他明顯是幾個人的主心骨，他看看朱明歲，然後說：“醉成這樣, 那東西肯定都軟下去了。放心，我收到的訊息是，只要跟他上床了就至少給我們一百萬, 如果讓他吸了一次毒，就再給一百萬，要是能讓他染上賭博這個東西，我們還能得一一百萬。如果他真的染上了艾滋，那麼我們就能得到六百萬，如果他真的開始吸毒，我們也得六百萬，總之，只要我們能幹點什麼，就有錢拿。”

“那好辦啊，嘉哥，我給他喂點藥，正好我帶了，保證他能爽死。”

“滾蛋，你的藥是我們吃哪種吧，要給就給哪種讓他硬的，別給讓他癢的，這樣我們也還能爽一爽呢，對吧？”

“臥槽，果然是嘉哥，你們等著我現在就去買。”

那個人出去了，其餘五人無聊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個開始真的唱歌去了，兩個的毒癮犯了一塊跑角落吸去了，另外兩個則抱到了一塊，親得昏天黑地，根本不在意現場是什麼情況。

而出去的那個回來之後，卻怎麼都沒法把藥灌不到朱明歲嘴裡，最後也作罷了，準備之後再說。他看到那倆親的忘我的人，於是扔下藥也加入進去。

朱明歲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暈腦脹的，而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後，徹底嚇清醒了，這個房間裡的六個人他們在巨大的音樂之下瘋狂地做著愛，而且中間他們還會換人換位子，而他們好像都是認識的，根本不會有人覺得彆扭。

朱明歲真的嚇傻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他甚至以為這是自己的夢境，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

那六個人根本沒注意到朱明歲，還在發著瘋，而朱明歲卻越看越覺得渾身發熱，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刺激，可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而且他發現自己除了一開始的驚嚇，之後竟然覺得很過癮。

覺得過癮的他，就那麼看著，直到他們六個裡有一個個子最小的，在被要求換姿勢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朱明歲，而他被看到之後也沒有覺得尷尬，反而衝朱明歲微微一笑說：“大哥，要加入嗎？”

朱明歲只覺得那聲音彷彿帶著魔性，他甚至莫名其妙就點了點頭。

而此時的朱明歲是完全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內心裡覺得羞恥，可是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加入，因為這種完全開放的感覺太好了，他喜歡這幾個人的這種無私，這種正大光明的享受。

另外五個人也聽到了那個人說的話，於是都看向了朱明歲，而其中一個則笑著說：“過來，我覺得你好帥，我喜歡帥哥。”

朱明歲看看那個人，他皮膚白得出奇，而此刻他面露桃紅，看上去真的等著自己，於是他猛地站了起來，甚至都沒看看自己的衣服和昨晚相比已經不同了，就撲了上去。

七個人的狂歡就這麼開始了，而這一場戰役結束之後，他們摟著彼此，笑得歡暢，其中一個說：“朱導演，我真的是你的粉絲啊，沒想到我們竟然能這麼親密，我太高興了。”

“我也是，以前看你出席發佈會，我每次都覺得你比那些明星還要帥。”

……

又是一場溜鬚拍馬的逢迎大會後，朱明歲心情舒暢地說：“你們經常這麼做嗎？就是……六個人一塊？”

嘉哥笑道：“是的，因為對我們來說這不是什麼需要隱藏的事情，我們覺得這很正常，所以現在我們六人住在一塊呢，別人是一夫一妻，我們是不是我們是每個人都有五個老公，每個人又都有五個老婆，我們很高興。”

朱明歲覺得他們簡直太開放了，可是這開放真的太刺激了，讓他喜歡得要命，他也想要這種關係，至於程珂，他不一樣，他也還是要得到，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一開始那種非要和他共度餘生的願望了，倒是想找機會上一次。

他所謂的喜歡，也廉價得一陣風就吹散了，他甚至現在只顧著新奇，只顧著欣喜，只顧著想要加入這六個好看的男人堆裡了。

朱明歲有點猶豫地開口說：“我……能加入嗎？”

其中一個立刻說：“太好了，當然啊，我最喜歡你了。”

而嘉哥則猶豫一下說：“朱導，這……我覺得不行，你還是先去看一下醫生，給我們一個健康報告吧，畢竟我們六個人呢，要是沒問題，我們隨時歡迎，如果真的……我是說假如，如果真的您有點什麼毛病，那對我們每個人都不好，我覺得我還是要對幾個老婆老公負責。”

朱明歲立刻說：“這我懂，確實我們這是濫……不對，我們這是開放，必要的安全措施還是要準備的，那這樣，你們給我個電話，我兩週後這部戲就拍完了，到時候我去醫院，拿到結果，我們再一塊玩吧。”

那個小個子的人高興地說：“耶，我們要玩得比今天還高興。”

朱明歲笑著說：“對。”

朱明歲和他們說好了之後，就開始整理衣服，然後這才發現自己衣服換了，這群人立刻開始說：“昨晚你吐了，我們幫你整理，然後給你弄了新的衣服，你們那些同事就知道自己唱歌，沒一個來管你的，真是讓人心寒。”

朱明歲笑著說：“他們只是同事，又不是我情人，也正常，好了，以後我就有你們了。”

朱明歲這天回到現場之後，心情尤為舒暢，周雲川一看他這樣子，就猜到他應該和那些人發生了些什麼，不過周雲川周雲川也懶得管了，因為程珂已經殺青了，他只是和程珂一起過來道個別，然後就要走了。

程珂也沒有多說，因為他還想趕上今天的京電的課程。

程珂走後，朱明歲看著他的背影，卻覺得心情也沒什麼不好，他要趕緊拍完戲，之後去做檢查，然後和那群小可愛們瘋狂一場。

周雲川走後，還專門留了兩個人，讓他們注意朱明歲，最好不要讓他跟別人有什麼特別的接觸，畢竟如果朱明歲真的感染了什麼，他希望不要危害到其他人。

回去的路上，周雲川心情也不錯，程珂問他：“怎麼，這麼高興我能離開？”

周雲川邊開車邊點頭說：“是的，非常高興。”

“那我以後再也不接這種導演的戲了，行吧？”

周雲川再次點頭，說：“如果你真這麼聽話就好了。”

程珂笑了起來，他知道有挑戰的角色確實對他有著強大的吸引力，可是他現在發現，其實無論角色如何，最重要的都是自己對角色的那份瘋狂，所以其實每個角色都有需要努力的地方，不能僅僅看那些衝突明顯的角色，即便是普通角色，因為了不同人的理解，也會有不同的呈現，得到的效果也完全不同。

程珂覺得《雙生暗影》這部戲給他帶來了很多收穫，至少對演戲方面，以前他無論如何都只敢說自己是揣摩過的，但是現在他真的敢說自己是專業的了。

程珂回了學校，周雲川則撥通了自己母親電話，準備真的和她好好談一下了。

回了學校的程珂，直接去上形體課，這個課程對他來說不難，十幾年的京戲學習，讓他的身段挺拔頎長，各種動作完成完全不是問題。

形體課上完，程珂就被陳小透叫了過去，他追著程珂問這次拍戲什麼感覺，有沒有什麼挑戰，朱明歲好不好等等。

程珂其他的都懶得回答，但是最後一個問題時，他說：“陳小透，你記著，永遠不要接朱明歲的戲。”

陳小透一愣，旁邊杜莫看一眼程珂說：“你沒事吧？”

程珂一聽就是杜莫這是知道朱明歲的人品，所以微微一笑說：“他沒機會動我，不過陳小透這樣的得看著點，說不定就著了朱明歲的道。”

杜莫點點頭，說：“我看著呢，昨天還自己跑去試鏡了，不過也算有收穫。”

程珂和杜莫說著話，一邊陳小透覺得自己好像被兩人當成了弱智，想要說點什麼反抗一下，結果想了半天，他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弱智，於是他就算了，安心待在兩人身邊裝空氣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小透又給程珂說了個八卦，那就是章子望家裡倒了，因為產品質量有問題，有人因為他家產品受傷住院，至今昏迷不醒，而這件事正好被現在剛開始有點名頭的質量監督委員會逮到，於是就成了典型，而典型肯定是會被嚴辦的，所以他家倒了，章子望也老實了。

程珂倒是不怎麼在意，就邊吃飯邊聽著陳小透的八卦，“哎，還有啊，劉桃兒也接戲了，是一個電視劇的女配角，可惡毒的那種，別人都不讓她接，說這種戲有時候太傷人，而且會給她貼上惡毒的標籤，但是她還是接了，好像後天就要進組了。”

“嗯。”

“還有還有，杜莫超級厲害，他去主持少兒節目了。”

程珂這才有點興趣，“少兒節目？”

杜莫在對面輕聲說：“嗯，還挺有意思。”

程珂有點想不到杜莫主持少兒節目是什麼樣的，不過以杜莫的認真程度，應該不會差。

三人吃過午飯，在宿舍休息的時候，姜浩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訊息：“現在老爺子的股份已經全部轉完了，公告現在也發出來，董事會成員也全部知道了，所以程之霖和趙芝曼兩個人都瘋了，他們說要去蒲縣去找老爺子呢。”

“公告是什麼時候發的？”

姜浩回答：“昨天，所以他倆今天在鬧呢。”

程珂想了一下，說：“我知道了，我有辦法治他們。”

姜浩一聽他說這話，就問道：“你又想幹什麼，你可悠著點，這倆現在瘋得不輕，趙芝曼是見人就吵，程之霖是見人就打。”

“程子躍呢？”

“沒動靜，夾著尾巴做人唄，他高中幹過那些事，哪兒還敢動作。”

程珂則沒說話，因為他現在篤定王紹文是程子躍殺的，只是他沒有證據，不過這倒是不要緊，有些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現在程珂要擔心的是爺爺的安危，他可不想這倆人真的去蒲縣弄得爺爺不得安生。

“那我知道了，今晚我去一趟程家，你跟我一塊，還有，你現在成果怎麼樣，別告訴我你要被刷下來，要轉系。”

姜浩一拳捶到程珂肩頭，說：“滾蛋，我哪兒有那麼差，這段時間天天拉片子討論技法討論分鏡，尼瑪我自己都快看暈了，前天的綜合評述，我就簡單說了點我自己的想法，然後我就成了全班第一。”

程珂這才笑了出來：“那就行，我可等著演你的戲呢。”

“知道了，你廢話真是太多了。嗷，疼！”

聽著姜浩的哀嚎，程珂鬆開了他的耳朵，笑起來：“一個月沒見，你怎麼長這麼胖了，跟餵豬一樣。”

“滾蛋，我就長了點肉而已，都是我老婆喂的。”

“哎喲喲，這還秀起來了，看來是上壘了喲。”

“你能不能正經分鐘？”

程珂搖搖頭，又笑了他一番，然後兩人才分開，各自上課去了。

下午放學之後，程珂跟杜莫說他要回家，晚上查宿舍的話，就說他假期還沒結束，杜莫表示知道後，他就跟姜浩回了程家。

一到程家，程珂就覺得氣氛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這個家好像充滿了腐朽的氣味，安靜得也可怕。

程珂去廚房看了看，發現廚房就一個人，而且還不是他認識的，而後程珂又去了花房，發現花房裡的花草都已經乾枯了，有一盆還活著的，也奄奄一息的樣子，原來的花匠早就見不到了。

再次回到別墅內部，程珂問廚房那個人說：“你好，請問原來在這裡幹活的人們呢？”

“哦，他們都被趕走了，我是昨天來的，還有一個老阿姨，她正在打掃衛生，你可以問問他。”

程珂上樓，接著果然看到一個原來的阿姨，程珂趕緊走過去，叫到：“陳阿姨。”

陳阿姨回頭，看到來人是程珂後，她心裡立刻就有點難受，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程家幹活，她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有孩子，回去還能孝順他們，可是她的兒子前年去世了，她丈夫也早就沒了，所以她無處可去，也正是因此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開。

“小珂啊。”不過三個字說出來，陳阿姨眼淚就掉了下來。

程珂扶著陳阿姨坐到自己房間，給他遞了盒紙巾之後，才說：“阿姨，家裡怎麼成這樣了？其他幾個阿姨叔叔呢？還有兩個花匠叔叔呢？”

陳阿姨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都被你爸，還有趙芝曼那個女人給氣走了。唉，我們這些老夥計，哪個不是在程家待了十年以上的，這個女人來了不到一年，就把家都鬧翻了，唉。”

程珂是知道陳阿姨的家庭狀況的，所以他想了想說：“陳阿姨，我堂哥估計過段時間就有喜事了，他們家裡應該缺人，你去我堂哥家吧，我今天給他說一聲，今晚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就叫強叔來送你過去，你也別在這兒呆著了。”

陳阿姨一聽，倒是沒因為自己有地方去而高興，他因為聽到程珂說堂哥有喜事高興，她在程家待了三十多年，程子林和程子濤都是她看大的，所以他忍不住就急切地問起來：“哪個堂哥？子林還是子濤啊，是要結婚了，還是有孩子了？他們不嫌棄我年齡大嗎？”

程珂笑著說：“是我子林哥，他幾個月前談戀愛了，我估計他們就算不會立馬結婚，應該也想著自己住了，不然老被我媽和林巧姐姐看著，他們肯定不舒服。”

“哎呀，是子林呀。他女朋友好嗎？唉，小珂啊，你以後可要注意啊，女人長得漂亮不漂亮沒關係，心地好才是好的，你看看你爸找的這個，唉。”

程珂輕輕抱了一下陳阿姨，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和陳阿姨還沒說幾句話，程珂就聽到一聲怒吼：“人呢？家裡人呢？都死了嗎？我要杯水要了一個小時了，還沒動靜，我看老東西你是不想幹了啊……”

接著程珂聽到腳步聲，應該是趙芝曼氣呼呼下樓的聲音，程珂開了門，衝剛到樓下的趙芝曼說：“趙小姐，陳阿姨辭職了，你要喝水自己去倒吧，對了，有沒有熱水我可不知道。”

趙芝曼抬頭一看是程珂，於是她開口就罵：“混蛋，你們是給那老頭吃了迷魂藥了，是不是？所有股份你們全分了，程之霖就剩下百分之一，子躍一點都沒有，你們這群沒人性的東西，為了錢，就這麼欺壓我們母子倆，你們不得好死，你們一個個都是畜生！”

程珂拿出手機，慢悠悠開啟錄音裝置，而後把手機對著趙芝曼，說：“你接著罵，我錄下來，明天我把這錄音發給我爺爺，到時候你們這百分之一都拿不到。我沒說錯吧？程之霖應該還沒找律師簽字吧，我們可早就簽過了，也就是說那百分之一到底程之霖拿得到還是拿不到，那都還不一定呢。”

此時程之霖從另一個房間出來了，他看到程珂之後，冷聲就來了一句：“滾出去！”

程珂微微一笑說：“程之霖，我說過了這房子的主人是我，不是你！只有我讓你滾的權利！”

“小兔崽子，你這是過來找死嗎？！”

程珂悠悠然回答：“不是，我是想過來勸你們冷靜的。”

程之霖怎麼可能冷靜地下來，他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拿過一根棍子，就衝向了程珂，而另一邊趙芝曼也衝到樓上，準備和程之霖一塊打程珂，程珂卻半點不畏懼，在兩人衝上來的剎那，他一個矮身，接著就是一個掃堂腿，在程之霖站立不穩的剎那，猛地奪了他手裡的棍子，而後一棍子掃向程之霖。

程之霖身子一歪，倒在趙芝曼身上，趙芝曼畢竟是女人，被程之霖這麼一撞，立刻站立不穩，向後倒去。

趙芝曼不穩，程之霖也跟著不穩，於是他也跟著倒下，整個過程不過也就幾秒的功夫。

程之霖摔倒之後，爬起來，而後還要往程珂身上衝，程珂一棍子再次打到程之霖身上，程之霖痛呼一聲再次倒了下去。

趙芝曼現在不敢動作了，因為程之霖的痛明顯不是假的，而程珂則拿著手裡的棍子，輕笑著問道：“趙小姐，你要繼續罵，我還沒打過女人，不過為了你，我可以破例。”

趙芝曼很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那就是她和程之霖加起來也不是程珂的對手，所以她立刻帶著諂媚說：“小珂啊，我們都是家人，不要這樣好不好，如果我們能和睦，我想你的爺爺也會很高興的。”

程珂一笑，回答：“那就不必了，我今天過來要說的事情就是你們最好不要去蒲縣。”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們會氣到爺爺，而且在去蒲縣必經的一個路口，我叫人準備了一百個打手，你們要是想死呢，就去，要是不想死，最好還是老實點。”

程之霖慢慢站了起來，他和趙芝曼對視一眼，兩人眸中都是頹喪，尤其是程之霖，他現在真的就是個窮光蛋，而且他還沒那個能力，所以他活得憋屈。

原本，程之霖還指望能獲得老爺子的一些股份，這樣他就至少能活得像樣一點，可是現在他發現老爺子是真的不看重他，就給他留了百分之一的股份。

雖然即便是百分之一，他也絕對能活得很好，可是和程之松程之柏比，他這也太少了，讓人看著都覺得可憐，他的面子往哪裡擱，所以他生氣，他發火，他找程之松和程之柏鬧，然而他其實也知道，這個結果已經無法更改了，畢竟股份已經轉移完畢了。

程之霖前段日子其實覺得活著沒意思了，甚至想死過，可是他最終還是怕死，還是想衣食無憂地活著，憋屈一點也沒什麼。

原本他也還想著對程珂好一點，至少不要總是跟他針鋒相對的，可是公告出來，程珂拿的竟然都比他多，所以他生氣，他發火，見到程珂第一反應就是動手。

此刻程之霖想要緩和卻已經沒了那個時機了，因為程珂現在和他已經是針鋒相對的兩個陣營了。

見兩人不吱聲了，程珂接著說：“我過來告訴你們一聲，算是仁至義盡，但是如果你們寧死不改，非要去找爺爺，那也別怪我不客氣，那一百個打手我是下了死命令了，那就是不用打死，但是打殘打傷都算我的，他們可以放心地下狠手。”

程之霖終於輕著聲音說：“小珂，我們不找老爺子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跟我說話？”

程珂看向程之霖，說道：“這倒是有意思，程之霖，你想讓我怎麼跟你說話？難道是扮演父慈子孝的遊戲？那您剛才提著棍子就要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後果？”

程之霖臉上有點掛不住，他遲疑地說：“可……可我也是被氣急了呀。”

“然後呢？”

程之霖無言以對，是啊，他再怎麼生氣也只是把程珂當了出氣筒，分配股份的是老爺子，得到最多的是程之松程之柏，他也不敢惹程子林和程子濤，也就程珂是他兒子，所以他肆無忌憚，見到了就想打。

終究，現在他連程珂也沒法打了，因為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

程之霖無言地站著，趙芝曼說：“小珂啊，我們不去，當然不去，我們也就說著玩呢，不知道哪個嘴長的說出去讓你知道了，我們現在找也沒用了啊，對不對？所以我們肯定不會去找老爺子的，你放心吧。”

程珂點點頭，說：“你們隨便，想去就去，反正那一百個打手的錢我都給了，還約定了時間，那就是一百天，這一百天內你們要是想不開就去吧。”

“不不，我們不去。”

程之霖終於也說：“我……我們不去，我會去找律師，接受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其他我什麼都不幹了。”

“那就好，反正呢，我們也都已經撕破臉皮了，所以我也奉勸兩位一句，好好活著，別找事。”

趙芝曼立刻說：“是是是，我們還有子躍呢，不會鬧了。”

程珂就這麼走了，不過走了之後，他真的找了幾個人，讓他們去蒲縣保護老爺子了，另外他也撥通了程子林電話，程子林那邊好像還有別人，程珂接通後就笑道：“哥，你和孫向莉同丨居了？”

“滾蛋，你戲拍完了嗎？”

“嗯，昨天殺青了，剛才回了趟程家，去攪和了一下我爸和我後媽的幸福生活。”

程子林在另一邊正幫孫向莉做晚飯，因為兩人都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孫向莉竟然懷孕了，不過因為也才剛查出來，所以兩人還沒和任何人說，但是程子林卻將重心完全放到了孫向莉身上，她上個班他都擔心得要命，生怕出什麼意外。

孫向莉也不說他，他只要來孫向莉都高高興興的，從來不會叫他走，而程子林便得寸進尺，提出了同居的要求，而孫向莉竟然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兩人就這麼搬到了一起，而程子林因為怕何佳慧生活有問題，還專門給她找了個脾氣好的保姆。

這邊，他就花著心思給孫向莉各種補身子，而且還非要自己動手，生怕別人弄得不好，不合孫向莉口味。

這會兒他聽到程珂的這麼說，便問道：“怎麼了？他們還去找你了？”

“沒呢，我只是聽說了，所以去警告他們一下，叫他們別去煩爺爺。”

“結果呢？”

“就是他們不敢去了唄。哥，你跟我說，你和嫂子上壘了沒有？”

“滾蛋，多大了，說話也沒個譜。”

“嗯，那就是上了。哥，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要孩子？”

“閉嘴，再說我叫你嫂子罵你了。”

程珂哈哈笑起來，不過笑完了，他還不忘說正事，“哥，既然你和嫂子真的住一塊了，我給你們推薦一個保姆可以嗎？”

“嗯？你怎麼想起這事？我們確實在找，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你嫂子她脾氣好性子也好，我老怕找個保姆或者傭人，她反而還受欺負。”

“我推薦的人保證不會欺負嫂子，就是家裡的陳阿姨，她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呢。”

“真的嗎？不過她不是一直在程家那邊嗎，她會過來嗎？”

“當然了，我是給她打了包票的。至於程家那邊你不用擔心了，趙芝曼已經把那邊所有的傭人都給氣走了，就剩下陳阿姨了。”

“那行，你讓他儘早過來吧，你嫂子真的需要照顧。”

“嗯，明早我就叫強叔帶她過去。”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程子林自始至終還是沒說孫向莉懷孕的事情，因為孫向莉自己說三個月內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不吉利，於是他決定堅決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自己爸媽和親密的弟弟都不行，十分聽老婆話。

程珂把這幾件事解決之後，他又找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盧景春。

原本程珂以為盧景春只是一個律師，但是和周雲川認識久了之後，他也明白了盧景春到底是做什麼的了。

盧景春正和哥哥說話，接到程珂電話後，他給哥哥說個“等一下”，這才到另一個房間接起了程珂的電話。

“喂，小王子，我下班了。”

“佣金加倍。”

“別以為我會為錢折腰，我是有原則的人。”

“三倍。”

“臥槽，小哥，你怎麼盡跟周雲川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連什麼事都沒說，也沒問我價格，就在那邊說幾倍幾倍，你是要上天啊？”

“那我現在說了，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叫王紹文，但是後來失蹤了，我懷疑他被程子躍殺了，但是我找不到證據。”

“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是年初，具體時間我回想一下再發給你，然後還有具體我能記得的細節，我也會整理一下全部發給你。”

“你對你的猜測有幾成把握？”

“十成。”

“好吧，你把你能想到的細節都發給我，我會儘早給你答覆。”

“錢呢？”

盧景春立刻帶上了官腔：“這種問題呢，一般我收費比較苛刻一點，畢竟線索什麼的都不好找，你說是吧？而且還有可能跟屍體打交道，對吧？但是你是我老主顧了，所以我還是給你意思意思，打個折，收你十五萬的錢，然後你說的乘以三倍，那就是四十五萬，怎麼樣，不接受砍價啊。”

程珂笑起來，問道：“你給不熟悉的客人是什麼價？”

“不打折，三十萬。”

“你還真打折了。”

“那當然，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那我等著你的訊息。”

“一週之內，必然出結果。”

掛了電話，程珂想到程子躍那憤恨的眼神，他微微笑了起來，前一世程珂被程子躍送進了監獄，這一世，那就換過來吧。

至於那個重刑犯的監獄，程珂要再看看程子躍的表現，如果知道悔改，程珂願意讓他去普通的監獄，度過二十年，而後至少四十歲出來還能有自己的人生，可若他自始至終不知悔改，那麼，那個重刑犯的監獄就留給程子躍吧，在裡面是死是活，程珂也不會再過問了。

其實說起來，程珂心想，自己還是沒程子躍那麼狠毒，至少，他是願意給程子躍機會的，可是他自己若是不珍惜，那麼真的就怪不得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