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芝曼哪兒肯跪, 要說以前她沒有什麼身份, 現在她可是程之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她憑什麼跪？

“憑什麼？”趙芝曼叫出來。

程之霖甩手又是狠狠兩巴掌，這兩巴掌打得趙芝曼愣了許久, 腦子也懵了，因為真的太疼了, 她瞪著程之霖咬牙說：“你再敢打我一下試試。”

程之霖根本不怕她，於是“啪啪啪”又是幾巴掌, 而後怒吼一聲：“快點給我跪下, 跟大哥道歉！”

趙芝曼也怒吼起來：“憑什麼？我憑什麼要跪下？”

程之霖看她不跪，於是一腳踹在她後腿彎處，趙芝曼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的膝蓋疼得她整個身子前傾, 好不容易才穩下來。

然而跪下之後，她又扶著沙發站了起來, 而後衝著程之霖就衝了過去, 接著兩人便扭打了起來。

程之松看不下去了，於是輕呵一聲說：“行了，鬧什麼鬧，現在看事情怎麼解決，別動不動就跪跪跪的。”

程之霖停了手, 趙芝曼也住下了，兩人都眼眶發紅，目光裡都是對對方的厭惡。

程子林走出來, 站到中間，說道：“叔，你們也別鬧，這事總歸要解決的，咱們坐下來好好談，還有，以後也別這麼打女人，讓人看著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程之霖原本是想讓趙芝曼跪下，好好道歉，磕兩個頭，畢竟都是親戚，說不定就過去了，結果趙芝曼傻不拉幾的，什麼都不懂，還跟他來勁了，所以他狠狠瞪了趙芝曼一眼，回頭對程之松說：“哥，你說怎麼辦，這麼多錢，我實在沒有。”

趙芝曼一聽錢，就開始緊張起來，她拿過掉在地上的那張紙，看完之後，她簡直懵了。

三千萬？她拿的那兩樣東西值三千萬？就那兩塊破玉？

一開始的驚慌過後，趙芝曼竟然有種詭異的快感，她覺得她不怕了，即便程之霖非要跟她離婚，她有了這兩塊玉，再在離婚的時候，狠狠剜掉程之霖一塊肉，這樣她後半輩子也有保證了，揮金如土都不怕。

趙芝曼現在知道那兩塊玉的價值了，就更加不會把那兩塊玉交出去了，可笑，三千萬呢，她可不是傻子，現在她還後悔沒多“弄碎”幾塊，她還想豪門果然是豪門，隨便玩的東西都能用千萬來計算的。

“之霖呀，阿姨給拍照片發給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多心痛嗎，而且我甚至沒看到那兩塊玉的碎片，只是告訴我弟媳婦打掃，弄碎了，他拍的照片裡我看了看，正好碎了的就是這兩塊最為珍貴的。唉。”

程子林看向趙芝曼說：“這樣吧，你先把碎片給我們，我和爸看看能不能補一下。”

趙芝曼一愣，拼命搖頭說：“我就是不小心打碎了，我看碎了，就直接拿東西一掃，倒進垃圾桶了，垃圾也早就倒掉了。”

程之松又是一嘆，說：“既然這樣，之霖，你說怎麼辦吧。”

程之霖又瞪向趙芝曼，趙芝曼現在懂了為什麼他剛才那麼用力地打自己了，是為了錢呀。

她有點心虛，但是卻依舊不會把那兩塊玉交出去，不過既然程之霖這麼看著自己，她也只好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那玉值這麼多錢，要是知道，我死也不會幫忙打掃的，可是我打掃房間也是好意，弄壞你的玉也是意外，大哥不會真讓我們賠吧？”

程之松沒吱聲，程子林卻笑著說：“嬸呀，三千萬呢，也不能道個歉就算了呀？不然這樣吧，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而且那玉也算我爸沒看管好，這樣算的話，你們就賠一半吧，一千五百萬吧，真的不能再少了。”

趙芝曼沒吱聲，不過他知道程之霖賬上差不多有八百來萬，加上自己的一百萬，差不多九百來萬，不過這些錢可都是他們自己的，程之霖也不想給程之柏。

於是她一合計，接著說：“大哥，你也知道，我沒工作，還有子躍要養，之霖的工資就那麼一點，其實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靠那一點五的股份紅利過活，去年我們拿了多少你們也清楚，關鍵現在是年底了，程起分紅一直都是過了農曆的新年才分的。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呀。”

程之霖也說：“大哥，這事兒確實是她錯了，她也跟你們道歉了，現在你們開口就是一千五百萬，這讓我們怎麼拿得出來，而且那兩塊玉真的值三千萬嗎？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給的只是你的購買價格，如果我找人鑑定說不定不值這個錢呢？對吧？”

程之松點了點頭，說：“確實，你可以自己找人鑑定，可是你拿什麼去？那兩塊玉呢？碎玉你都找不到了，所以沒法再做鑑定，只能用我的這個購買價格來算了。”

程之霖一看趙芝曼，趙芝曼轉頭看向別處，因為那兩塊玉她就放在她的包裡了，等會兒一定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藏起來，否則被別人發現就損失大了。

“哥，看在我比你小這麼多，又沒多少公司股份的份上，能不能再少點，我真的沒這麼多錢。”

程之松這回有點氣了似的，他冷聲說：“之霖，三千萬的玉我沒問你要，三千萬我也沒要我只要了一半，我有多喜歡玉器你是知道的，那兩塊玉，一塊是毫無瑕疵的白壁，一塊是劍玉，兩塊玉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現在說碎就碎了，你給我幾千萬，我都還不樂意呢，因為我再有錢也請不到那麼好的玉了，結果你現在還和我討價還價？之霖，你讓我說什麼？”

程之霖理虧，只能哀求一樣說：“大哥，不是我不還，這樣吧，我能不能先給你八百萬，之後的七百萬等我拿到今年的分紅再說，可以嗎？”

程之松猶豫一下，程子林笑呵呵地說：“爸，叔都這麼說了，你也就別堅持了，都是自家人，年後就年後吧。”

程之松不情願地點點頭說：“那好吧，你這兩天把八百萬打到我戶頭上，之後的事情我們再說，還有，今天我來就是來把其餘的玉領走的，要是再被弄碎兩個，我大概真的會發火了。”

程之霖一瞪趙芝曼，趙芝曼心虛地低下頭，程子林說：“爸別說了，嬸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嗯，子林，你陪我上樓，咱們把那些玉請回我現在住的地方吧。”

“好。”

程之松和程子林兩人一塊上了樓，進了程之松原本的房間之後，兩人回身關上門，而後就笑了出來。

“爸，那兩塊玉多少錢？”

“玉璧我買的時候三十萬，不過也確實是很好的玉了，另一塊劍玉我記得好像才四萬吧，因為有幾點小瑕疵，所以賣不上什麼價。不過我們拿了他們的錢，我心裡也不是很舒坦。”

程子林說道：“這有什麼好不舒坦的，我查過了，那個趙芝曼什麼都不會，天天去買各種名牌，一兩萬的包說買就買，而且還往外送，就那些個塑膠太太圈，她送出去了好幾百萬的東西了。我看她這麼花錢我還不舒坦呢，還不是你和二叔把程氏管理得好，他們才有那麼多分紅可以拿？”

“這個就是你不對了，他們拿了分紅就是他們自己的錢，可以隨便花，不過這一次我確實生氣，我那些玉哪個不是我的寶貝，別說三十萬的，就是三十塊的，也是我喜歡的，用得著那叫趙芝曼的女人碰？”

“行了，爸，你也別不舒坦。三叔拿了錢，就是出去找女人，再養小四小五，趙芝曼就是使勁花，咱們拿來就捐給我媽和何阿姨那個基金吧，她倆現在天天忙得要死要死的，就是為了那些殘疾的孩子呢，何阿姨的花店甚至全都交給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姑娘，我看我媽和何阿姨是真的喜歡那基金，真的想辦好。”

程之松點了點頭，說：“嗯，我也這麼想，反正這錢我要來也不安心，捐出去也好，而且這個基金倒是真的辦實事。行，就這麼定了吧，現在我們去把我的寶貝們請回家吧。”

“好。”

兩人把他們的東西收拾好，回家的路上，兩人又說起了程珂。

程子林笑著說：“那小子要籤百川娛樂，我這廟那小子還看不上呢。”

“你的程起娛樂跟百川是沒法比，百川造星都是影視巨星，你這邊盡是小花小鮮肉，沒他們檔次高。”

“爸，有這麼說自己兒子事業的嗎，不過百川老總周雲川我是真的佩服，他找的人，確實都有成為巨星的潛質。”

“你這是說小珂能成為巨星？”

“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演技怎麼樣，不過樣子有點像我這邊的流量小生，反正要是來我這邊，兩年內我能把他培養成最火的小鮮肉。”

“行了，又是小鮮肉，幸虧小珂沒簽你這邊。”

程子林笑了起來，“爸，今天這招還是小珂想的呢，這小子也不簡單呀，別看輕他。”

程之松點了點頭，說：“不過小珂沒什麼壞心，這我倒是看得出來，他就是恨他爸和他爸這個新家的人，唉，你以後對他好點吧，都是兄弟，別像以前那麼疏遠了。”

“我知道，爸。”

兩人正說著話，程珂電話就打來了。

程之鬆開車，所以他直接把手機給了程子林，說：“外放。”

程子林接通，點了外放，還沒來得及說個“喂”，那邊程珂就說：“大伯，你那錢要是不想要就給我媽吧，她那基金缺錢。”

程之柏先是愣了一下，而才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能拿到錢？”

“因為你是我大伯呀，超級厲害的大伯。”

程之柏笑眯眯的，程子林說：“馬屁精，我也在呢，那是我爸，不是你爸。”

那邊程珂似乎十分高興，“哥，你也超級厲害。對了，你們要了多少？”

“一千五百萬。”

程珂在那邊笑得更高興了，“你們太厲害了，對了，都給我媽和林巧姐姐那個基金啊。”

程之松無語地說：“我老婆什麼時候成你林巧姐姐了？你這輩分怎麼算的？”

“林巧姐姐讓我這麼叫的，她嫌我叫他大娘顯老，我說叫姨，她還說顯老，就讓我叫林巧姐姐了，我也沒辦法，她比我媽還大呢。”

程子林想到自己媽那樣，也笑了出來，“爸，媽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邊程珂還是說：“大伯，錢都給他們那個基金啊，他們現在想要幫助窮困地區的聾啞孩子，想讓他們免費進聾啞學校，很需要錢。”

“行了，知道了，你都說了三遍了，我和子林原本就說好這錢給她們折騰的這個基金的，放心吧，到時候我自己再給點，叫你二伯到時候也給點。”

“那我替我媽謝謝你了。”

“行了，我開車呢，掛了吧。”

“等一下。”

“什麼？”

“大伯，我覺得我特別喜歡你。”

“行了，馬屁精，掛了吧。”這是程子林說的。

掛了電話，程珂十分愉悅，他身後的周雲川心說程珂簡直就是表白狂魔，明明他並不是個十分外放的人，可是卻不吝嗇表達出自己的感情，這一點，周雲川覺得不錯的同時，又十分討厭，因為程珂喜歡的人太多了，他也只是其中一個，他想要的喜歡是另樣的。

其實程珂一開始也不喜歡說這種話，可是自從跟姜浩他們說過之後，他就發現喜歡的感情真的要說出來才可以，或許人們都習慣了內斂，或許人們總覺得喜歡要在行動上，不要落在口頭上，可是程珂發現，他很多時候都沒法回報，所以他要把自己的喜歡說出口，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對他們是感激的，是真的想要謝謝他們對自己的萬般寵愛。

而且，程珂每次說完喜歡，自己都會覺得很幸福，上一世的事情也隨著這種幸福感，慢慢變得淡了，最關鍵的是，程珂發現他說過喜歡後，被他說喜歡的人心情都會特別好，所以他估計他以後會說得更多，讓愛他的人都能見到他後笑起來，不過為什麼每次周雲川聽到後表情都很詭異？

那詭異，好像是不得不接受的尷尬，又好像帶著點氣憤，可為什麼呢？

一回頭，程珂發現周雲川就在自己身後，於是他實驗一般說：“周雲川，我很喜歡你。”

周雲川一臉無語地說：“像喜歡姜浩他們那樣喜歡？”

“不，比姜浩他們還要喜歡。”

周雲川：……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謝謝啊。”周雲川不高興，十分不高興。

程珂心道，看吧，就他表現跟別人不一樣！不過程珂也沒再多想，反正也已經習慣了周雲川的表現，整理一下頭髮，他準備參加今天的宣傳活動了。

那邊程之松被程珂一個“喜歡”說得心花怒放，開著車還哼起了小曲兒，旁邊程子林表示：“爸，小珂說一個喜歡你讓你高興成這樣了？”

程之松邊開車邊說：“是呀，兒子，你也說一個我聽聽。”

程子林立刻一臉嫌棄，程之松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兒子的嫌棄，十分無語，不過想想程珂，心情依舊十分燦爛。

話分兩頭說，那邊程之霖卻陷入了陰霾之中，一千五百萬呢，他能幹多少事，而且正如他說的，程起今年的分紅還沒有發呢，他一下就要把自己賬上幾乎所有的錢都轉出去，想到自己空空的賬戶，程之霖就一陣不爽。

“都是你幹的，趙芝曼，你要是再敢在家裡胡亂動，我剝了你的皮。”

趙芝曼現在當然不會說話，她現在可是有三千萬的人，那兩塊玉就夠她活了，不過讓她收手也沒那麼簡單，這可是程家，再弄個三千萬她就算跟程之霖離婚也不怕了，反正原本想進入豪門能過得好點，現在她發現豪門裡的人尤其勢利，她拼了命想加入太太圈，結果那些人竟然背地裡都在看自己笑話，如果不是她偷聽到那些太太們的議論，說不定她還會繼續送東西想著融入進去，既然融入不進去，趙芝曼就乾脆不融入了。

趙芝曼想想自己以後的生活，於是有有了主意，那就是她要程之霖的股份，她走可以，程之霖的股份必須給她一部分，否則跟了他這麼多年，趙芝曼也不甘心。

程之霖好像有百分之一點五的股份，趙芝曼心內下了決心，至少要到百分之一才行。

這麼想著，趙芝曼溫柔地笑了出來：“之霖，我錯了，我哪兒知道那東西那麼值錢，而且你看，你打得我的臉到現在還腫著呢。”

程之霖現在哪兒有心情看趙芝曼撒這種嬌，他現在恨不得趙芝曼趕緊去死，於是“啪啪”兩巴掌程之霖再次甩到趙芝曼臉上，“活該！沒打死你算輕的！”

說完，程之霖怒火沖天地就走了，趙芝曼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咬牙忍住要掉下來的眼淚，可是目光卻陰狠起來。

程之霖離開後，就去了他新找的情人家裡。

情人名叫金蓉蓉，還是個在校大學生，不過今年就要畢業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又清純又可愛，齊耳短髮，皮膚也好，和趙芝曼相比，這個金蓉蓉簡直好得沒了影。

金蓉蓉說話聲音也脆，聽著就讓程之霖心情好了不少。

捏一下金蓉蓉的嘴唇，程之霖說：“想我沒 ？”

金蓉蓉脆脆地說：“呸，誰會想你，你個大壞蛋。”

可是這麼說著，金蓉蓉卻鑽到了程之霖懷裡，撒著嬌，貼著程之霖的胸口，金蓉蓉說：“你都在你老婆的溫柔鄉裡呢，怎麼會想起我，你不想我，我也不要想你。壞蛋。 ”

程之霖被金蓉蓉撒嬌撒得骨頭都酥了，於是一使勁把她抱起來，扔到了床上。

只是若是細看，金蓉蓉清純漂亮的臉上，可沒什麼情誼，甚至眼中還透著濃濃的厭惡。

這世界進入了高速發展的時期，人們的思想也發生著各種各樣的變化，各種職業也開始興起，而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世上其實還有一種工作叫職業小三。

金蓉蓉就是這種，她確實是大學生，也確實漂亮，最關鍵的是她確實需要錢，至於為了什麼，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但是有一點，她並不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賺錢，她只想從男人那裡伸手要錢。

程珂懶得理會程之霖那邊的情況，他很忙，非常忙，今天趕了三場活動，晚上又坐上了去海市的飛機，飛機上程珂已經累得不行，其他人也一樣，一個個東倒西歪地睡著，幸好他們是坐在頭等艙，所以空間充足，否則真的要累死。

一個小時，程珂都在睡覺，他身邊的周雲川也睡著了。

說起來其實周雲川比他們要累，因為周雲川負責的東西很多，不過他之後就不會再跟著劇組了，因為百川娛樂年底也有很多活動，到時候《追兇》劇組就會全部交給張毅漢。

睡醒的程珂，看著身邊睡顏安詳的周雲川，忽然覺得有點奇怪，想了一下才發覺自己手正被周雲川緊緊握著。

程珂想要把手抽回來，結果剛一動，周雲川握著他的手更用力了。

程珂沒有再動，他怕周雲川醒來，而且他其實不討厭和周雲川有各種肌膚上的接觸，甚至可以說很喜歡觸碰周雲川。

晚上睡覺的時候，程珂喜歡窩在周雲川懷裡，兩人在房間裡，他也喜歡靠在周雲川身邊，即便是睡覺，程珂也喜歡枕在他的肩頭，程珂覺得自己很奇怪，對別人他就不會如此。

他也喜歡司錦寧和張毅漢，還有戚風，可是有時候不小心一碰到他們，程珂就會立刻縮回去，感覺有點彆扭，而周雲川則完全不一樣。

程珂依舊覺得奇怪，總感覺他好像隔著一層霧看周雲川，而那層薄薄的霧氣卻怎麼都散不開，以至於程珂怎麼都看不清周雲川。

沒事做的程珂又閉上了眼睛準備再睡一覺，結果剛閉上眼睛，就聽到空姐小聲對別人說了什麼：“抱歉，我們頭等艙就剩下這四個位子了，只有這兩個是連在一塊的，請問可以嗎？”

程珂聽到一個男聲說：“可以，就這樣，升艙的費用直接從這張卡里扣吧。”

“好的，謝謝兩位，旅途愉快。”

接著程珂就聽到一些?的聲音，好像是兩人在放東西，程珂也懶得睜眼看。

等前面兩人坐定之後，程珂就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說：“真倒黴，怎麼又遇到他們，我肯定跟程珂犯克，遇到他肯定都不順利。”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品倫，而跟他在一塊的應該就是朱明歲無疑了。

林品倫小聲抱怨著，但是朱明歲似乎卻並不在意他的抱怨，而是說：“行了，休息吧，我累了。”

“老公，我看他討厭，你就幫我一次吧，我真的討厭他。”林品倫開始撒嬌，這聲音聽得程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悄悄拿出手機，程珂開始錄音，而前面的林品倫則“十分配合”地繼續表演，“老公，明歲，大導演，因為程珂我丟了角色，還丟了臉，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疼我嗎？”

朱明歲有點敷衍的聲音傳來：“心疼，但是不能隨便動。”

“為什麼？”

“他是周雲川的人，周雲川的後臺你不清楚，但是絕不是你能惹的程度，所以你老實點吧。”

周雲川此時也醒了，他睜開眼睛就看到程珂正在微微前傾身子，手機還在亮著，應該是在錄音。

周雲川也沒動，就微微笑著，這麼看著他。

程珂沒注意到周雲川醒來，還在錄音，只聽前面林品倫說：“周雲川不能惹，可是程珂不能嗎？他不就是周雲川的小情嗎，我不相信周雲川會為了他這個小情人，而跟你作對。如果我們給程珂毀了容，我不信周雲川還喜歡他。”

林品倫一直說，而程珂卻愣了，情人？他自己？和周雲川？

程珂關上了手機，猛地回頭看向周雲川，結果周雲川依舊睡得香甜，程珂再注意到自己被周雲川緊緊握住的手，忽然發現自己眼前的那層迷霧好像散了。

周雲川喜歡自己？

程珂被這個想法驚到了，他開始緊張起來，而他以前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確實，程珂知道娛樂前很多人是gay，可是他真的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而自己好像從來都沒說過什麼喜歡男人，那麼周雲川為什麼會喜歡自己？

程珂安慰自己，林品倫一定是搞錯了，他才不是周雲川的情人，他們只是……朋友？

朋友會手拉手坐飛機嗎？好像沒有。

那是老闆和員工？

老闆和員工會一起睡覺嗎？

戀人？

戀人的話，程珂會不知道自己談戀愛了嗎？

不是，他和周雲川真的不是這種關係。

周雲川微微睜眼，看到程珂糾結的樣子，他有點難受，因為程珂看上去也有點難受，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拒絕吧，周雲川心想。

程珂的心情愈發陰沉，周雲川自然也發現了，在他聽到林品倫說他是周雲川的情人後，他的心情就在一點點變壞。

周雲川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無非是程珂不喜歡自己，而自己又喜歡著他，所以他被噁心到了。

微微睜開眼睛，周雲川鬆開握著程珂的手，揉揉眼睛，而後沒事一樣，問程珂：“幾點了，快到了吧？”

程珂看著自己的手，忽然覺得沒了周雲川大手的包裹，有點冷，可是為什麼心也跟著冷了許多似的？

“還有四十分鍾，你睡吧，你沒睡幾分鐘。”

“不了，醒了。”

程珂有點緊張，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問出口，前面林品倫和朱明歲也不說話了。

“程珂你怎麼了？”

程珂一愣，問道：“我怎麼了？”

“失魂落魄的，幹嘛，想誰了，喜歡哪個女星，我給你介紹？”

程珂又是一愣，“你給我介紹？”

“對呀，我認識不少人，說說吧，你喜歡誰？”

程珂沒回答，而是反問：“周總，你有喜歡的人嗎？”

問完之後，又小聲加了一句，“你喜歡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周雲川想要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他回答：“我沒喜歡的人，不過如果有，應該會是女人。”

程珂忽然松了一口氣，可是松完之後，又覺得有種排山倒海的難過衝進了自己身體。

周雲川看著程珂驟然輕鬆了的樣子，心裡也有些難過，說一聲“我去洗手間”便離開了座位。

程珂依舊有些難過，好像原本有個寶貝是他自己的，可是忽然那寶貝說“我是認過主的，我的主人不是你”一樣。

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這麼失落又難過，程珂解開安全帶，坐到了司錦寧身邊，司錦寧也剛醒來，他有點奇怪地問：“怎麼坐我這邊，你不是一直跟周雲川一塊嗎？”

程珂覺得心口揪著有點難受，於是說：“有點矛盾，想靜一下。”

“矛盾？”

“嗯。”

“想說嗎，想說就跟我說說，不想就過來坐一會兒也行。”

程珂看看周雲川空蕩蕩的座位，而後搖了搖頭，“我自己先想想。”

司錦寧也沒逼他什麼，不過他也看向了空著的周雲川的位子。

周雲川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希望把自己臉上的陰鬱沖刷掉，可是無論怎樣他都還是覺得彆扭。

他知道自己喜歡程珂，卻沒想到自己喜歡得這麼深刻。

擦擦臉，周雲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說：“你要完。”

說完後，周雲川出了洗手間，回到自己座位後，發現程珂竟然坐到了司錦寧身邊，他看看司錦寧，沒說話就坐在了自己位子上。

程珂還是覺得難過，可有不明白自己難過的點在哪裡。

司錦寧看他皺起的眉頭，問道：“小珂，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

司錦寧笑起來，說：“哎呀呀，還是個小處丨男。”

司錦寧說完又繼續說道：“那你肯定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滋味了，好可憐，我給你說說吧？”

程珂想要拒絕，結果司錦寧已經開口接著道：“戀愛呀，很簡單，就是跟他在一塊最高興。”

“跟他在一塊最高興？”程珂重複一遍司錦寧說的話，腦海裡都是他和周雲川在一起時的情景。

他們在一起吃飯，周雲川會習慣性地幫他把飯菜弄好，帶殼的會幫他剝殼，帶刺的會幫他挑刺，涼的熱的也都會注意。

他們在一起說話，周雲川不怎麼笑，不過程珂卻總能讀懂他的表情，周雲川對他總是很支援，不會要求什麼，關心也很適度，從不讓人覺得逾越。

他們一起睡覺，周雲川總是很安靜，讓程珂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即便早上胳膊和腿都痠麻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還有，他們一起工作……

還有，他們一起參加活動……

……

司錦寧繼續說：“喜歡跟他在一起，想到他就覺得開心，有時候會心跳加速，有時候會覺得他特別漂亮或者特別帥，有時候會想自己配不配得上他，有時候又會信心百倍地想要征服他，如果是一見鍾情，那麼之後就會有很多磨合，如果是日久生情，那麼這感情大概就是從友人以上戀人未滿開始。”

“友人以上，戀人未滿？”程珂再次重複。

是了，程珂想起來他曾經說過什麼，他曾經說過 ：“周雲川我特別喜歡你，比姜浩、鄭曉晨、馮守其他們還要喜歡。”

那時候的程珂是笑著的，甚至說這話的時候，他是想要看周雲川彆扭的反應的，然而他說的這句話也是真的，他喜歡周雲川，比姜浩、鄭曉晨、馮守其還要喜歡，這是不是就是友人以上戀人未滿？

司錦寧笑著說：“愛情有時候來得特別慢，有人等了半輩子都等不到，有時候來得又很突然，遇到了就發現只要是他，其餘什麼都無所謂了，年齡無所謂，高矮胖瘦美醜都無所謂，甚至連性別都無所謂。”

程珂瞳孔驟然擴大，他對周雲川的感覺，是愛情嗎？

所以什麼都無所謂，連他是男的都無所謂？

程珂讓自己想象他和周雲川接吻的樣子，忽然發現他好像一點都不厭惡，甚至有點期待。

如果這都不是愛情，那還有什麼是愛情呢？

程珂低著頭，唇角微微勾起，“原來如此。”

“嗯？什麼原來如此？”

程珂笑起來，“沒什麼。”

原來如此，原來他喜歡周雲川啊，和以往所說的任何喜歡都不同的喜歡。

得到答案後的程珂心情立刻好了不少，再看到前面周雲川的身影，唇角的笑意不減，周雲川這麼好，他才不會讓給別人，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

程珂重活了一世，他可不像周雲川那麼溫柔，即便是前一世，程珂可能也不會如周雲川那麼溫柔，周雲川以為程珂喜歡女人，他願意退出，可程珂聽說周雲川喜歡女人，他會想方設法讓周雲川愛上自己。

程珂不混gay圈，不知道裡面有很多道道，比如他們大多不喜歡強掰直男，即便混那個圈子，程珂可能也不會想這麼多。

此時的程珂，只覺得心口鼓動著一股力量，是的，兩世，他終於喜歡上了一個人，他終於知道了愛情的滋味，他準備要出擊了！

不過，是循序漸進好呢還是單刀直入好呢？

程珂想了想，覺得同性相戀這事兒可能別人不會如自己這麼容易接受，還是別單刀直入了，不然直接嚇跑了就壞了，那麼要潤物細無聲？

程珂想想自己如何潤物細無聲，要幫周雲川做早飯，幫他系領帶，讓他習慣自己的溫柔？

程珂想想自己溫柔嗎，於是搖了搖頭，這方法行不通，他不是春雨，潤不了萬物。

那還有什麼方法嗎？

程珂想要起身，司錦寧確繼續說：“別急，其實有時候愛情裡也是需要策略的，要不要聽一聽？”

“聽。”

司錦寧又看一眼那邊的周雲川，說道：“如果喜歡一個人，在確認關係之前，要主動，但是又不能太過，否則容易讓人厭倦，如果是漂亮的人，我會建議他……”

司錦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程珂等著下文，結果沒有下文後，他轉頭看向司錦寧，司錦寧笑著繼續說：“如果漂亮，我會建議他去勾丨引喜歡的人。”

程珂點點頭，說：“有道理。”

“噗，”司錦寧忍不住笑起來，這麼認真評論他的歪理邪說有道理的人，大概就程珂一個了，於是他接著說，“我從來不覺得勾丨引是什麼錯事，有條件為什麼不用，當然目的不純粹為了喜歡的人的話就另說了，有些人會為了錢或者其他目的勾丨引別人，這種我們就不談了，我們只是說對一個喜歡的人使用方法勾丨引，有時候真的不是什麼壞事。而且，品性好的人，接受了你的愛之後，依舊會珍惜自己，而品性不好的，不會珍惜愛人的人，無論用什麼方法在一起，都不會珍惜他的愛人。”

程珂點點頭，心想自己該怎麼勾丨引周雲川呢？

司錦寧接著說：“還有一點，試一試各種肌膚接觸，如果對方不厭煩，可以試著增加，慢慢的，說不定他也會在這種接觸中感受到別的東西，也有人因為這種碰觸而漸漸心動的。”

“嗯，有道理。”

司錦寧忍住笑，他覺得這個認真聽講的程小珂太可愛了，再這麼呆下去他怕自己都要彎了，於是他一拍程珂的後背說：“走吧，去尋找你的愛吧。”

程珂被他這狠狠一巴掌，拍得咳嗽了兩聲，於是他趕緊起身，走到周雲川面前。

周雲川抬頭看看他，“你要進去？我以為你要坐司錦寧那邊呢。”

程珂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要進去。周雲川沒起身，只是往飛機過道方向轉了一下身子，這樣程珂就能進去了。

程珂烏龜一樣往裡走，而後忽然想到司錦寧說的，要多一點肌膚接觸，說不定周雲川就彎了，於是從來沒談過戀愛的程珂，走了不到一步，就往後一坐，坐到了周雲川身上。

周雲川此時為了給程珂讓位子，所以腿朝過道，背朝程珂的座位，微微後仰，正好某個部位在正前方，而程珂這一坐，正好坐在了周雲川的不可描述的位置上。

周雲川：……

“咳咳……咳……程珂，你……你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