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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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這次下手的確是輕, 李安全回了府, 坐了一會子,嘴角的血都沒擦就奔著王宮去了,他要見李純佑, 他自然知道李純佑不會把自己新找回來的兒子怎麼樣,但他好歹也是個郡王, 殺幾個下人洩憤也不為過,這個面子李純佑怎麼都要給他的。

而有葉輕在, 原本他是怎麼都見不到李純佑的, 只是他運氣不錯,正好碰上李純佑出來曬太陽,於是就著嘴角的血便將事情說了, 自是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

怎想的待他說完後, 葉輕笑了,他說:“你的命倒是真大, 竟然沒死。”

李純佑說道:“德兒不日將登基, 望鎮夷郡王好好輔佐。”

李安全忿忿的往王宮外走的時候,樑子君與黃藥師正好從外面回來,搖著摺扇踱著步子,好不逍遙快活,樑子君還想著是不是要跟他打個招呼, 他卻哼的一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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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君覺得李安全就象一個氣球,一肚子的都是氣。就這樣,她還又幫著吹了一口, 估計他現在是漲得慌。

而李安全從某種程度上反映出的也是目前西夏朝堂大多數人的感受,梁子君不怎麼懂政治,但她也知道上位者大都是恩威並重,而葉輕怎麼看也不是擅長施恩的人,哪怕那個人本來就已經被他打得半死了。

李純佑見到梁子君回來很高興,說要帶她在王宮裡走走,於是他坐著輦轎,樑子君走著,還有葉輕,跟著一群太監及小五、小九在王宮裡遛彎。對於黃藥師對自己的無視,李純佑很看得開,畢竟他連葉輕都管不了,還指望自己的兒子能多有出息?

西夏的王宮並不是很大,何況後宮的很多地方都被太監繞過去了,整個一路下來用了約莫半個時辰,在這半個時辰裡,李純佑把“德兒,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了。”這句話說了二十遍以上。而每次樑子君都應道:“多謝父王。”

最後葉輕問道:“那你留給我什麼?”

李純佑說:“我死了,你便終於可以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了。”

葉輕聽了卻是笑著湊到樑子君的邊上,問:“這樣聽來是好得很,就是不知道新王放我不放。”

樑子君也是笑盈盈的答道:“國師文武雙全,我是怎麼也不會放了的。”

李純佑只當他們是說笑,但還是補了句:“德兒,我若死了,你也不要為難輕。”

聽了這話,葉輕將李純佑從輦轎上抱了下來,給了梁子君一個極媚的回眸,說:“失陪了,王子。”

樑子君私心裡常想,若是葉輕將李純佑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只說那兒子已然死了也好得很,也不用讓她知道這些個事,那樣至少李純佑死了,他便真的可以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了。

這天夜裡,樑子君原想著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可還是沒能如願。

當外面一陣嘈雜的刺客聲響起的時候,樑子君有殺人的衝動。她聽見小二說道:“都閉嘴!吵到王子歇息,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不得不承認,西夏王宮裡這些打醬油的侍衛和專業的護衛比起來完全不能比,這天下抓什麼刺客能比樑子君和黃藥師睡覺更重要麼?!

在小二的呵斥後全場靜默了一會子,就在樑子君又快睡著的時候,葉輕的聲音傳來:“是什麼人?”而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帶著奇怪語調而驚恐的喊聲響起:“你不能殺我!我是王子的僕人!”

樑子君不知道葉輕做了什麼,她只聽到那個胡人一邊慌張的大叫,一邊不停的說:“你不能殺我!我是王子的僕人!”

然後葉輕用愉悅的聲音說道:“王子,你的僕人快死了。”其實他大可以把人關起來,明天再說的,何況人本來就是小五逮到的,和他沒多大的關係。

可是,少惹一下裡面的兩個人,他會睡不著覺。

樑子君繼又老又膽小的張廣後有了第二個僕人,他的名字叫馬修,二十二歲,意大利人,義大利南部一個叫哈斯的大貴族親封的騎士。也就是說,原本他是一個貴族,雖然是最底層的貴族。只是有一天他被帶到領主的面前,他被指控侵犯了領主的公主。

這簡直就是開玩笑,那個公主可能比兩頭母豬要瘦上一點。

當然,領主不會因此而責備自己手下最得力的騎士,領主大方的說:“既然你如此愛慕我的女兒,我就同意將她嫁給你好了。”

這個玩笑開得大了點,馬修面上假意應了,人卻連夜跑出了城。他躲在了一個村莊裡,想著過些日子了再露面,結果不到十天,領主對他下了通緝令,因為盜竊罪。

於是可憐的馬修不得不跑路了,他一直往東跑,他知道東方有一個國家不錯,他的父親曾經去過那裡,重點是領主的通緝令一定到不了那麼遠。

終於,他到了西夏。當然,途中他也路過了蒙古,那裡的軍隊看起來很好,他有考慮過在那裡謀個職務,但是,他不懂蒙古話。

他是有帶些金幣出來的,可是等他到了西夏的時候已經一個都不剩了,而就在他山窮水盡的要如領主老爺希望的成為一個盜賊的時候,他遇到了他的新主人,西夏的王子。

他堅信,這是主對他的垂青,他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雖然就他觀察他的新主人已經有了三個很不錯的近衛,但即使是當個僕人也是好的,畢竟他的新主人身份尊貴。

樑子君不知道自己新僕人的想法,雖然她不明白一個騎士為什麼要跑這樣遠的地方來做自己的僕人,但她也沒多問,她只是不希望這個騎士先生死在葉輕的手下而已,等回去的時候如果他還願意跟著不是王子的她,就把他交給趙硯,反正一到九都有了,多個“十”趙硯應該也不介意。

所有的騎士在受封前都做過大貴族的近僕,所以馬修對於僕人的工作駕輕就熟,只是他的主人卻總是不讓他如願。

哪怕頭一天的晚上折騰到很晚,但第二天的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他便守在了主人房間的門口,他暫時還不知道主人通常幾點鐘起床,不知道主人有沒有吩咐過要按時提醒,他想問問那三個護衛,但那三個人如同昨天突然出現一般的,突然的消失了……

而等到他的主人打開門的時候,一身長衫穿得整齊而利落,這絕對是他的失職,穿衣服的工作本來應該是他來做的。

梁子君看著道了一聲安便一溜煙跑遠的馬修,有些迷惑,黃藥師道:“很好,比你家那個老的腿腳要利索些。”

半晌後,馬修又一溜煙的跑了回來,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

樑子君道:“你很勤快!”

馬修一喜。

黃藥師道:“把裡面那盆也倒了。”

馬修伸長了脖子一看,內間的架子上放了一個有水的臉盆,而架子上搭的毛巾上還冒著熱氣,顯然剛有人用過了。

端著兩個盆子出去的馬修不明白,明明他一直守在門口,那大清早的裡面怎麼會有熱水。

“你叫什麼名字?”在馬修要走出去的時候,梁子君問道。

馬修立刻回頭答道:“馬修!”

樑子君道:“他是我丈夫,你以後就叫他老爺。”

對此,義大利的騎士比西夏王要淡定的多,馬修極自然的應道:“是!”樑子君和黃藥師多少都有點遺憾。

馬修很快就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主人不需要僕人了。

他不需要做飯,因為王宮的廚房裡有十幾個人不分白天黑夜的等著幹這個活。甚至連從廚房到飯桌的這段他都沒有份,因為小九要驗毒。

他不需要刷馬,因為那匹叫小六的馬脾氣大的除了小五喂的草和水,誰給的都不吃不喝,還總是揚著蹄子企圖踢他。

他甚至不需要說話,因為話全被小九說了,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瘦小的護衛說起話來比他有氣勢多了。

最後他終於給自己找了一個活,就是在主人去宮殿外面看書下棋的時候監督太監打掃房間,就這個事還是他從小二的手下討來的。

馬修對自己說:勤練劍術,主果然是讓我繼續做騎士的。

但幾天後,他見到他那看起來瘦弱的主人與他那看起來斯文的老爺在“玩”的時候竟然飛了起來,然後隨便一揮手,劈斷了一根比腿還粗的石柱子。

於是,他發現他的主人也不需要騎士。事實上,這幾天,他覺得自己閒得都像公主了。

而在馬修沮喪的坐到門檻上時,小二,小五和小九笑了,然後他們看見自家老爺和夫人平靜的坐回了椅子上,開始下棋。

如果是在一個月前,他們或許會相信這兩個人不是故意的,可是近身護衛真的很容易瞭解自己所保護的物件,他們可以用自家的爺打賭,這兩個人的心裡現在高興得很。

王宮裡的日子確實很無趣,更何況他們是在等著另外兩個說起來也跟自己關係非淺的人去死。

而在他們如此無聊的時候,嘉興的院子裡是什麼情況?

信鴿飛來的時候趙硯正在檢視新到的雨花石,他的小岳母在臨走前囑咐他這個便宜女婿務必在幫她修繕好院子的同時蓋一間舒適的澡堂子,澡堂子門外接一條雕花長廊,直通主房。

他的小岳母說,最好是水可以直接排到外面的院子後面的小河裡,而河裡的水可以直接送到澡堂子裡。因為她和岳丈大人都不喜歡挑水,也不喜歡請很多僕人。

她笑著說:“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春風得意的端王爺!”

趙硯也在笑,話卻說的酸:“小岳母倒是真不拿小婿當外人。”

於是這幾天趙硯是一點都沒閒著,又是修水車,又是挖渠,心裡不禁暗贊,爺果不其然是才冠大宋,連工部的事也能信手拈來。

黃蓉把信鴿從趙硯的肩膀上拿走的時候,他連抖都沒抖一下,過去幾天的經驗已經讓他明白,在自家王妃手下搶東西,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說的什麼?”半晌也沒有聽見自家王妃有何聲音,趙硯放下手裡的石頭問道。而他站起身時卻發現自己手握五萬個乞丐的王妃瞪大了眼睛。

趙硯把頭也湊了過去,然後看見那張不大的紙條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三那手漂亮的小楷。大致上的意思是,公主變王子,王子變太子,而且太子初二就要變成西夏王了。

於是,風裡來,雨裡去,經歷過無數驚濤駭浪,沉沉浮浮的趙硯不淡定了,他極為糾結的問:“蓉兒,你確定樑子君是個女的?”

黃蓉道:“她都跟我爹成親了,那怎麼不是女的?”

顯然,最近這些個事對趙硯的衝擊有些大,以至於他腦子極不清楚的說了句:“時下跟男子成親的可不一定就是女子!”

於是,毫無懸念的,這天夜裡端王爺又被趕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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