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一點紅番外:命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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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裡的風沙總是乾燥而熾熱的, 就像是想要颳去人體內的每一絲水分, 讓每個生活在大漠中的人都絕不好受,但即便是吹著那樣的熱風,我的心裡卻仍舊是輕鬆而愉快的——殺手的生涯並不是如人們所想象的那樣, 充滿了神秘而殘酷的魅力,一個殺手, 更多的時候所需要面對的,是忍耐, 忍耐飢渴, 忍耐各種各樣惡劣的環境,以及,對於死亡的覺悟。

所以, 不論多麼嚴酷的環境, 多麼可怕的對手都已不能讓我倒下,因為, 我已經有了朋友, 而友情總是最能夠溫暖一顆冰冷的心的,尤其這朋友是楚留香,還有……無花。

腳下已經不再是大漠中所獨有的那種綿軟熾熱卻一望無際的細沙,吹在臉上的風也已不再是大漠中那種乾燥的彷彿能讓人的臉都龜裂的熱風,但是有些渾渾噩噩的踏上歸路的時候, 我仍然覺得如在夢中。這短短的一段時間,我經歷了生死,驚變, 以及噩耗——我仍然記得,在聽到無花死訊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麼的冰冷。

人總歸要死,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而離一個像石觀音那樣的女人太近的男人,更是離死亡也絕不會太遠,哪怕那個男人是她的兒子。可是我自以為早已見慣生死,但在那一刻,我的心裡卻仍是冷透了,冷的彷彿骨子裡都凍結了,每一滴的鮮血都要凝成了冰——當一個可怕的敵人的死訊伴隨著朋友的死訊一同傳來時,有多麼巨大的喜悅,也就會有多麼強烈多麼深入骨髓的痛苦。

無花是因他而死的,我知道。儘管楚留香並沒有說,但是這世上有很多事本就是不必開口的,朋友之間往往更是只彼此對視一眼,便已能心生默契。更何況,在得到無花的死訊時,他那異樣的沉默也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像楚留香那樣的人,有很多痛苦都是永遠也不會被表露出來的。

石觀音究竟有多麼可怕,沒有親眼見過的人是永遠也想象不到的,但是我仍然可以憑藉直覺確定,我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甚至她所擁有的,也絕對不是楚留香可以戰勝的武功,尤其石觀音還是一個女人——一個極其美麗的女人。像石觀音這樣的女人,她的美麗對於男人來說,本身就已經是最可怕的一種武器了,而對楚留香來說,這件武器毫無疑問已經足以致命。

但是風流如楚留香卻最終也沒有接受她的誘惑……我並不奇怪。不論石觀音有多麼美麗,多麼令人不可逼視的魅力,只要想起她的兒子,那足以讓任何男人心甘情願的墮入地獄的魔力也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即使沒有琴音相隨,他那沉靜安詳,幾如佛祖拈花般微微含笑的面容也足以洗滌人心底那如火狂焚的汙濁之念了。世上或許再沒有如石觀音與無花這般奇特的母子了,一個直如黃泉深處殘酷的魔花,另一個卻偏偏像是不染凡塵的仙靈……

即使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武功並不與我相差太多的楚留香,卻仍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同石觀音兩人做殊死的決鬥。我並沒有阻攔,因為我也已經做好了死在這大漠中的準備——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殺人與被殺本就是再平常不過,能夠不必像條野狗一樣孤獨的死在路邊的臭水溝裡,能夠交到像楚留香這樣肝膽相照的朋友,能夠一死以酬知己,已經足夠,所以無所畏懼,哪怕那個人是無花的母親……

但是,即便自知絕無可能對石觀音真正造成什麼傷害,我也仍舊心中有愧——無花對我並無一分不好,而我卻……不論用多麼完美的藉口來狡辯,我意圖傷害他的生身之母始終是事實。我幾乎可以想見,這對像無花那樣的生性純孝之人又會是多麼大的打擊……他一定會後悔當日的手下留情,但,若這一番還能活下來,我很樂意死在他的劍下——一個人若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雖然我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也已經準備好了要以死贖罪,但是事情的結局卻仍舊出乎了我的意料,甚至是所有人的意料——楚留香活著回來了。但是這一次,敵人的死亡和朋友的生還並沒有給我帶來喜悅,甚至就連他自己也並不見得多麼為之欣喜,因為他帶來了另外一個訊息,無花死了。

我看得出,楚留香渾身上下絕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畢竟是個殺手,而這世上也絕沒有人受了傷還能瞞得過一個優秀的殺手,哪怕那個人是盜帥楚留香。但是,就在他單槍匹馬的闖入了石觀音的地盤之後,卻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反而像石觀音那樣可怕的女人,在楚留香的手下卻死的這麼容易,甚至都沒有給他留下一絲一毫的傷痕,而原本武功高強,甚至本不會因此事受到任何損傷的無花卻死了……

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那個沒有石觀音的允許,其他任何人都無法踏入一步的地方……不,在這個大漠中,或許還有一個人是完全可以無視石觀音的禁令闖進去的——因為他有著這世間或許無人能夠匹敵的武功,甚至還有著這世上少有人能及的智慧。而且我看得出,他一直都是個內心美好,對生命充滿了熱愛的人。……所以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真正殺得了他。若他會死,那一定是受到了什麼逼迫,聯絡這段時間所發生的這些事,真相已經呼之欲出——自古孝義兩難全,到了這個地步,他所能選擇的也只有死亡了。

而石觀音最終身死的結局……直到最後一刻,站在如此艱難而痛苦的立場上,他也仍然不負天峰大師多年來的苦心教誨,終於選擇了大義滅親嗎?……我知道,無花就如說書先生們所說的那樣,貌柔心壯,雖然外表翩然如仙,骨子裡卻著實是個頂天立地絕不遜色於任何人的偉丈夫,我絕不該有此想法,而在武林中臭名昭著的殺手一點紅更沒有資格生出這種想法,但是在這一刻,我還是不由的為他感到……心疼……

作為他的朋友……哪怕是並不為他所承認的朋友,我都絕不能讓他曝屍荒野,但是……無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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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碎石嶙峋的廢墟上,盯著烈如毒火的陽光,我細細的翻看過每一具橫陳在地的屍體,甚至透過重重血汙仔細觸控過那些已經腫脹變形流著汙血濃漿的屍體的面孔上的每一個細節,但是其中絕無一個是無花,甚至有很多在我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絕非無花了——無花的皮膚沒有那麼黑,皮膚的觸感也絕不會那麼粗糙……甚至就連腰身也比這些被殺的谷中女子要細上一些。

可沒有發現無花的屍體我也並不覺得多麼高興,因為這意味著,或者無花的屍體或者已經被深深的埋入了廢墟之中,不見天日,或者,他還活著,卻假死遁走……

若是後一種情況,卻讓我只覺得更加的愧疚,因為那意味著過去的我自始至終都完全的誤解了他——如果他真的像我想的那麼愛財,這一刻又為什麼要假死?石觀音遺下的財物無數,但一個死人顯然是絕不可能把它們取走的,而一個死人更是絕不可能再來討債的……哪怕只是一個名義上的死人,也已經完全失去了討回債務的理由,而這一點,以無花的聰明,是絕不可能想不到的,可他卻輕輕鬆鬆的就放棄了……果然,他的愛財,也完全只是為了我……為了他的朋友而刻意裝出來的嗎?

太過優秀太過完美無缺的人本就會很容易讓人產生距離感,然後敬而遠之,而無花的身世偏偏又是如此的離奇坎坷……每個人都有擁有朋友的權利,只是或許在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經委屈了自己太多……

可惜我知道自己作為一個殺手或許已經足夠,但是在猜測無花的心思上,我一定比不上另一個人——而此刻,面對著滿地鮮血,一旁的楚留香面上卻是毫無悲慼之色。若是旁人如此,我此刻或許已經同他割袍斷義,但是此刻楚留香的表情卻反而讓我的心裡升起了一絲希望——他說,無花沒有死。

他的理由十分充分,而他更對此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是對我而言,一句就已足夠。因為我知道,就算是楚留香,其實他的心裡也並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這裡是大沙漠,而人是不可能擋得住天地之威的,但是我情願相信他的話——能夠不必帶回無花的骨灰,甚至是只帶回他的半片身子,我也已經十分滿足了……雖然楚留香是我的朋友,但我也絕對不想和他一人一半。

而如今,已經很好。雖然我們沒有得到足夠證明他還活著的證據,但是也同樣沒有真正的見到無花的屍體,而我們需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希望。

臨別之際,楚留香本想讓我跟他一起走——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而楚留香關於那位曲姑娘的暗示也被我拒絕了——她應該去追求屬於她自己的愛情,也值得比我更好的男人,而不是退而求其次。更何況,一日不還清欠無花的債,我也就一日都不會有去照顧一個女人的心思。至於無花,我從沒有像此刻一樣希望他真的是個惡人——如果好人註定不長命,那麼我寧願他惡事做盡。

離開大漠,我開始繼續流浪,追殺永無止盡,但是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忍不住去看看那個地方的寺廟……和寺廟裡的和尚,然後,再捐一些香油錢——如今我也只能從哪些頂著一個光可鑑人的腦袋的和尚們臉上的笑容,來想象無花收到銀票時那優雅動人的微笑了……哪怕石觀音留下的那遍地的分毫未被人取用的金磚已經讓我明白,無花其實根本就不愛財。

雖然這世上絕無第二個妙僧無花,但是看到那些光亮圓潤的腦袋,總是會引起我很多美好的回憶——自相識以來關於無花的那些美好回憶。對於一個幾乎自記事起就已開始學著如何殺人的殺手而言,那些已經是足夠美好的記憶了,所以就連那些和尚在接過我遞過去的香油錢時,那眼底一閃而過的狂喜和見到冤大頭時的那種興奮,那種熟悉的感覺也能讓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無花讓我寫欠條時,那種成竹在胸的從容不迫,以及臉上那種耀眼的動人光輝。

雖然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我和無花之間不會從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見,但我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天竟會來臨的這麼快。

組織派來追殺我的人不斷失手,終於,“黑手”派人傳給我一個訊息——只要我再出手幫他們殺了一個姓林的人,從此就再也不追殺我了。我同意了。我知道,能讓“黑手”以放棄追殺我這個背叛者為條件來殺的人必定不會簡單,而且,有很多優秀的殺手也都是死在了“最後一次任務”,但是我還是去了,因為時至今日,組織能派來追殺我的,已經只剩下了“黑手”,而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同教會我用劍的人做生死之搏。

然後,在這最後一次任務,我果然失手了,對方的反應比我更快,手比我更穩,武功也比我更高,幾乎是一瞬間,我毫無反抗能力的就被制住了,然後,身下綿軟的床褥上就傳來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無花!我的腦海中幾乎在一瞬間就閃過了這個名字,果然,在下一秒,一隻雪白修長的手就撫上了我的下巴……一如我想象中的柔軟細膩。只是,雖然在發現他真正的實力之時,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今天,但是在他真正撫上來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緊張了起來,然後下一刻,一把劍就緊貼著我的喉嚨深深的刺進了下方的床褥中,在頸間彌散開逼人的寒意……我不需要緊張了。

我都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竟然已經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穿著一身在黑夜中簡直如靶子一樣的白衣,身上的殺氣排山倒海……即便是像我這樣殺人無數的殺手,身上也絕沒有如此強烈的殺氣!只是無花在驟然重逢後,那無意識的真情流露固然讓我感動,但可惜身後的殺氣卻讓我完全無法全心的沉浸在這重逢的喜悅當中,但這其中最讓我感到屈辱的是,面對著那個男人,無花卻是以一種保護弱者的姿態在維護著我……曾幾何時,堂堂的中原一點紅竟淪落至此了!

但是我終於沒有動手。因為那個陌生的白衣人雖然來歷莫測,但很顯然同無花關係非淺……無論如何,一個人都絕不該讓他的朋友為難。只是不知為何,哪怕他面上始終淡漠沉靜,一派超然物外,可隱隱的,我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個白衣人似乎對無花有著某種強烈的企圖……並無惡意,但卻又極有可能傷害到無花的企圖……

這次重逢,無花的反應證實了我過去的猜測——他總是在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表達著自己對朋友的感情。一個連自己母親遺下的足有成千上萬兩的金磚都不屑於取用的人,卻偏偏要斤斤計較一張不過數萬兩的欠條……而他一邊想盡藉口將欠條上的金額翻倍,一邊卻又從未問過我是否能夠拿出足夠清償的銀兩……即便並沒有做過殺手,但以無花的聰明也是絕無可能不明白,一個出名的殺手的出手價究竟會有多麼高——“若求殺人手,但尋一點紅”,中原一點紅這個名字,並不僅僅意味著任務的成功率,也意味著天價的酬金。

可無花最終卻只字未提,只是想盡辦法要讓我留下,甚至不惜藉此提出讓我做護院——若是從前還未真正瞭解無花真實本性的我,必然會以為他是在故意折辱,但是現在,我又豈會不明白他的一番好意!“黑手”交給我的這“最後一次任務”也被我放棄了,接下來我所要面對的,必然是比之前更加可怕而無休無止的追殺。而這個世上,顯然再也沒有任何一個願意接納我的地方能夠比無花的住處來的更加安全,而且也再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夠比一個安穩而又收入豐厚的工作對一個除了殺人再無旁的謀生能力,而且已經山窮水盡的殺手更重要。更遑論,名義上被派來“訓練”我這個護院的劍法的,是那個來歷神秘,但劍法卻足夠高明的白先生。

無花並不是楚留香,像他這樣一個朋友的好意並不是能夠推拒的了的,況且我也確實已流浪的太累……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比無花的身邊對我來說更有歸屬感?更何況,無花此刻仍然需要我……即便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絕非那個白先生的對手,但是明知無花正被他虎視眈眈的從旁窺視著,我也確實無法安心離去。不過,我終於發現了無花的一個缺點——他的心地太善良,心思太純淨,對人也委實太過包容……

那個姓白的男人對我說的話我自然聽明白了,所以也才格外的憤怒——無花對他推心置腹,視為摯友,不但供給食宿,甚至就連一身穿戴亦是盡善盡美無可挑剔,可那姓白的卻反而當面誣陷於他……如此怎配做他的朋友!如果不能把他視為最好,何必相交,可若心中覺得無花足夠的好,卻又在他的朋友面前詆譭他,這豈非是兩面三刀之輩!

可即便面對此情此景,無花卻仍舊閉口不言,甚至強顏歡笑……一時間我只覺得心中更加不忍——連這樣的人都要強自容忍,可以想見,無花曾經受過多少委屈,他的心裡對朋友又有著多麼強烈的渴求!

我終於留了下來。一個人一生中總該為自己的朋友做些什麼的,而相比於渴望友情的無花,我那點點自尊簡直像是路旁的石頭一樣不值一提,而只有在留在他身邊之後,我才終於明白,無花的用心有多麼良苦,他為了朋友所付出的又多麼的多……

殺手總是死的很容易,所以我的銀子往往都會花的很快,而且花的莫名其妙。但是自從我開始欠下他的債以來,我已經不會再無所謂的花掉那麼多的銀子……即便他不要,這些也始終都是無花的。更何況即使手中有著無數的銀子,我也不可能懂得什麼才是真正的享受,但是自從做了護院之後,我才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享受……更何況山莊裡即使來了不懷好意的人,也並不需要我動手——那個姓白的男人總會先我一步出手打發。

無花仍舊很喜歡捉弄我,只是如今我已經明白,在他那張高潔出塵的面容下,是一顆多麼寂寞多麼渴求友情的心,而這也讓我明白,他究竟有著一顆多麼純淨不染世情的心——就像那些說書先生們所說的那樣,只有赤誠如純真稚子,才會採取那樣的方式來博取他人的好感。一點紅本就是出賣劍的殺手,無花卻是從不沾染紅塵的仙客,但如今,他卻寧可放下尊嚴,自己出面行醫,也不讓我重操舊業……如此情誼,一點紅也唯有竭盡全力去阻止那白先生的企圖能報了!

只可惜,我漸漸發現,無花還是被那個白先生所引誘了。我明白,同他那超凡脫俗的儀表,高臻絕頂的劍法相較,不能自謀衣食需倚他人為生這一點委實太過不起眼,而他那卓然不群的氣度,也使得那多疑善妒的脾性顯得並不多麼難以讓人介懷,而愛情,又總是很輕易的讓人矇蔽了雙眼,矇蔽了神智,只是,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心地那樣善良純淨的無花,只因為那個白先生所惑,而就此墮入深淵……

在無花的身上,有著我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美好,甚至在我們漂流在海上,前途渺茫幾至絕境之時,仍能心如鐵石一般的堅定——殺手需要忍耐飢渴的時候絕不會少,但在那個時候,就連我都忍不住要為絕望所動搖,更遑論那些在窮文富武的鐵律下長大,又富有到足以到蝙蝠島上去求購秘密的武林大豪們?但是在那些喝光了自己棺材上的淡水的人一雙雙餓狼般渴求著淡水的目光的凝視下,無花的面上第一次斂去了笑容,但是那堅毅沉靜的神情,卻是堅決的阻止了那些伸向我們棺材上上的水——沒有阻止那些人喝他們的水,是因為他明白焦渴的痛苦,阻止他們喝我們的水,是要為他們留下最後的生命之源……或許,也是為了我……

像這樣的無花,他的身邊卻幾乎沒有能夠配的上他的人——南宮靈是他的親弟弟,楚留香雖然英俊瀟灑卻太過風流沒有定性,而那個白先生為人兩面三刀,卻不但衣食要倚靠他人,甚至還起了二心……或許無花看人的眼光才是他唯一的缺點——無花並不能明白,他需要的其實應該是一個足夠沉穩堅毅,雖寡言卻專一不移,或許並沒有最強的武功,卻能夠自食其力,也願意為了他而無怨無悔的努力養家,而且不惜為他去死的人……尤其是能夠永遠都將他當做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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