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 1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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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這一句, 登時把葉天宸噎得說不出話。

趙明軒將他的手一摔, 轉身就走。

“……喂,”葉天宸追於其後,語氣多少軟化, “老趙,我們說‘命運’, 其實指的是現階段最適合你的一個選擇。就拿共鳴度來說,淳于真的是再適合你的嚮導沒有了。你跟這犟什麼?”

趙明軒回頭, 嘴角微勾, 語帶諷刺,“所以你們所謂的‘命運’就是投機取巧?凡種種對你們有利的,便說是‘命中註定’, 凡種種對你們不利的……”他話語頓了頓, 笑問葉天宸,“若這命中註定你明日起便失了感當普通人, 且半生潦倒, 只能沿街乞討,這命,你是認還是不認?”

葉天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哈,可惜,老子的命還真不是這樣。”

趙明軒點了點頭:“看來你也不認命。”

“滾。”葉天宸懶得跟他瞎扯, “言歸正傳,本來你倆能發生精神共鳴,至少你倆綁了就能用精神力, 現在你搞這一出,咱們還怎麼出去?我就不信你對淳于嚮導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眼趙明軒的襠部,取笑道:“裝什麼裝?剛剛結合熱那會兒我都看到了,果然男人下半身才是最老實的。”

話落,一拳挾裹著風聲襲來,葉天宸順勢而倒,不忘開嘲:“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趙明軒一腳踹上他膝關節,葉天宸過於得意,躲過了拳沒躲過腿,被踹的險些吃了個馬趴,被趙明軒一把揪住衣領,直接提起,當面怒斥道:“因為我他媽還是個人不是畜生!我還有大腦!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廢物,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言畢將之狠狠一搡,葉天宸當即踉蹌地退了兩步。

“本能有什麼不好,省事省時省力,豈碼比你跟那普通人要強。我他媽真不明白,你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非要走那獨木橋?!”

“本能、本能!”趙明軒現在看到他就想揍他,又一拳揮去,葉天宸可不會坐以待斃,反擊交手,兩人邊打邊吵:“如果放縱自己的本能,任由生理引領,就像上世紀的同性戀亂交,墮落到那個地步!想插就插,想艹就艹,你所謂的純粹哨向吸引,也不過是一群被欲|望俘虜的動物!”

“別吵了!”

打斷他們對話的是一個略顯高亢的女聲。看到淳于彥遭到如此對待,本就忿忿不已的於欣,聽得越發心頭火起,這下忍無可忍,也不管什麼下屬分寸,大步走到趙明軒跟前,豁出去般:“趙監察,我就問您一句,小彥有多喜歡你,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不顧安危,是為了救你才掉到這裡,你卻這麼對他!良心呢?您的良心何在?!”

她說完,露出了毅然決然的神色等待對方的叱責。可趙明軒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了她久久,久得另一人等不住要說什麼,趙明軒方開口道:“……別說話。”他一抬手制止了葉天宸的發言,想了想,語氣委婉地:“……我現在在懷疑你們的智商。尤其是你,”他看向那位黑暗哨兵,“葉天宸,你是怎麼活到現在並覺醒黑暗的?”

無故被扣了一鍋的葉天宸:“……”

捨棄了下屬身份,於欣倒顯出了幾分曾經領隊帶兵的氣勢來,冷冷問:“您什麼意思?”

趙明軒不答,又問一句:“你們不覺得過於巧合了嗎?”

“先是你,”他對葉天宸道:“兩年未曾駐紮黑哨的伊寧塔,一朝來了監察員,卻碰巧在你們例行夜巡的時間及路線上,遇到了光陰冢的開啟,碰巧拉入了你,留下了你的嚮導。並在你嚮導的掌心中,以你的血跡留下了我此前執行機密任務時的假名。”

他走了兩步,“於是他們不得不召來了我。”轉向於欣,“……共鳴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嚮導有多難遇到,我想你們都深有體會,不啻於中了六合|彩。然而他恰巧正是照顧貴夫人的醫師,於是我們有了接觸。”

因他的話,另外兩名哨兵陷入了深思。

“再一次地,光陰冢開啟,恰恰是我們連日一無所獲,準備撤出沙漠的期限內。十級風發生了,更巧的是這一次拽入了我和淳于,剛好是一對未結合哨向。而在這個空間內,所有人的精神力都被限制了……想要出去的唯一方法,竟然只能是哨向繫結時的精神共鳴?”

說到這裡,趙明軒做了一個微妙的停頓,方再丟擲一句問話:“一次巧合是巧合,兩次巧合是偶然,三次巧合、四次巧合……那會是什麼?”

陡地,葉天宸想起,自己的親姐姐葉蘭在他臨行前給他發了一條簡訊,那四個字此時清晰躍入了腦海:西北有詐。

但那會兒他壓根沒放在心上,葉天宸努力回想自己當時到底回了什麼,好像是:你們女人就是愛瞎操心。

而趙明軒的分析仍在繼續:“誠然淳于彥的一番傾情告白十分感人,且滴水不漏,但百密一疏,那個小嚮導大概不知道,由於黑暗哨兵的身份特殊性——即使是高階媒介人,如今也沒有任何權利查我的資料,除非獲得我的准許。”而申請媒介授權的那一欄,早在他去東所的那一天就直接關掉了,他從不打算,也壓根不想讓任何人來開啟,即使是肖少華。

聞言,同為黑哨的葉天宸反應過來了,一抹銳色劃過瞳眸:“你是說……他派人去查你了?”

趙明軒挑眉看了他一眼,“倒不一定是他派的……”眼中隱有嘲弄,“但現在問題來了,拿不到我的基因資料,他用什麼去塔內做初測?又憑什麼肯定,我們之間的共鳴度一定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葉天宸和於欣顯是一下同時想起了什麼,葉天宸立馬尷尬地撇清,說:“我當時心急著要出去,不看你們倆那默契的嘛?直覺告訴我九十往上錯不了……哪曉得歪打正著。”

趙明軒作恍悟狀接話:“所以你一路嚷嚷的恨不得天下人皆知,原來不過都是在臆測?”

葉天宸心虛地咳了聲。

於欣則目光有些閃爍,“……會不會是誤會?”她試著辯解,“嘉文跟我說了……之前他有幸看到過您和小彥的精神體,正巧一為水一為火,又同屬龍類,根據史料記載,這樣同族類不同性的哨向精神體,陰陽相合天生一對……才大膽推斷,你們之間的共鳴度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她說著,沒注意到自己也用了一個“正巧”。

“那他為何沒有這麼告訴我?”趙明軒笑道:“史料還記載了,‘伴靈為青龍者,必為天下之主’,能信?顯然是他也知道,這種祥瑞異象式的史料最站不住腳。”

於欣索性閉了嘴。

“真正做科研的人會有一種習慣,結論之前一定會去尋求可靠的資料作為支撐。”這一點上,趙明軒倒不吝於對淳于彥的讚賞,“更有意思的是,他身上的確展現出許多特質與細節,與我的愛人相似……無時不刻提醒著我個人對伴侶的偏好。”

葉天宸可算瞅著機會了,抬手指他:“誒……”

“似是而非,只是看起來像。歸根結底,他們是全然不同的,沒有任何可比性。”趙明軒一句就斬斷了對方的遐思,“成也因此,敗也因此。所以淳于彥提到的那位‘高階媒介人’能查到我與他之間的共鳴度,這件事本身就違背了常理。再進一步,‘媒介人’能拿到我的基因資料,透過塔內初測,這整個過程,東所竟沒有通知我,更是違背了常理中的常理。這只能說明一點——”

葉天宸追問:“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寫在你嚮導手上那兩個字?”沒有急著說出自己的答案,趙明軒反問,“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說著他掏出自己手機開啟,調出血字的照片,被葉天宸一把奪過,“你怎麼現在才拿出來?!”後者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回血字上,端詳了片刻,喃喃出聲,“……不、不對,這個字……”

葉天宸伸手模擬了下筆畫順序,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是……我寫的……”

葉天宸翻掌,看向了自己食指上的一道小傷口,“……但為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他面色極為難看,再看向趙明軒,懇切地:“哥們,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趙明軒似早有預料,神情不變地收回了他的手機,“那麼就是有人趁著光陰冢開啟的一瞬間,同時割破你的手指,採了你的血樣,偽造了你的字跡,同時逃脫。”

但這一聽就知道有多荒謬,且不說當時那空間的拉拽力有多大,連葉天宸自己也只做到了及時推開他的嚮導,後續便是一片混亂。由此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反駁。

趙明軒道:“……或者,就是有人對你做了投射。即精神控制。”

一般而言,一個嚮導想要透過投射來暗中操縱哨兵的言行並令之無法察覺,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精神力足夠強大,至少超過該哨兵兩個位階,或者與該哨兵已繫結並共鳴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在對方精神圖景完全不設防時。

而這一些,還有個前提,必須在雙方精神力感應範圍內,距離不能過遠。

鑑於葉天宸已經覺醒了黑暗,能超過他兩個位階的嚮導,那就只剩傳說中的sss型了。於是他第一時間反應,“你是說……小怡?”隨即否決了自己,“不可能。”他抬手阻止了趙明軒。“你根本就不明白,共鳴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哨向繫結是種什麼感覺。”

他望向趙明軒,表情鄭重非常,像表述一種信念:“精神連結後,你們的靈魂之交融,那種深刻……並不只是說說而已。”並問了一個問題,“你能想象你的左手會背叛你的右手嗎?”

方才因自覺影象涉及機密,為避嫌走開的於欣此時又走了回來,就在一旁靜靜聽著。

“如果是有人讓她這麼做呢?”趙明軒問,“地位比你更高,與你們關係親近,親近到即使事發也有回圜的餘地,並且令她深深地相信,那個人絕不會危害你的生命安全。”

葉天宸眯起了眼。

“再者,光陰冢的開啟究竟是自然導致,還是人為的?如果是自然導致,什麼原因能夠讓它恰恰在那個地方開啟,並只拉入了你,而非其它人。如果是人為的,那麼會是誰?在公孫弘與許天昭亡故的今天,誰還有這樣的實力?”趙明軒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令盤桓在葉天宸心頭的疑雲越發深重。

“回到對那位‘高階媒介人’的身份揣測。東所隸屬軍委,黑暗哨兵的基因資料在龍隱基地涉密機獨立存放,在沒有獲得我准許的情況下,無視我的檔案密級,繞過東所,能拿到我的基因資料,可以說這位媒介人的許可權之大,遠在你我之上……並且這樣的行為也是在軍委默許的範圍內,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待葉天宸謹慎地點了點頭,趙明軒深深做了個呼吸,方一口氣倒出了剩下的話:

“對我們所有監察員負有直接監管責任,有權調閱我們的檔案資料,同時在軍委中有極高的地位,只有當前駐京監察辦的最高指揮官,即是你的父親葉君同麒少將。而作為天然就能夠享有他一半權力,即使代行其職也令人覺得理所當然的只有——”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

葉天宸渾身一震,臉色遽變,“住口!”

遲了。

“麟……”於欣脫口而出的同時,捂住了嘴。

“你……”葉天宸面色陰晴不定地瞪著趙明軒,時而青時而紅,最後一陣扭曲,陰森森地咬牙切齒,“竟然膽敢誣衊國家高級將領——姓趙的,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足以將你送上軍事法庭!”

趙明軒當然知道。

他更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他敢再說一句“有證據”,那他這一輩子就別想踏出光陰冢了。

軍中摸爬打滾多年,他太瞭解這些二代們的心理,所以適可而止,輕笑一句,“這麼激動幹嘛?都是臆測罷了。”

葉天宸氣得伸手指著他,“你你你……”神態看起來就像恨不得跳起來將之打死。

趙明軒擺了個攤手的動作,“誰讓你一路舉著臆測非要撮合我和淳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那位拿了我資料去塔內做初測的媒介人……”跟玩笑似的,吊兒郎當道:“禮尚往來唄。”

見葉天宸一凜,趙明軒及時切了說法,“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們會對淳于和我之間的共鳴度百分之九十……這一事堅信不移?並且不遺餘力地推波助瀾?”他做出困惑的表情,“是什麼在此過程中,不間斷地給了你們如此暗示?”

又將葉天宸問的一陣啞口無言。

連於欣也不免犯了嘀咕。

“於同志,你是學過sg生化的,也做過科研,”趙明軒對在場唯一一位女哨兵道,“一般說到屬性相合的哨向精神體,的確大部分共鳴度約在八五左右。但並非沒有例外,每年都有好些如膠似漆的哨向精神體,去一測連七五都不到。九零的機率就更低了,五六年都不見的有一對。就算是你的伴侶蘇嚮導告訴你,那也是他從史料得出的印象。能夠如此鐵板釘釘地肯定,除非是親眼見到了初測結果……你不覺得蹊蹺麼?”

於欣竟無法反駁:“……”

“再來,我得向葉同志先道個歉,”趙明軒轉向葉天宸,做了個誇張的鞠躬姿勢,“方才牽扯出方少將實非我所願。”

後者聽他再一次提及自己老媽,險些一拳過去,怒上心頭:“你還敢說!”

趙明軒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怎麼不敢?莫非姓葉的你還真把臆測當真了?”

聽出他話裡有話,葉天宸眉頭一皺,先踹一腳,“滾滾滾!”趙明軒閃避,葉天宸罵道,“你都沒見過我媽幾次!就給她亂扣鍋子,老子不打死你算義氣了!”又大手一揮,“說說,我看你還能琢磨出個啥。”

“也沒啥,”趙明軒順著他的話道,手往旁邊墓道牆上一拍,抹了一手碎硃砂,把玩著從掌心碾落,“就是跟二位說說,這件事如果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假設並不是方少將做的——”

葉天宸直接打斷他:“本來就不是我媽做的!”

趙明軒:“成,”他爽快一笑,並不堅持,“假設做這些事的都另有其人,那這裡頭涉及的人可就多了。”

“沒事兒,你慢慢說。”葉天宸這會兒好遐抱臂了,“我們都聽著。”他的笑模樣看起來又恢復了親切,若是能夠忽視他眼中的一絲寒光,似百獸之王的白虎藏身於密林間若隱若現的利齒。

“首先,存放我們基因資料的涉密機,是屬於基地區域網中的區域網……”趙明軒便降了語速,娓娓道來,而烏漆麻黑的陵墓裡拿著手機講這些,總有種圍爐鬼話的氛圍,“就算有技術高超的駭客想要竊取,那也必須要進入基地才能實施。而進入基地,則要先透過幾道關卡,許可令、指紋虹膜、政審安檢,或南隧。進入後,一旦連上了網,所有活動痕跡都會被實時監測記錄。除此,基地內每一段路線都佈置有執勤警衛員看守帶路。可以說,由外而內,困難重重。”

“會不會是酋長帶出來的……”注意到葉天宸的眼神一下有點奇怪,於欣想改口已來不及,“我想說,也許有駭客入侵了你們的電腦?”

趙明軒似笑非笑,“誠然少華作為我的感官實驗計劃負責人,的確有我全部的基因資料……但這個訊息,於同志,按照你的級別……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於欣頓時就像上了鉤的魚,百口莫辯:“不不不……不是,我……我瞎猜的!”她也只得用上了和葉天宸一樣的說辭。

葉天宸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痴。

“哦,原來也是臆測,”趙明軒點點頭,看似不追究了,“那我也實話實說了,”他坦然道:“自打接了這活,少華那裡一直是國安那幫人的監聽重點,別的不說,光網路這塊就有幾個頂尖駭客坐鎮。”

於欣狼狽:“……這、這樣啊……”她縮到了手機光照不到的地方。

眼看著這鍋又要甩到自己身上了,葉天宸急中生智還真想起了一茬,“等等,能夠接觸我們基因資料的還有另一個地方——”他忙道,“七號基地!”

獲得了趙明軒讚許的一拇指。

“我記得凡覺醒了四級的哨兵,在京的,黑暗前都得往那兒接受五感特訓,就算覺醒後也得再去做一次綜測,”找著了這個切入點,葉天宸越說越順暢,思路越發清晰,“他們用的也是基因檢測……我那會兒的負責人,是個姓喻的,女的教員,還挺嚴。”

趙明軒表示肯定,“現在也是她。”

“哈,這就對了,”葉天宸笑道,“喻教員鐵定是看你非要跟個普通人過,快氣死了,乾脆把你的資料往主機一塞,怎麼也要給你找個共鳴度最高的嚮導才甘心。”

暫不指出非法挪用密級資料的後果,趙明軒提醒他:“那麼,你覺得尊夫人是會聽從喻蓉的,還是明敏的?”

“……”葉天宸被他這一打岔,恨恨一捶牆,“你就非跟那兩個字槓上了是吧?!”

“當然。”趙明軒也不願繞彎子了,“這麼說吧。此案牽涉甚廣,不管是從七號基地或龍隱拿到機密資料,還是指使你家嚮導往你手上劃字的,末了開啟光陰冢找來淳于這麼一個跟我恰好共鳴百分之九十,又逼我跟他繫結的,除非同時擁有極高的權位與極強的實力,絕非一己之力所能作為。”

葉天宸這次沒有輕易表態。

“若按照一夥人的協同作案來看,這個組織的地域廣度,可以將網從華北撒到西北,這個組織的深度,可以深入挖掘到你平時甚至不為人知的習慣,這個組織的實力,可以將眾多巧合揉和得看似天|衣無縫,同時呼叫數名高階哨向為其所用,瞞天過海,如此精準地實施犯罪,並擁有光陰冢這樣的‘武器’……所謂養兵千日,方能用兵一時,”趙明軒放輕了的聲音,在這墓裡顯得越發詭譎,“這樣一個組織,在我們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發展了這麼多年,到如今地步,可以說無孔不入……葉監察,你的感覺如何?”

葉天宸感到了冷。

他的後背涼酥酥得發麻。

“……你是指,”他有些遲疑地開口,前不久的首都塔防衛戰記憶猶新,“天元門的餘孽?……淳于彥是天元門的奸細?”但這樣一來,整個伊寧塔恐怕早就被滲透成了篩子,他當即下令,“於哨兵,你去搜淳于彥身上所有個人物品。”

“是。”於欣得了令,便摸黑行動去了。即使她數分鍾前還為對方仗義執言,現在搜查起對方來亦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對不起……”黑暗中幾不可聞的一句輕嘆,不多時,嚮導隨身攜帶的那些東西,包括一隻指紋解了鎖的手機,便都交到了葉天宸手中。

葉天宸迅速從嚮導的手機通訊錄翻起,簡訊、微信、郵箱、備忘簿等,硬皮本、錢包可能的聯絡工具都未放過,令他失望的是,一條關於天元門的線索都未找到。更甚者,備忘簿裡竟全是日記,一篇篇排下來,無不對趙明軒的痴情告白,他將之立馬放給趙明軒看,大為好笑:“——這是奸細?!”他指著這感人肺腑的心語記錄,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火大,“你給我看清楚!這小子就差把心思寫臉上了,亂冤枉人也要講基本法!”

趙明軒不為所動:“我從未說過他是奸細。”換了葉天宸不屑的一哼,他又道:“也不認為這一次的事件,與天元門有關。”儘管這背後像是與天元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得得得,”葉天宸煩不勝煩地來回踱了幾步,擺手懶聽,“按我說的,就是天元門的餘孽在這挖了一坑,沒填乾淨,先坑了我再坑了你,幸好這小嚮導跟你跳下來,要不然咱倆都得栽這裡!你倒好,好心當成驢肝肺,死不肯綁就算了,還劃那麼大一個陰謀論,累不累?!”

趙明軒笑道:“如果這就是你接受的心理暗示,並願意為此無視我們方才分析的種種不合理,那我也無話可說。”

葉天宸服了他了,“那你說‘他們’這麼大費周章的目的是什麼?就為了繫結你?!”

“對,你沒說錯。”趙明軒坦蕩蕩地回答了,“他們耗費如此人力物力,甚至不惜犧牲一個高階嚮導為代價——唯一的目的,就是繫結我。”

畢竟他不是嚮導,無法像嚮導一樣直接透過精神力讀取他人的大腦,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共鳴,引誘淳于彥對他開放圖景——而這就是他在對方開放圖景的一瞬間,記憶即將交融的剎那所捕獲的全部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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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葉天宸猶如聽到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你他媽還真敢說!”

“或者你應該問——”

但趙明軒的下一句就澆熄了他臉上所有的笑意:

“對他們而言,一個自由的黑哨到底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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