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己話一說完就秒收flag,聞無笛有些無語。
看到陸翱鼻下兩條鮮紅的槓, 也沒心思吐槽, 直接拉著人就進了洗手間,一邊掐按陸翱的合谷迎香等穴位, 一邊用涼水拍打陸翱的後頸。
聞無笛下手快, 按穴準, 按理說應該是能很快就將血止住, 但他低估了陸翱體內的火氣, 忙活了一會兒陸翱的鼻血仍然沒止住, 而且還反倒隱隱有種越流越洶湧的感覺。
聞無笛只好讓陸翱趕快唸誦靜心咒。
“腦袋放空, 別想那些論七八糟的東西,靜心凝神, 抱元守一。”
“沒有用的。”陸翱一臉頹喪, 嘆了口氣。
聞無笛:“怎麼會沒用,你心神靜下來, 血氣平復不再上湧自然就能緩解了。”
陸翱搖搖頭,又嘆了口氣, “我這是情傷, 這種方法治不好的。”
聞無笛:“……”
情傷?呵呵。他之前沒談過戀愛, 難道還沒看過各種影視劇嗎?
他倒是見過有主角情傷之後一夜白頭的,也看過配角情傷後黑化變態的, 但偏偏就沒見過有誰受了情傷是要流鼻血的。
見他還有精神跟自己瞎扯淡,聞無笛接過了話茬。
“看來你這個情傷很嚴重啊。”
陸翱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特別難治。”
除了聞無笛誰都治不好這種千古奇病,而且治病的方法還必須要嘿嘿嘿……
聞無笛一臉冷漠:“這麼難治那就別治了。”
“啊?”陸翱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眼神一轉,馬上變成了一個弱小無助的小可憐。
“別!別這樣,老公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只要三個親親,三個,我就能原地滿血復活!”
“三個?呵呵。”聞無笛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哈、哈哈三個好像是貴了點……”陸翱乾笑了兩聲,再度出價,“不然改成兩個半、不對,兩個,那就換成兩個你看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
看著自己神情嬌弱體格健壯的男朋友,聞無笛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上去踩一腳。
陸翱沒想到自己都主動打折了聞無笛居然仍不心動,嚶了一聲嘴角就垮了下來。
“無笛,你變了。”他眼中含淚朝著聞無笛控訴道。
“你現在連一個親親都不給我,果然是得到手了之後就不再珍惜我了。”
聞無笛先是被陸翱嚶嚀一聲雷得裡焦外嫩,緊接著又被他這句話給堵得心塞無語。
什麼叫到得手了之後就不再珍惜他了?他看上去難道像個渣男嗎?
聞無笛氣道:“我得到手什麼了我?”
他根本就沒有和陸翱發生過什麼,之前在法國康城那次也只是蓋棉被純聊天而已。
陸翱抬起了頭,一臉控訴,“你還不承認,你明明早就得到了我的心!”
說著,在聞無笛錯愕之時,他站直了身體,一把揪出兩團染血的衛生紙,像個無畏的鬥士一般,高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向天吶喊了一句,“我要親親!無親親,毋寧死!”
“你瘋了!”聞無笛連忙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
嚴標和一些跟著過來的員工就住在樓下的房子裡,陸翱聲音這麼大要是被他們聽到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我沒瘋。”陸鬥士掙扎著,怒吼著,宣洩著,鼻血如雨灑了一地,一些落在了自己身上,一些落在了聞無笛身上。
但縱然流著鼻血,他也一點兒不虛,依然在爭取著自己的合法地位。
“我,陸翱,絕對不談沒血性的戀愛!”
他的靈魂,他的肉/體,他的每一根頭發絲都在不屈地戰鬥著。在他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再不斷地鼓舞著他,激勵著他,告訴他,真正的愛情如果不能發展到脖子以下,都是無趣的!乏味的!沒有靈魂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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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陸翱道:“我即使是死了,釘在棺材裡了,也要在墓裡,用著腐朽的聲音喊出:我要口口!”
聞無笛沉默了。
聽到陸翱發自肺腑的聲音,他不禁開始沉思。
腦海中的感性小笛蹭地一下冒了出來,蹲在聞無笛耳邊悄聲道:你和陸翱從主僕到朋友最後再到戀人,一起救過人,一起拍過戲,一起捱過雷,一起燙過發,甚至還一起見過了家長,難道你就不能滿足陸翱這個真摯的請求嗎?
聞無笛雙目低垂,眼神微動。
見聞無笛有所意動,感性小笛加大馬力繼續蹦躂:你和陸翱都是成年男人,陽氣充沛、血氣方剛,為什麼要剋制自己呢?你該不會是想當一輩子的清修道士吧。
聞無笛雙手握拳,眉頭緊皺,像是在欲與意之間掙扎。
感性小笛得意一笑,得意地上蹦下跳:來啊,別猶豫了,別管什麼規矩,也別管其他的東西。別再每天早上唸誦清心咒了,遵/循你的慾望,做你最想要做的事情。
“做你個頭!”關鍵時刻,聞無笛理智回籠,一腳踹開了感性小笛。
抽出幾張紙,重新堵住陸翱的鼻子,聞無笛一把將人摁在了沙發上。
抬起膝蓋抵在陸翱小/腹,讓其無法起來。然後揪著陸翱的兩隻耳朵,強行在他耳邊唸誦了一遍清心咒。
待到唸完,已是心神俱疲。
一遍清心咒念下來,聞無笛自己也心靜了不少。看著地上的點點血跡,又是頭疼又是無奈。
沒想到剛到石城,陸翱就出了狀況,竟然像是提前進入發/情/期的樣子。剛才被陸翱胡攪蠻纏時還沒察覺,直到念了清心咒聞無笛才隱約發現問題。
清心咒起了效果,陸翱終於不再繼續流鼻血。只是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萎靡不振。
“感覺怎麼樣?”聞無笛道。
陸翱是半人半妖,他有點摸不清情況。
陸翱癟著嘴:“我感覺很委屈……”
聞無笛瞪了他一眼,“沒問你這個感覺,你身體的感覺怎麼樣了?”
陸翱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感覺我好像是廢了……”
陸翱覺得自己心快要廢了,每天心裡比貓抓還難受。
特別是這幾天,他看到聞無笛就跟腦子裡斷了一根弦似的,比貓和老鼠裡面的貓還要狂躁,不是想把聞無笛捧在手心裡嘬個百八十下,就是想把聞無笛摁在床上睡個千八百回。
要不是為了在聞無笛面前維持形象,不讓自己顯得那麼輕浮,他早就自己給聞無笛當床當被子了,哪裡還用得著大紅被子三件套。
陸翱:“反正……就很委屈。”
聞無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感覺今晚嘆氣的次數比以往加起來都多。
雖然他不是清修的道士,但一直無欲無求地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之前的生活,無論是心態上還是慾望上,他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可是一朝動了心,墜了情,所有的事情就好像都亂了套,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內心某一處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一開始是一個擁抱,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吻,再到後來每天早上醒來都能見到的那個笑臉……一切的一切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好像就融進了他的習慣裡。
這樣的感覺,讓他期待,也讓他抗拒。
他聽到自己的腦袋在說慢一點,再慢一點,可是他的心卻在讓他快點。
之前,他和腦袋的立場相同,可現在,陸翱儼然已經進入了發/情/期,他的立場不得不站在了心的角度上。
“算了,這方面我是應該稍微主動一點。”他聽到自己的低聲道。
話音剛落,只見旁邊的陸翱猛地一下躥了起來,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紐扣崩了一地。
大聲道:“來吧,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扛得住!”
聞無笛:“……”
他剛才一定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去把清心咒念十遍吧。
親自送顧樂樂他們去到當地鄉鎮的學校後,聞無笛將接下來的交給了助理負責,準備前去《騰雲斬星河》的片場。
因為這一段劇情要拍的大多是邊塞風景,《騰雲斬星河》的劇組都在石城以西那邊的攝影棚裡,坐車過去要繞一段路,很費時間。
聞無笛身邊只跟了汪鑫和另外一個新來的助理田甜,三人帶了四個箱子,搭車打的都不方便,趁著聞無笛去打電話的空檔嗎,汪鑫和田甜商量著去租個車自己開過去。
這時陸翱冒了出來,“不用租車,我跟無笛一起去。”
見他要當司機,汪鑫笑著感謝道:“那真是太謝謝陸哥了。”
不同於新分過來的田甜,汪鑫早就知道了聞無笛和陸翱的關係,也知道這幾天聞無笛都是和陸翱住在一起,對於陸翱的話一點兒也沒有異議。
田甜好奇地看了陸翱一樣,等人轉身去找聞無笛後,才悄悄扯了下汪鑫的袖子。
“鑫哥,陸少跟聞哥的關係真的好好啊。”
她以前看網上說聞無笛和陸翱是鐵哥們還有點兒不信呢,沒想到現在陸翱居然放下工作專門開車送他們去片場,看來陸翱和聞無笛的關係真的很好呢。
聽到田甜的感慨,身為一個元老級cp粉,汪鑫不由得炫耀起來,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個秘密。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他們以前還一起住……”
“啊?住什麼?”田甜沒聽明白。
“沒什麼,就是一起做過頭髮。”汪鑫連忙圓道,“總之,咱們聞哥和陸少的關係非常好,比鐵哥們的感覺還要好幾百倍。”
田甜點點頭,相信了這個說法。
只是,等到兩人坐在後車座上時,卻感覺車裡的畫風好像有點兒不太對。
為什麼陸翱一邊流鼻血一邊開車狂奔,還時不時地可憐巴巴地看著聞無笛?
為什麼聞無笛不僅不攔著陸翱,還別過頭去誦經?
汪鑫和田甜兩個人在後座都快要嚇得瑟瑟發抖了。
田甜:“鑫、鑫哥,你不是說……陸少和聞哥是……鐵哥們嗎?”
汪鑫也很迷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
是夫夫感情破了嗎?還是新的特別戀愛方式?總感覺這兩人像是在較量著什麼事情一般。
終於,聞無笛把頭轉了過來。
陸翱眼神一亮,開口道:“你看,清心咒對我完全沒用。”
他要的不是清心咒,而是聞無笛。
聞無笛也知道這個,這幾天陸翱就跟打多了雞血似的,看到他就亢奮,本來一遍清心咒能讓人鎮住,現在十遍也不管用了。
本以為進劇組能暫時避開不見面,結果陸翱這傢伙又跟了過來。
聞無笛是真的愁。他知道陸翱是在裝可憐,可他總不能看著陸翱流鼻血而死吧。
算了,有些東西總是要變的,他都已經決定和這人在一起了,是應該多跨出幾步。
作者有話要說: 我即使是死了那一句是個網路梗;毋寧死那個是個美國人說的;這本文前面還玩了白學梗,至於其他的……我以後寫文再記得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