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真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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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樓下那一幕時,許幸心裡沒有報復的快感, 反而有些五味雜陳, 甚至為小孩子感到難過。

白澤正好進了杆球,中場休息, 康沉喝完水,將球杆放至一旁,走到許幸身邊。

“怎麼了?”他順著許幸的視線往窗外望了眼。

許幸搖頭。

停頓片刻,她又轉頭望向康沉, 猶豫問:“我這樣做,是不是對小孩子不太好?”

康沉對上她的視線,幫她順了順頭髮, 溫和出聲, “別想太多,他爸爸會知道怎麼保護他的。”

也是, 陳東大概不會讓他的小孩知道, 這就是他的媽媽。

許幸心裡升起些許安慰。

之前去雍城的時候, 她沒有找到什麼對恢復記憶有幫助的東西,也沒有找到更多和坐牢有關的線索, 不過離開之前,她竟然意外地遇上了陳東。

早前因為路小柯認出陳東是岑子衿的大學同學,許幸心底就有了一些關於陳東、岑子衿還有許悅然三人之間的猜測。

但直覺只是直覺,猜測也只是猜測,她一直都沒機會去證實些什麼。

可在雍城偶遇陳東,卻是機會剛好送上門來。

陳東是個老實人, 什麼事都藏不住,許幸不過開口問了岑子衿和許悅然這兩個名字,他就豁然變了臉色。

其實這是一個,有情不能飲水飽的故事。

許悅然、岑子衿和陳東都就讀於雍城鄰市慄山市的慄山大學。

他們入學的時候,慄山大學還叫做慄山學院,是個普通二本。

架不住運氣好,大二那年,慄山學院就從二本升成了一本,同時更名為慄山大學。

也就是大二那年,陳東和許悅然戀愛了。

陳東是體育特長生,身高腿長,長相也還端正,平時又很熱心,挺受女生歡迎。

大一的一次社團聯誼上,岑子衿就看上了陳東,並對他發起猛烈的追求攻勢。

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陳東本來就沒有戀愛經驗,老實巴交的,也不知道怎麼拒絕,所以兩人很快就開始交往。

其實陳東最初喜歡的並不是岑子衿,而是迎新大會上作為新生代表講話的許悅然。

和岑子衿交往後,陳東倒也一心一意,算得上是二十四孝男朋友,身邊的同學朋友都很羨慕岑子衿。

岑子衿和許悅然是同班同學,兩人寢室相鄰,不怎麼對盤,許悅然就特別不耐煩聽岑子衿炫耀男朋友。

在寢室樓下幾次和陳東碰面之後,許悅然發現,陳東每次看到她都很不自然,各種躲,她走開了,又忍不住悄悄看她。

她心底有了一種猜測。

出於對岑子衿的厭惡,許悅然不動聲色地開始頻繁出現在陳東面前,還加入了陳東所在的羽毛球社。

在一次社團聚會過後,許悅然用了一招俗套卻也見效的裝醉,粘在陳東身上分外親密,私底下又特意安排,讓岑子衿看到這一幕,對陳東產生誤會。

岑子衿本來就被陳東這二十四孝男朋友慣得作天作地,陳東的解釋她也不聽,非要鬧分手。

她心底其實是覺得陳東不會劈腿的,可就是想擺擺譜,作一作。

結果沒想到,許悅然就鑽了這個空子,讓他們的分手徹底變成了事實。

許悅然起初撬走陳東只是因為想要報復岑子衿,可真和陳東在一起後,她慢慢感受到了陳東的好,一次次地想,再過幾天就分手,再過幾天就徹徹底底地踹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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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到畢業,她還在依賴陳東對她的好。

並且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陳東。

那是許悅然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在大四畢業那年,她偷偷地,和陳東領證了。

陳東是雍城人,確切地說,是雍城鄉下某一個農村出生的人。

家境不好,父母都在家務農。

許悅然知道沈莉絕對不可能同意她和陳東結婚,所以將這件事瞞得嚴絲合縫,也和陳東說好,暫時不見家長。

大學畢業後,許悅然留在本校讀研,陳東則前往省會雍城,成為了一名帶編制的小學體育老師。

雍城教師編制是有名的難考,許悅然覺得這樣的工作沒有前途,但陳東父母非常滿意,覺得穩定又踏實。

那時候許悅然和陳東爆發過激烈的爭吵,許悅然也是從陳東的工作開始,對自己的愛情產生懷疑。

戀愛和婚姻不同,道理大家都懂,可沒親身撞過南牆,總有人不願回頭。

到研究生畢業那一年,許悅然對這段婚姻的厭倦已經愈發強烈,可不湊巧,她懷了孕,而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墮胎。

彼時沈莉已經搭上霍振強,要她去帝都,說是給她安排了條件很好的相親。她藉口在雍城電視臺找到一份實習工作,要緩一緩,暫時不能過去。

那是她第一次正面反抗沈莉。

在此前的二十多年裡,她從來不敢對沈莉說一個“不”字。

這次她說了,沈莉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只是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許悅然才發現,她忽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

沈莉不再給她生活費了。

年輕氣盛的時候總是有股子莫名的傲氣,總覺得憑藉自己的雙手也能掙到第一桶金。

可當徹底脫離學校,走進社會,許悅然終於知道沈莉能給她的東西到底有多麼珍貴,而陳東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學體育老師能給她的,又有多麼貧瘠。

她掙扎很久,終於打定主意,生下小孩就離開這座城市。

可某次去醫院產檢的時候,很意外地,她遇上了許幸。

……

***

深夜,綠島別墅區安靜得落針可聞。

接到沈莉電話的時候,許幸指尖顫了顫。

——終於來了。

“喂,許幸。”電話那頭沈莉的聲音一如往昔,平靜又溫柔。

見許幸沒有應聲,她又說:“我們談談吧。”

“你想談什麼。”

沈莉很淡地笑了聲,“當然是談談悅然,你的表姐。”

許幸輕哂。

沈莉渾不在意,“不管怎麼說,她都還是你的表姐,一家人又哪來隔夜仇。當初你舅舅去世,我帶著悅然離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人總要往前看。”

許幸:“你少噁心我。”

“你不願意認,那也沒關係。”沈莉似乎完全沒有被她氣到,聲音依舊溫溫柔柔,一副很講道理的樣子,“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儘量滿足你的需求,只要你放過悅然。”

聽到這話,許幸的聲音又帶上了些許諷刺意味,“這可真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許悅然了?”

沈莉短暫地默了默。

“讓我猜猜……是不是擔心許悅然的事情爆出來,攪黃了你嫁入豪門的好事?”

很快,許幸又否定,“不……你這功力,許悅然怕是攪不黃你的婚事。”

她似乎是刻意停頓,再開口時,語速也不自覺地慢了許多,“那再讓我猜猜,許悅然…是不是拿捏了你什麼把柄?”

聽到這句,沈莉的心臟似乎被鈍鈍地刺了一下,跳動速度加快。

可不管心底如何慌張,沈莉表現出來的,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她又重複問了一遍,只是聲音疏離了些,“許幸,你到底想要什麼。要知道,兩敗俱傷並不是什麼明智的抉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名氣,資源,只要你開口。”

許幸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和你的女兒一起去坐牢,給得起嗎?”

沈莉那雙保養得宜的手忽地攥緊,一瞬間,青筋畢現。

許幸:“當年許悅然瞞著你結婚生子,不小心被我撞見產檢,她害怕我把事情捅出去,生下孩子後第一時間就拋夫棄子,然後設局,找程宇剛強/暴我,想拿捏我的把柄,讓我閉嘴。

“但其實她結婚生子這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瞞過你的眼睛,所以當她對我採取行動的時候,你添了一把火,打算直接要了我的命。

“故意殺人,夠不夠你把牢底坐穿?”

沈莉靜默很久,忽然問:“你恢復記憶了?”

許幸沒有出聲。

沈莉:“說話要講證據的,許幸,你現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毫無意義,你自己也知道,即便你告了悅然,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又何必呢。”

“何必?”許幸冷笑出聲,“沈莉,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你放心,你們欠我的,我一定會一分不少地討回來,你等著。”

說完這句,許幸就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通話結束後,耳邊是一陣寂靜,倏而又是一陣耳鳴。許幸渾身發冷,唇色發白,手還止不住地有些打顫。

康沉從身後抱住她。

她也下意識地往後靠。

陷入康沉溫暖的懷抱之中,許幸的心臟還止不住地瘋狂跳動。

其實從很久以前……她就有些害怕沈莉。

沈莉這個人表面溫柔,實際上卻心狠手辣,和沈莉這樣的對峙,緊張感和面對許悅然時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

她沒有恢復記憶,再也沒有想起過多餘的事情,她所說的,不過都是康沉和她根據現有資訊推測出來的猜測。

而沈莉,預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我爭取雙更(大概是雙更合一)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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