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番外 聖人豈有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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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劫消散之後,

小世界中諸位聖人、半聖皆有感應,

再次聯袂而來。

媧皇、羲皇關心的是天庭上線之後的運作問題,

菩薩則關心應該歸來的人是否歸來,

能不能替她找到弟弟,

謝茂與衣飛石一同接待了幾位,甫一見面,

衣飛石就感覺到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氣氛。

謝茂仍舊是滿臉含笑,

看著無比和藹可親好說話。

然而,兩位上古大神卻都不肯再與謝茂平起平坐,

敘禮之後,很自然地側身一旁。

與兩位上古大神相比,菩薩僅為半聖。但她與謝茂、衣飛石淵源頗深,當初就敢全副披掛一副不惜動用武力的姿態催促謝茂上班,

這會兒明知道能夠替她找到弟弟的君上已然歸來,她反而不著急了,客客氣氣地恭賀衣飛石執掌天庭,渡劫成功云云。

這便是大聖人之威。

聖人晉入大聖人,不啻於凡人飛昇上界。

“天庭上線已有十日之久,

我在此無暇他顧,辛苦上皇費心看顧。”謝茂客氣地說。

他說這話未必有定性示威之意,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衣飛石神色還算平靜,

劉敘恩已經悄悄戒備起來,

就怕眼前幾位聖人翻臉。

說到底,

身同世界的境界外人很難理解,

也沒幾個人真切地知道,君上就等同於世界。

謝茂對天庭、乃至世界的歸屬,沒有任何疑問。世界就是他,他就是世界。為了擺脫身同世界的的麻煩,他才打造了天庭,用外掛來管理天地間的一切。然而,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天庭外掛是謝茂一手打造,版權自然屬於謝茂,這一點沒有任何疑義。

可是,天庭歸屬於謝茂,被天庭外掛所主宰的萬物卻並非謝茂所有。所謂,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你自己弄出個天庭,給天地萬物套上籠子,這一切就都歸你所有了?你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像小說裡的大反派嗎?弄出一個寶物(天庭)就要統治奴役一切了?咋這麼邪惡呢?

可是,劉敘恩戒備著惟恐幾位“外人”翻臉,這幾位“外人”都很平靜,對此適應良好。

“如今上線的也是個測試版,雛形麼,還有升級改造的空間。該做的測試還得繼續做,這方面還需要兩位上皇鼎力相助。”謝茂很自然地向媧皇和羲皇求助。

媧皇笑道:“這個自然要竭力配合。恰好某帳下有幾位仙姬想找些事做,某覥顏替她們討要幾個仙職,請君上行個方便。”

這讓謝茂神色越發愉悅,說道:“這是好事。若幾位女仙能幫忙上崗測試就更好了。”

“替天庭效命,自然聽從天主吩咐。”媧皇道。

謝茂也沒有去糾正她,說如今的天庭之主是衣飛石。

所有人都很明白,不管天庭被掌握在誰的手裡,身為天庭締造者的謝茂都將是無冕之王。

謝茂和媧皇、羲皇討論天庭現階段的安排,主要還是在談測試和古神再就業的問題,大多數古神都不想在天庭任職,被媧皇推出來的幾位女仙皆是她的心腹,與瑤池金母私交甚篤,這就不是單純的“找份工作”消遣了,而是媧皇在未來天庭中的勢力佈局。

謝茂也問過羲皇,是否有安排。羲皇很少說話,說話也就是四個字,聽我妹的。

被謝茂問及具體,他搖搖頭:“他們自有想法,無須我來說項。”

謝茂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天庭神職的目標人力資源來自於凡塵,並不是修行已老、早已飛昇的古神,媧皇願意派人來幹活,謝茂無限歡迎,反正只要能透過上崗測試,神仙凡人妖怪鬼魂……無論什麼東西,皆可以封神治世。

至於謝茂和衣飛石門下弟子,也未必會進入天庭任職。願意修行就逍遙修行,不願意修行愛幹點啥就乾點啥,當然,想去天庭為人民服務也可以,還是一個標準,能透過上崗測試就行。

非要說能不能給走個後門、弄個黑箱操作,頂多是在選擇神職時,師父師叔能給個方便。

你看中這個職位了?行,先把這個職位的招聘公示隱藏了,考過了就讓你走馬上任。

考不過?那你繼續考吧。

……

謝茂覺得吧,他幾個徒弟應該都不太喜歡上班。倒是一直替小衣守著陰庭鬼府的劉敘恩,說不得等天庭外掛臻於完善之後,還得再寫個鬼府外掛,沒得總叫劉敘恩絆在陰私俗務之中,耽誤了修行。

應酬完媧皇與羲皇之後,菩薩眼巴巴地留了下來,客氣地問:“還請君上指點。”

衣飛石也很關心常燕飛的下落。

“尋回來倒也容易。”謝茂將手裡三枚銅錢收起,“菩薩是大覺悟者,心無掛礙,從容自在,令弟尚缺幾分慧根,這些年沒少糾結前事吧?”

菩薩何等聰慧,瞬間聽出話外之音,說道:“他若在外另有機緣,我也不著急尋他。”

謝茂將手一張,眼前景色瞬間變成半幅虛空,當中是一個正拎著菜刀追砍農夫的村姑,村姑生得身強體健、小臉俊美,謝茂與衣飛石都見過黑貓化作人形的模樣,正是黑貓人形性轉版。

菩薩並無男女之惑,並不為弟弟變成妹妹困惑,只是看著弟弟處境艱難,眼露悲慼之色。

菩薩幾世輪迴皆救拔生母於苦海,自她修行有成之後,對前世親友也多加照顧,尤其是幾次被罰入地獄受苦的母親們。黑貓就是她前世母親轉世之後所生。

可是,成為地獄之主又如何?

她守得住地獄,守得住人間嗎?守得住六道嗎?

人在何處不受苦?

菩薩也有力不能及處。

她的母親在無數次輪迴中放棄了女身,寧願捨棄身為地藏王菩薩的女兒,也要求一個不受孕苦、不流汙血的無漏之體。她的弟弟則完全不理解母親和姐姐的做法,一直與她鬧彆扭不肯和睦相處。

人心固執,有一千三百欲,沉淪其中,不得解脫。

謝茂與衣飛石邀請菩薩到修真大學擔任院長,她一口答應下來,絲毫不顧及所謂莊嚴尊貴。所行一切,不過是為了傳播無上妙法,使世人皆得極樂,再不沉淪苦海。

可她……能點化自己的弟弟麼?

不能。

如果不曾親歷一切艱難,如何感同身受?

“他在無任界之外。應該是蕩神擊世界潰散之後,無意中飄了出去。”謝茂此時撥動時間軸不費吹灰之力,心念動處,從前謝茂怎麼也找不到的時間線倏地出現,輕車熟路地看見了過往發生的一切,直接就道出了真相:“你曾予他一件法寶……半個月餅?”

菩薩也想起了前因後果,略好笑地說:“那倒不是給他的。”

那月餅是菩薩一時慈悲心腸留給常燕飛的東西。若常燕飛沒有腆著臉去偷,她也沒打算硬給。

“若沒有那塊月餅,他們撐不到無任界外圍。”謝茂雙手合十,“菩薩慈悲。”

菩薩連忙避開還禮,又忍不住問道:“無任界乃縹緲無稽之處,既無秩序,也無常理,我如今眼前天機已亂,不知道他們在那裡可有危險?何時才能歸來?”

“仙途縹緲,聖人尚有隕落之患,誰人能保長生不死?”謝茂反問道。

菩薩也不還嘴:“是,您說的是。”

正說著話,就看見虛空畫面中一隊車馬蕭蕭而至,馬車裡鑽出來一個衣飾華貴的少女,巴掌大的臉龐,看上去倒是俊秀無比,可惜一翻身就成了叉著腿的把式,相當沒有淑女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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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淑女的嬌小姐將農夫和村姑看了好幾眼,最終盯著村姑:“罐頭?”

村姑嗷地一聲朝她撲了上去:“鏟屎的!”

嬌小姐常燕飛與村姑黑貓順利會師之後,二人一起上了馬車,盤算尋找安一然和阿九。

黑貓搖頭:“不好找。”

常燕飛嘆氣:“不好找。”

他倆相處多年,彼此皆知對方修法道術底細,想要讓對付找到自己方法很多。與他倆同行的安一然和阿九就不一樣了,找起來半點頭緒都沒有。然而,他倆也沒有誰提議說,那咱就不找了。

既然是同受浩劫、共同逃難,怎麼著也得一起尋找回家的路,誰也別拋下誰。

“你聽見什麼了嗎?”常燕飛問。

黑貓沒好氣地指了指自己土舊的粗布衣裙,還摸了摸自己多出來的胸:“用咪咪聽嗎?”身體都換了一個,哪還可能有諦聽的特性?

常燕飛也很憂愁。

他的身體也換了一個,這狀態比死了還令人困惑。

這代表著就算家裡人發現他不見了,也不可能用血緣法術找到他了,皮囊的血緣會把他弄混淆。

“沒關係,咱們從現在開始修煉,千八百年的,總也能回去。”常燕飛給黑貓打氣,“何況咱們現在是女身,最適合修行道術。乾道養嬰還得費些功夫,咱們天生就有養嬰的本錢……”

黑貓呸了一聲:“我不想要咪咪!”

常燕飛瞥了他一眼,問道:“性別歧視?”

“你沒有小唧唧就不覺得沮喪麼?”黑貓不能理解。

“我是道士啊。”常燕飛也不能理解。

……

菩薩聽著聽著,原本擔憂悲憫的眼神多了一絲笑意。

她對諦聽的小朋友沒什麼太多的感情,准許常燕飛在地府十九層修行,也是看在諦聽的情面上。常燕飛好與不好,生或者死,對菩薩都沒有任何意義。

直到此時,她才覺得黑貓能有常燕飛這個朋友,確實三生有幸。

常燕飛是很典型的修行之人,一心向道,心無掛礙,更沒有任何偏見歧視。

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就宛如一條美麗的陰陽魚,陰陽相沖相生,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沒有任何極端瘋狂的情緒。所以,他或許有一時的沮喪,卻絕不會絕望,到任何境地都能重新爬起來。

他不信命,不信註定。

他還活著,他玄池中的陰陽魚就會歡快地遊動,助他重新修行,再次攀向仙途天道。

道士的命運,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千七百二十八年,我接他們回來。”謝茂說著,面前畫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倒計時。

不到兩千年時間,對在場所有人來說都不算很久。

菩薩施禮道謝:“勞您費心。”

謝茂不禁失笑:“也不怎麼費心。”無非是偶爾看上一眼罷了。

他不肯給菩薩打保票,非得說什麼仙途縹緲,無人能保證不出差錯。實際上真有了危險,他隨手將時間軸往後一撥,怎麼都來得及搶救。天庭已經上線,他再不是不能妄動天心的君上。

他喜歡什麼人,就可以偏愛什麼人。

聖人豈有憾?

把劉敘恩打發去送客之後,謝茂將殘茶飲盡,目光在衣飛石身上盤旋。

衣飛石被他盯得有點發毛。原本他和謝茂是極其親密的,彼此最狼狽艱難的模樣都見過,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可是,現在謝茂這麼打量他,他就有點難言的滋味,還有些擔心。

——先生是能容忍我也很心愛我,君上會不會覺得我哪裡不好?如今他倆融合了,變成同一個人,君上影響了先生的認知想法,連先生也覺得我不好了?

他甚至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渾身上下都重新審查了一遍,從腳尖到髮梢,是不是哪裡不好看?

他比尋常人自然更好看些,不說皮囊,總有聖人才有的出塵英姿,使人見之忘俗。

但是,要和謝茂相比,那就……有些不夠看了。

“如今天庭上線,旁的事務都有別個古神能夠幫手測試,唯有一件事無法代勞。”謝茂說。

這說的是正事。衣飛石忙從自己的小心思裡驚醒,關切地問道:“何事?”

“我知道我對天地秩序的影響都已隨著天庭一起上載,上載了幾分?是不是徹底消除了我對天地萬物的影響?若我妄動天心,是否還是會對世界產生不可逆的影響?”謝茂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抽離顯得冷淡,任誰都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衣飛石也不敢隨意猜測他的想法,只能順著字面上的意思分憂:“您是想,也做個測試?”否則,謝茂不會說這測試別人無法代勞。

“此事還須你相助。”謝茂說。

衣飛石連忙應承:“臣遵旨。”

“你將目前正處置的事務交割了,再給親友弟子做個交代,隨我閉關百年。”謝茂吩咐道。

衣飛石有些奇怪,什麼測試要做百年之久?

可這是謝茂的吩咐,他沒有質疑的餘地,當即遵命去交割了手裡負責的事務。

他沒什麼事忙,小事情分別交代了劉敘恩和容蘇蘇,阿垂已經去了下界尋找徐蓮,宿貞和劉奕、石慧都在新古時代修行,壓根兒就沒來小世界,也就是單獨拜見了徐以方,向徐媽媽交代了自己的去向。

交代好各處人情之後,衣飛石也做了閉關前的準備。

一般而言,閉關會需要一些補充體能靈識的天材地寶,一些控制心神、壓制心魔的藥物。

根據個人喜好不同,衣飛石還會準備些消遣的小物,諸如娛樂套裝生成的狗血劇集之類……畢竟,閉關也不能瞎幾把閉,找不到感覺就得休息休息,換換腦筋,效率更高。

等他做好閉關準備,去向謝茂覆命時,謝茂二話不說,把他帶進了臥室。

衣飛石:“……不是閉關測試麼?”

“這便是影響最小的測試方式。”謝茂溫柔地解開他的衣釦,“你是天庭之主,本就是天地鍾愛之人,我如今動了天心,只愛你,只寵你,就算仍舊影響了天地萬物,也無非是讓你更受天地仰慕而已。你覺得我說得對嗎?我的法子好嗎?”

衣飛石被他一連串表白轟得目眩神迷,氣血上湧,滿臉緋紅,呼吸都快停了:“……對。”

“這是正經事,你要清醒些。”謝茂命令道。

衣飛石努力睜眼看他:“是。是……”不行啊,先生,君上……不,茂茂今天特別帥……鼻子好像有點癢癢……

“你流鼻血了。”謝茂無情地說。

衣飛石連忙唸咒把自己打理乾淨,尷尬地坐起來:“我這些日子沒休息好,氣血倒灌了……”

“你若說太喜歡我了,我也不會嘲笑你,反而心裡歡喜。”謝茂說。

衣飛石很失敗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嘆氣道:“我就是有些……我覺得這一切……都有點不切實際。您也……”他在床上換了個姿勢,雙膝點地,欺近謝茂胸前,近距離看著謝茂的臉,“您真的喜歡我,想要我麼?會不會覺得……”

“我畢竟是異類,能做個物件服侍在您身邊就很滿足了,要做這種事……”衣飛石低聲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變態?”謝茂突然問。

衣飛石一愣:“不,我沒有,我只是……”

“你說自己是個物件,可否將自己化作物件予我看一看?”謝茂的想法很跳躍。

衣飛石被他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單純說君上或是先生,他都能判斷二人的行事軌跡,**不離十。現在合二為一了,衣飛石就徹底弄不懂了。突然叫他迴歸本體是什麼意思?生氣了麼?

可是,他看謝茂的臉色,真不是生氣的樣子。

“我若說錯話了,您指教我。”衣飛石姿態放得很低,對君上總得小心些。

謝茂仍舊在等著他作為“物件”。

衣飛石無可奈何,只得將自己化作鎧甲,靜靜擱在床榻上。

謝茂伸手在鎧甲上輕輕撫摩,依然不滿意:“你最初是一件小衣。”

若非此刻已經化作鎧甲,衣飛石整張臉都要紅透了。他突然意識到,謝茂不是在生氣,也不是在制裁他,明明就是在……欺負他!

君上不會這麼輕褻,先生也不會這麼壞!

但是,他倆融合在一起,就能幹出這麼欺負人的事來!

感覺到謝茂的手在鎧甲上輕輕磨蹭,衣飛石就知道他是在催促。怎麼辦?不聽話直接變回人身麼?這麼做當然也不會怎麼樣,不管是君上或是先生,這種事上都很尊重他。他不願意就可以拒絕。

可是……衣飛石猶豫了不到兩秒鐘,很沒骨氣地化作了一片小衣。

他本來就是主人的一片小衣。

謝茂對此毫不意外,將他從床上撿起,似是感受了一下久違的觸感,隨後將他貼身。

衣飛石:*&¥##@¥%

這……讓人吐血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

衣飛石化為人身時,臉紅耳赤,緊盯著謝茂。

“生氣了?”謝茂含笑摟住他,將他腰上的溼滑抹下,“是不是覺得我更變態了?”

衣飛石一反常態無比安心地伏在他胸膛上,搖頭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了和主人相處的日日夜夜,想起了久違的相親知覺,他原本就該貼在謝茂身上,為何會覺得疏遠羞恥?

人做得久了,才會有那些規矩和束縛。做器物的時候,是不是更加暢快歡喜?什麼都不必管。

不過。

衣飛石的手撫在謝茂緊實的胸膛上,心想,終究還是做人好。

做小衣,只能擦身止血。做人,就能與主人在一起,做許多許多快活事了。

此後千年萬年,日夜相隨。

再無遺憾。

天庭上線一百年。

謝茂與衣飛石在小世界裡居住了一百年。

這期間除了謝茂偶爾出來看看天庭測試組遞來的條子,幾乎沒人看見衣飛石露面。

所有人都知道衣飛石在閉關。

至於閉關做什麼?大概是為了練習熟悉掌握天庭?

劉敘恩倒是知道師父在幹什麼,卻也不能跟任何人討論。開玩笑,往日說說那個沒記憶的傻白甜謝茂也罷了,如今的君上記憶齊備、心狠手辣,還有點……害羞(?),他能做得,你說不得。

敢討論君上和師父的床幃之事,半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骨頭,夠不夠剁碎了餵狗?

這零零碎碎地過了一百零幾個月吧,謝茂和衣飛石的起居才恢復了正常。

“如今看來是沒什麼遺症。”謝茂調看了天庭運轉一百年的記錄,下了結論。

衣飛石垂頭歪在一邊休息,聞言給自己塞了一口養蓄精神的晶藥羹,附和道:“嗯,想來是無事了。”此前謝茂連著鬧了三五日,說是做最後的測試,衣飛石對此毫無勸誡之心,抓出一把藥來,邊嗑藥邊開車,熱情程度比謝茂還高。

如今謝茂無牽無掛精力充沛,衣飛石被天庭拖著、戰力略遜一籌,已經很久沒拿賽車冠軍了。

謝茂見他磕藥補充體力,忍不住教訓了一句:“影帝。”

“暴君。”衣飛石就敢回嘴了。和相對溫柔的先生不同,君上作風兇悍不容許反駁,二人融合之後,終究還是君上這一股習性佔了上風,一直處於主動狀態的衣飛石百年之間都被壓制得死死的。

謝茂明知道他不討厭,仍舊要確認一遍:“你若不喜歡……”

“喜歡。”衣飛石摟住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謝茂微微蹙眉,思索片刻:“這究竟是葷話,還是甜話?”

“葷甜葷甜的。”衣飛石忍不住騎上了他的膝蓋,“吃口荔枝肉麼?”

那必須要吃。

吃完一頓葷甜的肉菜,謝茂才重新撿起自己未完的話題:“既然天庭外掛運轉一百年沒什麼大的紕漏,可見我如今的情緒心情都無法再影響世界。有些未盡之事,也可以去辦了。”

衣飛石知道他想做什麼,說:“我隨您一起去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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