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從外面回來後, 已經過了兩天, 厲戰的情緒越來越差，也越來越粘著顧小小, 她提了幾次要一個人出去看看, 都被厲戰拒絕了。

顧小小也越來越不安, 她總擔心, 外面的海水會淹上來，甚至動了趁著厲戰睡著的時候, 自己一個人偷偷出去看看的想法。

但厲戰不知道是一直不睡覺還是怎麼了，每次顧小小要偷偷出去，他就會立刻警覺, 兩天過去了，顧小小愣是沒有找到出門的機會。

準備晚飯的時候，顧小小有點憂鬱的看著外面的天色，又一天要過去了，她還是沒機會出去，萬一她下次出去的時候空間已經被淹了怎麼辦？

厲戰坐在輪椅上，目光深沉的落在顧小小身上，他這幾天頭很疼, 一閉上眼睛, 眼前就都是顧小小離開他的畫面, 他已經很久沒睡覺了。

顧小小燒好菜，兩人吃了點，便又要準備回屋子休息了。

厲戰拿著書坐在微暖的燈光下, 面頰上是被他碎髮和睫毛打出的陰影，說不出的肅然。

顧小小無力的癱在床上，盯著他挺直的脊背，闔上眼，半夢半醒的。

厲戰放下手中的書，挪到床上，側躺著，伸手抱住了她，溫熱的觸感從她身上陣陣傳來，讓他也覺得有些疲憊。

身體的倦意襲來，厲戰到底是睡著了。

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顧小小慢慢睜開了眼。

“呼。”她輕輕松了一口氣，一點一點把自己從厲戰懷裡挪了出來，在他懷裡塞了個枕頭，才慢吞吞的從床上挪了下來，輕手輕腳的批了件衣服，挪出了房間門。

走到院子裡的時候，顧小小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她轉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松了一口氣。

真的太不容易了，她想出個空間看個情況簡直了。

這都第三天晚上了，厲戰終於睡著了。

“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顧小小彎腰把鞋帶繫系好，一邊想著，“希望別淹我們這邊。”

她想的，只是出去看看，看一眼就回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顧小小有點心虛，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出去看看，她實在有些不太放心。

她整理好了衣服，一手拿著手電筒，想了想又拿了把雨傘，在心裡默唸，“離開空間。”

晚上十一點多，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顧小小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低低叫著，讓她有點毛骨悚然。

寒風吹的她抖了抖，顧小小沒忘記自己的正事，拿著手電筒朝四周掃了一圈，沒看見有海水漫上來的跡象，她松了一口氣，剛想回到空間，就覺得脊背一寒，她踉蹌一下，狼狽的摔倒在地。

她心裡害怕，顧不上再看別的，立刻在心裡默唸，“回到空間。”

可這一次，她卻沒能傳送到空間裡，而是僵直著身體，看清了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人。

那是一個昳麗的女人，生的很好看，穿著素白色的衣衫，手裡捏著一把長劍。

沉雪朝她挑了挑眉，“芥子空間？”

顧小小頭皮發麻，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貿然說話，而是在一遍一遍嘗試著回到空間。

沉雪察覺到她的動作，臉色一冷，“想回空間？快穿者，主魂也被你藏到空間裡了吧？”

她這話一出，顧小小禁不住抬眼看著她。

主魂，是說厲戰嗎？

“快穿者”沉雪掃了她一眼，“你最好把寂滅主魂交出來，不然先死的就是你。”

顧小小緊緊抿著唇，“你要殺他？”

沉雪聲音微沉，帶著些惱怒，“你不是為了殺他？我以為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起碼也是個身經百煉的快穿者了。”

顧小小沉默片刻，突然輕笑一聲，嘴上說著，“我只是不想到嘴的肥肉飛走罷了。”

她的腦袋卻在飛快運轉，面前這人和她一樣是快穿者，目的是為了殺死愛人。798說自己是異類，而現在798被發現了，八成也被消滅了，但自己的身份估計還沒有暴露。而且這人想要她交出愛人，說明她是沒辦法進入空間的，所以，只要愛人呆在空間裡，就是安全的！

而且，這人說了這麼半天，都沒有直接攻擊自己，顧小小猜測，是不是快穿者彼此之間是不能下殺手的，不然那人完全可以威脅自己，而不是在這邊和她說話了。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顧小小就沒那麼緊張了。

兩人遙遙相對，沉雪突然笑了，“你不會以為，我不能殺你吧？”

顧小小心頭一跳，捏緊了雨傘的傘柄，“如果殺了我，你也不可能進入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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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雪凝著臉，“我是不能進入空間，但你覺得，你死後，失去了主人而暴露的芥子空間，又能在我的攻擊下支撐多久？”

...........

厲戰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在天上飄，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從身上傳來了刺骨的寒冷和疼痛。

他動彈不得，努力轉動著眼珠，看見了灰黑色的天空，和飛落下來的禽鳥。

他好像回到了一個多月前，回到了剛剛被扔下來的時候？

“對不起......”耳邊是熟悉的聲音，臉上落下溫柔的親.吻，厲戰心裡一暖，顧小小來救他了。

他感覺到顧小小把他拖出了水坑，背在了背上。

好溫暖。

厲戰想著，卻在下一秒看見了面前的空間裂開了一道縫隙，一個素衣女子拿著劍站到了他們面前。

她什麼都沒說，而是直接提著劍朝他們攻擊了過來。

顧小小來不及閃躲，但在危機關頭把他扔在了地上。

厲戰只能看見從她胸口不斷溢位的鮮血，看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來不及憤怒，那劍的主人就來到了他面前。

她憐憫的看著自己，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利劍，那柄劍直直穿透了他殘破的軀體，釘在他的靈魂上。

.........

厲戰猛地睜開了眼，滿身都是冷汗，他本能的想要摟進懷裡的人，卻抱到了柔.軟的枕頭。

厲戰睜大了眼，一時間表情扭曲，胸口和腦袋疼的快要炸裂，手掌上青筋暴起，幾乎咬牙切齒，“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