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二百三十二章 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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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在與明德談話的次日便帶著甄平、飛流等人悄然離去。

問及緣由,梅長蘇笑了笑,道:“故事的過程,我早晚會知道。只是再不走,少莊主夫婦就會將璧秀山莊和曲家的家當扔給我,且日後問起,少莊主會理直氣壯地說,‘梅宗主,事情過去那麼多年,我總得將事情理清了告訴您’。”

甄平訕訕而笑,問:“宗主,您怎麼知道的?影衛向您報告時,我也在場。依據他們的言行,屬下不認為他們有出遊的打算啊。”

“少莊主對少夫人說,要陪她回阜陽,那是在忽悠我。但影衛還說了一段話,你回想一下,‘少夫人下山,在山腳的農家尋了一手巧的農婦,請她幫忙做鞋子,選用的是黑色透氣的面料及千層底,還特意關照農婦要將鞋底揉軟,鞋子的尺寸偏小應是女子穿的。’然,再之前你對我說,少夫人的嫁妝中,有一箱的繡花鞋。試問,若不是為了出遊,少夫人為何要定製新鞋子?”

“聲東擊西?”甄平喃喃地道。

“少莊主是否聲東擊西,很快會有訊息。”梅長蘇黠笑道。

梅長蘇說這話的時候,明德正興高采烈地將一封紙箋用內力“拋”進梅長蘇所住的院落。

可事與願違。

紙箋被留守在院內的影衛伸手接住,爾後影衛手舉紙箋,單腿及地跪在明德面前,將信箋呈上:

“少莊主,宗主已於寅時離開璧秀山莊。若有事需宗主出面,還請少莊主將信送往廊州。”

“你,你留在這裡做什麼?”明德聲音發顫,不敢相信地說,“別說你是留下來幫我的。”

“宗主讓我們弟兄四人留下來看守院落。”像是迎合影衛說的話,只聽嗖嗖嗖地三聲,明德面前多了三人。

“梅宗主給你們多少月俸?”明德咬牙切齒地問。

“宗主說,我們守的院子隸屬璧秀山莊,月俸由您出,而他會年底包歲錢給我們。”第一個出現的影衛沉聲說,“宗主特地囑咐,但凡璧秀山莊需要幫襯,我等全力相助。年底前黎管事會與您結算工錢。”

明德深深嘆了口氣:“難辦了,我家管錢的是夫人。”

為首的影衛像是得過關照,拱手行禮道:“夫人賢惠,不會苛刻少莊主的零花錢。”

“啥?要用我的零花錢給你們支薪?”明德正準備懟上幾句,就見茯苓小跑而來。

“莊主,蕭公子來了,同來的還有天泉山莊的少莊主。”茯苓用影衛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我把他們安排在花廳,您看……”

“般若真和秦越沒走吧?先安排他們相見,以詩會友也好、以武會友也罷,讓他們先鬧去。”明德睨了眼影衛,未有指名道姓冷聲說,“若想去看個究竟,可扮成小廝去奉茶。”

那影衛低頭沉思了許久,終於在明德要離去前開口道:“有勞少莊主。”

明德倒吸一口氣:“茯苓,你也跟著去,反正你是要向阿晨回報的。”

“若僅為天泉山莊的少莊主及蕭公子,這事兒茯苓便應下了。然,秦公子和般若公子見過茯苓,茯苓不宜再露面。”

“□□……”

“秦公子、般若公子、蕭公子以及天泉山莊的少莊主皆是琅琊榜上的人物,茯苓不敢造次。”

“我有多少墨水,你還不知道嗎?”明德悻悻地說。

“可讓夫人出面,就說,您去送梅宗主了。”茯苓垂首斂眉。

“呀,說得對啊。”明德拍額道,“我是來給梅宗主送禮的呀。他走得靜悄悄,我這禮還是要送的呀。茯苓,你也知道我要給梅宗主送什麼,這裡的事兒交給你處理啦,我要和夫人帶著禮物去追梅宗主。”

語畢,不等茯苓回應,已是拔身而起,眨眼間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追。”茯苓脫口而出,緊接著苦笑道,“影衛大哥,趕緊給梅宗主傳話。”

“什麼?”

“少莊主要送給梅宗主的禮物是兩位姑娘。”

“……”

當影衛找到梅長蘇時已是第三日,倒不是影衛失職,而是梅長蘇選擇了水路。

接到影衛傳來的訊息,梅長蘇低頭沉思一番,隨後咧嘴笑了,朗聲把甄平叫到身邊,笑眯眯地說:“甄平,你說少莊主會用什麼方式來堵我?”

“肯定是去廊州守株待兔啊。”甄平快嘴回道,見梅長蘇面露不悅,連忙捂著嘴小聲補了一句,“是您要我說的。”

梅長蘇揉著手指,慢慢地說:“你說少莊主在廊州等我,是被我的話誤導。我,換個問法,你想清楚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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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甄平,你確定少莊主會在廊州等我?”

這一回甄平考慮許久,才沉聲道:“這要看宗主是否放水,以及少莊主是否有我們不知的手段。”

“所以這回你不能確定少莊主會在廊州等我。”

“是!”甄平拱手回道,“屬下不能確定少莊主是否會在廊州等您。”

“嗯。”梅長蘇頷首,探頭看了看在外玩得正歡的飛流,道,“少莊主不會去廊州,更不會找我。他要去的地方是鄞州,他要找的人是君安。”

“啊!”甄平失口叫了聲,“對了,他是認識君安姑娘的,可是……”

梅長蘇輕聲說:“不過分的要求,君安都會先應下的。”

“為,為什麼?您關照的嗎?”甄平追問道。

“十三叔訓下的,她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呆在妙音坊,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金陵城的公子哥會提出各種要求,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不能得罪,什麼時候該敷衍,什麼時候該拒絕,她必須懂得。”梅長蘇冰冷地說。

“……”甄平。

“改道去鄞州。傳令天機堂,發現少莊主的行蹤,不可驚擾,並告之鄞州的尚春堂,就說近日會有沐少爺的貴客到訪,讓他們好生招待。”

“是,宗主,屬下這就去安排。”甄平拱手道。

“藺晨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嗎?”梅長蘇問。

“沒有,不過天機堂傳來訊息,說老閣主和金護衛已回到大梁,只是老閣主一上岸便失去了行蹤。”

“這則訊息幾時到的?為何沒有及時上報?”梅長蘇臉色鐵青,冷聲說,“你在我身邊已有多年,不清楚什麼訊息須在第一時間上報我嗎?”

“屬下不敢。”甄平慌忙站起,“屬下要給您送信的時候,剛好遇到晏大夫。晏大夫說藺家有私事要處理,讓屬下把這件事壓下。屬下不依,可晏大夫說……”

梅長蘇不悅地皺眉:“老晏說了什麼?”

“藺家的白事,你覺得宗主適合插手嗎?”甄平拱手道。

“白事?”會是誰?梅長蘇沉思。

“屬下問了,也問了他是怎麼知道的。晏大夫說,是荀珍說的。聽他的口氣,荀珍不僅認識藺家這位長輩,還很崇敬這位長輩。”

“我大概能猜到是誰了。”應該是藺晨祖父這一輩的人了,所以老閣主和荀神醫都……

“這件事我不怪你,但以後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和黎綱決不可瞞我。”

“是!”

知曉了明德的動向,梅長蘇便下令改道前往鄞州。然,水路不及陸路,等梅長蘇一行抵達鄞州時,明德已將兩名女子扔在汾江之上。

說扔,不為過。

明德坐船抵達鄞州,並在當日夜裡將船上的人迷暈,自己和曲如意借月色跳江離開。

兩名女子被留在了船上。

而在汾江以右的江面,早有曲如意安排的大船接應。天機堂見此不敢造次,只得將船隻帶回岸口。

在鄞州坐鎮的陳坤得到訊息後,一方面通知在汾江以右的各據點注意明德及曲如意的動向,一方面命人將訊息送至他的手上。

故,明德與曲如意離開江左地界的當日,便有熟悉水路的弟子駕駛小舟將資訊傳到他手上。

對於明德這個舉動,梅長蘇始料未及。事情沒有失控,但演算數十次的局面出了偏差,讓他心有不甘。

幾番吐納後梅長蘇很好地掩飾了心緒,他下令陳坤放棄對明德的追蹤,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對孿生姐妹上,並從她們口中聽到了完整的故事。

姊妹在說故事的時候,梅長蘇讓君安陪在了身邊。故事說完,梅長蘇把去留的決定權交給了君安。

“君安覺得可以留下這對姊妹。”君安行下福禮,“君安會照應她們。”

“樂理需自小學起,她們的年歲是否偏大?”梅長蘇沉聲問。

“學舞。可讓她們在君安奏樂時伴舞。”君安微微抬首,小聲說,“若宗主首肯,君安可教她們輕功,把輕功融入舞蹈中,會事半功倍。”

“把輕功融入舞蹈中?”梅長蘇微眯著眼,認真地想了想,頷首道,“這個想法不錯,你……”

“君安願意為宗主效勞。”君安面露羞澀,緩緩下拜。

“去金陵吧,十三叔需要幫手。”梅長蘇避開君安的眼,毫無表情地說,“沐公子也在金陵,有事聽他號令。”

“……”君安有些錯愕,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向梅長蘇。但見梅長蘇神色嚴峻,忙垂首道:“是,君安知道了。”

“宮羽。”梅長蘇輕聲說,“宮商角徵羽,五音取首尾為你的花名,君安是你母親對你父親的念想,不該用來報仇。”

語畢,梅長蘇便揮手示意宮羽退下。

宮羽忍著淚,朝梅長蘇拜了拜,背身離去。

“黎綱。”待宮羽下船離開,梅長蘇才輕聲說,“選幾個機靈的影衛護送宮羽前往金陵。另外,還要挑出一批人手……”

“能混跡於三教九流的人來收集訊息,再選一個憨厚老實的人傳遞訊息,管事……”

“需一個忠於我、能制約小廝和婢女日常言行、且有手腕處理突發事端的人。”

黎綱的腦海裡飛快地閃出十餘人,正準備向梅長蘇一一介紹,就聽梅長蘇繼續說:“長相要樸實,像你和甄平那樣的不行。”梅長蘇一本正經地說。

黎綱當即跪下,磕頭道:“宗主……”

“你和甄平精明能幹,怎麼可能被主人安排在一處長期無人居住的院子做管事?”梅長蘇睨了眼黎綱,打趣地道,“長期無人居住的院子,適合的是年歲翻你一倍、嘮叨不停的老人……”

“宗主是在說我嗎?”晏平山朗聲叫道,“可惜我不歸宗主管,決定我去留的是四大長老。”

“晏大夫,您多心了。”梅長蘇伸長脖子,大聲道,“我要找的管事,年歲要大,但絕不能嘮叨。”

“宗主乖一點,我何必多話!”晏平山冷笑道。

梅長蘇無言以對,突地想起明德說過的話,硬著頭皮說:“要不,您給支個招兒?”

“選身有殘疾、需找個地方安度餘生的人。”晏平山悻悻地說,“賣菜的可每隔幾日去看看他死活即可。”

“宗主……”

梅長蘇皺眉。他心肺受損、沒辦法扯著嗓子叫嚷,索性起身走至甲板上,朝晏平山行了個禮,道,“晏大夫請賜教。”

“什麼賜教不賜教的?你已經決定將妙音坊弄成傳遞訊息的中樞,直接將妙音坊當成外宅不好嗎?”

“晏大夫,您怎麼知道我的想法?”梅長蘇頭皮發麻。是他疏漏,還是晏大夫精明?

“就您這身板,要想成事,只能在金陵城內選個中規中矩的院落。若將宅院安置在金陵城外,您能挨幾天?”晏平山沒好氣地瞪了眼梅長蘇。

梅長蘇被晏平山的話堵了個無言以對,背身而去時又發現替換甄平來鄞州伺候他起居的黎綱正掩嘴偷笑,想到早些時候還通知了尚春堂招待明德,不久之後藺晨會得到這裡的訊息……

總得找個臺階下。

梅長蘇暗忖。

於是繃緊臉,對黎綱道:“黎綱,前往璧秀山莊養鴿子的小廝選出來了麼?”

“陳舵主正在做最後甄選。”黎綱拱手道。

“這種小事都幹不好,我看總舵主的位置要換人了。”梅長蘇不悅地皺眉。

“陳舵主謹慎行事,無錯。”

“有什麼好為難的,你和甄平都可以。”

“宗主……”

“其實陳坤多事了,只要選個人將鴿兒送到即可。至於養鴿子的人,茯苓會想辦法解決的。”

“宗主。”黎綱捂著胸口嘆聲說,“您可是答應少莊主、要派人幫他馴養鴿兒的。”

“呵呵。”梅長蘇眼角一瞥,不屑地說,“江左盟送過去的人,璧秀山莊會收嗎?即便收了,會重用嗎?”

“……”黎綱。

“明德要是肯收,我就讓你過去!”梅長蘇笑意淺淺地說,“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心腹。”

“宗主……”黎綱聽罷,剛放下的心又懸到了半空,拱手行禮說,“您不願黎綱服侍可讓甄平過來。但一僕不侍二主,您要黎綱前往壁秀山莊,還不如叫黎綱去……”

“閉嘴!”梅長蘇惡狠狠地瞪了眼黎綱。

黎綱連忙噤聲、垂首而立。

“我再也不想見到有人離我而去。”梅長蘇背向黎綱,喃喃道。而船頭,半夏和飛流盤膝對坐拍著手,嗓音已趨向成人的半夏正用低沉的聲音唱著歌。

梅長蘇細細一聽,發現半夏哼唱的竟是《出師表》。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幾乎是剎那間,梅長蘇熱淚盈眶,不由自主地低聲背誦起來:“……至於斟酌損益,進盡忠言……”

當半夏吟唱到“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時,梅長蘇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他不求後人理解梅長蘇,他不在乎世人對梅長蘇的評價。

可是,依然傷感。

他的人生。

林殊佔了十七年,爾後,他是梅長蘇。

梅長蘇是他,他是梅長蘇。

“宗主,今夜會起風,我們去尚春堂借宿吧。”半夏走過來攙起梅長蘇,小聲說,“最好叫上晏大夫同行,櫃手想向晏大夫請教呢。”

“半夏。”梅長蘇冷聲說,“櫃手教過你何為公器私用嗎?”

“宗主,何為公器私用?”半夏眨著眼睛甜甜一笑,無辜地看向梅長蘇,“如何書寫,又為何意?”

“櫃手沒教過你,藺晨也沒教過你嗎?”梅長蘇不悅地說。

“半夏已在宗主身邊多年,悉心教導應是宗主的職責。”半夏拱手行禮道。

“是是是,錯在我。”梅長蘇不怒反笑,“但要讓晏大夫同行,你得給我更合適的理由。”

“開義診,若能把雲姑娘也請來,我們的風頭就能壓過壁秀山莊了。”

“茯苓不是你兄弟嗎?”梅長蘇笑道,“呵呵,想壓過他的風頭,我有更好的辦法。”

“梅宗主有更好的辦法?”半夏奇怪地問。

“我給你加月俸,加至他的三倍。”

半夏臉色一肅,深行一禮,說:“梅宗主,恕半夏不敢接受梅宗主的抬舉。”

“為何?”梅長蘇笑問。

“其一,將半夏的月俸加至茯苓三倍,便在晏大夫之上,半夏身為藥童,有愧;其二,無論梅宗主給半夏多少月俸,在茯苓未正式歸於璧秀山莊名下前,少爺都會將差額補足。”

“茯苓未歸於璧秀山莊?”梅長蘇驚詫地問,“他和少莊主早已情同父子。”

半夏訕笑道:“少爺說過,去留隨意,可是……”

“讓半夏選擇,半夏也會為難?”梅長蘇半真半假地問。

“對。”

“好,我知道了。”梅長蘇頷首說,“這事兒押後再說。如你所願,今日去尚春堂借宿。你帶飛流先行,我和晏大夫晚一點兒到。”

“宗主,我可以先帶飛流去市集嗎?今天是七夕,會有夜市。”半夏興高采烈地說,“鄞州的桂花蓮藕羹、貓耳朵、春捲都是一絕……”

“看來江左盟虧待你了。”梅長蘇淡淡地道。

“不,宗主……”

“拿去。”接到梅長蘇授意的黎綱將兩吊銅錢放在半夏手上,溫和地說,“帶著飛流好好玩,回尚春堂時帶點吃的分給大家。”

“謝過宗主,謝過黎管事。”接過銀子的半夏越發高興,揚手一勾,道,“飛流,走,跟半夏哥哥去買好吃的。”

“好吃的!蘇哥哥。”飛流雙眼發亮,連忙去扯梅長蘇的衣袖,“一起。”

“飛流和半夏去,蘇哥哥有事要忙。”梅長蘇摸摸飛流的頭,“要跟緊半夏,別把他弄丟了。”

“不丟。”飛流眨著眼睛看向梅長蘇。

“好。”

“黎綱。”當半夏牽著飛流的手消失在梅長蘇的視線外,梅長蘇輕聲說,“讓天機堂查查半夏的過往。”

“啊!”黎綱大驚失色,忙問,“宗主,半夏有問題?”

梅長蘇淡淡地道:“去往金陵,前途未卜。如果半夏是藺晨選下的藥堂櫃手,留於尚春堂是他最好的未來。”

“宗主……”

“素玄和金雙有訊息傳來嗎?”

“金護衛按您的吩咐迴廊州待命,這兩天就能回到廊州。素公子按您的吩咐去巡視四境的情況,按著他傳來的訊息,這幾日能到梅嶺。”

“七夕過後便是七月半。”梅長蘇自言自語地說。

“……”黎綱。

“告訴素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只可旁觀。”梅長蘇冷酷地說,“如發生事端,可趁機收幾家鋪子。”

梅長蘇迎江而立:“大渝不會沉寂太久,終有一天他們會捲土重來。”

夕陽西下,染得江面一片紅,似那年染紅梅嶺的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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