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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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萬籟俱寂。

今日夜空中漂浮著幾朵陰雲, 陰雲遮住了明月,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 讓人看不清晰。

皇帝瑟縮在明黃色被子裡, 身子抖著, 緊緊抱著身側的映嬪, 根本睡不著。

晚上是他最為恐懼的時候,一切妖魔鬼怪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不受控制。他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生怕自己閉上眼睛就看到不該看的。但他也不敢看被子外的世界,在皇帝眼裡,床頂, 床底, 櫃角的陰影都讓人覺得恐怖。

他前段時間,是要徹夜點著燭火的。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太監剛把燭火點上沒多久,就會莫名其妙的滅掉。

又點,又滅,再點, 再滅。

如此反覆,皇帝嚇得不行, 寧願不再點火,就只縮在那明黃色的被子裡,手捏著黃符, 掛著佛珠,抱著映嬪,才能度過這令他恐怖的夜晚。

映嬪一直盡職盡責守著皇帝,可是今夜後半夜,她突然間拿掉了皇帝的雙手:“皇上,臣妾睡前喝多了水,現下去去就回。”

皇帝的手顫顫巍巍的鬆開,不放心的囑咐:“你可要快些回來!”

“皇上放心,皇上害怕的話,可要臣妾給您點上燈?”映嬪掀開被子,溫言問道。

皇帝連忙搖頭:“不要點!”

那種燈點了又滅的恐懼,他不想再體驗一回了。

“那可要臣妾讓李公公進來陪您?”映嬪又問。

皇帝猶豫了一下,實在是無法自己一個人待著,抬著嗓子叫道:“李福全!”

話音落下,過了點時間,外頭沒有一個人應答,靜悄悄的,靜得讓人可怕。

往常的這個時候,李福全早就已經進來了。

映嬪突然間笑了一下,站在床邊,偏著頭,看著從被窩中抬著頭朝往喊的皇帝,聲音又柔又輕:“皇上,李公公怎麼不在外頭?”

這突然的笑,和這輕飄飄彷彿落不到實處的語氣,讓皇帝身子僵住了。

他機械般的轉頭,朝映嬪站的地方看去。

她穿著一襲白衣,頭髮披肩,背影看起來十分可怖,可噩夢裡那些找他索命的女子相差無異。

“啊——!”皇帝尖叫了一聲,抱著被子就逃進了床裡邊,“你你你是誰!”

映嬪低聲笑著,笑容如同鈴鐺般清脆,飄飄道:“皇上,我是映嬪呀。剛剛還和您睡在一起,您這麼快就忘了?”

皇帝幾乎都要崩潰,手裡緊緊拿著黃符,彷彿捏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道士說了,只要有黃符,這些邪祟之物就無法近他身!

他抖著身子,拼命的喊道:“李福全!小鄧子!陳玉!”他一個一個喊,喊自己身邊伺候的太監,還有在門口守著的侍衛。

可是沒有一個人應答,沒有,外頭一點聲響都沒有。

映嬪又笑了,笑得讓皇帝頭皮發麻:“皇上,臣妾去幫您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公們怎麼都沒有聲響了呢?”

說完後,幽幽地朝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她又折回,到燭臺邊點上了燈:“皇上,這燈還是要點的,這樣貴客來了,您也能看得見啊。”

皇帝咬著自己的手背,連忙鑽進被子裡,一手捏著黃符,一手摸著佛珠,眼睛閉也不是,睜也不是。

映嬪這才走了出去,暗沉的月色下,門外站著幾個身影,門邊歪歪斜斜倒著幾個太監。

她走到當頭一人面前,輕輕跪了下去:“侯爺。”

顧淮景雙手負於身後,後邊站著陳玉等幾個大內侍衛。

他看了映嬪一眼,點了點頭,抬腳走了進去。

顧淮景沒有放輕腳步,鞋與地面碰撞的時候,發出很有規律的聲響。

那一下一下,落在了被窩的皇帝耳朵裡,彷彿催命符似的。

皇帝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咬著牙不敢出聲,凹陷青黑的眼眶裡淚眼渾濁。

顧淮景看著那抖動不止的被窩,眼中帶著幾分輕蔑之色。他走到床邊,一把掀開了明黃色的被子,扔在了身後,彷彿一塊廢布。

皇帝猝不及防,而且這些時日精神渙散,手腳無力。被子便掀開之時,他還嚇了一大跳,眼神匆匆瞥過時,看到顧淮景那張臉,停住了:“顧淮景?”

顧淮景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皇帝:“難為皇上還能認出我。”

皇帝張了張嘴巴,眼神看向開著的宮殿門,咬牙切齒:“你怎麼進來的?!”

“皇上現下見了我,還沒認清楚現狀嗎?您的皇宮,我自然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顧淮景拂了拂自己的衣袖。

皇帝哪怕這些時日快要被邪祟之物給逼瘋了,但現下顧淮景的出現,讓他神智清醒了很多。門外無人在候著,顧淮景卻出現在這裡。

這意味著什麼?身為皇帝,他最為清楚不過!

而剛剛出去的映嬪……

他心中突然間生起莫大的恐慌,這種恐慌感和害怕鬼怪的恐懼感不同,是有什麼重要東西即將流逝的恐慌感。

他倏然看向顧淮景,喘著粗氣:“映嬪是你的人?”

顧淮景笑了笑:“今日特意讓映嬪娘娘停了皇上的藥,看來皇上確實清醒了不少。”

皇帝大駭,他近日眼窩凹陷,一雙眼睛凸顯得很可怖,就如同那死魚眼一般,死死瞪著顧淮景。

映嬪如果是顧淮景的人,那齊皇貴妃那夜,是不是他是被算計的?根本就不是映嬪說的有邪祟之物!映嬪那晚送的粥和花茶,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可他那時被齊皇貴妃的死狀嚇住了,根本來不及細想,被映嬪話語引導,每日都活著巨大的恐懼中。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他聽著映嬪的,讓太醫開了藥方,每日飲用,但卻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連下床都成了奢望,整日暈乎。

這居然是一個局,他居然著了道!可是映嬪在他身旁多年,平日從無任何異動,他從未懷疑過。

他指向顧淮景,有不少想問的,但最終雙唇抖動著:“你想幹什麼?”

今日顧淮景來了這,就表明這件事情已經不可能善了了,他手裡必須要有足夠的底牌,才能保自己一命,保住自己的江山。可是他想了一圈,卻發現手裡已經沒有底牌了。

這些日子,他被藥物和姦婦所害,整日迷糊,神志不清,已經十多日不理朝事。朝中興許已經落在了顧淮景的手裡,只有這樣,他今日才敢到自己面前來。

映嬪居然是顧淮景插在他身邊的眼線,那宮中除了映嬪,還有誰是顧淮景的人?他還能否拼死一搏?

顧淮景聲線平淡,表情平靜:“畢竟君臣一場,我來送皇上一程。”他微微揚起一個微笑,“順便讓皇上死前當個明白人。我做了這麼多事,皇上您不知道,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皇上想問什麼便問罷。”顧淮景輕輕笑著,“比如三位皇子,不,四位皇子之死?”

皇帝聞言目眥盡裂,就朝顧淮景撲去。

可是皇帝就算先前武功高強,這十幾日湯藥一喝,病體纏綿,早就沒有一絲力氣。

顧淮景輕巧避開,皇帝摔在地上。

顧淮景走過去,毫不留情一腳踩著皇帝的背,彎下腰,語氣殘忍:“我們先從三皇子說起罷。皇上是不是現在都還以為三皇子死於六皇子和七皇子之手?這倒也沒錯,我在六皇子和七皇子身邊都安插了人,各自向兩位皇子獻上了藥王谷新制的藥物,那藥不害人性命,只是會讓服用之人變得體力多病。可是兩種藥物合在一起,就是劇.毒。”

皇帝被踩在地面,如死魚般撲騰著,聽著顧淮景的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

顧淮景停了一下,似乎在欣賞皇帝此時的掙扎:“但凡兩位皇子有一位停手,三皇子都不會死。可兩位皇子都沒有絲毫猶豫,皇上,說到底,這還是怪您教子無方啊。”

皇帝全身上下青筋幾乎都要爆裂開來,怒吼出聲:“顧淮景!!!啊!顧淮景!!!”

顧淮景耐心的等皇帝吼完,接著道:“七皇子沒什麼可說的,我本想多留他幾日,結果他非得找死。不過皇上,七皇子就算再荒淫無度,睡了您不少女人,但也沒有傻到年夜之日到萬華殿不遠的梅林幹這種事。您事後可有懷疑過?手刃兒子的感覺可還好?說來這還得感謝皇后娘娘幫了一把。皇后娘娘也是個厲害人物,讓您給人養兒子,養了二十多年。”

皇帝口中隱隱有血腥味傳來,心下湧起一股股鐵鏽般的味道。他大口喘著氣呼吸著,不想再聽,不願再聽:“你別說了!朕命令你,別再往下說了!”

可是顧淮景卻一定要讓他聽:“這就受不了?您不聽怎麼能行?說起來,六皇子確實不像您的兒子。三位皇子中,就屬六皇子手裡最乾淨。所以——”他的舌尖抵在口腔壁上,“六皇子還活著,和薛讓,和皇后,一家人住在大宴最南,面朝大海,日子過得還可以。”

皇帝嘴角吐出了一口鮮血,他覺得自己的腹中翻天覆地的攪動著,胸腔都呼吸不上來。

顧淮景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他難受、痛苦、憤怒!

顧淮景停了一下,也覺得有些意思:“您那位五公主,您還記得吧?在您賜婚後無緣無故失蹤的那位。我前些日子才得到訊息,五公主似乎在找六皇子呢。您說她找六皇子幹什麼?怕不是平日暗生情愫,但礙於兄妹不敢言明,在知道六皇子不是自己兄長後,且父皇也不向著自己,乾脆逃出皇宮?”

皇帝已經憤怒的說不出話來,他雙手握成拳頭,抵在地上,臉漲得通紅,嘴上無意識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我本想讓皇上斷子絕孫。但感於這份情誼,便饒五公主一馬。”顧淮景輕嘆一聲,“自己的女兒,一心一意奔向薛讓和皇后的兒子,皇上您現在感覺如何?”

皇帝嘴角不斷有鮮血湧出,那是被活活氣的。他咳著血,一字一句擠出:“你是在為你父親報仇?你早就知道了你父親怎麼死的了罷?”

顧淮景勾唇,眼神裡一片冰冷:“皇上難道真的以為沒有人知道?”

皇帝低低笑著,笑聲悲涼:“朕早就該殺了你的。都怪朕心慈,想著放過你一馬,可沒想到到頭來害了朕自己!你如此作惡多端,就不怕有報應!”

顧淮景嗤笑了出來,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皇上,這句話還是送給你自己罷。三皇子和齊皇貴妃,還有七皇子,他們平日背後所做的事情,您當真不知道?說起來我還是為民除害,怕什麼報應?”

他頓了一下:“皇上,我本早就可以滅了蠻族,但我一直沒有。反而再和蠻族不痛不癢地周旋,給機會讓蠻族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威脅到皇上,讓皇上想殺我卻不敢殺!什麼心慈手軟,不過是怕了,怕我顧淮景死了,大祁被大宴和蠻族夾擊,您無人能派,無人能用,丟了您的江山罷了!”

顧淮景低下頭,看著被血染紅的地面,收了腳,低下頭,在皇帝耳前輕聲道:“皇上,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也得告訴您。三位皇子出事,朝廷換血換上的能才,全是我的人。你看重的楊衛禮,姜達,也是我的。馮安重大學士,也已經朝向我了。”

他嘆了口氣,聽起來有幾分沒有足夠強的對手可以一戰的寂寞:“如今朝廷在我手上,兵權在我手上,你,也在我手上。”

皇帝本就體虛,今夜被顧淮景這般用語言刺激,早就氣悶於胸。

到最後,他甚至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那捏成拳的手,瞪得發直的眼,道出了他的不甘。

剛剛被顧淮景扔下的被子就在他前方,他模糊的視線裡看到了那絲明黃。

那是皇帝最後看到的顏色,明黃色。

他一直追逐的,為此不惜手刃父兄,殘害良臣。可他不後悔,他只是不甘心,他應該早就殺了顧淮景!

顧淮景站了起來,如來時一般,閒庭散步般的從沒了生息的皇帝旁邊走過,一路踩過那道明黃色。

門外,映嬪和陳玉在等著,見到顧淮景出來,連忙行禮。

顧淮景對兩人道:“收拾一下。”

兩人忙應了下來。

顧淮景出了皇宮,便見到不遠處火光衝天。

那火的方向,是趙峰統領府的方向。

趙峰死忠於皇帝,而且顧淮景並不願招攬,這個人給他不太好的感覺。

那就殺了,免得夜長夢多。

**

統領府,一片刀光血影。

顧青親自帶著黑衣人,在顧淮景進宮之時衝進了統領府,去暗殺趙峰。

可沒想到區區一個統領府,居然被守得固若精湯,不亞於顧國侯府。

原本以為很快就會被解決,但卻足足兩相僵持了一段時間,由顧青撕開了一個角的包圍圈,然後瓦解了統領府的防護。

統領府被圍了一圈顧淮景的人,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

而且他們的人明明確確的看著趙峰進了統領府,沒有出來過。那麼人一定在裡邊,顧青殺紅了眼,在左右其他人的掩護下,直接往趙峰的院子衝去。

只是打鬥過程中,不知是誰碰了燭火,整座統領府瞬間被火光吞噬。

顧青只能先退,和其他人形成合圍之勢,把統領府包成一個圓,只要有人逃出就一箭斬殺。

直到火滅後,才進去清理殘跡。

在趙峰的房間裡,有三具被火燒焦的乾屍,其中一具各方面都和趙峰對得上。

顧青讓人把那屍體抬走,然後一行人便離開了統領府。

**

顧淮景回到侯府後,洗了一下澡,換了身衣服,才重新回到臥房。

剛剛他離開的時候,趙安玥纏得緊,於是他就把枕頭塞她懷裡了。

她這會依舊還抱著枕頭,睡得香甜。

他微微松一口氣,坐在床沿,將她的手和腳挪開,把枕頭抽了出來。

她微微皺起臉,無意識嗯哼了幾聲,竟是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睛還帶著迷離。

顧淮景怔了一下,把枕頭放好,然後躺了下來,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彷彿哄孩子一般,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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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玥在他懷裡揉了揉眼睛,說話的聲音還帶著睡音:“你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出去了一下。”顧淮景輕聲答道,然後想了想,問了一句,“我離開的時候吵醒你了嗎?”

趙安玥拱了拱身子,繼續以八爪魚的姿勢纏上顧淮景,把顧淮景當成枕頭,輕輕嗯了一聲,嘟囔著:“枕頭抱起來不舒服,你以後不能睡著睡著就不見了。”

顧淮景微微一笑,抵在她耳邊,像吻著她的耳垂一般:“為什麼?”

“因為你剛剛不見了我都找不到你。”趙安玥睜開了眼睛,還有些迷糊,語氣倒是兇巴巴的,“所以我都沒有睡好!”

“你剛剛找我了?”顧淮景倒是沒想到,因為他之前離開的時候,趙安玥依舊睡得香甜。

趙安玥重重的點頭,清醒了很多,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姿勢,有些臉紅。她睡得很霸道,腳搭在他身上,手也搭在他身上,就像抱著枕頭一般。

但是她又不想鬆開,於是她權衡了一下,還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說話:“對啊,我醒來發現你不在。然後我就去找你,可是我都沒有找到。外面太黑了,我就回來了。”

趙安玥聲音脆脆的軟軟的,沒有隱瞞。卻無端聽得顧淮景心裡一動。

他稍稍放開她,低下頭看著她,黑暗的夜色中能看到兩隻亮晶晶的眼:“玥兒,你為什麼要找我?”

趙安玥呆了一下。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但顧淮景問了,她也就想了一下,但是發現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找他。而且好奇怪,為什麼他不在身邊睡,自己就會醒?

他不在的時候,總感覺少了點什麼,讓她在夢中都有些不安。醒來發現人不在,就下意識要去找人。

趙安玥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但她突然間想起了肚子裡的小安魚,頓時豁然開朗。

她挺了挺小腹:“是小安魚要找你哦,不是我。”

顧淮景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過也許自己要的回答,趙安玥都想不明白,她怎麼給他?

而且這也沒有那麼重要,他們有足夠長的時間,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顧淮景伸手覆在她小腹上,微笑道:“之前不是說小安魚不要我嗎?還讓我離你遠一些?”

趙安玥瞪著眼睛:“那我怎麼知道?之前不要,現在就要了啊?小安魚還那麼小,當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呀。”

“好,我知道了。”顧淮景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趙安玥哼了一下,然後又問道:“你到底去哪裡了?”

顧淮景想了一下,反正這種事情也無法隱瞞,於是道:“我去了趟皇宮。”

趙安玥眨了眨眼睛:“你去皇宮找皇上了嗎?”

“嗯。”顧淮景答的很簡單,“接下來朝局會動盪,不過很快就會結束。這些日子你儘量待在侯府,不要出門,好嗎?”

趙安玥在懷了孩子之後就不太出門了,主要是上次遇襲的時候,讓她也有些怕。

現下聽顧淮景這般說,她眼珠子轉了一下,腦袋也轉得很快。

顧淮景這般說,很有可能宮裡的皇帝已經出事了,那皇位很快就能換人。雖然她覺得楊衛禮那裡有點不對勁,但是顧淮景這般心機深沉狠辣無情的無恥小人,應該是不會輸的。

那他很快就要登帝,皇帝跟侯爺畢竟是不一樣的。

趙安玥覺得自己也要未雨綢繆了。她開始想著自己母後平日是怎麼做的,因為父皇宮中那些妃嬪時常要陷害母後,但母後一般都不放在心上,而且從寬處理。她曾經很不解,問過母后為什麼。母后說,她得了父皇的心,便已經贏了。

得了父皇的心?

趙安玥有些迷茫,似懂非懂,乾脆依葫蘆畫瓢,學著母后對父皇那般對顧淮景柔聲道:“好,那我在府中等你回來。”說完後,她偷偷吐了吐舌頭,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她答得很乖,乖得顧淮景內心有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他心裡柔軟的一塌糊塗,把趙安玥抱住,手輕輕擦過她順滑的髮絲:“嗯,睡罷,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

趙安玥應了一聲,蹭了蹭,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打著哈欠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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