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5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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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玥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這是很難得的。在記憶裡, 她的夢大多都是甜美的,很少會有噩夢出現。

她夢見自己的頭、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五頭馬上, 那五頭馬和蹤蹄長的一模一樣, 無比高大, 雙眼還閃著興奮期待的光芒。

夢中, 趙安玥在不停的哭。

而顧淮景就在站在旁邊,笑容邪魅,手抬起她的下巴:“玥兒,話可不能亂說。”

然後他鬆開手,退後幾步,對著那五頭一模一樣的蹤蹄揮了揮手。

馬瞬間朝五個方向飛奔出去, 趙安玥慘叫了一聲, 從床上驚醒。

秋日天氣已涼,她卻出了一身汗,頭髮都溼了。

聽到她的叫聲,門外丫鬟們推門匆匆進來:“夫人,您怎麼了?”

趙安玥看過去,當頭的是櫻魚, 後頭跟著青蘭和綠衣。

那噩夢中,也有青蘭和綠衣, 她們站在旁邊鼓掌。

趙安玥重新躺回被窩中,重重地重重地嘆了口氣。

**

秋日早晨天氣有些冷,宗人府的下人們端著早膳, 快又穩的來到三皇子房中。

在外說是將三皇子暫壓宗人府,但實際上三皇子在宗人府過的很自由。他在此處的房間比不上府裡的臥房,但也寬敞舒適。而且一日三餐,很是豐盛,想必是皇帝內心愧疚,特意囑託下人的。

而且說是關,但其實三皇子也可以時不時出房間,在宗人府的小花園逛一逛。

因此聖上的態度很明確了,宗人府上上下下更是不敢怠慢了這位皇子。

“三皇子可醒了?”帶頭的小太監問門口服侍的人,“今日早膳已到多時,奴才未得到三皇子傳膳,故而自己過來了,怕晚了,味道不如此時美味。”

這早膳,可是宮裡特意送出來的。

門口下人看了看日頭,這個點,按理來說三皇子早就應該醒了,只是今日不知為何,房內沒有任何動靜。

該不會是病了罷?昨日傍晚,三皇子在外賞秋,吹了些風。

“你且等著,我進去看看。”下人推開房門,輕輕的走了進去,喚了好幾聲,床上躺著的三皇子都毫無反應。

下人心慌了起來,走過去一看,三皇子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閉著,看起來睡著了一般,只是很僵硬,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下人伸出手,鼓起勇氣在三皇子鼻尖一探,人已經沒了鼻息,瞬間嚇得跌坐在地,連滾帶爬跑出了房:“快!快宣太醫!三皇子他、三皇子他!!!”

**

太醫跪了一地,以頭觸地,動都不敢動。

齊貴妃坐在床邊,手握著三皇子的手,哭得肝腸寸斷。

皇上站在一側,雙手負於身後,望著三皇子的眼裡也有溼意。

他雙手拍了拍齊貴妃的肩,閉上眼睛,沉默的站了一會。

在旁邊彎著腰的太監看見了幾滴眼淚從皇上的眼眶落下,轉瞬即逝。

過了一會兒,皇帝睜開雙眼,轉身,目光如炬的掃向一地太醫:“三皇子是中毒身亡?”

當天的太醫小心翼翼道:“回…回皇上,三皇子嘴唇青黑,是中毒之相。”

“何毒?”皇帝握手成拳,咬牙切齒。

“請皇上恕罪,微臣無能,三皇子所中之毒,臣…臣不知。”

皇帝一腳踢了過去,將太醫踢倒在地:“廢物!你們一整個太醫院診治了半晌,居然還查不出是何毒?!”

太醫不敢言,趕緊爬起來跪好。

皇帝又踢了幾腳,怒氣稍歇,他環顧四周:“查!給朕好好查!這幾日三皇子的飲食起居,都給朕好好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向三皇子下.毒!查不出來,你們這頭上的烏紗帽也別要了!”

跪在太醫後邊的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宗人府宗令齊齊應聲:“臣遵旨。”

**

過了一會兒,皇后,六皇子,七皇子,五公主都到了。

四人圍上床前,要麼靜默不語面露悲傷,要麼默默擦眼淚,五公主反應最為激烈,撲了上去,哭的比齊貴妃還要傷心:“皇兄,皇兄,你醒醒啊,你醒醒。你前幾日還說過要邀我去你府中賞秋啊,皇兄!皇兄,你怎麼就怎麼就……”

皇帝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甩手走出了房門。

他回到了御書房,砸了一地,嚇得大大小小太監全都跪於地面,不敢發一言。

皇帝身形微晃,坐在龍塌之上,面容竟是憔悴了許多,連鬢角的發看起來都要比往日白一些。

恆禹,恆禹,是父皇愧對你。

他抬手,掩面。

他一生多疑,那日聽聞恆禹去顧國侯府找了顧淮景,便擔心恆禹的企圖。對顧淮景動手之事,他本要自己親自設局。因此為了試探恆禹,把此事交給了對方。可沒想到,恆禹沒能做到萬無一失,讓仇盡被百姓看到了,還弄的沸沸揚揚。

他迫於各方壓力,把恆禹關於宗人府,行緩兵之計,只要明日,恆禹便能放出。

他原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而且宗人府上下也都是他的人。可沒想到,沒想到,恆禹就這般死了!死的如此的突然!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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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無聲無息出現在御書房:“皇上。”

皇帝拿下手,看過去:“如何?可查到什麼了?”

“稟皇上,三皇子的衣食住行,各位太醫和大人都已查過,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皇帝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恆禹是如何中毒的?

“還有一件事情,三皇子府中幕僚說,三皇子入宗人府前,曾囑託他們查仇盡和顧國侯府是否有關聯。”

皇帝眼神一凝:“恆禹可有說為何?”

暗衛答:“未曾,幕僚也不知三皇子此託為何。”

“可有查出什麼?”皇帝又問。

“幕僚查了幾日,什麼都沒有查出,仇盡和顧國侯府並沒有聯絡。”暗衛將自己探聽到的時候一五一十告知。

皇帝垂目細思。恆禹一向謹慎,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這般吩咐。

**

趙安玥在景魚院中用的午膳。

雖然看到青蘭和綠衣,就想起那個‘五馬分屍’的噩夢,但是她發現,身邊有兩個習武的丫鬟,也是有點好處的。

比如,她只要吩咐一聲,青蘭就能一個人把飯桌輕而易舉的抬到鞦韆旁邊。

桃魚看著青蘭,雙眼閃爍著類似於崇敬的光芒。青蘭察覺到桃魚的視線,咳了咳,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侯爺的正軒院,人人會武。雖然其他人從來不出手,看似和常人無誤。

所以她們兩個不覺得會武有什麼不同。

結果到了這夫人的景魚院,從昨日開始,她與綠衣就因為不同於常人的武力,接受了很多崇敬的視線。

桃魚一邊打量著兩個會武功的丫鬟,一邊和櫻魚把午膳一一在趙安玥面前放好。

趙安玥坐在鞦韆上,拿了筷子,一邊吃,一邊微微的搖,好不自在。

吃到一半,荷魚匆匆回來了,只是看到青蘭和綠衣,腳步微頓,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不該說。

趙安玥夾了顆白色魚丸,塞.進嘴巴,嘴巴鼓鼓的。

她用另外一隻手,自己戳了戳自己的臉,看向荷魚,滿不在乎道:“荷魚,可是有了訊息?你直說罷,不礙事。”

荷魚走上前去,彎下腰,聲音放輕:“夫人,三皇子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趙安玥被嗆住了,雙臉漲的通紅。

櫻魚和桃魚連忙上去,給她遞水的遞水,給她拍背的拍背。

她拿過一個碗,把魚丸吐了出來,然後接過水,喝了好幾口,才稍微恢復了一些。

趙安玥立馬從鞦韆上坐了起來,眼裡滿是震驚:“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這訊息在京都還沒傳開,奴婢是聽宗人府採買的下人講的。”荷魚道。

趙安玥咬著唇,想起了昨日聽到的。這事,和顧淮景有關係罷?

她猶豫了一下,抬腿朝院外走去,只是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她想去正軒院,看看顧淮景的。

雖然顧淮景肯定什麼都不說,但是聽到三皇子死了的訊息,趙安玥就是想過去看看。

但是最近,趙安玥覺得顧淮景有點可怕,能不見還是不要見。但是她又確實想去看看,因為很好奇。

趙安玥走三步停兩步,猶豫不決,最後狠狠一跺腳,心想反正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境地了,不該見的劉大夫她見了,不該聽的訊息她也聽了,那去見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又不開口問,就說去看看他的傷勢嘛!

趙安玥於是拋棄了一桌最愛的美食,氣喘吁吁到了正軒院。

正軒院,趙安玥如今已是非常熟悉,她左拐右拐,來到顧淮景房中。

到的時候,顧青神色沉重的對顧淮景道:“侯爺,宮裡宣旨的太監正在來的路上,過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趙安玥停住腳步,顧淮景轉過身,眼神瞬間就看了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在心裡準備了很久的說辭脫口而出:“你右手傷怎麼樣了?”

顧淮景左手撫上自己的右手,輕輕在白色布帶上摸了摸:“好多了,不過——”

他頓了頓,微微偏頭,左手漸漸用力,在肉眼可見內,恢復了一些的傷口崩了開來,“現在又不好了。”

趙安玥瞪大眼睛看著他這近乎自殘的行為,覺得自己完好的右手無故疼了起來。

他鬆開了自己的左手,右手的白色布帶上漸漸有血色透了出來,顧淮景臉色白了些許,額頭也出了點汗。

顧青張了張嘴巴:“侯爺。”

“走吧,收拾一下準備進宮。”他的聲音近乎平靜,朝門口走了過來。

趙安玥幾乎是同手同腳快速給他讓開了路。

作者有話要說:  趙安玥:我被嚇到同手同腳了,媽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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