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走秋來,四季輪替, 眨眼兩載過去。
易胭也追了蘇岸一年多。
學校裡的人都說, 隔壁二中校花難得一次追人這麼久, 是因為一中的蘇岸一直沒答應她。
她們都說, 等人把人追到手, 就離分手不遠了。
這天午休,火辣太陽直射。校道上沒什麼人, 住宿生早便吃完飯躲去宿舍裡消暑了。
走讀生沒幾個,於是一中午休的教室不開空調。
易胭趴在蘇岸同桌座位上,一臉生無可戀,拿著蘇岸的本子扇風:“好熱。”
蘇岸是走讀,午休是在教室裡,易胭每天中午都會過來找他。
“你們一中實在摳門,中午午休教室裡還有走讀生呢, 怎麼就不能開會兒空調。”
易胭說完這句話,隔壁的人並沒回應她。
她下巴擱在手背上, 轉過頭。
大熱天蘇岸一滴汗不流,臉色白皙, 絲毫窺不出他一絲熱。
還有心思坐姿端正寫作業。
易胭:“……”
見蘇岸學習,易胭也不打擾他, 悻悻轉過頭不說話了。
窗外綠樹濃密, 蟬鳴陣陣。
沒人說話,耳邊蟬鳴枯燥又催眠,沒一會兒易胭便犯困, 很快睡過去。
蘇岸座位靠窗,易胭是坐在靠近過道位置上。
十分鐘後蘇岸一張理綜試卷正好刷完,側眼便看見易胭趴在桌上,臉朝向他。
可能是天氣有點熱,易胭臉頰一點粉,不甚明顯,低斂的眼瞼睫毛濃密。
長得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長開了,沒了小時候臉上的嬰兒肥,除此之外,左眼角邊多了顆小痣。
蘇岸眸色清冷,視線在她眼角停留一瞬,而後淡淡移開。
不僅長得跟小時候一樣,還跟小時候一樣煩人。
……
由於從小蘇家有嚴格作息的要求,蘇岸多年來也養成早睡早起且午休的習慣。
午休不過為了養神,不至於下午上課疲倦。
但蘇岸午休時間不長,眯眼二十分鍾後準時起床。
睜眼便見同樣趴在桌上的易胭睜眼看著他。
蘇岸記得睡前臉是特意朝向視窗的,後腦勺對著易胭。
她把課桌搬到窗邊過道上了。
蘇岸:“……”
易胭見他醒了,粲然一笑:“醒了啊。”
“我看了你十分鐘了。”她說。
男生醒來時眼底有點懶倦,削弱了些他氣質上的冷淡。
易胭覺得這樣的蘇岸很稀奇,讓人感覺有點柔軟。
她忽然抬手,撓了撓蘇岸下巴,唇角彎彎:“蘇岸,你怎麼這麼好看啊。”
蘇岸平時不喜跟人肢體接觸。
易胭當然也知道這個,但她平時最喜歡跟蘇岸動手動腳,不知是不是蘇岸早就習慣,現在都懶得管她了,對她的動作無動於衷。
慢條斯理瞥了她一眼後坐直身子。
午休鈴聲打響,易胭也需要回隔壁二中,她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
雙臂順勢往蘇岸脖上摟,跟渾身無骨似的黏在蘇岸身上。
蘇岸大概是終於清醒,抬手一把將她給拎開了。
易胭也不介意,任他拉開。
“該回去了。”她站起來將蘇岸同桌的課桌搬回原位。
易胭也沒帶什麼東西過來,朝蘇岸揮揮手:“走啦,放學記得等我。”
易胭與蘇岸的生活便是如此。
易胭每天追著蘇岸跑。
很多人都說蘇岸估計是個易胭追不上的特例。
那天一中校內領導來視察,易胭第一次沒翻牆進去找蘇岸。
她喜歡蘇岸,追蘇岸,但不會給他帶麻煩。
那天她難得在二中捱到放學,放學鈴響她拎起書包離開。
年少歲月緩慢,總有大把時間做一些無意義的小事。
平時跟易胭關係好的幾個女生閒著沒事跟她一路聊天繞到一中。
物以類聚,易胭與這幾位朋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們跟那些好學生不一樣,會打架會曠課。
青春裡開出的一朵朵濃豔叛逆的花。
她們閒逛一圈後到一中門口,一中還沒下課。
幾人在校外奶茶小鋪喝完一輪奶茶後一中才放學。
相比二中藍白寬大的校服,一中的要比二中的好看些,女生白襯格子短裙,男生白襯西褲。
沒一會兒校園裡便烏泱泱一群人出來。
易胭和身邊女生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沒去看人群。
蘇岸向來不喜歡人多,不會這麼早出來,估計得等人少了才會收拾東西出來。
所以蘇岸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奶茶店外面的易胭。
她靠在牆上,微偏頭,勾著唇角聽旁邊人說話,沒有看到他。
因為晚放學,校門口人擠人,蘇岸前後左右皆是人,他微皺了下眉,稍有不適。
就在蘇岸想往公交站走的時候,前面兩個手挽手的女生的話傳到蘇岸耳裡。
“那邊不是二中那幫姐妹花嗎?”
旁邊的女生點點頭:“是。”
“她們是來堵人的嗎?那麼張揚跟打架似的。”
“真的很張揚誒,成績不好拽什麼,不過她們應該不是來打架的,那個易胭最近不是在追我們學校學長嗎?”
“我們學校的學長?”
“是啊,追很久了,你居然不知道。”
“我還真的不知道,”那女生說,“不過我們學校學長應該不會答應吧,就她那樣的人,學長怎麼可能答應?”
“是啊,二中的人成績差,還總鬧事,誰會喜歡這種女生啊。”
不知為何,兩個說完覺得後背躥起一股涼意。
但等她們回頭,卻只能看到一個高高的身影從她們身側穿過,與公交相反的方向。
那邊易胭還在聽人說話,某一刻面前停下一個人影。
易胭從容不迫轉過頭去,對上蘇岸微俯的目光。
她完全沒想是蘇岸,以致於看到蘇岸那一刻愣了一下。
倒是蘇岸先開了口。
他根本沒看旁人,就看著易胭:“回去了。”
易胭一怔,怔完立馬從牆上起身:“啊,你出來了。”
這不是易胭那些朋友第一次看見蘇岸,看到易胭一對著蘇岸便變了個人的樣子,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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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沒有惡意。
“趕緊去吧。”那個跟易胭說話的女生道。
她們其實也就閒著沒事過來逛逛,這會兒易胭要有她們幾個也不留了。
“我們也要回去了,明天學校見。”說完幾個人便說說笑笑晃遠了。
門口很多人都看到了蘇岸主動去找易胭。
蘇岸沒往公交站那邊走了,而是步行。
蘇岸人高腿長,易胭追上他:“蘇岸,我以為你會晚點出來。”
說要她走到蘇岸面前,倒退著走:“你是不是擔心我等太久,先出來找我了?”
今天一中放學晚,他們出來得也晚。
蘇岸原本目視前方的視線落到她臉上。
“是不是?”易胭笑著問。
安靜。
“是不是?”
“一定是對不對?”
易胭其實也不是真的要個答案,單純只是覺得逗蘇岸好玩。
知道蘇岸不會回答,易胭笑著轉過了身子,不跟他計較了,和他並肩走。
哪知身旁的人嗯了聲。
易胭腳步一頓。
蘇岸與她擦肩而過。
兩秒後易胭像一個終於得到糖果的小孩,唇角高高揚起,與她平日裡的囂張肆意不同,笑容裡很單純的高興。
蘇岸沒等她,徑自往前走。
江邊落日,破敗綠皮公車亭。
她跑上去追上了蘇岸,一把抓住他衣領往下一拽,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蘇岸微彎脊背,低垂睫簾,目光對上她。
易胭退開,笑:“喂,我追你這麼久了。”
“跟我在一起了好不好?”
那次蘇岸沒答應。
後來,她勾引他食禁果,一同出汗。
青澀、禁忌、蝕骨。愛欲裡翻湧。
他的撫摸,他的禁錮,他的黑暗……
從此她住進他牢籠,神魂顛倒。
可另一人又何嘗不是。
他甘願成她膝下臣,一世為她瘋魔。
一個原本肆意張揚的女孩,從此被他死死鎖住,他不讓她飛,而她也甘願。
直到後來,她飛走了。
牢籠從此只剩他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還剩一個高中番外,然後是婚後。
婚後你們想看什麼,可以評論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