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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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藻即位, 她也稍佔上風, 可未央宮是太后住了十餘年的, 根基深厚, 勢力遍佈,謝漪擔心倘若劉藻與她站到一邊, 太后敵不過, 會暗中命人對新帝不利,來一個釜底抽薪。

於是她只好暫且扮演一個貪戀權勢,目無君上的權臣,與小皇帝處處作對。

劉藻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孩子, 她彷彿生來便該做一個皇帝, 顯得很有天賦, 即位不久,便看清了形勢,積極應對, 不甘心當一個聽令行事的傀儡。

謝漪倍感欣慰,一面暗中與劉藻方便,讓她一點一點地擴張自己的勢力, 一面又在明面上不時捉弄為難她,好讓太后以為她們當真勢同水火。

而劉藻是個很能隱忍的人,她的逼迫為難, 她全部都忍耐下去了,並以一種堅韌而執著的姿態贏得了不少大臣的好感。

謝漪想過最終她與劉藻會如何收場。她雖一心為她,可她此時的為難也確實在不斷地挑釁帝王尊嚴, 而要扶持她,必得將太后之勢壓下去,一旦太后一黨覆滅,她便是權傾朝野的第一人。

少年帝王,英姿勃發,正是展露鋒芒,建功立業的好年華,哪裡容得下朝中矗立著一個大權在握的權相。

待到那一日,萌萌帝位穩了,她與她說明一切,她最好的下場,恐怕便是辭官離去,前往封國,做一閒侯。最差的,大概就是萌萌根本不信她,仍舊處處忌憚,最後賜她一個潦倒的下場。

劉家的皇帝,向來不缺薄情寡義之徒,劉藻若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謝漪倒不如何害怕,只是倘若當真落得一個潦倒淒涼,難免心寒。

於是那日甘泉宮中,氛圍到了,謝漪沒管住自己,問了一句:“陛下若得掌大權,又會如何處置臣?”

小皇帝性子堅韌,有些彆扭,但秉性卻直白,謝漪猜想她不會在話語上哄騙她,這時若肯回答,多半是實話。

她想,出於忌憚,萌萌恐怕不會對她手軟,但她畢竟扶持一場,也許一時念舊,會手下留情。

誰知,這孩子一張口,竟是一句:“椒房殿有卿一席之地。”

她聽得愣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也心軟下來,只想著到底還是孩子,竟以椒房殿取樂。

那時,她從未想過,這一句看似玩笑的話語,竟是萌萌的真心話。

更沒想過,為了兌現這句諾言,萌萌努力了足足十餘年,費盡心思,耗幹心血,要給她一個名分。

但因這一句“椒房殿有卿一席之地”,謝漪竟莫名地安下了心,不再憂心她們的結局了,慢慢地關心起這小皇帝的日常來。

那時雖然她們在朝政上針鋒相對,可其實也不失美好。

萌萌對她彷彿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她一面忌憚她,一面會握她的手腕,會擔心她生氣,會稱她為姑母,會趁著醉意,告訴她,有了意中人。

她看著她時,偶爾會出神,被發現了,會紅著臉,一副羞澀的樣子,顯出少年方有的青澀來,便好似,從未對她設防。

謝漪很喜歡劉藻的親近。她便會不由自主地想,倘若沒有這許多兇險,她能陪著萌萌一起長大,該多好,長於她身前的萌萌,對她一定會更多依賴。

她全心全意地愛護她,關心她,行止間,不免就帶出了真心。萌萌很聰明,漸漸地發覺了,待她更加尊敬起來。謝漪便想,她真是多慮了,萌萌是好孩子,怎麼會因忌憚她,而對她不利呢,萌萌不是涼薄的人。

而這時,未央宮已清洗過數次,皇帝的勢力也漸漸壓過了太后,太后已再不能害到劉藻。

於是在劉藻詢問起她幼年得過何人幫助時,謝漪將舊日的掖庭令告訴了她。劉藻得知此人,立即將他接入了宮。

掖庭令知當年全部舊事,他會告訴陛下,是她在危險萬分之時,救下了她的母親,救下了還在胎中的她,也是她撫養年幼的皇孫,一步步地為她打算,為她籌謀。

謝漪很期待,萌萌本就親近她,待得知舊事後,她們間的隔膜也就沒了,多年的苦心孤詣終於到了盡頭,她們能重拾當年的姑侄之情。

果然,萌萌知道了。

她來了相府,怔怔地看著她,謝漪很是欣慰,可看到她眼底濃重黯然的情感,又有些疑惑,擔憂。

萌萌的眼中滿是愧疚、不安、懊惱與無奈,還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謝漪想,萌萌是為先前的猜疑忌憚愧疚麼?可真傻,這怎能怪得了她,是她有意相瞞,甘心當個奸臣,萌萌又如何能知曉。

她正要安慰,便被她緊緊地抱住,她的力氣很大,雙臂勒得她有些疼,她喚她:“姑母。”語氣間依賴、感激,而滿懷愧疚。

謝漪心軟成一片,輕輕地撫摸她的肩。

那時,她想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萌萌沒有讓她失望,她果然待她極為尊敬,也更親近了。她時常請她去宮中,有時問一問朝政,有時則請她說一說當年衛太子的舊事,還有時只與她在宮中散步,說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話。

只要劉藻相邀,她每次都不去,不論身上是否有事要忙。什麼都比不上劉藻要緊。

這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是她一生保護的人,往後,她也會繼續疼愛她,保護她。

可人是經不起相處的,相處得久了,難免會顯露真心。謝漪漸漸發覺,劉藻的親近似乎太過了些,她過於黏著她了,望著她的眼神,也過於熱切了一些。她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則更是顯得過於親暱。

謝漪雖不曾有過情事,卻也知曉一些相關的事,她心中生出疑竇來,慌亂不已。

她與劉藻相差十四歲,她是她看著長大的,在她生下來後,更是她親自撫養的她,她們之間,是姑侄之情,若生出旁的,未免太過駭人聽聞。

謝漪坐立難寧,一面是慌亂,一面是失望,一面又期盼是她多慮了,陛下只是將她當做長輩來尊敬,並無旁的心思。

風雲變幻,世事難料。還未等她弄清究竟,祭天當日,有人行刺聖駕。眼見劉藻有難,失望也好,驚恐也罷,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將身子擋在了劉藻身前,手臂被刺穿,劇痛使她眼前發黑。她強撐住意識,下令生擒,直到親眼看著刺客被擒,放鬆了口氣,昏迷過去。

刀上淬有劇毒,劉藻大怒,將她帶回宮照看,衣不解帶地親自守在床前,無微不至地照料。傷口很疼,那毒十分兇險,謝漪從未想過自己能忍得住如此劇痛,有無數次,她想,她恐怕是撐不下去了。

而先前的猜疑,在劉藻情難自已地將吻落在她唇邊時應了驗。

謝漪不知是傷口疼一些,還是心更疼一些,她說不出的失望,怎麼就成了這光景。但失望很快就消失了,劉藻在她耳邊說:“我已想好了,倘若當真天不庇佑,姑母也不會孤單,我會陪著您。”

謝漪頓時只覺得心痛,她想,這孩子從小就親緣薄,生來無父,數年喪母,她興許只是缺少關懷,錯將孺慕當愛慕。

何況萌萌還小,情之一事,她能懂多少呢,即便她踏上歧路,也是她沒有教好她。她不該對她失望,該好生引導她迴歸正途才是。

她決定原諒她,待傷好後,尋機與她說一說此事,至於往後,便遠著些吧。

想到此處,謝漪便很遺憾,可惜了,她們間的姑侄情分,終究淺了些,但也有些慶幸,萌萌皇位已坐穩了,她也漸漸在長大,她有大臣,有百姓,將來還會有皇夫,有子女,她的路是越走越寬的,而她不過只是一個姑母。

本來就沒有姑母一路陪著侄兒的道理。

她確實應當功成身退了。

那時,她從沒想過,她會對劉藻徹底失望,更沒想過總是羞怯地看著她的孩子,心卻是那樣的齷齪,直到她看到了那座銅燈。

原來她在心中竟是這樣一個玩物般的存在,能鑄出這樣一盞銅燈,她對她何曾有過一絲尊重。

謝漪痛苦,難堪,只覺半生苦心,全部錯付。

一想到劉藻羞澀乖巧地望著她時,心中想的卻是如何折辱褻玩她,她便是渾身發冷。她再也不願聽她喚她姑母,更不願看她一眼。

劉藻很是驚恐,急切地與她解釋。

謝漪卻已心寒,她想,這個人口中說出的話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她沒有忍住,以詞語刺她,說她真使她噁心。而後,她便看到她的脊背彎了,她眼中的光熄滅了,她的面容也破碎了,她慌亂地逃離,不敢在她眼前,多留一刻。

謝漪又心軟,她想,興許果真如她所言,這銅燈是先前不知舊事時所鑄,知舊事後便再無不敬之心了。可她還是不能原諒。

趁此機會斷了,倒也好。

雖然她生氣失望,可她還是希望劉藻能好好的,好好地做一個皇帝,好好地度過她的人生,不要有坎坷,不要有磨難。

可是劉藻卻病倒了。

謝漪擔心她,去照顧她。

她將她養得這麼大,扶持她登上帝位,不是讓她作踐自己的身子的。謝漪惱她不爭氣,卻因她染病臥床,未加責備。

她精心照料她,劉藻很是惶恐,她擔心惹她厭煩,盡力地掩飾自己的心思,想要顯得自然。可惜她終究稚嫩,哪裡能瞞過她的眼睛呢。

謝漪暗自煩擾,但也有所觸動,她想到許多年前,萌萌年幼時也曾大病過一場,那時的她,乖巧懂事,靠在她的懷中,說要永遠陪著姑母。這麼一想,她便心軟了,畢竟是她守護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她終究是放不下她的,她想,萌萌待她,應當是有幾分真心的,可惜,她們之間,最不需要的便是真心。

待劉藻病癒,她與她一番長談,欲為她解開這心結。她告訴她:“我理當照護你,待你好。前半世蒼茫而過,回憶起來,多半是你。後半生你若想要,也都願與你,高廟遇刺那回的事,來日再有,我仍會擋到你身前。只是男女之情,我當真給不了你。”

她說的是真心話,劉藻依然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什麼都願意給她,唯獨男女之情,她給不了。

劉藻聽進去了,接下去許久,她都不曾召見她,不曾單獨見她。

可她們是君臣,哪能一直不見面,大朝、議事,隔著人群,偶爾也會見一面。謝漪發現,萌萌在努力遮掩,她不會看她,哪怕是與她說話,也不會與她四目相對,她表現得很淡然,可惜淡然過了頭,很輕易地便看出她其實很緊張。

謝漪時常不忍,她反省過許多次,是不是她行止不當,以致使陛下對她錯生情意。她漸漸地不再怪她,只想光陰淡去一切。

可惜,情之一字,從來都不是說如何便能如何的。

足足一年,她沒有打擾她,獨自剋制著如雜草一般瘋狂蔓延的情意。而謝漪卻從她眼底的自制和深情看出了端倪。

她與劉藻一般,束手無策。

再次單獨相見,是因李聞欲與帝宗聯姻,將侄孫說與陛下為夫,還稱丞相也看好這樁婚事。

劉藻急了,也怕了,召見謝漪。

但當謝漪來了,她卻不敢問了,小心翼翼地說起了別的事。謝漪不忍心,主動澄清,並非她以為陛下與那位小郎君般配,而是李聞有心結親。

她一說明,她看到劉藻的眼睛都亮了,笑容也明澈起來,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救贖。

謝漪心酸得不忍看她。

有過第一回獨處,很快就會有第二回,又過了一陣子,劉藻欲在太液池畔建宮室,召謝漪來參詳。

謝漪到時,是在神明臺上,劉藻令方相氏為她拆了一字。不知她問的是什麼事,但想來卦象並不如願,她神色悵惘,憂心忡忡。

謝漪並未多問,與她前往蓬萊島。路上卻遇上了大雨。

這場大雨,讓謝漪發覺,這個孩子原來已經長大了,學會了照顧人,更是學著擋在她的面前,代替她去面對風雨。

謝漪很欣慰,又心疼。

在島上,她問她,來世的來世可曾許人,可否許與她,哪怕只做片刻心動。

謝漪不敢答,若是答願意,便是又生糾葛了,何必呢。她長久地沉默,劉藻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謝漪只覺心像是被狠狠擰了一把,衝動先於理智地道:“好。”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可劉藻的眼睛驀然亮了,眼中滿是喜意,謝漪心間一動,已經不知多久了,她沒有見過萌萌這樣高興了,於是悔意蕩然無存,她衝她微微點了點頭。劉藻眼眶泛紅,用力地點頭,道:“我等。”

她有多喜歡她?為一個虛無縹緲的來世的來世,便喜悅至此,好似尋見了生機。

謝漪以為,萌萌瞧見了曙光,接下去,應當會想要再進一步吧。她不由慌張起來,擔心自己不知如何應對。

可是她想錯了。

劉藻還是不常召見她,但也不會刻意地不去看她,不會避開與她獨處,她做得自然得多,也將情意藏得更深了,她會在目光對上時與她微笑,也會私下召見,贈她一些物件,那些物件全是她喜愛的,一看就知是精心挑選。

可她的言行,越來越像一個晚輩了,像是一個人長大了,便明白了年少時的荒唐,知錯就改地對往事不再提起,她對她敬愛有加,私下有禮,朝上更是敬重。

她瞧上去真的徹底放下了。

可謝漪卻忘不了,那夜蓬萊島上,聽到她願許來生的來生時,她驟然紅了眼眶,用力地點頭,說“我等”的模樣。

她明白,萌萌確實在成長,她學會了遮掩,演得越來越像,不再給她困擾。

可謝漪不覺得高興,反而越來越慌了。夜半無人時,她會想到她,朝上相見時,她會探究她笑容下的真意,有時她還會入夢。

最常夢見的,是她獨自站在船頭的那個背影,孤單冷寂,也會夢見那日雨後,她們身上都溼透,衣衫貼在身上,萌萌連忙轉過身去,慌亂地說,我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

謝漪逐漸地分不清,她對劉藻,究竟是憐憫是同情是疼愛,還是原來數年漫長歲月的深情以待,其實她也並非全然不心動。

謝漪慌了,她甚至不敢想她也心動了。

這條路該多難走,萌萌不該走這樣一條也許根本就沒有前路的道路。她提筆寫下辭呈,匆匆呈了上去,等一個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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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藻來得很快,帶來的有珊瑚樹,她認出來,這是許多年前,萌萌即位不久,邀她同去觀賞珍寶之時,她看中的。

她將珊瑚樹當做了離別之禮相贈。

她還寫了一道詔書,詔書上是對她的無數封賜,還在末尾添了一句,“凡諸侯入京朝見,鞏侯皆不必親來,可遣使代之。”

謝漪反覆在心中默唸這一句,心像是被掏空了,有了這一特許,她們餘生都不必再見了。

劉藻是強撐著情緒,與她和顏交談的,在她起身離去時,她終於忍不住情緒的崩潰,背對著她,道:“是我對不住姑母,讓你白養了個孩子,使你半生心血都作廢。讓你不得不避走他鄉,使得十餘年功業付諸東流,一身材幹皆受埋沒,只能做一個閒散列侯。倘若真有來生的來生,我一定躲得遠遠的,絕不再來拖累姑母了。”

謝漪聽出了這句話中的絕望,聽出了劉藻竭力抑制的哭腔。

謝漪只有一個念頭,便是,來生的來生,你不要了麼?

來生的來生,我們便不是姑侄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男女之情,我也給你。

可是你,不要了麼?

我終究使你感到累了麼?

珊瑚樹裡藏了青魚佩,謝漪發現了,她將青魚佩取出,貼身攜帶,去收拾行裝。她要帶物件不多,當真收拾下來,竟大半都是這些年,萌萌贈與她的物件,與方才隨詔書賜下的珍寶。

謝漪獨自在書房中待了許久,待出了許多的放心不下,放心不下萌萌,擔心她諸事悶在心頭,悶壞了身子,擔心她過於勤勉,勞累過甚,擔心她病了累了,無人關懷。

正當她想著,過些年,萌萌放下了,興許她可以回京時,外頭傳來訊息,老夫人過世了。

謝漪頓時一驚,慌忙趕往舊邸,一到便看到劉藻跪在遺體前,孤身一人,神色空洞。

那一刻,謝漪想,她走不了了,她放不下她。

老夫人的喪儀極為隆重,有天子服喪,謝漪陪著她,照顧她。這孩子還是有禮而懂事,謝漪卻越發地心疼她。

喪儀過去,劉藻突然召見她,問她:“謝相曾說過,對我從無男女之情,那已過去兩年有餘,謝相待我,可有過男女之情?”

她問得突然,謝漪毫無準備,心便亂了,可她這回依舊不能讓她如願。

她真的做不到眼見著萌萌踏上一條兇險萬分的道路,她該做一個明君,受萬世敬仰,受百姓愛戴,而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一件艱險無比的事。

她只能否認,她不忍看她,可萌萌,她擺在心尖的萌萌,那般失望悲涼,卻在最快的時間裡,改了容色,溫柔地笑著:“我料是如此。”

她將這兩年來的真心剖白了一番,從何時動心說起,謝漪聽得入神,想的則是她是以什麼心情說這些呢。

“謝相留下吧,留在我身邊,我會放下,你我往後只論君臣,只論姑侄。最遲二十歲,我會擇一皇夫入宮,生下太子。”

謝漪像是聽不懂這話中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方明白過來,心卻像是徹底被剜了出來。

萌萌將有皇夫,將有太子。

這倒是,很好很好。

謝漪恍惚地想著,唯恐在劉藻面前失態,頭一次落荒而逃。

她想這大概這最後一次,自萌萌口中聽聞愛慕之語了,她松了口氣,可心底裡遺憾卻一點一點地滿出來,漸漸地佈滿了她的心扉,逐漸地,她已不只是遺憾,更是難以言喻地痛苦。

她不住地對自己說,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以她剋制,她自然能做到不露聲色。

這件事,便到此為止吧。

若非那一杯酒,她與劉藻恐怕當真到此為止了。

然而那一杯酒,她的心中只剩了劉藻一人,究竟是何時起,這個孩子,竟在她心中佔據了這樣一個位置。

以至於,當劉藻將她帶走時,她滿心慶幸,幸好她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好長啊,回顧了一下,才發現,原來寫了這麼多。

這篇文是我寫得最長的一篇,寫了一年多,今天全部完結,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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