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心臟不好，我特地問過宮裡最好的太醫。

太醫說小孩兒氣虛，心臟沒力氣把血供上去。

我就說嘛，這孩子的臉色偏白，不是正常的白，是近乎病態的白色。

太醫給我開了藥，丹參、三七、黃芪等五味藥。

小皇子住在這的幾日，都是我每天給他親自給他抓，煎，熬。

“姐姐，喝了你的藥，我感覺這幾天好多了，心臟沒有不舒服了。”

“那就好。”

我點頭，推他一邊去，不讓他靠近。

他站在我身後，不解地歪頭，“姐姐，為何不讓下人做？”

“你不懂，這是藥三分毒，錯了一分就要不得，我當然得自己來才放心。”

小家夥摟著我的脖子，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我騰不出手，只能輕嘆一聲，“你個男孩子，流血不流淚，一點小事有什麼好哭的？”

“姐姐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我把你當弟弟啊，你這麼信賴我，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

小家夥，哭哭啼啼，比我還能哭。

要是我是他親姐姐，早就一腳踹他屁股上了。

不過這孩子現在才十歲，就已經初具正太的模子，眼角眉梢盡是英貴之氣。等到再長大一些，這張妖孽的小臉，定是要禍國殃民。

他抽了抽小鼻子，我都擔心他把鼻涕滴我脖子裡。

“塵兒姐姐，你有兄弟姐妹嗎？”

“有啊，有哥哥，有姐姐，在家裡我是最小的。”

“塵兒姐姐的哥哥姐姐們，都還健在嗎？”

我眸底一沉，心底忍不住浮現一絲難過和痛楚。

“我的大哥和三姐都死了，我的爹孃也死了，現在就只剩下二姐，還有四姐。”

“塵兒姐姐，那次嵩兒聽奶媽說，塵兒姐姐的四姐是宮裡的惠貴妃，是嗎？”

“嗯，她是我四姐，不過和我關係不好。”

“為什麼呢？”小家夥刨根問底。

“因為她心腸很壞，想方設法要害死我，林林種種，所以姐姐跟她，是仇人。”

小皇子突然靜默了一會，聲音聽上去有些嚴肅厚重：

“是這樣的嗎，明明都是一個孃胎出來的，為何總想著自相殘殺呢？”

他說著，原本我不以為意，豈料小家夥又來了句，“塵兒姐姐的姐姐，想要殺掉你，而嵩兒的哥哥，也想著要殺掉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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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猛地一顫。

差點配錯了藥。

我趕忙去洗了手，斂著眉稍看著面色發白的小皇子，“嵩兒，誰想殺掉你？太子還是二皇子？”

他搖了搖頭。

“不知是不是嵩兒的錯覺，二哥哥看我的時候，眼裡好像帶了殺意。”

十歲的孩子，那般單純懵懂，說話的時候歪著小腦袋，清澈的大眼睛沒有一點雜質，那麼乾淨又明亮。

我心頭狠狠一動，拍著他的肩膀，語氣放得沉穩，我笑著說，“不會的，是你看錯了。”

有的時候，小孩子的直覺往往比大人還要準。

嵩兒看錯了嗎？應該不會的吧。

難道說，二皇子已經想著要殺掉他的同胞兄弟了嗎？

也對，那個陰狠狡詐的男人，策劃著謀反，殺掉了親爹，為了權力，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