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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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教導

跟匆匆華月喜拜別,她望著眼淚汪汪的春英還在門口,漸漸離得遠了,再也看不見,徐靈芸才收回目光。

她看著身邊的陳嬤嬤,總算心裡踏實了一點。自己沒跟韓夫人相處過,瞅見韓夫人通身的氣派,不由有些拘謹。有一個稍微熟悉的人在旁邊,好歹能安心一些。

上馬車後韓夫人似是倦了,沉默地閉目養神,直到馬車停下,她才睜眼笑道:“芸兒不必拘謹,以後只管當這裡是自己家裡就是了,放鬆些就好。”

她親自帶著徐靈芸到了西苑,寬敞整齊的屋子,顯然早就讓人收拾好了。絲楠木傢俱,拔步床,顯然是當徐靈芸是正經未出閣的大家小姐來看待的,看得徐靈芸不由眼眶一熱。

能夠來韓家,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沒想到韓夫人想得如此周到,原以為是看在蕭晗的面子上接自己過來待上一年,客客氣氣又冷淡疏離已經在預料之中,卻沒想到被韓家如此禮待。

徐靈芸朝韓夫人行禮,感激道:“勞韓夫人費心了。”

“芸兒不必客氣,我跟蕭夫人說的,早就想要一個貼心的女兒,可是真心話。只盼著芸兒來了,這府裡也能熱鬧些,我也有個細心的女兒陪著。”韓夫人說著,眯起眼似乎有些惆悵。

“要是當年我女兒還在,只怕也就比芸兒年長幾歲……”

“夫人,”陳嬤嬤柔聲一喚,韓夫人回過神來。

“真是對不住了,這年紀大了,就總是想著以前。過去的便過去了,老想著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人啊,不管如何還是得繼續向前看。”韓夫人喃喃感嘆完,指著屋內道:“芸兒若是哪裡不稱心,只管跟我和陳嬤嬤說,讓人再添上。不必跟我客氣,蕭大少走之前給了韓家一筆不小的銀錢,就是怕太叨擾了我。”

說到這裡,韓夫人不由無奈地笑笑:“不過多一雙筷子的事,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是蕭大少體貼你,又怕你在韓家不自在,我就沒有拒了,就當是你們兩人孝敬我老人家罷。”

徐靈芸聞言,紅著臉忍不住嘴角彎彎。確實讓她吃住韓家的,總是有些不自在。蕭晗替自己想到了,索性軟磨硬泡讓韓夫人收下那筆錢,叫她也能放鬆些,不必再有著寄人籬下的糟糕感覺。

大少爺真是的,儘管不在京城,卻也安排得妥妥當當,生怕自己受丁點的委屈。

只是韓夫人一五一十地都告訴自己,徐靈芸很喜歡韓夫人這股爽利的性子,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也沒覺得收一個晚輩的銀錢有什麼,愣是讓兩人親近了不少。

韓夫人面上的倦意更深,徐靈芸連忙勸她去歇息,韓夫人這才回去了。

陳嬤嬤指著外頭兩個粉衣丫鬟和一個清秀小廝道:“這是內院伺候徐姑娘的,若是用著不順手,便告訴我一聲,換了便是了。”

徐靈芸連忙搖頭:“韓夫人和陳嬤嬤挑的人,哪裡會不好?”

陳嬤嬤也沒多說,隨意介紹道:“這兩個丫鬟是一對姐妹花,姐姐秋棠十二,妹妹秋菊十一,女紅都是極好的。這是小石頭,也是十一,還算伶俐,姑娘有什麼想要打聽的事,只管讓他去跑腿。”

秋棠和秋菊矮身行禮,小石頭直接給徐靈芸磕了一個頭。

徐靈芸每人給了他們一個荷包,三人笑眯眯地接下,連說姑娘客氣了。

陳嬤嬤走了一圈,在屋內仔細看了,沒發現什麼不妥當的,便又開口道:“姑娘今兒歇一天,明兒卯時末起來洗漱,辰時一刻用飯,巳時到主院見韓夫人,學習管家的事。接著午時後小睡半個時辰,申時開始接著繡嫁衣,戌時用飯,亥時就寢,姑娘都記下了?”

徐靈芸一怔,一整天排得滿滿的,反而讓她覺得充實,連忙點頭:“嬤嬤,我都記下了。”

見她不似是敷衍的話,兩眼發亮十分期待,陳嬤嬤心裡暗暗點頭:“繡嫁衣的事耽擱不得,管家更是。像姑娘這麼大的閨閣小姐,早就開始管家練手了。如今時間緊迫,趕在姑娘出門前得學個大概,免得到時候後忙攪亂,少不得要勞累一些。”

“我都曉得的,嬤嬤。”徐靈芸自然明白韓夫人的苦心,歡喜還來不及,哪裡會覺得辛苦而不樂意?

能夠在出嫁前,有人願意教她管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只是韓夫人身子骨看著有些弱,怕累著韓夫人了。”

陳嬤嬤聽了,輕輕嘆氣道:“有些事,我得跟姑娘說一說,免得在韓夫人面前不留神提起,惹得她傷心就不好了。”

揮揮手讓秋棠秋菊在外面守著,小石頭打發走了,陳嬤嬤帶著徐靈芸在桌前坐下,惆悵道:“姑娘看見夫人滿頭白發,一定感到很驚訝吧?”

徐靈芸沒敢點頭,沉默下來。

陳嬤嬤抿了抿唇,似是回憶起當初的往事,心裡不是滋味:“夫人原本一頭烏□□亮羨煞旁人,可是韓老爺去世那一晚,悲傷得一夜白頭。原本腹中足月的女孩兒,也因此早早出了來。可惜熬不過一夜,便跟著老爺去了。夫人說,女兒是去黃泉路上陪著老爺,免得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聞言,徐靈芸不由大吃一驚,韓夫人滿頭的發白居然是因為韓老爺去世?

“韓夫人她跟韓老爺的感情,一定很好。”她不由自主想到華月喜和徐大爺,當初徐大爺去世,華月喜被趕出徐家,就再也沒提過徐大爺,就是怕觸景傷情。

沒想到韓夫人這樣的巾幗女子,在感情上依舊不輸其他的女子,對韓老爺一往情深。

陳嬤嬤點頭,說道:“韓老爺的身子骨素來不好,是從孃胎出來帶著的弱病,只能細心調養著。選中韓夫人,也是因為韓夫人性子爽利膽大,管家很有一套。韓老爺的身子骨註定不能操勞,所有的事只能壓在夫人身上,便要挑一個厲害的媳婦。”

說到這裡,陳嬤嬤忍不住懷念地笑笑:“韓夫人在廟裡上香的時候,無意中碰見到桃花林作畫的韓老爺,對他一見傾心,便答應了韓家的求親,義無反顧地嫁了過來。”

即使韓老爺或許某一天便撐不住撒手人寰,不能跟她白頭到老;即使韓家所有的事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肩頭上,韓夫人也不後悔。

“少爺的性子跟韓老爺一模一樣,喜愛書畫,還有著老爺沒有的好身子骨。韓夫人便也沒拘著他,讓少爺四處走動,時不時寄些字畫來。夫人很苦,一個人守著韓家,還望姑娘能跟夫人親近些。”

“嬤嬤的話,我都記下了。韓夫人待我如此之好,即便不是因為這些,我都會當她是母親一樣侍奉的。”徐靈芸心裡敬佩韓夫人,如今更是心疼她。

陳嬤嬤欣慰地笑笑,又叮囑道:“這幾年夫人的身子骨有些不好,讓姑娘幫著管家,也是分擔一些,免得夫人累著了。”

誰讓韓錦沒個定性,至今還到處亂跑,親事始終沒定下來。

韓夫人心疼韓錦早年喪父,便素來不拘束他,韓錦也樂得自在,少奶奶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

徐靈芸晚上早早歇下,第二天大清早被秋棠輕聲叫起來洗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她也是跟在韓夫人身邊才知道,內宅的事有多繁瑣。庫房的、洗衣房的、廚房的、管丫鬟僕婦的,還有送客的禮單,與故交的往來,打理鋪面的,一上午只是聽著,就讓徐靈芸暈頭轉向,摸不出頭緒來。

可是韓夫人面色雖然還有些倦怠,眯起眼聽著僕婦的稟報,幾句話便吩咐下去,不過一個時辰便安排妥當,餘下的便是偶爾指點徐靈芸一番,讓她好幾次恍然大悟,總算理出頭緒來。

徐靈芸心下感激,給韓夫人捏肩,又笑道:“我讓人送來些花茶,問過大夫,能讓夫人精氣神好一些,還能養身。”

“有勞芸兒費心了,花茶我喝了,確實不錯。”韓夫人對徐靈芸的心意很是受用,府裡也不是沒去蕭家的花茶鋪子買過花茶,但是送來的花茶顯然更為上品,在市面上少見,據說還是徐靈芸親手做的,她心裡更是妥帖。

東西不貴,韓家也不是給不起銀錢,只是徐靈芸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聽韓夫人喜歡,徐靈芸心下琢磨著要不要讓端硯把餘下的牡丹花片送來,她做一些蜜餞,叫韓夫人喝藥後也能含在嘴裡,花掉苦澀。

“夫人喜歡就好,”徐靈芸羞澀地笑笑,她能做到的事不多,韓夫人喜歡自己親手做的花茶,就是肯定她的能力,比任何事都要來得高興。

韓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忽然道:“香蘭郡主想要在府裡辦一場花宴,今早讓人把帖子送過來,指明要給你的,我替你推掉了。”

徐靈芸一聽,心裡不由一驚。香蘭郡主這才鬧騰完,好不容易消停了,還沒打算放過自己嗎?

“多謝韓夫人,郡主她究竟……”她也奇怪,香蘭郡主究竟對自己有多討厭,見縫插針地想要找機會羞辱人?

“意氣用事的丫頭罷了,連皇後娘娘的寵愛都丟掉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你不必理會她,好生呆在府裡等著香蘭郡主下個月出嫁便好。”韓夫人不太在意,對她來說,一個郡主還欺不了韓家的頭上來。不說她有浩命在身,再就是韓錦在文人當中名聲極盛,又很得皇上賞識。

郡王不是香蘭郡主,只要腦子沒進水,就不會跟韓家對著幹,沒得給御史追著罵,又在皇上跟前沒臉。

都統雖然得了便宜,卻也不想一直丟臉,把自家名聲弄臭了,索性上書隱晦催著皇上早些完婚。郡王府也是這個意思,免得夜長夢多,讓香蘭郡主繼續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兩家一拍即合,提早成婚,好日子定在了下個月初。

看著香蘭郡主還有心思辦花宴,顯然是不知情的。郡王府沒人敢告訴她,免得這位郡主又鬧騰。只要不出門,在府裡不管辦什麼宴會熱鬧一下都隨她了。

徐靈芸沒想到香蘭郡主的婚事一再提前,下個月初不免倉促了,對於郡主出身的香蘭實在有失身份,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不過她也能想到,香蘭郡主實在太能鬧了,誰也害怕這個燙手香芋,索性早早成婚,郡王府也能撿回點臉面,叫都統府頭痛去吧。

不是郡王爺不疼愛這個女兒,而是這個女兒把他面子裡子都丟盡了,再鬧騰下去,他都不用見人了。家裡除了香蘭郡主,還有兩個兒子。女兒總是要嫁出去的,兩個兒子在郡王府裡,以後的仕途給這挺了沒了,他要到哪裡哭去?

而且都統府不管哪方面都是門當戶對的,對方一表人才,又是一品大員,還不介意香蘭郡主的性情,答應提早完婚,這樣的好女婿也沒有埋沒了香蘭郡主,郡王爺自然放一百個心,花了大力氣準備嫁妝,只等著下月初把香蘭郡主送出門了。

韓夫人見徐靈芸若有所思的摸樣,不忘藉此教導她,拉著徐靈芸在身邊坐下,打發掉身邊的丫鬟婆子,只留下陳嬤嬤,笑著說道:“香蘭郡主始終要嫁人的,不足為懼。以後遇上這樣的人,不能硬碰硬,能避則避。若是欺到頭上來了,也不必客氣,只管換回去。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都有我擔著。”

一番話,說得徐靈芸心裡頭暖暖的:“是,夫人。”

韓夫人又道:“有些人給臉不要臉,就用不著妥協謙讓,這樣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反而沒完沒了的。徐家的事你做得很好,既沒壞著你的名聲,也能讓他們徹底消停。即使是娘家人,若是對不住你的,就不必都退著讓著。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讓著他們一次,只會百般尋上門來伸手跟你要好處,直把你扒皮拆骨也不會滿足。”

對於徐靈芸略施小計,以退為進,又費了眼淚裝出柔弱可憐的樣子,叫所有人都站在了她這一邊,韓夫人聽了陳嬤嬤的稟報,只覺得這姑娘身板瘦削柔弱,骨子裡卻像足了自己,總是不服輸,又有點小聰明。

只是有點小聰明卻是不夠的,對付些那些要麵皮的人家還好,最怕遇上一些不要臉面的,那就不好對付了。

徐靈芸受教地點頭,細心記下,知道韓夫人都是為了她好,一絲一毫不敢敷衍了事,認認真真地聽進去了。

徐家的事給她敲響了一道警鐘,徐靈芸不可能永遠都躲在蕭晗身後,又或者讓蕭家幫忙收拾爛攤子。說到底,最後靠的只能是自己。如今徐家人已經搬離京城,韓家收了她做義女,那麼韓府就是自己以後的娘家人了,自然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韓家,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韓夫人見徐靈芸繃著臉,不由又笑了:“你也別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該是你去做的,必然不能有差池。只是有些事不方便出面,芸兒只管來尋我,又或是請蕭太太對付,都是可以的。總歸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

徐靈芸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也不是有三頭六臂的能忍,不是什麼事都能辦到的。必要時,依靠的便是長輩的幫忙。

“還有的是,芸兒知道為何我指給你的兩個貼身丫鬟都是年紀小的?”韓夫人忽然一問,徐靈芸誠實地搖頭。

畢竟在蕭府,春英的年紀比我還大一歲,平常人家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都是年紀相仿,她也疑惑韓夫人為何特地指了兩個年紀小的丫鬟,莫不是這對姐妹花特別伶俐聰明?

韓夫人但笑不語,陳嬤嬤笑著解釋道:“徐姑娘有所不知,蕭大少臨走前吩咐過了,姑娘過門,身邊不必帶著陪嫁丫鬟。姑娘要是習慣那兩個丫頭服侍,只管帶過去蕭家,做個幫手也是好的。若是不喜歡,便留在韓家,以後姑娘回來住也用得著。”

徐靈芸被她說得羞紅了雙頰,她真沒想到蕭晗連陪嫁丫鬟這一點都替自己想好了。難怪秋棠秋菊的年紀那麼小,原來是不想自己在陪嫁丫鬟的事情上鬧得不愉快。

她難得羞赧,一聲不吭,韓夫人笑著拍了拍徐靈芸的手背:“蕭大少這般疼著你,為你著想,是芸兒的福氣。秋棠秋菊有一雙巧手,除了繡嫁衣,其他荷包手帕都可以讓她們幫忙做。餘下的時辰,你都得跟著我,多看多學。”

“作為正房太太,女紅過得去便是了,能給夫君和公婆做兩身合適體面的衣裳便好。最重要的是管家的本事,一大家子,就靠你一個人撐著,若是有一點差錯,府裡都得亂套了。都說妻子是賢內助,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在前,國在後,一點都馬虎不得。”

“再就是,管家的本事多厲害,最少不得的,還是如何懂得籠絡住夫君的心。畢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的心在你身上,也不必擔憂底下的人陽奉陰違,使喚不動他們。”

韓夫人輕輕一嘆,感慨道:“你別看府裡的下人瞧著乖巧聽話,似是服服帖帖的,卻都是見風使舵的好手。若是你稍微被夫君冷落,少不得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便怠慢了不少。若是幾天沒踏進你的房門,只怕連口熱飯都要吃不上。”

徐靈芸皺著一張臉,耳根卻是漸漸紅了。這籠絡夫君的本事,難不成也得學?

陳嬤嬤看出她的不好意思,笑道:“姑娘可別小看了這一點,以為夫人是故意嚇你的。多少內宅裡的夫人,便是因為籠絡不住夫君被冷落厭棄,最後日子過得苦哈哈的。要是一個不留神,讓哪個狐媚子勾搭上老爺,做了姨娘小侍的,姑娘就算管家,也要棘手得多。”

聞言,徐靈芸遲疑地問道:“那麼,請教夫人,要怎麼籠絡住夫君的心?”

韓夫人眯眼一笑:“這可不簡單,首先就得讓你家老爺離不開你。”

徐靈芸整張臉皺成一團,小聲囁嚅道:“離不開?”

蕭晗整天在外面搭理鋪子,看賬本,哪裡能無所事事,把她栓在褲頭上?

陳嬤嬤一瞧,就知道徐靈芸沒明白,掩著唇笑道:“姑娘想岔了,要讓蕭大少始終貪鮮著姑娘。”

要是再不明白,徐靈芸那麼多書也白讀了,一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韓夫人上下打量著她,皺眉道:“芸兒的身子骨不滿瘦弱了些,以後洞房的時候,少不得吃些苦頭。正好府裡有個善長藥膳的嬤嬤,讓她親自掌廚,給芸兒調理調理身子,免得以後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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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也接話道:“誰說不是,蕭大少是個武夫,聽說武藝不差,身子板看著瘦削,怕是精壯得緊,姑娘瘦瘦小小的,估計得躺兩三天才能下得了床榻。”

徐靈芸頓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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