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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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迪第二天捧回了一個小嬰兒,簡直讓林淮傻了眼,這孩子許是以前過得孤苦,臉頰沒有一點他見過的那些小孩的圓潤可愛,一雙眼睛顯得很大。瘦瘦小小的抱在手中,完全沒有存在感。林淮吭吭哧哧地問道:“這就是你的絕妙主意?”

弗雷迪皺起眉頭:“你不滿意,要不我重新去換一個。”

小嬰兒像是聽懂了弗雷迪的話,嘴巴一癟,眼淚珠子譁啦啦地往下掉,林淮手足無措地接過小孩哄著:“就這樣吧,我們不換了。”又蹩腳地抱著他晃著,老半天才哄睡著了。林淮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問道,“這孩子你從哪兒弄來的?”

弗雷迪答道:“貧民窟裡有很多賣孩子的,不過這小家夥是從垃圾堆裡撿的,十有八九是家裡養不起只好扔了,本來準備花錢買個的,結果就把他帶過來了,哦,還清洗了一遍,你沒看見原先的模樣,和小貓似地。”

林淮聽了不忍,也知道這孩子要不是遇到弗雷迪,恐怕就餓死了,便說:“好吧,既然遇見了,就當做我的小孩養吧。”

弗雷迪不滿意地眉角一挑:“是我們的孩子。”

“他姓洛克,自然是我的。”林淮堅持。

弗雷迪一把搶過:“我還是把他扔了好了。”

對於賴皮的人,雖然林淮認為這不值得爭執,他還是妥協了:“那就我們的好了。”

回到村寨,由於先一步送了信,村口翹首以待的隊伍不可謂不龐大。克萊德、薇薇安、諾奇,意料之外的是連弗雷迪的父母也在,原來那日雷吉諾德拿著博格給的生命之水,救回了他的妻子,就讓諾奇送他來著這偏遠的村子,這裡氣候宜人,光景優美,不失為安度晚年的好地方。

各路重量級的人物都在,他們的目光從驚喜很快轉換成白天見鬼了。林淮特澹乇鸕幣蝗喝思廊爍椿疃疾灰暈飭耍湊鵓謐約夯忱鋃底乓恍∮ざ庥ざ夠撇煥傅模湫偷撓渙跡恢賴幕掛暈按亍

弗雷迪就坦然多了,他高興地擁抱了他的父母,歷經多年,終於一家團圓。又好好地問候了他的跟班諾奇一番,笑談著攬著諾奇的肩膀,和父母一同走開了。諾奇心有不捨地回頭看了薇薇安一眼,只是弗雷迪攬著他的力氣之大,只感覺鑽心的痛感,又不敢忤逆自家老大,不甘心地跟著離開。

克萊德笑吟吟地說:“小少爺,上次的成年禮沒有辦成,這次你可不能又跑了。”

林淮忙應道:“當然不會了。”

“那就好。”克萊德笑道,“那我就能重新置辦一次了,這次一定要舉行一場轟動全鎮的成年禮。”說罷,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薇薇安,“好了,我也不說多少廢話,時間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吧。”

於是,群人散盡,林淮才注意到薇薇安的眼睛紅的和兔子似地,淚水含在眼眶,楚楚可憐地望著林淮,委屈地說:“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林淮想和以前一樣給她遞去一塊拭淚的手帕,未想懷裡的小孩子哼哧了吐了個泡泡,像是要醒的樣子,匆忙縮回手,尷尬地說:“不要哭了。”

薇薇安睜大眼睛,忍住不讓淚水滾落:“我才沒哭呢,你胡說。”抽著鼻子吸氣,“這小孩子長得真醜,哪兒來的?”

原來轉來轉去,還是會回到這個問題上來的。

林淮心想,這孩子十有八九要留在這村子裡長大了,若是“他是撿回來的”這樣的事實流傳出去,十有八九要被別的孩子笑話。在林淮還是林淮時,他的父母在外打工幾年不回家,他還被別人家的孩子說他是被扔了呢,很少記仇的他卻將這事耿耿於懷許多年。

於是,林淮眼不眨心不跳地迅速編造了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他與一美麗善良的女子相愛,但他有事在身,對敵也不少,一日與之郊遊時遇到強敵,那女子為救他重傷,還心心念念地給他生一個孩子,於是待她康復後將生米熟成了熟飯。

林淮講故事說得興起,甚至於加入了不少細節描寫,比如那女子倚著家門等他回去,桌上放著熱氣蒸騰的飯菜,而她重傷在床時的情節描述地更加細緻。終究虛假的故事,說道最後,自己都覺得渾身發毛了,訕訕地觀察薇薇安的表情。

薇薇安果然只是盯著他看,眼中的溼氣更重,留不住的淚水一串串的,順著臉龐一顆一顆地落下來:“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我等了很久,等你一個回答。”

“我曾經不停地勸告自己,你不屬於我們這個村子,你終究要離開,但我終究是忍不住去想,就算你有天會離開,也不影響我們在一起啊,我會為你創造和守護住一個家,然後,或許會像你講的故事的那個女子,每天在村口盼你回來。可是,到了現在,你卻還是在敷衍我。我對你太失望了。”

說完,等不得林淮多說一句話,望著一個方向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氣憤厭惡之色,便背過身大步走開。

林淮啞著嗓子,無奈一笑:“對不起,但是既然不可能,又何必要說破呢。都裝作不知道,多好。”這也是林淮的一概態度,事實是,他也知道有的事一旦放在臺面上,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味著薇薇安的話,突然想到,最後的那句失望又是什麼意思?他就算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也不至於到失望的程度吧。

驟然轉身,卻見弗雷迪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方向,回想到之前莫須有的故事,只覺一時間加大了幾個大氣壓,冷鋒過境,暴雨將至。弗雷迪沒有說話,也沒走近,筆直地站在原地,直到林淮落荒而逃。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林淮都在不停的後悔中——他怎麼就瞎扯出一段不著調的故事呢,沒達到預期效果也就罷了,還被弗雷迪聽了牆角;他又怎麼就跑了呢,和弗雷迪胡亂地解釋些也好啊。但是後悔既能夠是後悔,林淮在這段時間裡完全沒找到弗雷迪,原來出現在他身邊任何角落的一個人,像是從人世間蒸發了一般。

他去問雷吉諾德夫婦,兩人只看著他笑,笑得他渾身發冷,又轉移話題講一大堆讚賞之類的話,結果,哪有結果,他就很傻逼地被轉暈了。他去問諾奇,諾奇心儀薇薇安的事鎮上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薇薇安一心掛在林淮身上的事實更是婦孺皆知,諾奇拒絕見林淮,跟屁蟲似地討好著抑鬱中的薇薇安姑娘。

克萊德是成年禮的最主要承擔人,都忙得轉不過來,整日看不見人影,一把老骨頭就因為這事精神抖擻,每日起早貪晚,任是誰說都不管用,推說活了一輩子也只剩這一次能為洛克家散光散熱了。

這種情形如同一種詭異的氣氛如同一朵烏雲般的流連在小村上空,一直延續到成年禮前夕,因為林淮再也沒空去後悔了,他實在太忙了,忙得不可開交。

他不知道克萊德究竟請了多少人,對此,克萊德和知道內情的眾人保持默契中的沉默,林淮照著寫著購買物品的小紙條,從鄰近的城裡用車拉回上百噸的肉蔬寄放在十幾家家飯館裡,每次他趕著車吆喝著幫手將成箱肉食蔬菜從車上搬下來,總會發出“為什麼我要在這裡的悲嘆”“難道我不應該用黑布把臉蒙起來”的悲嘆。

這不僅是一個體力活兒——他必須往返於各個城市,和時蔬的供應商大打口水戰,用盡一切可能壓價,還是一個心理活——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不久之後的成年禮,就感覺好挫啊!

只是一個成年禮而已,根本沒必要這般興師動眾吧?屬於他的任務完成以後,林淮把自己變成了徹底的宅男,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悶頭睡覺,外加帶小孩。

於是,他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當然,是沒有人會主動告訴他的。

最近,與他們村子臨近的集鎮極其熱鬧。

一夜之間,每家每戶的門前都多了一張請柬。請柬紅色打底,鎏金的字跡讓巴掌大的請柬平添了幾分貴重,請柬的封面上鄭重地寫著婚慶的字樣,而裡面更是寫著三天流水席,歡迎偕老待幼、拖家帶口共同出席。

誰有這般的氣度?城裡最有錢的老爺也不敢請讓五個鎮子的人吃上三天三夜,那得花多少錢啊!

一時間,各種傳言一時間充斥於方圓三百裡之地。

自給自足的農耕家庭認為是帝都的大老爺回來了,自家美若天仙的獨生女嫁了英俊瀟灑的魔法奇才,抱著一睹美女芳容、近距離接觸魔法師的想法,他們飛快給各路親屬送出信件,請他們過來一同見識這偉大時刻。

唯利是圖的商人覺得這是對他們的挑釁,是徹頭徹尾的炫富行為,妄圖用盛大的婚禮告訴他們,誰才是這一代最富有的人,他們更加堅定了要將八竿子打不著的商業朋友都喊過來,吃窮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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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是,他們都一致認為:好一個揮金如土的冤大頭!

林淮是個蹩腳的奶爸,他照顧小孩的本事還不如空間裡的三隻魔獸。魔獸主動讓出它們的脊背,當了小嬰兒的搖籃,哭了便用輕緩的頻率和低沉的聲音哼幾首沒有旋律的調子,餓了主動遞上奶瓶,尿了還知道配合著換尿布。但是它們堅決不願意清洗尿布,那是林淮的工作。

小嬰兒在空間的滋潤下很快長得又白又胖,每日裡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吐泡泡。他絕對是屬金魚的,嘴角總是存在帶著奶香的液體,液體在白嫩嫩的臉上晃幾下,落到衣襟上,形成一塊不規則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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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過了幾天,距離定下的成年儀式只剩下最後一天,林淮等到他定製的禮服,第一感覺便是“非無語二字不能表述憋悶之情”。不是說禮服不好看,只是很奇怪,太奇怪了。

白色的禮服,雙排金色紐扣光澤靈動,襯衫領口下系一條淡色領帶,金絲銀線繡出象徵絕對力量的雄獅,圖案從胸前延續到背後,簡約的銀色腰帶勾勒出年輕人柔韌漂亮的腰身,臨風一戰,儼然出色的世家子弟。

只是林淮不解的是胸前除了代表洛克世家的徽章,還有一個紅色乾花的裝飾,只有婚禮上才會用到這東西。但克萊德堅持,其他人也說這花束很重要,林淮只好妥協,但怪異的感覺愈發的明顯,卻說不出到底怎麼回事。

晴朗的好天氣,萬里無雲,碧天如洗。寬敞乾淨的街道兩旁,有木質條桌整齊地排了一路,桌上的水果點心精緻可口,到處飄散著甜美的清香,但此時卻是萬人空巷。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小山頭,原來有座廟宇,惜香火不繼,後來被一富商買下來做了私家園林,又輾轉反側地成了林淮的一個根據地。

門徑大開,紅地毯沿著石板階梯伸展到園林中心的高臺,林淮在克萊德的帶領下站在高臺上,只見他脊背挺得筆直,面容清秀,嘴角含笑,說不清的溫潤氣質,讓人忍不住產生好感,端的是俊秀少年郎,下面人不禁好奇,怎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這般翩翩少年。

林淮雖不解,但今日所有儀式都中規中矩的是成年禮的流程,先有克萊德作為長輩、代替父母對他進行訓責,又背誦一篇關於為人處世的哲言,表示自己已懂得做人之理,今後必將嚴於律己、不會辱沒家族名譽。

最後,剩一位身份高重之人為他束髮。林淮敬重克萊德,但其身份畢竟只是家僕,弗雷迪的父母倒是有這個資格,他們卻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的舉動。卻見弗雷迪也身著同樣款式的禮服拾級而上——如果考慮到弗雷迪法神的身份,確實在場沒人能比得過他。只是這禮服

“你跑哪兒去了?”林淮皺眉盯著來人。

弗雷迪但笑不語。

他手法靈活,指尖跳躍間便用藍色長繩將林淮的長髮束好,然後上前一步抱了抱只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少年,不對,不該再稱作少年,從此以後,他便長大,這個多年前看著成長的少年,一點點長高長大,緩慢地卻毋庸置疑地走進他的心裡。

林淮抬眼,弗雷迪居然走神了?用手肘輕輕撞上他的腰,提醒道:“喂,你在想什麼?”

弗雷迪挑眉,目光在林淮的心跳驀然加快之時,眨眼間,他手中變出一個精巧的盒子,退後一步,單膝跪地,專注而認真地望著林淮,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仿若繁星繚繞的夜空,他如是問道:“你願意此生此生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林淮皺眉:“你這是求婚嗎?”

“當然,今天你的成年禮,過後就能成家了,我當然要趕早。你若是答應了,順便辦了婚禮不是更方便。”弗雷迪保持原先的姿勢,理所應當地答道。

林淮艱難轉頭,果然臺下的各路觀眾下巴都快掉了,他們期待良久的新婚小夫妻的結婚典禮居然變成這般效果,譁然中依然翹首期盼著林淮的回答,甚至還有人起鬨鬧道:“答應吧,答應吧!”完全是看熱鬧的心態。

克萊德和一幫熟人皆毫不詫異,分明是先前已經透過口信,所以說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只有他一個人?克萊德手中抱著的小孩子歡樂地鼓起掌來,真是胡鬧!心裡碌美骱Γ次薹ㄗ柚瓜蒼煤途鵲男那櫧僕煉觶季菡魴姆巍

外人看上去,林淮像是被嚇到了,展現出一張僵硬的面癱臉。

弗雷迪也有點緊張了,他從沒考慮過林淮不答應的情況,他倒是不在乎尷尬、或是被笑話什麼的,一瞬間腦子裡盪漾的都是——要是林淮不願意把婚禮辦得全城皆知,又若是林淮不喜歡這樣的場景,如果因為不滿意被拒絕了,他豈不是各種倒黴?

心有慼慼地又問道:“是不是還缺了什麼?我立刻去辦!”

林淮笑起來:“我願意。”

夢想成真。

順利得心悸,又是如此不可思議的高興。

觀眾們紛紛鼓掌,祝賀道:“祝你們白首偕老!”

弗雷迪驀地抱住林淮,彼此的胸膛緊緊相依,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心跳,激烈得仿若要從胸腔中跳將出來,弗雷迪笑容璀璨,大聲宣佈道:“他答應我啦!”

林淮聞言,彎起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所以說,連前來觀禮的都這樣坦然,莫非還有些事是他還不知道的?

清風盈盈,林淮和弗雷迪面對面站著,弗雷迪給林淮帶上一枚精巧的戒指,林淮在承認他重生的身份時曾提起過戒指的含義,他便收集材料動手製作的對戒,簡潔大方,又在戒指裡層刻下花體的名字交相纏繞的圖樣。

互相交換了戒指,一定終生。

晴空的藍色純潔得仿若整塊上等的琉璃,陽光疏朗,靜靜流瀉而下,鋪在青山綠水之間,遠處的山碧綠欲滴,近處的水波光粼粼。

二人並肩而立,五指相扣,時光靜謐,歲月美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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