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今昔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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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機場大廳,光潔明亮,人來人往,廣播的女聲悠揚的在大廳空間中反覆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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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靠在接機口旁的柱子上,漫漫的打了一個哈欠。

“給,熱巧克力奶。”一杯熱乎乎的紙杯塞進我的手中,溫暖了冰冷的掌心,我揚起臉露出一個微笑,對面美人卻眨了眨黑水晶的眼眸,伸手揉了揉我頭頂的髮絲。

“類!”我不禁叫道。

“快喝吧。”他嘆息,插手站在我的面前,一眼不眨的望著我,直到我低頭喝下一口,甜甜的巧克力混合著奶香,馥香而甜蜜,瞬間安慰了寒冷的身軀。

我眯起眼,看著他,依舊那樣適合穿白,雪白的厚呢子大衣打造出近乎冰雪似地風姿,瘦肖的腰肢曲線,穿著馬靴的帥氣長腿,不時吸引的來來往往的女性們投來愛慕的目光。

“怎麼了?”他彎下腰,低頭向我湊過來,栗色的髮絲柔軟的垂在臉頰旁,近在呼吸間的氣息包圍過來。遠遠傳來抽氣聲,距離近的彷彿在接吻。

“沒事。”我搖頭,僅僅回以一個微笑,隨手將喝過的杯子扔進一邊的垃圾桶,然後轉頭將視線投往大廳懸掛的巨大顯示屏上。

“不問我接誰嗎?”看到自己想要的訊息,我轉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等待的類,他卻只是笑笑,伸手握住我的手,說:“你想讓我知道,自然會說。”

我翻了個白眼,為這個狡猾的回答。

半個小時前,從家中出來,接到電話,ace的合夥人要親來日本洽談業務,身為股東的我自然逃不過接機的義務。只是居然上了飛機才通知我,實在是故意為難。

我只有趕緊前往,不想在門口卻遇到了花澤類,時間緊急下,乾脆坐著他的車前來,他居然也沒多問一句,一路拉著我就來到了機場。

花澤類的手掌卻意外的溫暖柔軟,拉慣小提琴的手指纖長,在指縫間微有薄繭,他合攏手掌,看似隨意卻不容拒絕的扣住我的手指。一左一右靠在柱子上的身影因為這個動作而親密相連。

“從巴黎飛往東京的xx航班即將到達……從紐約飛往東京的xx航班延期……”

大廳中繼續迴盪著班次的廣播,我看了看手錶, 皺了皺眉,這一延期,足足要再多等一個小時。

跺跺腳,空曠的機場大廳儘管人來人往也依舊冰冷,我考慮一下,是不是先找個地方坐一坐。

“類,我們去那邊坐——”

話語沒有得到回應,我轉頭,看到他凝固的視線……

機場的出站口,拖著行李箱的高挑女子一頭利落的短髮和身上簡約的服飾相得益彰,只是眉間掩不去的疲憊讓她不再如往日那般光彩照人。

“藤堂靜?……”不,或許現在應該叫做三上靜?

拋棄了藤堂家的她自然無法保留原本的姓氏,被藤堂家的老當家開革了姓氏,驅逐出了家譜的她,只有使用母親的姓氏。

“類……”我望著他,這是很久之後的見面吧,對於他們的糾葛清楚不過的我理解他此刻的反應,但是卻無法抑制心底的翻滾的不爽情緒。

“去打個招呼嗎?”我微笑,同時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不用了。”類卻轉過頭,手指驟然收緊,扣住了我。

然而在我們轉身前夕,她卻看到了我們,靜的眼中陡然一亮,向著我們熱情的揮手。

“類!”她小步跑過來,露出大大的笑容,彷彿彼此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依舊如同多少年前一樣,親密無間。

類眨了眨眼,退後了一步,避開了她想要擁抱的動作。

“靜。”他淡淡招呼一聲,便無其他話語。

“類,好久不見。”失落的神色從她的臉上清晰的閃過,轉而她又露出振作的笑容。

“你最近還好嗎?你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還好。”類慢吞吞的吐出回應,視線從對面年輕女子的臉上掃過,那樣的美貌容顏熟悉又陌生。就是那張豐盈的紅唇吐露出最冷漠殘酷的拒絕,在給盡了一切的曖昧後,毫不留情的轉頭捨棄。

“那就好,那我就安心了……類,我其實也不想的,只是……”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錯落組織的言語卻靜默在類漠然的神情中。

他勾起一抹冷淡卻美麗的笑容,緊了緊手中溫熱的小手,再度開口:“我很好。你不必掛心。”

疏離的氣息毫不掩飾的在彼此間擴散,靜不由得僵硬,一時間竟無語。

她咳嗽幾聲,只有說道:“那我就放心了。”她落寞的笑笑,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的班機?”

“我是陪藍來接人。”此語一出,場面更加僵硬,靜在此刻方才發現我的存在,看過來。

“嗨,靜學姐,好久不見。”我大方的招呼,裝作不見她臉上尷尬的神態。

“月影藍……”她遲疑的叫出我的名字,我點點頭,示意她沒有記錯。

“你和類……”似乎太過出乎意外的場面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意有所指的問句已經超過了禮貌的界限。

“這是我們的事。”

我還未開口,類率先擋在了我的面前,清清冷冷的模樣彷彿平日面對著其他愛慕女性的反應,毫不留情的畫下拒絕的橫線。

靜怔怔的站在原地,與他對視,曾經因為她而翻滾如波濤的眼眸平靜而淡定。

原來,至此,她在他心目中已與眾人同。

手機在此刻響起,挽救了她的尷尬,她看了看手機,轉而露出得救的抱歉笑容:“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後再聯絡。“

隨後,她不等我們說什麼,近乎失禮的轉身離開,腳步有些踉蹌,有些悲傷。

“類?“我仰頭看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緊,視線細細的盯著他每一分神情,找尋著我也不知道的情緒。

他真的這樣放開?我曾經見證過他那樣近乎信仰的去愛?

雖然這樣說起來有些過於文藝腔,但是花澤類與藤堂靜,一向是英德學院中童話般傳說的美好,美好到我曾經不敢相信,我居然將這樣的美人染指。

“腿痠了吧,我們去那邊坐。“他轉過頭,拍拍我頭頂的髮絲,拉過我,向著一旁的座椅走去,我呆呆的任憑他拉著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另一只冰冷的手,捂在了他的掌心。然後更趁著我發呆的時刻,他湊過來,在我的眉間落下一個輕吻。

“花澤類!!“我羞惱的叫出來,回過神,環顧四周,幸好沒有他人注意。

他卻低低的笑出來,笑聲震動著他的胸膛,黑水晶的眼瞳中散碎著璀璨的流光。

“藍,我是不會鬆開的。“

他扣住我的手,放到唇邊輕吻。

我驀然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火星人也會變狐狸,這世界也太玄幻。

我被他趁機半抱在懷中,像個洋娃娃一般,他將下巴湊到我的頸窩磨蹭著,細細軟軟的髮絲癢癢的,一直爬到心裡。一種懶意不由得從骨子裡透出來,我靠在他溫暖的懷中,不由得眯起了眼。

直到手機鈴音撕心裂肺的高唱,才將我的神志重新喚醒。

“喂,alex,你到了?……“我邊說著,邊起身,習慣的拉住花澤類,按照指示的方向尋找。等到站在出站口,我舉著電話,看到遠處那個招眼的金髮高個男人無比熱情的揮著手,大步衝過來。

“藍——啊……”

我被類扯著後退一步,讓開了一個熊抱,誰知這廝還不死心,二度撲來……

我抽搐的嘴角示意著類讓開,然後乾脆利落的抬起腳,就照著某人的膝蓋踹去……

非常好,他臉色一緊,生生止住動作,避開了我的襲擊。

“藍,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合夥人的?”他嬉皮笑臉的哀怨著,我卻懶得理,轉頭向類介紹:“這是我在美國公司合夥人alex,這是我的朋友花澤類。”

金髮男人這才注意到我身旁的花澤類,立時發出嘖嘖的讚歎:“藍,是你男友嗎?”

“是我的人沒錯,你不要打他的注意。”我抱臂說道,不顧花澤類訝然的目光。

我反手挽上類的手臂,不給對面那個傢伙有遐思的機會,再沒有比我更瞭解身為同性戀的他有多鍾愛美男子的惡劣癖性。

幸好,作為朋友,這傢伙還是合格的。

alex聳聳肩,示意我的警告他有收到,在類微笑目光中,我有些焦躁不安的拖著他,一起向外走去。

“藍,你也該下決定……我們的調香師,我們都在等你。”

alex在和我並肩的時刻,如此說著,我不由得心緒暗沉。

一切都如當初那般提上預計,可是為什麼此刻我卻陷入遲疑?

“藍?”

類偏頭看著我,靜靜的,目光深的彷彿能夠穿透一切。

“痛,鬆手。”

我低語道,手指微微蜷縮著,試圖掙開他的束縛。

“不要,你會跑掉。”

他說著,眸中彷彿凝固著光,固執著。

我只有偏開頭,恨著自己的反覆與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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