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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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裡德爾的喪事辦得很簡單,能夠在兒孫繞膝的情形下死去,對於命途坎坷的他來說,已經是難得美滿的結局。他神情安詳,至死都帶著一點釋然的微笑。他被葬在他孩提時代經常玩耍嬉戲的山坡上,與老裡德爾夫婦葬在一起。黑色的墓碑上鐫刻著他的生卒年份,右下角不顯眼的地方,有著一行不顯眼的花體小字:子,t.m.r立。

西式的喪禮本來就比中式的簡單,況且裡德爾家人丁寥落,短短半天的時間,老人就已經落了葬。幾乎無人前來弔唁,最後墓前佇立的只有tom一家人。聞訊趕來的張秋恭恭敬敬的按照母親教過的禮節,在墓前跪下,叩首。而與她一起到來的德拉科也照著她的樣子跪下,深深三叩首。一旁身著素衣守靈的lucifer雙眼通紅,伏地叩首還禮,久久沒有抬起頭。

“lucifer,爸爸和媽媽呢?”過了良久,調整了一下情緒的張秋問。

lucifer神情黯然,眼睛看向山頂的方向。那裡,一身黑衣的tom負手而立。他長久的站著,一直到張秋看得眼睛痠疼也沒有動過一下。他明明只是那樣站著,卻能讓人感受到那巨大的悲傷。只是一眼,張秋已經眼睛溼潤。唯一叫她安心的是,幾步之遙,母親一直靜靜的守在他身後。

一直到夜幕籠罩這片土地,tom始終一動不動。而平安卻始終很有耐心的站在他身後,注視著他。夜寒露重,平安漸漸覺得寒意侵骨,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下。

前面的人影似乎也跟著微晃了下,片刻後,tom聲音嘶啞的說:“……回去吧。”

平安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才可以讓tom不再難過。那是他的父親,他以為從不愛他,恨了一輩子的父親。

“……他死了,他、他怎麼會死了……”tom的臉上首次出現那樣無力酸楚的表情,他用手掌蓋住了自己的臉,聲音裡無限疲憊,“我、我……”

tom從來就不是長於言辭的人,縱然他可以舌燦蓮花口蜜腹劍,卻從來不能用語言表達他的真心。平安在他面前蹲下,虛擁著他:“結束了,tom。我們把它結束掉吧。”

上一代的不幸,上輩子的悲劇,通通結束掉吧。

平安向來不是一個深謀遠慮的人,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鄧布利多的對手。事實上,在這方面可以說跟他勢均力敵的是tom。十年前她這樣認為,也安分守己的從不插手他們之間的爭鬥。但,她本來就做不到獨善其身。她或許從不在意tom一方的落敗,但是她絕不可能允許tom受傷。她儘管從來不曾插手tom一方的事務,但是顯然並沒有人認為她是無辜的局外人。既如此,她又何必置身事外。

鄧布利多是個很強大的對手,儘管她並不認為如果單純拼實力,她丈夫就會落在下風。但,與tom不同的是,鄧布利多是個意志頑強,且完全沒有弱點的人。他並不是個完全無情的人,他在乎波特那孩子,在乎自己唯一的手足——豬頭酒吧的老闆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但是他絕不會為了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的安危而改變初衷。他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猶豫止步,裹足不前,不管是他曾愛過的格林德沃,還是他自己。而這種堅定,已經隨著她的出現和孩子們的出生,遠離tom許久了。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在對上鄧布利多的情況下全身而退?”納西莎有些擔心的看著平安,她隱約聽德拉科提過,因為救治voldemort大人,平安的功力只有全盛時期的五成。

平安沉吟了一下:“如果你說取勝的話,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過,只是自保的話,倒是不難。”她的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流光,她和鄧布利多從來沒有正面交手過,如果以tom作為參照物的話,在全神戒備的情況下,她並不認為自己會處於絕對弱勢。

納西莎的神經並沒有放鬆下來,平安注意到她神經質的緊揪著絲質的裙邊不放,她失笑著示意:“西茜,再不放手的話,我看你這條裙子大概只能當抹布了。”

貝拉也注意到了自家堂妹的緊張,有些戲謔的說:“當了媽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我想你不是在擔心盧修斯,對不對?”

納西莎可不是會在口舌之爭中落在下風的人,她狠狠瞪了姐姐一眼:“想體驗一下當媽的感覺的話,我想羅道夫斯會很高興成全你的,貝拉姐姐!”

平安端起骨瓷的咖啡杯擋住嘴邊那猥瑣的笑意:“喔,或許羅道夫斯可能沒那麼樂意,畢竟貝拉的年紀怎麼說也算高齡產婦了……”

與向來豪放爽朗的外表不同,貝拉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對這類話題適應良好的人,只能被調侃得滿臉通紅,白了損友與自家妹子一眼。

納西莎雖然在戰役中取得初步勝利,但是也只是略展愁容,她看了閒適自在的平安一眼,頗有些不甘心只有自己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嘟囔道:“平安,你當真一點都不擔心?”

平安似笑非笑的掀唇:“擔心什麼?盧修斯和雷爾絕對可以輕鬆搞定斯內普,況且,還有tom在。”雖然tom現在是魂體,但是他畢竟曾經是斯內普的頂頭上司,老實說以他的積威,她懷疑一直挾私怨的盧修斯能不能如願痛打斯內普一頓。那人恐怕一看到tom,恐怕就會立刻識時務者為俊傑。當然,這種順從到底是不是發自肺腑的有待商榷。但是,總之,她家相公安全無虞。

納西莎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翹起玉腿:“嘖,我管他死活!他要是不幸殉職了我至多給他風光大葬然後過個一年半載去尋找下一春,我是擔心我兒子!話說,我記得你家閨女也是前鋒吧?平安,你確定那是你親生女兒?該不會是大人揹著你跟別人偷生的吧?”

看看她那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後媽都沒這麼心狠!

平安斜倚進椅背裡面,哭笑不得的說:“雖然我不介意你詆譭我人品,但是我很介意你誹謗我老公的操守。至於我家那只小魔怪,我只能說,我比較擔心落在她手上的布萊克。”

事實上,對於秋·張小姐的能力,她的家人們都給予了充分信任。她自己更是自信心爆棚,因此,被某個粉紅臉頰的鉑金少年認真叮囑萬一布萊克反抗的話記得躲在他身後的時候,她小姐的心理活動唯有二字能概括——雞婆。她小姐的武力值可是浮雲山出品,有吸血鬼貴族作為陪練,不消說一個小小的西裡斯·布萊克,就是魔法部那些傲羅,她也很有信心鬥上一斗。

德拉科·馬爾福被那不屑的眼神看得亂不爽一把的,暗地裡咬得牙根生疼,硬邦邦的說:“我只是受人所託,lucifer不希望你出事。”

秋·張挑眉“哦”了一聲,不置可否。開玩笑,憑他們從小到大械鬥出來的默契,lucifer會因為這點小陣仗就擔心她?不過,她不認為這位大少會經得起她的拆穿。而且,對於他的關心,她似乎也不是全無感覺。

尖叫棚屋,四人組當年發現的秘密通道之一。

“你確定他會在這裡出現?”德拉科側首看向老神在在的把玩著魔杖的秋·張。比起lucifer,那一半的亞洲血統顯然在她身上表現得更為明顯。她繼承了他教母大人較為柔和的五官輪廓,但是氣質卻瑰豔的完全看不出是她的女兒。在她不刻意掩飾的時候,她一些細微的舉止,例如眉間倨傲的皺褶,十分肖似她的父親。老實說,在她以前,他從來覺得東方人即使美麗,也是清秀有餘。這種驚心動魄的美豔,他還不曾在第二個人身上看到過。倒是lucifer,雖然外表張揚,但是行事舉止卻更像母親。

秋咬唇一笑,帶著一點不屑一顧:“嗤,以那個人現在過街老鼠的處境,我不認為他還有其他的途徑可以進入霍格沃茨。”她老孃算是把西裡斯·布萊克的剩餘價值挖掘得徹底,將劫獄以及屠殺攝魂怪的責任毫不手軟的完全推卸給他,《預言家日報》和《巫師週刊》可都上了頭條,沸沸揚揚了足足半個月。

當然,她也順水推舟的做了些事情,確保波特有機會瞭解關於西裡斯·布萊克的生平。

“你——打算怎麼做?”德拉科不得不問,雖然他對西裡斯·布萊克毫無親情可言,但是他卻是雷古勒斯舅舅的兄長,當然,僅此而已。

秋雙手抱胸,諷笑:“你放心,他目前還有廢物利用的價值,我沒打算將他怎麼樣。”

她那一雙黑眸在暗夜中明麗得驚人,有著明顯的躍躍欲試:“我只是對能不能擊敗一個傲羅,很感興趣而已。”

那過分冰冷的言語,不知為何卻令德拉科悚然而驚。

德拉科之前也有被自家那個兒控老爹仔細叮囑過,事實上對於居然讓兩個孩子去執行這種任務,盧修斯一直很不贊同。只是,他的不贊同在碰到lord voldemort的時候就自動消音。納西莎倒是透過裙帶關係找平安抗議過,但是被輕鬆堵了回來:“霍格沃茨畢竟是鄧布利多的地盤,除了霍格沃茨的在校生,誰也沒有把握能在完全不驚動鄧布利多的情況下抓住布萊克。”

西裡斯·布萊克作為一位前傲羅,實力的確不容小覷。不過,那是在人形的情況下。顯然那位黑狗先生對於居然在尖叫棚屋裡遭受兩個學生的偷襲一事並無心理準備,才會被人一擊即中,硬邦邦的躺在地上,唯有一雙惡狠狠的眼睛表達著他的憤怒。

“嘖,真廢物。”以一個“昏昏倒地”迅速撂倒對方的平安撫著下巴,對挺屍狀的布萊克先生作出了她認為適宜的評價,卻惹得對方怒目而視。

一旁的德拉科幸災樂禍的問候則讓他眼裡的怒焰延燒得更為熾烈:“久仰大名,從未見面的西裡斯表叔,我是德拉科·馬爾福。”

西裡斯·布萊克看起來很狼狽,身上的味道令兩個潔癖的貴族少年退後了幾步。即使沒有恢復成人類形態,依舊能看出皮包骨頭的身體狀況。這蟄伏於霍格沃茨附近的半個月,他想必過得很不好。別說沐浴,連溫飽都很難解決。如果不是立場不同,秋還真有些佩服他這份吃苦耐勞的精神。

紅光閃過,西裡斯·布萊克在一陣劇痛後發現自己已經以人形躺在地板上。他警惕的看著手持魔杖的少女,強迫阿尼瑪格斯顯形需要高深的魔法修為,並且在魔力上也要比他這個被施咒物件強大。難道是食死徒使用複方湯劑混進了霍格沃茨?

“你是誰?”他聲音嘶啞,神情仍遺留著變形的後遺症,眼睛敏銳的轉動。

秋·張俯身,看著這個動彈不得的男人,眼神憐憫,嘴角卻帶著一絲惡毒的微笑:“我是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的教女,我來討回你欠我教母的債。”

貝拉的教女?!西裡斯·布萊克的瞳孔驀然張大:“你、你是黑魔王的——”

至於另一邊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自從看到lord voldemort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他就放棄了任何反抗的意念,大汗淋漓的跪伏在地上,聲音顫抖:“主人。”

盧修斯和雷古勒斯靜立於兩側,默不作聲。比起雷古勒斯的坦然,盧修斯的心態要複雜得多。斯萊特林的人不是知交滿天下的型別,至今他唯一承認是朋友的,大概也就只有斯內普一人。在平安斬釘截鐵的說是斯內普背叛的時候,他是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是,在痛恨之餘,也有那麼一點點憐憫。不需要問,他也瞭解斯內普是為什麼原因而倒向鄧布利多。可是,值得嗎?

盧修斯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相反,他偶爾還會腹誹那位大人過分重視妻子。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沒什麼是值得他無條件付出的。他只愛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子。女人,不論怎麼好,只要是別人家的,對他就一點意義沒有。為了別人的老婆兒子賭上自己的性命這種事,完全不在他的認知以內。一方面他深覺憤怒,恨不得斯內普被鑽心剜骨個一百遍才好;另一方面,他卻也不希望他被阿瓦達了。

tom揹負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如絲綢般華美的聲音裡包裹著陰沉的危險:“斯內普,我並不是個寬容的人。我從來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機會,你應該慶幸,你還有用。”

斯內普一驚,各種念頭飛快的在腦子裡閃過,最終他還是冷汗涔涔的選擇了否認:“大人,不,我沒有……您可以,吐真劑或者——”

“我知道你是一個大腦封閉術的高手,斯內普。”那位大人只是漫不經心的看著他,黑眸有意無意的掠過他的臉,卻比全心全意的審視更讓他覺得滿心冰涼。

“我想你並不真的贊同鳳凰社或者鄧布利多的主張,巫師到底能不能和麻瓜和平相處,你再清楚不過了,畢竟你有一個麻瓜父親不是嗎……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女人的兒子吧,哈利·波特?真是高貴的情操吶……”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斯內普心頭最大的隱秘,用似笑非笑的口氣。

“我並不需要那小鬼的命,我的對手從來只有鄧布利多一個人。我想你也並不是真的站在鳳凰社那邊,你只希望保住那小鬼的命,對嗎?”tom看著斯內普,一字一句清楚的說:“我的妻子想和你做個交易。”

再見到平安的時候,斯內普是有些尷尬不安的。lord voldemort對於他來說,是他追隨的主人。他的背叛只會激怒他,但是並不會真的從感情上傷害他。他面對lord voldemort的時候,也是畏懼居多。真正抱著歉意的,反而是盧修斯·馬爾福和平安。這兩個人,從頭至尾都對他很好。他當初,也非常關心身懷六甲的平安的下落。儘管鄧布利多一再明示暗示他說出平安的落腳處,他卻始終沒有如此做。

“唷,斯內普,好久不見。”平安態度從容,帶著一絲慣常的笑意。

斯內普有些吶吶的看著她,時光似乎從來不會給這個人留下絲毫痕跡,她依舊平和沖淡。

“坐呀,我家那口子,沒有難為你吧?”平安給他沏了一杯紅茶。

“你——還好嗎?”他本來就是不擅言辭的人,相對的立場讓他連問候都不倫不類。

“還不錯。斯內普,我讓盧修斯請你來,是想跟你談一樁交易的。”平安十指交叉,“我們都清楚你因為什麼原因背叛。我想,你的立場難以改變。這十一年來,你始終無法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鳳凰社成員,難道不是嗎?你並不在意最終的勝負,你真正在乎的,是希望保住那孩子的命,不是嗎?”

斯內普在她那柔和並瞭解一切的視線下很難說出謊話,他聲音喑啞:“……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可以讓莉莉的兒子,可以活著。”

“那麼我允諾你,絕不傷害那孩子的性命。我可以跟你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想,對比起其他人,你應該比較相信我的信譽。”平安淡淡的說,“但是作為交換,在適當的時候,請把那孩子交給我,我需要他。”

斯內普怔怔的看著她,一時委決不下。的確,平安是個從不說謊的人。她不是那位大人,也不是盧修斯,他們為了達成目的,可以毫不在意的說出一個又一個謊言。但是平安不同,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對哈利下毒手的人,甚至很久以前,斯內普曾經想過,如果哈利·波特真的落入那位大人手裡,平安就是那唯一的一線生機。

“我想,你可能拿不定主意。也許,有個人可以說服你。”

一身華貴巫師袍的鉑金少年分花拂柳的走過來,在學校裡的輕浮暴躁已經在那張年輕俊秀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痕跡,他看起來出奇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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