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愉快的回憶。”德拉科看著哈利還在發呆, 嗤笑道。
“確實不怎麼愉快。”哈利似乎是在對德拉科說, 也似乎是在對自己說,“我倒是沒想到這根魔杖共鳴居然還會出現。”
“看起來哈利似乎知道是怎麼回事?”阿布拉克薩斯看著哈利皺起來的眉頭說道。
哈利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魔杖發呆。
這時候西弗勒斯把他要求的魔藥弄好了, 他遞給了德拉科之後走過來攬著哈利,看著哈利似乎陷入了回憶, 也沒有問些什麼。
許久之後,哈利輕聲說:“這根魔杖的杖芯是鳳凰的羽毛, 是在我們的那個世界的福克斯的羽毛。”
伏地魔眨眨眼, 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自己的魔杖。
他記得他還是學生那會,曾經意外地得知自己的魔杖裡面的鳳凰羽毛就是福克斯的……
“校長曾經告訴過我, 這根魔杖的鳳凰羽毛是他的福克斯的……我買這根魔杖的時候, 奧利凡德跟我說,同一只鳳凰的兩根羽毛做成了兩根魔杖, 他說我註定了要用這根冬青木的魔杖, 而……正是另一根魔杖,給我留下了這道疤。”哈利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魂片取出來之後,這道疤其實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明顯了,但是它的痕跡還是很清晰。
雖然赫敏曾經想過很多辦法但是都沒能把它完全抹去, 按照畫像裡面鄧布利多的說法就是:這是索命咒造成的傷痕,而且裡面曾經呆著一片靈魂,魂片進駐的時間太久了, 所以這道傷疤會跟著哈利一輩子。
“這是……”阿布拉克薩斯有些吃驚地看著哈利額頭上的痕跡,那閃電的痕跡讓他疑惑很久了。
小孩子小的時候磕磕碰碰是難免的事情,但是一般來說只要有魔藥在,那麼大部分的傷疤都能處理掉,雖然上次德拉科說哈利是在麻瓜界長大的,但是十一歲進入巫師界之後應該能自己去找魔藥來處理這個傷疤才對。
“阿瓦達留下的痕跡。”哈利輕聲說道。
隨即,他感覺得到西弗勒斯環住自己的那雙手顫抖了一下,他微笑著往後靠了靠,輕輕握住西弗勒斯的手。
“一歲的時候,他在殺了我父母之後也想殺我,但是好笑的是他不但沒殺了我還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阿瓦達索命咒反彈到他自己的身上,但是在那之前,也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了這道疤,後來,決戰的時候我再一次中了阿瓦達,幸運的是,那一次死的依舊不是我。”
反倒是把他額頭的魂片除掉了,但是卻把蛇語的能力留了下來,哈利疑惑過為什麼,鄧布利多教授也無從解釋。
“四年級時,我和他有過一次意外的對戰,兩道咒語連線在一起之後我們的魔杖也產生了共鳴,這是我的魔杖第一次出現的共鳴,也是因為那一次共鳴,我見到了我的爸爸媽媽……他死後,我原本以為我的魔杖再也不會和哪一根魔杖產生共鳴了。”但是沒想到……今天救盧修斯的時候,卻意外地再次出現魔杖共鳴。
回想起以前的經歷,不僅僅是哈利,就連德拉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德拉科是為數不多的知道哈利的魔杖與伏地魔的魔杖能起共鳴的人之一,他曾經聽哈利回憶過在墓地逃生的過程,所以再次看到哈利的魔杖與別的魔杖起共鳴,他不得不回憶起曾經的伏地魔。
“魔杖共鳴,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德拉科在一邊總結道。
伏地魔走到哈利身邊,俯下身輕輕撫摸哈利的額頭:“哈利,我向你保證,這根魔杖絕對不會有指向你的那一天。”
兩個世界看起來相同但是執行軌道確實不同,在這裡他確定福克斯的羽毛做成的魔杖只有他手上的一根,但是他們的魔杖卻能產生共鳴,這還不能說明他和哈利的緣分嗎?
等下次查勒斯再來搶人的時候,他就把這個理由搬出來,到時候看看那個傢伙還有什麼理由!
既然在哈利的世界裡面他曾經因為另一根鳳凰羽毛為杖芯的魔杖受了很大的苦,那麼以後就讓他用自己手中的這根魔杖好好地保護這個孩子不就好了嗎?
這個滿身傷痕,卻依舊保持著一顆純潔的心的孩子,值得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去守護。
孩子嘛,只要像孩子一樣快樂地成長就好了不是嗎?
哈利因為伏地魔的碰觸而僵硬了自己的身體,但是他沒有揮開伏地魔的手,而是愣愣地看著對方。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與伏地魔那麼靠近,也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眼眸之中的那份溫柔。
不同於他的死敵的瘋狂與殘暴,這雙原本應該令人恐懼的眼眸中有的只有睿智和溫柔,雖然有時候哈利的神經很大條,但是他不至於看不到對方眼底的關心。
發自內心的關愛,長輩對於晚輩的關切……
哈利有些彆扭地扭過頭:“我想先去休息,累了……”
西弗勒斯二話不說抱起哈利,對著兩位長輩簡單地行了個禮便帶著哈利出去了,家養小精靈還在外面候著,他可以找對方要一個房間讓哈利休息一下,哈利一定累壞了。
“德拉科,盧修斯就麻煩你了。”阿布拉克薩斯在哈利離開之後,帶著溫和的笑容對德拉科說道,還沒等德拉科反應過來他就拉著伏地魔離開了。
房間裡面只剩下德拉科和盧修斯兩個人,看著盧修斯安靜的睡顏,德拉科緩緩拿出了自己的雙面鏡,反覆摩擦。
他很想開啟連線,但是他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去解釋自己的情況,盧修斯受傷那會德拉科確實想過只要盧修斯醒來那麼自己就如他所願,但是當他冷靜下來之後,卻發現自己要面對的事情還有很多,而……
“你值得我放棄一切嗎?盧修斯……”德拉科看著對方,緩緩呢喃。
他知道自己對盧修斯並不是沒有感覺的,但是他真的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不是值得他為盧修斯放棄所有。
尤其是在馬爾福家最需要他的時期。
不,不僅僅是馬爾福家,還是英國整個貴族圈。
在戰後審判中,幾乎一半的貴族進了阿茲卡班,剩下的幾乎都是以馬爾福家族為首是瞻,畢竟中立的家族其實沒有多少個,所以現在整個貴族圈幾乎都在注視著馬爾福家的一舉一動,馬爾福家所做的,所摒棄的,所延續的,他們都會依照這條路繼續。
要是馬爾福家出現問題,恐怕英國整個貴族圈也要出現問題了。
現在父親母親被禁足馬爾福莊園,所以德拉科可以說是貴族們的領袖,要是德拉科真的為了盧修斯放棄一切,將會給貴族圈帶來很大的衝擊。
此時想起來,要是真的要留在這裡,他的決定必定會掀起很大的風浪。
德拉科握著手中的雙面鏡,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需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次日:
“醒了?”哈利剛剛睜開眼睛便聽到西弗勒斯的聲音,他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做了起來。
“西弗……”西弗勒斯就坐在床沿,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他,哈利下意識地吻上對方的臉頰,“早安。”
“不早了,懶蟲,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西弗勒斯捏了捏他的鼻尖,“起來吧,你一定餓了。”他昨天給哈利喝了點無夢藥水讓哈利能睡一個好覺,沒想到哈利一睡就是一天,看來昨天真的是累壞他了。
“哦,難怪我覺得脖子有點痛,原來是睡得太久了的緣故。”哈利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慢吞吞地去浴室梳洗。
等他和西弗勒斯出現在餐桌——這些人都快把午餐吃完了——的時候,除了盧修斯外都到齊了,與此同時還多了兩人。
鄧布利多和格林沃德。
“但願昨天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受到了很好的招待。”格林沃德看見哈利下來之後,開口道。
“當然,我想說,這裡與半年前我來的時候真的是天壤之別。”現在看看紐蒙迦德,誰還能猜出原先這裡是一座監獄?
“我只是把這裡恢復成建造的時候就想要做的樣子罷了。”紐蒙迦德,原本是他要送給鄧布利多的一樁莊園,他“戰敗”之後就住進了還沒完工的這裡,所以很多人都以為這裡原本是要做成監獄的。
他選擇不再頹廢之後就催促聖徒們把當初未完工的紐蒙迦德繼續建造,這才是紐蒙迦德應有的樣子。
“有件事先要告訴你,小家夥。”格林沃德在哈利坐下來之後,拿出一張報紙。
哈利疑惑地接過了報紙,只見上面有一副畫,是他在戰鬥的時候的場景,儘管只有背影,但是哈利認得出那是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哈利有些不解地看著報紙中的畫。
在那種生死危機的時候,還有人有心情拍照?
“是提取了目擊者的記憶,描摹出這幅畫像的,你看見了嗎,這幅畫裡面的人不能動,現在德國、法國、英國、美國以及歐洲其他的一些國家的魔法部正在想辦法找出這幅畫裡面的人,他們說是要給予這個勇敢的人獎章,感謝他救了當時身處魁地奇球場中的那麼人,並且聯名贈予勳章。”格林沃德解釋道。
“……”哈利沉默著,沒有說話。
“怎麼,不高興嗎?”伏地魔察覺到了哈利的異樣。
“他不喜歡和政治牽扯上關係,他在那裡吃過虧。”德拉科喝著自己的茶,抽空解釋了一句。
“我救這些人,不是為了得到表彰。”哈利放下報紙說道,“反正我十六歲的面容和成年後的面容有差別,只要不說,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破解得了那麼強大的黑魔法。”
哈利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會出去到處宣揚他就是那個人。
梅林的臭襪子,他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受夠了一舉一動都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了!
西弗勒斯一如既往地支援哈利的決定,而幾個大人則對視了一眼之後,苦笑著搖搖頭。
這個孩子,其實在某些方面是很倔強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