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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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 微微泛白的天空, 彎月殘星稀疏的點綴其中,幾縷紅霞已經在東邊的天際彙集,慢慢的染紅的那一方的天地。

雍郡王府的正房寢室內, 胤g已經睜開了眼睛,他小心的抽出被芷萱枕在頭下的胳膊, 見她翻了個身,露出一彎雪|白的胳膊, 嘟囔了兩句又睡沉了。胤g俯身輕吻粉頰, 又細心的替她拉好了被子,這才挑起幔帳翻身下床。

銀巧與銀蝶兩人早已帶著丫頭們等在了室內,見胤g汲鞋下地, 無聲的圍了上來, 輕手輕腳的伺候他穿衣洗漱。這些侍女們訓練有速,沒多大一會兒, 胤g便從寢室裡出來。

外間已經擺好了酸枝木的方桌, 銀鈴,銀紅兩人領著幾個丫頭正在擺早飯,見胤g出來,丫頭們都蹲身行禮。

胤g揮了揮手,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弘、弘、弘暄、弘四兄弟, 依次進來,先給胤g行禮,“兒子給阿瑪請安。”復又起身, 向著內室的方向再次行禮,“兒子給額娘請安。”胤g看著兒子們行過了禮,輕咳一聲,低聲道:“好了,都坐下吧。”

幾個男孩子依次坐下,老三弘暄在胤g的冷眼瞪視下,委屈的收起打算擦桌子、椅子的帕子,扁著嘴坐了下來。

坐在弘暄斜對面的弘衝著他三弟嘿嘿一笑,惹來弘暄的一個白眼,也惹來他老子異常嚴厲的目光和冷嗖嗖的嗓音,“弘,把你腰上的大紅荷包給我。”胤g早就看到他兒子腰上掛著的那個大紅的荷包不順眼了,人家新郎倌的荷包都沒他兒子的顏色。自從他嚴禁二兒子不許穿太過鮮豔的衣服過後,他就在配飾上下功夫,總是撒驕耍賴的磨著他娘給他做新的,看得胤g眼紅不已。

正笑話自己三弟的弘苦著臉一捂腰間,可憐兮兮的求饒,“阿瑪,這是額娘剛給我做好的,兒子這才頭一天戴。”

臭小子,就是頭一天戴才要沒收的。自家媳婦也是,荷包、扇套、香囊這些小東西,見天的給兒子們做,都把兒子的爹給忘了。胤g斜了二兒子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諭。

弘的一張俊臉全都皺到了一起,萬般不捨的把荷包從腰上拿了下來,然後咬著牙把手往胤g面前一伸,扭過頭悶聲道:“給您。”

胤g伸手去拿二兒子手裡的荷包,發現那小子攥得死緊,他用鼻子哼了一聲。弘轉頭,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見胤g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堵氣松了手,然後低頭不去看他爹把荷包塞進懷裡的過程,也不去看他那些兄弟可惡的笑臉。

胤g沒收了他媳婦特意做給二兒子的荷包,滿意在其餘三人臉上掃了一圈。當他的視線落在與他極為酷似的小兒子的臉上時,牙疼似的哼哼了一聲。

最小的弘今年也五歲了,聞聲轉頭,對著胤g咧開小嘴,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再配合著臉頰上的小酒窩,組成了一個無比純潔萌度暴表的笑,成功的讓他爹再度發現了類似於牙痛的噝噝聲。

“阿瑪,您怎麼了,牙疼麼?”弘暄關心的問。

胤g白了他一眼,衝著小兒子低聲喝道:“不知道笑不露齒麼!”

弘眨眨眼,有點委屈的問:“阿瑪,不是只有女孩子才講究笑不露齒麼?”

“不讓你露就別露,那來這麼多的廢話!”

“好不講理。”弘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胤g只覺得額上青筋只蹦,可是他現在不能跟小兒子再說下去,他的那個話嘮度比自己還深。胤g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有個跟自己從外表到性格都一模一樣的兒子,尤其這個兒子還無條件的順從他親媽,以他親媽的意向為主,時不時的用自己頂著自己的臉去賣萌。最可恨的一點就是,小兒子過於純潔的笑容對於中老年人有著巨大的殺傷力,讓他萬分糾結。每當他高興的想笑時,就要面對他爹、他媽、他兄弟們好奇的目光時。於是乎,他只能讓自己臉部的表情越來越少,天天的板著一張臉做面癱狀。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爹媽和兄弟們看了他兒子的笑之後,對於他的面部表情更好奇,完全就是惡性循環。

“吃飯。”時間不早了,他們今天都不休息,該上班的得上班,該上學的得上學,不上班不上學的,吃過早飯之後,回去自己寫字、讀書。在雍郡王府裡,只有女主人才能在早上睡賴覺。

一家之主發話了,四個男孩子在胤g挾了一個水晶包之後,才各自動手。食不言,很好的規矩,一定得繼續保持下去,省得在吃飯的時候,被他兒子千奇百怪的狀況,氣得吃不下飯。

很快,早點用過了,四個男孩子同時起身,先恭送胤g去上班。今天早上異常沉靜的弘頂著兩個黑黑的眼圈,恭敬的道:“阿瑪,帳本兒子已經算過了,這些是其中有錯誤的地方,還有一些存在的問題。”

胤g接過大兒子遞過來的紙,展開看了看,方才滿意的點頭,“做得不錯。”

弘少年小時候就愛錢,長大了對於銀錢、帳目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在她娘的壓榨和調教之後,決對有著超出這個世界水平的財會知識。胤g在某一次發現家裡的帳居然都是兒子看的,本著鍛鍊兒子的目的,把戶部一些帳本拿回來給兒子增長實踐經驗。當然,這些都是請示過康熙的,為此康熙還特別詢問了弘的算學程序,得知其數學知識堪比南懷仁等傳教士時,欣慰的摸著鬍子笑了。呵呵,老四家的兒子果然都很有趣,也很聰明。

弘兄弟四人,見胤g走了,同時松了口氣。弘速度很快,從懷裡再度摸出一個月色色繡粉紫牡丹的荷包,美滋滋的掛在自己腰上。

弘暄詫異的問道:“二哥,你居然讓額娘幫你做兩個荷包,難怪阿瑪會生氣。”

弘笑嘻嘻的道:“那個大紅的我只讓額娘隨便繡了點暗紋,其時荷包是方嬤嬤做的。我早就知道阿瑪今天一準得不高興,先帶著那個出來了,身上的這個才是額娘親手做的。”說著得意的揚起了頭,像只剛剛偷吃了雞的小狐狸。

弘、弘暄兩人撇了撇嘴,同時把手放在了弘的身上,“咱們也該走了。”

弘板著一張小臉,給三個哥哥行了禮,往東廂房走去。

弘掙扎著擺脫哥哥和弟弟,伸手抓住小弟弟的辮子,舉著拳頭威脅道:“小四,你不能去找額娘告狀。”

弘掃了弘身上玉佩上的絡子,伸出小手指著它道:“二哥,你把這個給弟弟,我就不去告狀。”那個絡子明明就是他先看好的,還沒等他想好說詞開口,就被他二哥要去了,他當然得想法子要過來。

弘低頭看看自己腰上紅線穿金珠的絡子,再看看自己腰上新得荷包和香囊,咬了咬牙,猛的一點頭,“等我晚上回來給你。”

弘抬頭衝著他二哥,極純潔的一笑,“二哥,這可是你非要給我的。”

“是。”弘再一次發誓,他總有一天要揍他四弟一頓,讓他總跟自己搶額娘做得東西。

弘見弟弟們交易完了,不解的問,“四弟,你也不喜歡鮮豔的顏色,怎麼到看到二弟的這個了?”他們四兄弟裡,只有小弟弟的審美觀完全複製他們老爹,崇尚清淡素雅。

“額娘喜歡。”幾人已經走到東廂房門口,弘扔下這句話,跟兄長們行過禮之後,先去晨讀了。

呃,忘了,他弟弟除了長像、性格像阿瑪之外,連喜好也都一樣。只是他們四弟對額娘深沉的感情全都表現在順從裡,而他們的阿瑪卻表現在爭吵上。

母控的弘懶得跟他的哥哥們多作糾纏,他現在正犯愁,過幾天他爹就要帶他娘還有他的哥哥們出去公費旅遊,做為一個還未到年齡的小孩子,他就是那個可憐的留守兒童,沒準還得和去年一樣寄人籬下。啊,他娘就怕不她回來的時候,兒子不認識她了麼?嗚,他也想跟著他娘一起出去玩。果然,未長大什麼的,最討厭了!

弘心懸著他娘要拋下他出去玩的事兒,懋勤殿裡的一群皇孫們,也在討論著這個問題。他們都關心著自己在不在隨駕出行的名單裡,在名單上的,還得擔心不跟著自己親媽一起走,嫡母會不會給他小鞋兒穿呢?阿瑪的側福晉會不會借機會給她兒子爭寵呢?不得不說,生活在皇家的這些孩子們,小小年紀,論起鬥爭經驗,比之後世的大人們還多。

“弘哥哥。”太子的嫡子弘昊正好與弘兄弟走了個碰頭,他當先打招呼。兩人互相行禮,然後是弘和弘暄給他行禮。

弘昊與弘很熟,他一打眼就看到弘腰上的新荷包,笑嘻嘻的湊過來問:“這是四嬸新給你做的?四叔沒找藉口罰你?”

弘一推弘昊,“去,還是哥哥呢,竟沒正經的,真該讓二伯父來看看。”

“可別,你們家愛告狀的有弘一個就行了。”弘昊連連擺手,“對了,我三弟天天念著弘,我明天帶著他去你家裡行不?”弘昊說的三弟,就是太子的三兒子,當年被命名為弘晝的那個。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打出生之後,就跟雍郡王一家異常親近,尤其是和比他大幾個月的弘,關係更是親密,隔上幾天不見就想得慌。做為太子妃的小兒子,弘昊兄弟兩個對小弟弟都很疼愛,再加上他們也對去四阿哥家裡滿喜歡的,還可以順便去八叔家裡磨八嬸給做新奇的吃食。

弘一面跟著弘往屋裡走,一面搖頭道:“我家小四最近心情不大好,你要不怕把柄被他抓住之後,找二伯告狀,你就去。”

“心情不好?”弘昊怪叫一聲,“你家小四又為什麼心情不好?”其時,他想問的是,你家小四心情好過嗎?

“過幾天要跟瑪法去塞外,今天依然沒有小四的份,他能高興麼。”他那個母控的弟弟又要跟他額娘分開了,這兩天笑得越來越恐怖。

“噗,難怪。”弘昊顯然也知道弘的喜好。

屋子裡的小阿哥們來得差不多了,正等著的先生來上課。康熙的皇十八子胤m與弘暄同年所生,兩個年紀相同,平日裡感情也最好。胤m見弘暄來了,衝著他招手,“弘暄,這兒坐。”他指著自己右側的座兒。

弘暄轉頭跟弘和弘道:“哥哥,我先過去了。”

弘點頭。

“弘暄,你的桌椅我都擦過了。”胤m看著弘暄拿出潔白的帕子,認真擦著桌椅,撇著嘴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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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擦是你擦的,我還沒擦過。”弘暄頭都沒抬,認真的擦完了之後,才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

“……”胤m沖天翻了個白眼,弘暄這個潔癖的毛病算是沒得治了。

弘昊一直注視著一這幕,他撞撞身邊的弘,“你家三弟的習慣還是這麼逗,四叔就沒啥說法?”

弘斜了弘昊一眼,一本正經的道:“小三在家不這樣。”

弘昊:“……”和著就嫌棄咱們哥們是吧。

其餘旁聽圍觀的小阿哥們也都默了,四伯/四叔家的兒子,都這麼個性,難怪四伯/四叔越來越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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