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頒獎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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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 繆祺蘭一身筆挺麥倫機甲系校服, 肩頭別上軍銜,左胸戴上紫心勳章,完全按照要求穿戴。可她剛一走出房間門, 就被戚海風趕了回去,要她換衣服。理由很簡單, 秘密武器,什麼叫秘密武器, 就是現在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別說是軍銜或是勳章了, 就連麥倫的校服都是顯眼的,誰都知道,這次麥倫沒有人入選。

面對這樣童心堅強的上將, 繆祺蘭很無語, 他的副官也很無語。可想到身穿便服逛拉普斯敦,繆祺蘭總覺得有點不夠尊重這所s級軍校。而且校慶麼, 應該都大同小異吧。繆祺蘭也沒什麼興趣參加, 因此她直接提議就在酒店裡呆到頒獎典禮前,到時候直接去會場。

戚海風對這個建議當然不會反對,只是感覺有點對不起這個小丫頭,來趟月球,居然都沒玩到。在再次得到繆祺蘭肯定的回答之後, 他才帶著副官離開,去參加拉普斯敦軍校的校慶。

而雙方依然忘記了繆祺蘭的午餐問題,某人再次悲慘地面對有免費大餐不吃, 偏偏要自掏腰包在酒店吃速食麵的下場。

傍晚,繆祺蘭按時被偷渡到了會場,坐在了特別為副官們準備的座位上。當然為了不引人矚目,她外面還穿了件普通的制服外套。感覺真的是像……也許只有到了像校長這樣的地位才能有這樣任意妄為的權利吧。

四周打量,維持現場秩序的不是拉普斯敦的學員,居然是部隊士兵,繆祺蘭掃到幾位的肩頭都是列兵銜;再轉頭看看全場,各系校服筆挺的拉普斯敦學生端坐在位子上,就連採訪席的記者們個個都是一身軍裝。這不得不讓繆祺蘭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軍隊的味道也太濃郁了吧,如果那些學員換身軍裝,這根本就像是軍營開大會啊。與麥倫的校慶比起來,根本一個就是歌舞昇平,一個是戰勢激昂。反倒讓繆祺蘭覺得,拉普斯敦才更像是一個軍校。

看著一位位軍部大佬被介紹,在前排入座,看著獲獎者一個個上臺領獎、發表感言,絕大多數都是七、八年級的學員。當繆祺蘭看到姜啟策領獎的時候,還真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真沒想到,獲獎者中居然還有她認識的。天才不稀奇,但像這種聯邦級的超優生環繞周圍,且不是一個兩個,難怪前身會自卑成這個樣子。還好她是屬於自掃門前雪,別人再好,也不關她的事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拿獎已經拿得習以為常了,姜啟策一臉從容,簡潔明了地謝過父母老師等人之後,拿獎直接走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得到了臺下不少大佬們的點頭讚揚。

也不知道是有樣學樣還是刻意安排的,後面幾個獲獎者都是幹淨利落,話超少的。讓頒獎者反倒有了更多的機會發言。看得繆祺蘭眉頭緊皺,她即興表演的成功率可以說是超低的,99%機率是說錯話,越緊張越會胡說八道。這樣的即興採訪應該是事先安排的,不是真的,繆祺蘭不安地看了眼隔座的吳副官一眼。想到自己的作用是削組委會的面子,主持人應該不會那麼不識趣,讓事態更加惡化,而且就算校長在怎麼胡鬧,吳副官應該會掌握分寸,如果真的有什麼即興感言,應該會給她底稿什麼的,免得說錯話,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怎麼說,她頂上的兩位今天也來了一位,繆祺蘭不斷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時間差不多了。”吳副官站起來,帶繆祺蘭去頒獎嘉賓室等候。

沒曾想,繆祺蘭在等候室裡居然看到了布里斯.凱奇,“你好。”

“你怎麼在這?身體好了吧?”凱奇皺眉,他似乎沒有在獲獎名單上看到繆祺蘭的名字,也許是漏看了吧。在這裡看到繆祺蘭,布里斯.凱奇其實是挺開心的,在他看來,繆祺蘭應該獲得今年年度優秀生殊榮的學員之一。

“沒事了,謝謝關心。”看到布里斯.凱奇,繆祺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她不會是那個要頒獎給布里斯的人吧。繆祺蘭不安地看向吳副官。

副官微微點了下頭,肯定了繆祺蘭的猜測,組委會原本也是好意,而且這也可以算是新聞的一個不錯的賣點,沒想到……

忍了又忍,繆祺蘭還是沒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布里斯.凱奇要強、好面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她已經可以想象等一會兒某人肯定將會上演的變臉絕技,且實況傳播到聯邦的各個角落。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下面要頒發的是聯邦軍校年度十大優秀生,排名不分前後。第一位,普提亞機甲系學生,布里斯.凱奇,他也是本年度入圍十大優秀生中年齡最小的一位。大家歡迎。”

臺下是熱烈的鼓掌聲,看到一表人才的外孫,戚海風一臉神氣,當然也獲得了不少來自周圍的恭維之聲。

不過組委會某些成員這個時候感覺有些怪異,他們記得麥倫的校長好像是十大的頒獎嘉賓之一吧,而且安排頒獎給布里斯.凱奇的,難道說是他們記錯了?

“頒獎嘉賓是,呃,”主持人愣了愣,繼續說:“是麥倫機甲系繆祺蘭中士,她同時也是近三十年來最年輕的紫心勳章獲得者。大家歡迎。”主持人帶頭鼓掌。

不過臺下就有點詭異的安靜了,然後是稀稀落落地鼓掌聲。前排的軍部大佬們包括繆淵兆都一臉吃驚,然後全部盯住戚海風,知道肯定是這個老鬼搞的鬼。

“是她。”戚保軍有些驚訝,他一眼就認出了臺上那個一身麥倫校服的女生就是昨晚在t望臺遇到的那個。

“你認識?”旁邊同樣一身軍裝禮服的夫人好奇地問。

“嗯,見過一次。”戚保軍回答,真沒想到她居然就是最近被譽為軍校新星,繆伯伯的孫女兒,繆祺蘭。

繆祺蘭親手將獎座塞到布里斯.凱奇的手裡,然後一臉微笑地說了聲:“恭喜。”至於雙方握手,在就近看到凱奇臉部肌肉僵硬的程度之後,繆祺蘭很明智地省略了這個步驟。她也明白,布里斯.凱奇肯定認為這是一種對他的諷刺,可她身不由己啊,所以,繆祺蘭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第一時間鞠躬下臺。

只可惜,繆祺蘭怎麼也沒想到,她下臺的速度居然趕不上領獎人的。因為布里斯.凱奇在說了“謝謝”兩個字的獲獎感言之後,一個軍禮,大步離開,沒給主持人半點圓場的機會。不過這個時候,主持人也不太敢上前阻攔他離開,凱奇那一點就會炸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也博得了臺下所有人的同情。腦子快的人很快想清楚了,這出戲肯定是麥倫校長想出來的,想替沒有學員入圍的麥倫軍校撈回點面子,而布里斯.凱奇同學剛巧成了受害者。

“繆祺蘭同學,請等一下。”相比布里斯.凱奇,似乎這個繆祺蘭更有新聞點,既然她來了,當然要做個臨時採訪。

倒黴,不想什麼來什麼。繆祺蘭轉身,柔柔地說了聲:“您好。”

“繆祺蘭同學,首先,恭喜你獲得紫心勳章。”

“謝謝。”

“因為時間的關係,繆同學沒有能夠入選本年度的優秀生,你會不會覺得很遺憾?”

“不會。”繆祺蘭沒自信地看向臺下,校長那搞怪的臉,讓她感覺很不牢靠,吳副官沒在座位上,她的視線只能轉向爺爺繆淵兆,可惜,爺爺那張嚴肅的臉上也沒能看出什麼提示來。

“不會嗎?如果你的材料遞交的話,單你操作亞機甲滯留太空的記錄,入圍十大應該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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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那個記錄不是榮耀,是恥辱。如果我夠強,我就應該在三十分鍾內消滅敵人;如果我夠強,我就不會受傷;如果我夠強,我就不會讓我的同伴受傷。可沒有如果,事實證明,身為一名軍人,我太差勁。”這個時候繆祺蘭突然想到了d-boy,他每次戰鬥都是在三十分鍾內解決的呢,好巧。只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說的這三‘如果我夠強’,透過網路,被廣為流傳,成為最新流行的勵志名言。

聽了這話,再比較了昨晚她說的,戚上校突然一笑,對這個叫繆祺蘭的女孩改觀,之前看來是他誤會了,不是少年的狂妄,而是她本身就是這樣認為的,如果死亡,不要怨天尤人,因為是你自己太弱。

布里斯.凱奇的怒氣消散,鬥志升起,如果說繆祺蘭自認為太差勁的話,那麼輸給她的自己不是更差勁。我怎麼可以比不過一個女生!看來我訓練得還不夠。

時刻擔心凱奇情緒的姜啟策擔心地看著他握著獎座的左手,手背的青筋已經爆起,再用力下去的話,姜啟策真的懷疑獎座會在布里斯.凱奇手中變形。

“我是個軍人,而這個獎項是面對聯邦軍校的學員,所以不會遺憾。”大概感覺全場的氣氛被她說得有點太凝重了,繆祺蘭將語氣放輕鬆,畫蛇添足地又補充了句。

繆祺蘭的言下之意不容誤解。但很容易被曲解。聽在別人耳裡,她的話很容易變成,她自認為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而不是普通的學員,所以不屑於參加這樣的評選。所以前排的不少軍部大佬們紛紛皺起了眉頭,對這個小女孩的話,產生了一些不滿。

“可你現在依然是麥倫的學員,而且如果說上過戰場,這次獲獎的學生中有不少人也有軍功在身哦。”主持人救場。

“那很好啊。”

“很好?”

“是啊。上過戰場,見過殘酷和血腥,一次次在殺戮中度過,軍人比其他人更嚮往心中的那片淨土。一直保持最初的童稚之心,同時讓人感覺到他依然如故,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這些學長可以讓組委會看到他們依然保有童稚之心,這非常難得。同時也希望他們能夠保持下去。”

主持人傻眼,她不知道該如果再問下去,難道問繆祺蘭,她已經沒有童稚之心了嗎?

全場足足冷場一分鐘,看著繆祺蘭一臉誠懇,很明顯,她的這些話都是出自肺腑,可是,怎麼聽,怎麼彆扭;怎麼想,怎麼覺得這話說得怪異。

“噗哧。”第一個破功的是戚海風上將,他一面大笑一面鼓掌,然後拍著老對頭的肩膀:“我說繆老頭啊,我才發現你家的小丫頭這麼好玩,這次真的是壓對寶了。哈哈哈哈……,啊呦呦,不行了,太好玩了。”

繆淵兆本來還想板著個臉,可又想了一遍孫女兒剛剛說的話,他也沒忍住,破功。

有了帶頭的,後面那些普通學生們也都笑開了。獲得聯邦軍校優秀生的榮譽不是因為他們比其他人優秀,而是因為他們保有童稚之心,喔我的天哪,這也太好笑了。

姜啟策單手捂眼,低喃:“天哪,回去後肯定會被他們嘲笑好久。”同時也在暗自慶幸,他的獎已經領完了,不需要再上臺丟人現眼了。

這次換布里斯.凱奇同情起其他獲獎學員了,怎麼說他是他們當中年齡最小的,好像也就比繆祺蘭大了幾個月,不像其他獲獎者,被比自己小四、五歲的學妹在大庭廣眾之下“讚揚”擁有童稚之心,實在是丟人啊!特別是後面還沒領獎的九位學長,哦,他不該幸災樂禍的,但無論如何,布里斯.凱奇都無法否認在知道後面還有九位受害者,特別是想到下一位會比他更難堪之後,他的心情平衡了許多。“後面那位不知道是哪位學長?”

聽到布里斯問話的獲獎者們,同時將同情的目光對準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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