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巫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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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腦子沒進水,順治抓著五妹的手,彷彿自己稍微松一下五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等著五妹把事情的經過鬧清楚,才赫然的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昏睡了十幾天了。五妹回想著那天的情景,自己躺在床上被迎春和眾嬤嬤們看的死死的,不叫自己起身,每天都要吃什麼產婦特別營養餐,還不準洗澡。五妹被這些人鬧的不勝其煩。

那天早上五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要站起來稍微的走動一下,嬤嬤們見五妹的身體也算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又被五妹糾纏的受不了,只好同意叫五妹下床運動一下。誰知五妹剛下床沒幾步,只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不斷地熱流湧出來,接著五妹感到全身的血液漸漸地變冷了,接著在迎春和容妞的尖叫中,五妹暈沉沉的睡著了。五妹睡的很沉,完全不知道接著發生的了什麼事情。等著五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已經是十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聽著五妹講了自己能記起來的經過,佟夫人算是嘆息一聲,當著皇帝的面佟夫人沒講什麼,既然女兒的身體無恙了太醫們全都說皇貴妃平安無事,只要好生的調養幾天便和常人一般。佟夫人放心的告退出去,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家,叫佟圖賴和兩個兒子全放心了。

順治聽著五妹的話,忽然想起什麼:“你還記著你是怎麼醒過來的?”五妹想想對著順治說:“我其實早就是睡醒了,但是每次想著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會覺得眼睛澀澀的,還想睡覺。只好有沉沉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彷彿是一下子睡醒了,渾身輕鬆不少,能聽見孩子的哭聲和講話的聲音,我使勁的一睜眼就看醒來了。想著是我失血太多的緣故,被灌進去這些藥湯子,也該是無事了。我如今覺得有點餓了。”

順治忙著叫迎春端來吃的,五妹看看小胖子的臉龐明顯的變瘦了,看皇帝的臉色和自己額娘欲言又止的神情,五妹能猜出來,自己的病一定不單純。太醫給自己開的補血的藥,五妹喝著並沒有產生太醫說的效果,五妹反而隱約的感覺出來,剛懷孕的時候那種疲憊和睏乏又出現了。於是五妹便沒好好地喝藥,誰知還是出事了。

面對著五妹詢問的眼神,順治忽然局促不安起來,皇帝剛才還是盯著自己不放,現在順治躲閃著五妹的注視,好像自己做了虧心事一樣。五妹大概能猜出來自己不是無緣無故的生病的,想著生產時候的擔心,那兩個莫名其妙的穩婆,五妹明白不是皇后便是太后對著自己不利了。其實五妹的心裡很清楚,皇后的腦子做這些隱秘的事情應該是不管用的。那麼是太后了。小胖子啊,你夾在自己的額娘和媳婦之間還真是雙面膠啊。雙面膠的男人也是傷不起!尤其是小胖子對著自己還算是有點良心的,沒有完全任由著自己和太后進行這場根本勢力就失衡的鬥爭。

五妹決定了,念在小胖子對著自己還算是有心的份上,不要再尷尬下去了。“皇上,臣妾現在沒了。皇上是天子有百神護佑,臣妾也跟著沾沾光,能遇難成祥化險為夷。我現在好餓啊。皇上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很應該補養身體。等著明天臣妾親自給皇上煮湯。”

五妹跟著小胖子撒嬌,完全不提自己是為什麼忽然之間大失血,昏睡好幾天的原因。順治見五妹的樣子就知道,聰明如五妹,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順治越發的覺得愧疚起來。五妹一心把自己放在嘴要緊的地方,誰知額娘偏生出來要害死五妹的心思,還有七阿哥,五妹是那樣喜歡孩子,活生生的奪走一個母親的孩子,皇額娘你的心便是石頭做的,也該知道疼了!朕怎麼攤上這樣一個額娘呢?

順治哄著五妹:“不成,太醫還叫你多休息幾天,好生的養著。太醫剛才講的你也聽見了,你是餓了好幾天的人了,剛開始不能吃很多的東西,慢慢的拿著稀粥調養幾天再進別的飲食也就無礙了。”正在五妹和順治嘰嘰咕咕的講著悄悄地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小太監猶豫的聲音:“回皇上的話,太后現在醒了,請皇上過去說話!”

沒等著五妹講話,皇帝先開口說:“你們拿著朕的御攆看,仔細的把太后送回去。叫吳良輔親自護送太后回宮。太后的年紀大了,需要安靜。朕不過去打攪了。太后有什麼話跟著吳良輔吩咐便是了。不管講的什麼地方,朕總是她的兒子不是?皇貴妃的身子剛好,還要仔細的修養,你跟著太后回一聲,看在朕的面子上,太后免了皇貴妃的請安吧!”

皇帝這話聽著怎麼不對勁呢?順治連見一面太后都不肯了。五妹想皇帝一定是和太后吵起來了,看樣子自己躺著幾天,太后的功勞不小。只是五妹沒想到太后的心思能到了這個地步,當初烏雲珠太后還算是做的隱秘罷了,對著自己的時候,太后可真是心狠手辣。五妹悄悄地扯一下皇帝的袖子:“皇上,太后是怎麼樣了?臣妾的身子好些了,皇上還是親自送太后回去才是正經呢。”說著五妹轉臉問那個小太監:“太后好好的,怎麼說病了便是病了?太后可是在景仁宮裡面?”

那個小太監被順治的眼神盯得要哭出來,小太監想著皇上和太后不合,還不是太后娘娘這個婆婆跟著皇貴妃叫板,結果鬧的皇帝生氣了。太后是靠著皇帝過日子的人,還鬧的天翻地覆不肯放手,如今好了兩個人鬧起來,害的奴才們跟著倒黴。

“回娘娘的話,太后只是有點頭暈,想著是無事了。”小太監講的含含糊糊,五妹想著自己是不是要表示一下呢,順治倒是先開口了:“朕就過去看看。叫太醫來仔細的給皇貴妃仔細的診脈。”順治轉臉對著五妹說:“你好生的養著,不要操心那些俗事。”

皇帝剛要走,忽然見吳良輔慌慌張張的進來,臉色難看。趁著簾子一掀開來的瞬間,五妹彷彿聽見外滿腰刀的刀鞘撞擊著玉佩的聲響,皇帝身邊的侍衛們怎麼來了。

順治一看眼前的架勢,一下子變得凝重,吳良輔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說:“皇上,在承乾宮發現了這個!”

看著吳良輔要掏出來一個東西,順治勃然變色呵斥一聲:“出去,當著皇貴妃的面,你個奴才是作死麼?”

吳良輔一個機靈,才返現自己的是被挖出來的東西給嚇壞了,忘了這個東西正是詛咒皇貴妃的。“奴才昏聵了,該死該死!”吳良輔抹掉頭上的冷汗,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順治一聲呵斥:“起來滾出去!”說著皇帝擠出來一個笑容:“五妹,你好生的養著,要是相見自己額娘了,只管叫進來請安就是了。朕先走了,隆禧那個小子這些天長了不少叫奶孃抱來給你看看!”

說著皇帝撮著吳良輔很快的走了。景仁宮忙著收拾那些做法的東西,不管是薩滿嬤嬤還是和尚道士全出去了。這邊太后被皇帝特別的吩咐著,送到了慈寧宮。等著景仁宮慢慢的恢復了安靜的時候,皇帝的乾清宮可是烏雲罩頂,眼看著一場血雨腥風便要襲來。

在承乾宮的一個隱秘的角落裡面,侍衛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土堆,等著挖出來大家仔細一看,當時全傻眼了。一個木頭做成的娃娃上面寫著五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身上插滿了銀針。烏雲珠和雨婷見挖出來的東西當時傻掉了,巫蠱這樣的東西有點常識的人全知道皇帝是最忌諱這個東西的。烏雲珠哭的肝腸寸斷,雨婷呼天搶地,一個勁的叫著:“這個不是我做的,我們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吳良輔早就知道皇帝對著烏雲珠姐妹根本是悔青了腸子,恨不得她們現在消失,於是吳良輔毫不留情的叫人把烏雲珠和雨婷分別關起來,吳良輔交代了要仔細地看管這兩個人,便帶著大隊的侍衛見皇帝來了。順治看著這個小小的娃娃,冷笑著:“把烏雲珠和她的妹妹給朕抓來,朕要親自問問,她們是長著什麼樣子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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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烏雲珠和雨婷兩個嬌滴滴的女人,渾身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出現在皇帝跟前。烏雲珠一邊哭的傷心,嘴上卻是清楚的講著自己的冤屈。順治被烏雲珠的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給氣的半死,心裡暗自詫異,自己當初看上這個女人那裡了?烏雲珠長得很好看麼?還是烏雲珠的性子很溫柔,還是烏雲珠的學識叫自己傾倒?順治完全迷茫了,烏雲珠長得是很好看,只是臉色太蒼白。烏雲珠的性子是很溫柔的,但是有點溫柔的過分了,就好像是放多了糖的一碗牛奶,甜膩膩的,剛喝的時候很好喝,但是嚥下之後胃裡發酸,剛才甜蜜蜜的感覺全沒有了。

正在順治的出神的反思自己為什麼當初對著烏雲珠著迷的時候,烏雲珠的聲音傳進皇帝的耳朵:“皇上,臣妾是什麼樣子的人皇上還不知道。這個東西不是我,皇上你拿著這樣的罪名,是多麼的殘忍啊!”華麗麗的四十五度明媚憂傷把順治噁心的差點吐出來,明白是烏雲珠的宮裡挖出來的東西,五妹差點就要——

眼前烏雲珠和雨婷梨花帶雨的樣子,要是放在以前,難保皇帝會生出來憐香惜玉的心思,但是現在順治是覺得噁心到了極致。這兩個女人一點正經話沒講,反而是說朕是很新薄情的人。哼,既然這樣執迷不悟,朕叫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狠心薄情!

“混賬,竟敢誹謗朕躬!你麼今天敢詛咒皇貴妃,後天就敢詛咒朕了。兩個黑心的混賬種子,留著你們做什麼?烏雲珠你不是向來標榜自己對著奴才們都和對待家人一樣,放縱著你身邊的奴才一個個眼大心空,今天如何?他們全說這個東西是你放上去的。朕看著你噁心。放心朕不會殺了你,看在博果爾的最後一點情誼上,朕饒你不死!來人把這個賤人送到辛者庫去,不要叫她別人在一起,單獨的關起來!”順治想著以前烏雲珠的“好名聲”,今天出了無辜的事情,烏雲珠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全招了,那些貞妃娘娘和以前的襄親王福晉是才女的名聲,寬和待人的名聲全是烏雲珠暗地裡拿著銀子買通了這些太監和宮女幫著自己散佈出去的。還有。烏雲珠在皇帝跟前做出來傷心的樣子,還遮遮掩掩的,彷彿是誰欺負了烏雲珠,她還幫著人家隱瞞,這個時候烏雲珠身邊的太監和宮女會在恰當的時候,站出來憤憤的說著自己的主子今天被淑惠妃諷刺了,被皇后教訓了,或者是誰給了她臉色看,或者是五妹苛刻了自己什麼東西。這些也全是烏雲珠導演出來,專門演給皇帝看的。

烏雲珠沒想到皇帝對著自己竟然是這樣絕情,剛要叫喊什麼就被堵上嘴拖出去了。看著一邊渾身哆嗦著講不出來話的珍貴人,順治也是厭惡的很,烏雲珠敢拿埋東西害五妹,雨婷一定是知道的。可是她還經常在自己面前叫著烏雲珠的委屈,求著皇帝再寵幸烏雲珠。這樣的女人看著單純,其實心思更狠毒,順治也不看雨婷直接叫人把雨婷拖走了。

順治渾身癱軟的靠著靠背,剛才自己見著那個娃娃的時候,順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住跳動了。她們竟敢這樣害五妹,按著皇帝的心思,應該把烏雲珠和雨婷和董鄂氏的全部人都凌遲處死才算安慰自己的心。可是這些年當皇帝,面對著朝堂上的爭鬥,順治的政治敏感和謀略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喜歡衝動的少年了。巫蠱在宮廷政治裡面是個可大可小的事情,傳出去就一定要記在史書上,先不管巫蠱的事情如何落幕,叫後世的人一個治內不嚴的批語打在身上,順治就覺得受不了。而且這件事,順治嗅出來不同尋常的氣味了。

五妹的生辰八字烏雲珠是如何知道的,那個娃娃上面的字跡分明不是烏雲珠的字,娃娃上面五妹的名字什麼的寫的都是恩笨拙,就跟著剛學會寫字的人練習字跡。烏雲珠會叫一個奴才做這樣機密的事情麼?烏雲珠剛才只是一味的推脫,根本不知道那個東西是從承乾宮的什麼地方挖出來的。順治想想叫來吳良輔悄聲的吩咐一些什麼,吳良輔立刻答應一聲:“皇上放心,那個院子除了送飯的誰也不能靠近。送飯的人也安排好了,一定能把真話掏出來。”順治點點頭,叫吳良輔下去了。

五妹慢慢的知道了自己昏睡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佟夫人再次進宮就不是五妹生病的時候憔悴倉皇的樣子,佟夫人雖然為了五妹的是病,煎熬的消瘦不少,可是自己的女兒轉危為安,皇帝對著五妹的心思更叫佟夫人放心。不當皇后算什麼,只要一個男人的心在你身上,這個女人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你現在好了,額娘就放心了。烏雲珠的事情外面傳的風言風語的,有些是說烏雲珠在詛咒你被皇上給厭棄了,有些是說皇上厭棄了烏雲珠,要拿著董鄂氏滿門開刀。你知道麼,昨天上朝的時候費揚古遞上來請罪摺子,求皇上把他貶為庶人!皇上接了摺子,只是不知道什麼處置。看樣子董鄂氏幾輩子出生入死掙出來的功勞全被烏雲珠和她的妹妹給敗壞了。好些人全說這便是當初費揚古扶正了一個水性楊花,再嫁的女人的下場。以前好些人家裡養著不少的揚州瘦馬,那些沒廉恥賣弄的才女什麼的。指望著跟著董鄂氏一樣,也養出來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好光彩生門戶。如今不少的人家見了董鄂氏的教訓,全把那些嬌滴滴的女人趕出去了。就是養出來的孩子也不認,只當著是家生的奴才罷了。”佟夫人這些年華漸漸老去的貴夫人天生的對著那些所謂的家道中落的書香門第出來的才女,和別人送上門的江南美人深惡痛絕。烏雲珠給董鄂氏一家帶來的大起大落就跟著一場戲一樣,京城八旗的豪門,那些眼紅烏雲珠給董鄂氏帶來榮耀的人,開始後怕了。

“何苦這樣呢,未必出身不好的就低賤了。這些人全糊塗了。烏雲珠的親生額娘可是真真書香大族出來的,烏雲珠的學問可是好的,只是這裡糊塗了。看不見自己的位置,才鬧得今天的下場!眼前的情形,咱們家更要和光同塵,不引人注意才好。對著費揚古,那是大哥的手下,一起上過戰場的生死兄弟了,還是叫哥哥幫著勸勸吧。費揚古和烏雲珠早不相往來,就算是烏雲珠真的黑了心腸,也只是些低賤的見識。人間自有正氣,那點見不得人的魑魅魍魎還能害著我麼?為心無愧才是正道!”烏雲珠竟然使出來無辜的手段,五妹實在是感慨著,烏雲珠的腦子裡面裝著是什麼?怎麼殘成了這個樣子。

佟夫人點點頭,附和自己女兒說法,五妹轉換了話題,叫來奶孃抱著隆禧來給佟夫人看看。五妹的身體完全好了,隆禧也被太醫們調理的白白胖胖,身體健康吃嘛嘛香。被五妹抱在懷裡的隆禧依依呀呀的叫著,拿著小爪子很可愛的在自己的臉蛋上抓撓著,講著誰也聽不明白的火星話。

正在五妹和佟夫人拿著一個玩意逗著隆禧,容妞忽然白著一張臉進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結結巴巴的對著五妹說:“不好了,皇上要拿著刀殺了皇后!”

五妹吃驚的站起來小胖子這些天總是唉聲嘆息的,想著要五妹當皇后。皇帝不會是找不出來幹掉皇后的好方法,直接來肉體消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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