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暗衛調查的資料，乾隆笑了。呵···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富察氏。可是富察氏你想做什麼呢？你已經是皇后的，即使你沒有兒子，你也是朕的皇后，是這大清的國母。你以為你對景嫻下手，朕會感謝你嗎？

可是，富察氏這麼做不會沒有理由的，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乾隆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也許自己有必要去親自問問這富察氏。

請安過後，富察氏想著剛才坐下底下的嬪妃對景嫻的或假意或真心的笑容。突然覺得好累。這就是後宮的女人，即使是貴妃又如何，不管你受寵不受寵，總有人會惦記著你。由景嫻想到自己。嫡妻皇后又如何？在夫君面前永遠只能是端莊大方的。即使夫君寵愛自己，也要強忍著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間讓他去雨露均沾。

看著別人生出孩子，而自己卻要和顏悅色地接受，富察氏突然間想起了孝敬憲皇后。這位和先帝一路走來的女子。富察氏雖然和這位皇額娘接觸不多，但是對這位她的賢惠也是有耳聞的。現在想想，自己和她竟是如此的相像。孩子夭折，而自己不能哭，還要微笑著給丈夫納一房又一房的美妾。

如果說自己面對的是高氏，那孝敬憲皇后何嘗不是面對著一個受盡寵愛的年貴妃？皇額娘，當年你的心是不是也是很痛的？富察氏想，也許在自己死後，可以知道答案。

“皇上駕到。”這時就聽外面響起太監唱和的聲音。富察氏連忙整理自己的衣服。當看到那個明黃色身影的時候。連忙行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富察氏說道。

“皇后不必多禮。”乾隆說著，扶起了富察氏。

“不知皇上來找臣妾所為何事？”落座以後，富察氏開門見山地問道。心說，這就來了。

“皇后說笑了，難道朕無事就不能來看看皇后嗎？”看著站在身邊的太監宮女，乾隆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有要事要和皇后相商。”

“是。”說著秦嬤嬤帶著宮女太監離開了正室，但是並沒有把門關上，反而在皇后的示意下把窗戶也都開啟了。

“皇后，你這是做什麼。”乾隆很奇怪，說是密談怎麼還讓奴才們把門窗都開啟了、

“皇上難道不覺得這樣更安全嗎？”富察氏看出了乾隆的心思，對他說道。

“額···”乾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是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對這後宮警惕性太低了嗎？

“不知皇上來找臣妾所為何事？”富察氏又一次問道。平白無故找自己，愛新覺羅·弘曆，我是你的髮妻，對你實在是太瞭解了。沒有事情，你會來找我？平常我對你千依百順，生怕違背了你的意願，連累自己的家族，但是現在，我好累，再也不想和你說這些羅圈話了。

“杏花春館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沒有什麼要說的嗎？”乾隆說著，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同時也給富察氏思考的時間。

“臣妾知道，皇上是來問臣妾為什麼要給嫻貴妃下藥吧？”富察氏連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乾隆很驚訝，甚至覺得是不是景嫻上了富察氏的身，為何現在富察氏說話的語氣和當年的景嫻如此地相像？

“怎麼，難道皇上不是要問臣妾這些嗎？”富察氏看著乾隆一臉呆滯的樣子，笑著問道。原來有些話直接問出來要舒服地多。只有兩個人，何必弄得這麼生疏呢。

“那皇后有什麼要說的呢？”乾隆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

“皇上想要什麼答案？”富察氏繼續問道。“是想讓臣妾說是臣妾下的還是不是臣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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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說！”對於富察氏這種語氣，乾隆沒來由地心裡一陣煩躁。

“是臣妾吩咐底下的人做的，皇上是來興師問罪嗎？”快意地發洩，讓富察氏愛上了這種感覺。突然覺得自己得到了釋放。活了一輩子，一直都在擺著端莊的姿態，反而迷失了本性。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一個敢笑敢哭的人啊，是這權勢迷住了自己的雙眼，一直都是在為富察家的榮光，為自己的位置活著。

“你···”乾隆一時語塞。

“皇上是不是想問臣妾為什麼這麼做？”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嫻貴妃根本就不會擋著你的路。有你在她永遠是貴妃。”說實話，雖然富察氏說話的內容很咄咄逼人，但是在語氣上卻柔和地多。乾隆雖然生氣，但是還是耐著性子對富察氏說道。

“你這麼做，會讓人怎麼想你？做了這麼多年皇后，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乾隆說道。他現在不想動富察氏，其實在想通之後，他也沒想過把富察氏廢了扶景嫻上位，富察氏已經不能生了，那下一任皇帝讓景嫻來生就可以了。雖然現在景嫻還不是和自己交心的，但是乾隆有這個信心能讓景嫻有一天會心甘情願為自己生兒育女。

“難道臣妾在皇上眼裡就是一個容不下別人的妒婦？”富察氏聽到乾隆的話，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這麼多年的夫妻，原來自己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蛇蠍婦人。呵呵，自己的一生是何其可悲？

“臣妾自知不是如長孫皇后一樣的賢后，但是臣妾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為何要這麼說臣妾？”富察氏說道。眼睛也一直盯著乾隆看著，彷彿要看看這個多情又無情的帝王有一顆什麼樣的心。

“爺。”富察氏喊道，這是當年在潛邸的時候自己對寶親王的稱呼，乾隆聽到這個稱呼也愣了。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自從自己做了皇上以後，人們都當自己是一國之君，就算是後宮的女人，面對自己的愛慕也是對一個帝王的愛慕。

“爺，臣妾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富察氏原本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的，但事到如今，還是一切都說明白了好，博得憐惜也好博得尊重也罷，也許這位爺能看在自己坦白的份兒上，好好對待孩子們。不管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還是在自己死後靈前被罵死罵廢的那兩個阿哥。

“你怎麼知道的？”

“爺都知道，臣妾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富察氏說著，伸手握住了乾隆的手。

“爺，這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臣妾能走到今天，爺難道真的以為臣妾是一個單純的人嗎？在潛邸，在這後宮生存，臣妾如果像一張白紙一樣，恐怕早就被人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乾隆沒有想到富察氏會對自己說這些，因為有的話是只能帶進棺材裡的，即使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出來，可是今天的富察氏，好像是要對徹底地坦白，對自己說出所有。

“臣妾知道有些話爺不愛聽，但是臣妾還是要說，有的事情大家都不說並不是不知道，而是大家都知道。爺可以去查臣妾的病，臣妾也可以直接問太醫。而且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雖說現在沒有看出來什麼，其實臣妾一直都覺得精神不濟，雖說現在看不出得病，但是臣妾能感覺到那種生命在慢慢流逝的感覺。”

“你不用那麼悲觀，皇家難道還治不好你的病嗎？”聽著富察氏的話，乾隆也不是滋味。

“呵，爺不用安慰臣妾了，臣妾已經看開了。這日子，只有知道不多了，才知道好好地活著。臣妾現在活得很舒坦。臣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們。三丫頭，婉兒還有五丫頭。臣妾是不能看著她們出嫁了。”富察氏也不管臉上的淚水，一直哽咽地說道。

“這不用你擔心，即使是你···你去了，朕也會好好照顧她們的。”乾隆說道。

“爺，您沒有這時間，也許您能給她們寵愛，但是這寵愛有時候會成為致命的□□，難道爺還沒有明白嗎？”富察氏說道。難道慧賢的教訓還不夠嗎？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乾隆也想到了慧賢，與其說慧賢是病死的，是被太后和皇后害死的，還不如說是被自己的寵愛害死的。

“爺，難道您還沒看出來嗎？臣妾這麼做是為了託孤啊！”富察氏頓了頓說道。

“這皇家的子女要想好好活著，就要有一個母妃為她們打算著，臣妾的女兒們早晚都是要出嫁的，即使是頂著固倫公主的身份出嫁又如何？要是受了委屈還是要找孃親訴說啊！”

“可你為什麼要選擇嫻貴妃？”乾隆覺得富察氏的理由還是不夠充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他是不想有人算計景嫻。

“爺知道嗎？臣妾在生五兒的時候，真的就想這麼去了，是容嬤嬤的一番話把臣妾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她說，難道皇后娘娘您要讓別的女人欺負你的孩子們嗎？臣妾死不足惜，但是臣妾還有三丫頭，婉兒。臣妾不能讓她們小小年紀就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所以臣妾活了過來。可以說臣妾這條命是承乾宮救下來的。”

“嫻妹妹雖然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為人處世也不甚圓滑，但是難得有一顆真心，這在後宮是最難能可貴的。現在這後宮，臣妾也就相信她了。”富察氏說道。嫻貴妃可是她用命考驗出來的人，而且現在的嫻貴妃可沒有以前這麼死板了，雖然還是直腸子，但是只要好好教育，絕對能勝任皇后這個角色。

不得不說，富察氏說的都是實話。乾隆聽了也覺得感慨萬千。這一世的富察氏很聰明。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也許這也和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關，但是在知道明明不行的時候卻想開了，這是難能可貴的。

“臣妾給嫻妹妹下藥，因為臣妾知道，當時嫻妹妹救臣妾其實是有私心的，因為嫻妹妹不想攙和到這後宮的醃h中，只想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她根本就不想要寵愛。若是臣妾身子還好，那也就罷了，但是如今，她必須走進這後宮，而且她必定會走進這後宮，只不過是主動還是被動罷了。”富察氏說道。

“所以你這麼做是要讓嫻貴妃主動走進這後宮的爭鬥之中？”乾隆聽明白了。的確，如果富察氏死後，自己肯定是要立景嫻為後的，但是不管是曾經的景嫻還是現在的景嫻，的的確確做不好這個位置。她缺少富察氏的圓滑。

“是，臣妾就是這麼想的，而且臣妾也想把孩子託付給她，因為臣妾看得出來，這後宮真正對臣妾孩子好的也就只有嫻妹妹了。”

“罷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朕還有事，先走了。”乾隆聽皇后說了半天，心中感慨，腦子裡也開始腦補，開小劇場了。反正現在這些事兒也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富察氏也是個聰明的，讓景嫻和她學學這為後之道，處世之道也是好的。

“臣妾恭送皇上。”富察氏對乾隆行了一禮。看著明黃色的身影離開，深吸了一口氣，事情都在向著自己掌控的方向發展。接下來，烏喇那拉氏，你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