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噬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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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執進入魔種之後, 發現天劫劍與妖獸竟先後跟了進來,自己也是異常震驚。

如曲悅所料,他本欲將妖獸引去人跡罕至的極北大雪山,但想到曲悅會通知宗權,便轉道大陸中央,來到萬仞山這個無人區。

不曾想,竟有一道劍光迎面殺來,仔細一看,居然是元化一。

是曲悅通知的?

沒見到宗權,只有元化一自己。不,即使是宗權帶他來的,也不該如此之快。因為在魔氣濃郁的高空,君執如魚得水, 速度快過天人翅,是以妖獸追不上他。

元化一原本就在萬仞山待著。

他待在這做什麼?

如今瞧見自己引了妖獸下墜,又為何會殺氣騰騰的上來阻止?

再想起身為聯盟盟主的曲宋一直滯留魔種, 似乎並沒有想辦法出去的意思。君執恍然明白過來, 可能有個與曲家相關的“大人物”, 正在萬仞山閉關。

自己怕是給這位閉關之人引來了麻煩。

君執有些慌了, 他如今已落入世界內部, 空氣阻力增強, 速度變慢,無法再將妖獸引走了。

君執當機立斷,不再下墜, 極速平飛一段距離,繞開妖獸。

天劫依然緊緊跟著,君執伸手想握,它還是躲開。

君執不再理會,祭出覆霜君氏一族的傳家寶物,劍三千。雕著蛟龍的劍匣浮於眼前,隨著他的手訣,一柄柄劍嗖嗖嗖地飛出匣口,飛向那妖獸。

無數寶劍首尾相連,組成劍陣,將妖獸包裹在內,形成一個劍球。

妖獸衝撞在劍球內壁,外部不斷凹凸。

君執的劍陣布的又急又猛,衝撞之下,他吐血不止,幾息之間,便已染紅青衫前襟。

“君執!”元化一飛上來,下顎線緊緊繃起,持著骨劍指向他,“你倒是說說看,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害死我師父不夠,還要來害我父親!”

原來在此閉關之人竟是曲春秋,怪不得了,君執微微驚,一面控著劍陣一面道:“元兄,你且聽我解釋,這是一個……”

元化一打斷:“這又是一個誤會對嗎?!”

百多年來,“誤會”兩個字元化一起碼聽君執講過幾十次。這回本也不能完全確定,見君執瞧見自己之後,突地轉彎不再下墜,分明是心中有鬼!

“我是真不知情,見你在此,剛剛猜到的。”君執心裡苦不堪言,“你瞧,我這不是立刻就停下來了麼。”

“你若沒有瞧見我,會停下來嗎?”元化一每每瞧見他這幅苦著臉的樣子,彷彿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就想提劍砍死他!

“我……”這讓君執如何回答,見不到元化一,就猜不到曲家人在這閉關,肯定不會停下來啊。

“元兄,我知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令妹應很快就到,稍後她會與你解釋。”

元化一對他有著百年成見,根深蒂固,君執知道與他說不通,便不說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你我聯手先控住這只巨獸,儘量拖到宗權前來……”

話音剛落,他又一口血噴出來,兩眼一黑險些昏厥。

是那妖獸劇烈衝撞了一下劍陣,自從天劫劍離體,妖獸的力量逐漸膨脹。

元化一出現之後,它膨脹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君執隱隱約約看到有絲絲縷縷的氣,從元化一周身逸散出去,這些細碎的氣,凝結成一股繩,往妖獸的方向飛去。

再看元化一,印堂微微泛著黑氣。

怎麼回事?

君執愣了片刻,急迫道:“元兄,你速速離開此地,它在吸取你的氣運!”

曲悅透過傳送陣回到部門裡:“刑前輩,隨我來。”

走出技術部,邢諺瞧見特殊部門大樓內部的建築風格,視線微微凝固。

但他並不詢問,就像先前追了好一陣子才追上九荒,他驚奇不已,也不問九荒為何能夠飛的如此之快。

此乃身為純血天人的驕傲。

乘坐天梯下降,曲悅與九荒兵分兩路。

九荒回十八層自己的牢房裡蹲著,等著曲悅將他召入魔種。

曲悅則帶著邢諺去了控制室,邢諺是天人,能夠隨著她穿梭神器。

以防萬一,入塔之前曲悅遞給邢諺一個特質的眼罩:“前輩,事關我們聯盟的機密,還請您配合一下。”

她不知邢諺對神器瞭解多少,若瞧見她可以操控五行門,察覺她是天女,那就更麻煩了。

“好。”邢諺不曾猶豫,接過之後便蒙上自己的眼睛。

曲悅抽出一條靈氣繩,將兩人手臂綁在一起,帶著他進入琵琶,由琵琶回到魔種世界,她的房間裡。

“刑前輩,可以解開了。”

邢諺將眼罩取下來,打量周遭,滿頭的霧水,終於忍不住想問一句時,又見她將懷裡抱著的琵琶扔出去,一束金光射出,九荒從琵琶裡跌落下來。

“刑前輩,走了。”

曲悅收回琵琶出門去,曲宋沒有聯絡她,說明事情暫時沒有變故,君執應是引了妖獸去了萬仞山。

九荒一言不發的取出棺材,等曲悅躺下去後,背起來就朝萬仞山飛去。

邢諺只能展開天人翅追著。

曲悅正躺在棺材翅膀裡想事情,聽見幻波在耳邊道:“小月亮,我剛才去了一趟海底。”

幻波先前說那妖獸看著眼熟,便沉入耳墜海里,曲悅已知它是去海底看壁畫了,問:“海底壁畫上有這種妖獸?”

幻波搖頭:“沒有,但我想起來了,這種妖獸叫做噬運獸,以吞噬人的氣運為食物。”

曲悅望著棺蓋上的星空,眨眨眼:“噬運獸?”

怪不得靠近火山之人,多半印堂發黑連走黴運,謝無意分析錯了,並非天劫劍生病,改變機制往外釋放黴運,那些人並不是受天劫影響,而是被噬運獸吸食了運氣。

曲悅仔細回想:“從未聽過。”

幻波嘖嘖:“在我們魔種世界裡,噬運獸也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獸種,早就滅絕了。”

曲悅微微沉吟,父親的三千界妖獸畫冊上沒有這種妖獸,邢諺也認不出,看來噬運獸應是上古時代的獸種,三千界內不剩幾隻了?

幻波見過畫像,還聽人講過來歷,說明魔種內出現過,應是魔種開荒者將噬運獸帶進來的。

那麼,這只噬運獸能夠毫無阻礙的進入魔種,莫非曾是魔種生物?

六千年多前,從魔種裡跑出去了?

幻波道:“我依稀記著,這種獸的體型起初是比較小的,只有獅子大小,吞噬的運氣越多,體型越大,力量越強。火山被封印的這只噬運獸,從前必定吞噬了大量運氣,幾乎成幸運獸了,百毒不侵。”

曲悅蹙起眉,可惜這種妖獸屬於邪獸,與錦鯉不同,透過吸收別人的運氣,為自己開掛。

開了掛之後,幸運無敵,誰打得過?

所以天劫劍主,選擇用天劫劍將它封印?

天劫劍是柄倒黴劍,應是噬運獸最懼怕最厭惡之物。

六千年過去,這只噬運獸的力量應被消減了許多,尚且如此厲害,六千年前,又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小月亮,咱倆最好不要距離萬仞山太近,咱倆的氣運都太好,尤其是我呀。”幻波心下怵得慌,走黴運什麼的,是很可怕的事情,需要做許多好事兒,積大量功德方能彌補回來,“咱們倒黴還是小事兒,主要是它剛破除封印,正處於極度虛弱期,吸取的運氣越多,恢復的速度越快,魔種裡可沒人制得住它。”

“宗權也不行嗎?”

“難說哦,小雕兒告訴我,天人天生有天運,宗權的天運非常強,被吸取的越多。”

“強?宗權整天翻車,從沒幹成過一件事兒。”

“但他一直逢凶化吉啊,這才說明天運是真的強,總有貴人相助。”

“恩,有道理。”

“天運越強的人,被吸取天運以後,劫氣反噬力越大。反而天運越弱,劫氣越重的人,受到的影響愈小。”幻波想了想,慢慢點頭,“我覺著應該是這樣的,就比如天劫劍主,一個倒黴蛋,壓根兒沒有運氣,自然也不受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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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悅懂了,比如大富翁經歷一夜破產,承受力差點兒可能會自殺。

而似君執這種靠撿垃圾為生的乞丐攝政王,窮慣了,內心毫無波瀾。

“所以君執可以對付它。”曲悅道。

“不受影響,不代表打得過。”幻波託著腮,“打架這方面,我就不太懂了,你問問韭黃。”

“韭黃。”曲悅傳音出去,將噬運獸的事情講給他聽,“你說,君執打得過麼?”

“打不過。”九荒毫不遲疑的做出判斷。

曲悅忽地想到:“鬼修是不是也不怕它?”

九荒:“若真是幻波口中那種噬運獸,應該是的,鬼修本身劫氣重。”

他微微愣,“六娘,你指的是你爹?”

曲悅沉默了。

九荒估量著道:“當年半步合道的天劫劍主,能夠將它封印,你爹比半步合道更近一步,且這妖獸已被封印、被天劫劍消耗了六千年了,應該是沒問題的,只不過……”

只不過曲春秋處於合道的最後一步,若此時出來戰妖獸,精力用盡,等同告別合道。

而雷劫過後百日內不合道,必死。

多少熬過心劫和雷劫的準合道大佬,最後死在了百日命劫上。

曲悅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六千年天劫劍封印,可能就是為了給這頭開了掛的噬運獸招來一場大劫,使它來到魔種萬仞山,死在她父親手上。

不,是與她父親同歸於盡。

曲悅越想越喪氣,又趕緊逼迫自己振作起來。

他們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或許宗權打得贏,也或許君執能夠收服天劫劍。

萬仞山上空。

君執警告之後,元化一尚未反應過來,噬運獸已經衝破劍陣。

“小心!”君執一掌打向元化一。

元化一側身躲開,只聽嘭的一聲,君執面前的劍三千匣子驟然崩碎。

君執躲閃不及,被劍匣力量衝擊到,眼前又是一黑,被元化一下意識扶了一把。

噬運獸撲上來那一剎,一道流光飛來,將其逼退。

宗權落於君執兩人面前,收回天人翅,仔細打量眼前的妖獸:除了體型大了點,並無過人之處,絕對打得贏。

這次若再翻車,他往後就認雪裡鴻當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中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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