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姐姐和哥哥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叫君北辭，那個孩子很乖很聽話，會軟糯糯的叫我姑姑。

也許這個時候要是瘋子還在的話，應該也會很喜歡這個孩子吧？

我疼惜的摸了摸君北辭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小辭，想不想見見姑父？”

君北辭顯然有些好奇的昂著頭：“姑姑，姑父是誰呀？”

我噎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上君北辭那亮晶晶的眼睛，我竟然有些懷念。

君北辭急了：“姑姑，你別哭呀！你怎麼了？”

我哭了？

我伸手摸了摸臉頰，果然摸到了一陣溼潤，那淚水乾淨清澈，倒映著此時我的一雙黑色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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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瘋子的眼睛，淺月姐姐將他的眼睛給了我，瘋子卻是躺在床上沒有聲息，聽淺月姐姐說，好像是植物人。

記憶再一次回到了天牢裡的那一幕，他壓在我身上，小心而又溫柔的誘哄，如今彷彿還縈繞在耳邊。

啪嗒——

一滴溫熱砸在手背上，我下意識的別過了視線

君北辭卻是不依，想要追問著：“姑姑，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啊！我幫你去教訓他！”

孩子氣的語言，總能讓我稍稍清醒一點。

“不用了小辭，你孃親找你，你先去吧，姑姑有事要做。”我摸著他的腦袋，柔聲說道。

君北辭擔憂的看著我，顯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有些無奈，冷著臉道：“丫丫快去。”

“唔……不要叫我丫丫……”

君北辭小孩子，但也能看出我的心情不大好，很快便是跑了出去。

我獨自坐在房間裡，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迫切的想要去看看風千世，想看看他衝我笑，揪著我的頭髮往後拎的模樣。

想聽他再說一句：紅眼怪。

我起身了，淺月姐姐跟我說過，瘋子此時睡在偏房裡。

說來也奇怪，自從被救回來之後，我一直沒有去看他，也可以說是我害怕怯懦吧。

不敢面對他，，即使是昏迷昏睡的他。

“公主？”

那人我認得，是哥哥身邊的暗衛絕塵，我稍稍點了點頭算作打過招呼，隨後看著絕塵手裡的水盆，有些猶豫開口道：“這是要給瘋——風千世洗臉的嗎？”

絕塵聞言點了點頭。

“給我吧。”

“公主？！不可！”絕塵像是如臨大敵一樣拒絕了我，我也不氣，只是有些難過的看著裡面那緊閉的房門。

防風衣下一秒能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門口，迎著陽光，邪邪的衝我笑。

“公主……”

“給我吧，就一次也行。”我的聲音輕輕的，低垂著眉眼，只言不語。

“好吧，公主。”絕塵見此抿了抿唇，還是將手裡的水盆遞給了我。

我恍惚的接過，神色有些複雜，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昏睡不醒的他。

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床上若隱若現的睡著一個人。

我的鼻尖突然酸了起來，但還是強忍著上前，浸溼手帕，仔細的上前幫他擦臉。

淺月姐姐的醫術是真的好，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我仔細的幫他擦著臉，露出底下白淨的皮膚，他的皮膚一直很好，像個女孩子一樣，我以前沒少拿這個取笑他。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眼眶，我的手頓住了，那深深的凹陷，讓我沒由來的一陣驚慌。

我摔倒了，往後結結實實摔了個皮墩子，但是下一秒我還是連忙怕了起來，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襠下。

當時臉色一僵，通紅的撤開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驚慌的看向他的臉，明明不會醒過來，我竟然開始期待他感覺到，起來跟我說說話。

“讓我親一下……我的眼睛賠給你……”

那天的話，還在耳邊縈繞，我怔怔的看著他昏睡的面容，突然有些委屈道：“你讓我親一下，我把命賠給你好不好？”

聲音無端哽咽了，我明明不想哭的，但是眼淚就是不聽話，死死的憋也憋不住。

“真的，你讓我親一下，我把命賠給你，好不好？瘋子……你醒醒……”

我現在一定很狼狽，看著那兀自睡得安詳的眉眼，一時間竟然有些好笑。

想了許久，我還是決定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出去。

“真……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