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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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進來笑道:“林大爺來了。”

林玄玉進入內室後,斜眼粗略掃去,眾覽全域性,一屋子花團錦族悉數盡收眼底,主位的榻上端著滿頭銀髮的賈母,端是滿眼寵溺,她對面是自己母親賈敏,賈敏懷中則是微微側首,眼觀鼻、鼻觀心的,目視一雙繡花靴子的小包子黛玉,白皙的臉蛋上飄著幾朵小粉雲,甚是可愛,兩人身前站著一位半大點的小人兒,從林玄玉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一個銀紅色的側影,但見他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單是一個側影便可瞧見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微微上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眸若秋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桃花眸下是小巧兒挺拔的鼻樑,微微張著殷紅的小嘴,略顯呆楞,卻不失稚童的純真可愛。

單是一個簡單的側影就已是如此華而不俗,率性而又純真,度其正面,便不難想象那該是何等的轉盼多情,形容出眾,舉止不凡,端是生了一副好皮禳。

依次過去,床榻的下首是慈心福面的王夫人、暗暗得意的邢夫人、舉止得體的慈姨媽(薛姨媽),鑲嵌著一雙一雙丹鳳三角眼的鳳辣子,賢良淑德李紈,站在她們三人身後伺候著。

對面是一流排的幾個小包子,舉止嫻雅的薛寶釵、格溫柔良善迎春、舉止大方的探春、鼓著腮幫子的小小包子惜春。

餘下皆是一溜煙伺候大小主子的嬤嬤、奶媽、管事以及花紅柳綠的丫頭們。

林玄玉心中訕訕的想道“託賈母的福,倒也做了回萬紅叢中一點綠,雖說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人家既然大大方方的白白給你瞧,自個兒又何必去避諱呢,哪有將送上門的大禮拒絕於門外的道理。”只管自在悠閒、落落大方的賞花觀景便是,至於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便不在林玄玉的考慮範圍內。若是觀賞之餘,有莫名大火燃起,那就得重新考量,是否會涉及家人。林玄玉心中冷哼一聲,他倒要仔細端詳,隻手遮天,將長手伸到林府中來的活菩薩。

卻說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賈寶玉早已看見多了一個姊妹,又聽賈母叫道去拜見姑母見妹妹,心中歡喜,微微躬著身體給賈敏作揖請安,小眼神不斷向這黛玉小包子身上瞄,心中納罕“這是哪家的妹妹呢?細看形容,生的與眾各別,兩彎似蹙非蹙i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賈寶玉看罷,直起小腰板,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一語出,驚起四座。

這廂賈母未來得及搭理寶玉的話茬,耳邊傳來一疊聲的通報聲“林大爺到了。”

賈敏微微蹙起眉頭,斜地裡瞥了一眼攔下欲帶寶釵,三春四人迴避的李紈的賈母。心下極其不悅,剛才賈母也是如是說“都是一家子人,何須避諱那勞什子的虛禮,他能多大呢,就忌諱這些個。”

因而賈敏才不得不順從了賈母,將黛玉留下,見了賈寶玉,心中暗自忖度,如今賈府規矩越發不如從前,竟連男女大防這般嚴謹的規矩也被拋諸腦後,對賈母有些不滿,卻不得不耐著性子陪著賈母說話,令賈敏安慰的則是小包子懂事,見有外人進來,就一直微微垂著腦袋,目不斜視。

擲地有聲的童音落下,眾人未來的及平復心中詫異,集體又陷入更加震撼的震驚之中,就連見多識廣、百花叢中過的寶玉自林玄玉進來後,目光就轉落在他的身上,不曾移動半分。

幾個花紅柳綠的丫頭領著一位色若三月裡盛開的桃花,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透著說不完,道不盡的千萬風情,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抿著,嘴角暗暗的向上勾起,令人驚豔奪目、風華萬千的男孩子。

他身穿一裘暗繡翠竹文脈的水藍色箭袖,束著四指寬的湖藍色的絲絛,頭髮高高束起,用一枝簡單卻別緻的水晶玲瓏簪兒固定住,登著淡青色小朝靴,宛若行雲流水般走了過來,卻帶著顛倒眾生如罌粟花般驚心奪魄的笑容。

林玄玉絲毫未留心自己帶來的視覺盛宴,落落大方,舉止優雅的上前對著賈母作揖說道“給老祖宗請安。”

黛玉小包子見自家哥哥進來後,偷偷抬起頭瞄了一眼林玄玉,又飛速低下腦袋,似乎十分感興趣的目不轉睛盯著靴子瞧。

一番忙碌再次掀起,廝見、請安問好,贈禮、誇讚不絕於耳。

老生常談,賈母再次上前叫著我的心肝兒,將林玄玉摟在懷中,林玄玉心中腹誹,總算知曉母親為何總算喜歡摟著他們兄妹兩人,追根究底是遺傳了賈母的嗜好。

那寶玉自見了林玄玉,見他人品出眾,風流雅韻,中靈敏秀,不亞於自己,心中似有所失,痴了半日,又轉憂為喜,笑道:“這個哥哥我曾見過的。”

賈母大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們兩個,你哥哥和妹妹打小在揚州長大,未曾出過遠門,你又怎的瞧見。”

賈敏摟著黛玉包子的手微微收緊,如是說林玄玉她倒不會過分在意,只當一句幼兒頑話,可是同樣的話放在黛玉包子的身上,那就是意味著一直養在深閨內院,連二門都甚少出的女兒被外人瞧見了,這要是說出去,豈不是讓別人笑話林家家教不嚴,門風不正嘛。這簡直就是無的放矢、無中生有。因黛玉身體嬌弱的緣故,一家子偶爾會出外踏青,進廟禮佛,前提也是早早便打發了家人去清理現場,無任何外人存在。賈敏打心眼裡不喜這句話。面子卻不露分毫,不動聲色的看著。

黛玉小包子見母親將自己勒的太嚴實了,不舒服的用手捏了捏賈敏的手,無聲的表示抗議,賈敏慢慢鬆開了點力道,依然摟著黛玉,微微側過身體,斜擋住賈寶玉的視線,她可是十分不滿意這個名聲在外,頑劣異常,極惡讀書,最喜在內幃廝混,外祖母又極溺愛,無人敢管的鳳凰蛋,也曾耳提面命的在黛玉包子面前提及過。黛玉盯著靴子上栩栩如生的蝴蝶看著,畢竟還年幼,經不起好奇心,不時暗暗向哥哥和寶玉的方向瞄了幾眼,只見半截松花撒花綾褲腿,一雙錦邊彈墨襪,大紅鞋子映入眼簾,撅了撅嘴,怎麼有點向那次在郊外見著的花孔雀,花花綠綠的,又瞄了眼哥哥的淡青色靴子,心中默默比較了下,覺得自個兒哥哥的好看,她曾聽聞母親說過外祖家有個寶哥哥,喜在內幃廝混的,下意識的覺得廝混這個詞不好,將目光移了回來,盯著自個兒鞋面上的展翅欲飛的蝴蝶看。

賈寶玉見賈母笑他,心中不依,上前扭麻花似的蹭著賈母,向賈母懷中鑽,逗的賈母更是大笑不止,賈寶玉從賈母懷中冒出腦袋,看著身側的林玄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他們,然我看著面善,心裡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

林玄玉嘴角微微抽搐,這包子真乃曠世奇葩,前一刻還在說著見過妹妹,這一刻就換到連哥哥也曾見過,這包子放到前世那得引起令人矚目,萬人空巷的轟動狂潮,活脫脫一個嬌憨頑皮的美少年小正太。

林玄玉回笑道“不是有句老話麼?三代不出舅家門,外甥、外甥女長的像舅舅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表弟說是見過也不足為奇。”

對過的賈敏對著林玄玉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伸手,用杯蓋子輕輕撥了撥新端上來的茶水,放到林玄玉跟前。

賈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林玄玉微笑著頷首,眼角的餘光卻落在下首的表面泰然自落,一副寬厚仁慈的王夫人身上,打從自己進來內室之後,她便不斷暗暗打量過來,那隱藏在暗處的手掌怕是早已是傷痕累累,見自己壓過她家鳳凰蛋的丰采,她早懷恨在心,估摸著剛才母親和妹妹在這裡也沒少受她的奚落白眼。

林玄玉嘴角一挑,鳳眼微眯,秉持著“平生就算做了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怕鬼不敲門”的原則,乘著和賈寶玉說話的空隙,抬頭,目視著王夫人,說來也巧,王夫人湊巧偷偷打量過來,白白被抓了個結實,無所遁形,王夫人身體一僵,半響端起案几的杯盞,微微將身體偏了偏,躲開林玄玉直視過來視線。

林玄玉一面給了王夫人一個笑盈盈的笑臉,一面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理著好奇寶寶賈寶玉的稀奇古怪問題。

被逮了個正著的王夫人老臉有些掛不住,心中憤恨鬱結,這不男不女,娘裡娘氣的臭小子,膽敢挑釁自己,又見自家寶玉跟失了魂魄般盯著賈敏一雙兒女看,心中怒火似雄風卷烈火,熊熊燃燒。

邢夫人冷眼瞧了一眼老臉僵硬,有些不甘的王夫人,猶似炎炎夏日喝了一杯透心涼的果飲,渾身說不出的舒暢。剛想誇上幾句,討老太太、賈敏歡心。

就見不甘落後的王熙鳳已上前,笑道“你們瞧瞧,老祖宗的福氣就是旺,萬福萬壽都盛滿了,兒孫滿堂不說,單單就說姑媽,也隨老祖宗有福氣,兒女雙全,真真有福運,個個都是貌美如花、貴氣逼人,照我說呀,以後老祖宗也不必巴巴的跑去院子賞花賞景,單單只抱著這些孫子孫女便是了,保管百看不厭,順帶著我們也沾沾老祖宗的光,過過眼福,洗洗濁氣。”

邢夫人瞪了一眼王熙鳳,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灌了口。一邊的薛姨媽則是在一邊吃著甜膩的桂花糕點,夾了一塊放到王夫人面前。

賈母笑道:“這猴兒慣得了不得了,只管拿我和你的弟弟妹妹取笑起來,恨的我撕你那油嘴。”

一時賈母又讓李紈、王熙鳳捧茶捧果、糕點、玩物給孫子孫女。

侯門大院、富貴之家,孩子嬌氣貴重,怕難以養活,想出層出不窮,多樣百變的法子養活孩子,有的是找替身,例如賈母之夫賈代善一流則是找了張道士做為替身,有的則是將男孩子嬌養,譬如秦鍾一流長的端是怯怯羞羞,有女兒之態,有的則是將女孩子當男孩子來樣,猶似眼前精明幹練的王熙鳳,有的則是...諸如此類,花樣翻出,千奇百怪的都有。

王熙鳳這廂將一屋子小包子比作花兒朵的,賈母十分滿意,心中歡喜,可不代表林玄玉大包子沒意見。

林玄玉饒有興致的斜睨了一眼,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繫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的王熙鳳,這就是那別人常說的少說也長了一萬個心眼子的鳳辣子。倒有幾分女強人的氣勢,只不過嘛,這腦袋多長了跟筋,該拐彎的地方反而會硬碰硬的死磕。林玄玉亮出晶瑩剔透皓齒笑道“這滿園花開花落,都比不過璉二嫂子這朵嬌豔的傲骨錚錚的玫瑰花,表弟有幸得了一盆鏗鏘玫瑰,等下得了閒讓人送去璉二嫂子那,也只璉二嫂子配得上這鏗鏘玫瑰。”

王熙鳳看著面前半大點孩子,分外長的是驚豔決絕,光彩奪目,顧盼回眸之間,丹鳳眼中流光溢彩,王熙鳳不禁有些臉紅,微微羞赧的說道“多謝表弟。”忙忙去了薛寶釵、三春那邊,避開林玄玉的視線。

賈敏的目光掃視過來,林玄玉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在解決問題麼?重點的是結果,過程不限。

賈寶玉見林玄玉和鳳姐姐說著話,邊將身體轉向林黛玉那邊詢問道:“妹妹尊名是那兩個字”

黛玉小包子微微垂著腦袋,目不斜視的禮貌的說了名字。林玄玉嘴角微微一挑,眉梢上揚,眼下正應了那句頑話“即便你猜對了臺詞,未必猜中了經過。”儘管不知拐了多少彎彎道道,溝溝坎坎,彎都快拐到爪哇國了,寶玉這破包子依然不顧千水萬山,將話題拐了回來。古人誠不可欺,卻不代表我命不由天的林玄玉會眼睜睜的,坐視不管。

果然寶玉又問表字。

《禮記.曲禮》有云:“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熟讀詩書的賈敏自然再明白不過了,聽賈寶玉如是問女兒,頓時怒不可竭,卻見賈母只當孩童頑鬧的,寵溺的眼神看著寶玉。只能硬生生將到了嗓子眼的怒氣嚥下,安撫著懷中有些不解的黛玉,黛玉揚起腦袋帶著疑惑看著賈敏問道“表字?”

未待賈敏開口,林玄玉插話道“表弟,表哥也沒表字呢,要不你也幫忙取個如何。”

寶玉聽見林玄玉說話,立馬轉過身體,看著面前笑的陽光明媚、豔若桃李、瑩白如玉的林玄玉,有些靦腆的說道“表哥,《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況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兩妙,我還沒想好給表哥取什麼表字好呢,好哥哥,要不等我想著了,再告訴哥哥也不遲。”

一邊的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

寶玉笑著反駁道:“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林玄玉笑著說道“既然表弟一時也想不出來,那不如等年紀大點再說可好?那妹妹的表字就此作罷,合該等著表弟幫我們一同再取可好?。

林玄玉心中暗道“母親怕是對賈府最後一點眷戀也是從此時開始切斷的吧,這樣也好,免得以後行事起來礙著母親面子,不便輕易下手。”

寶玉瞅了瞅黛玉又瞧了瞧一直同自己說笑,滿臉笑意的光彩照人的林玄玉,笑著點了點腦袋。

王夫人瞧著將自己兒子半個魂魄,勾跑了的不男不女,邪裡邪氣的林玄玉,怒氣直往上冒,寶玉給那個病秧子取個表字再合適不過的,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有這樣的殊榮,這個妖孽不識好歹,竟然不領情,還四兩撥千斤輕鬆的化解過去了,落了寶玉的臉面。這不是等於在摑自己的巴掌麼?見寶玉不爭氣目光緊緊焦灼在林玄玉身上,愈加對林玄玉厭棄不已,徒增了許多怒火,好好的一個爺們都讓非男非女的妖孽帶壞了。卻一時也拿他沒轍,挑不出理。

忽聞耳邊突然傳來聲音,只見他摸著脖頸上的寶玉,揚著腦袋問道“表哥、表妹你們可有玉麼?。”

王夫人對自家的寶貝疙瘩脾性還是瞭解一二的,老太太整日當他似眼珠子疼著,寵著,小祖宗一個不順心,不滿意,就會拿命根子置氣,眼下,相同的情景前不久就發生過一次,即便再心疼寶玉,如今為了落賈敏一家子的臉面,壓她們囂張氣焰,也只得狠了心腸不去勸慰他,任憑他折騰,暗自喜上眉梢。

林玄玉冷眼瞧著暗自竊喜的王夫人,眼中掠過譏諷的神色,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心中卻暗暗驚覺,暗道聲糟糕,沒料到如今狀況,只給了妹妹準備了玉帶在脖頸中,腦中靈光一閃,一計浮上心頭,面上卻是對著賈寶玉淡淡一笑,說道“有的,你瞧,你妹妹脖子上不正掛的麼?哥哥也有個玉。”邊說著話還將腰帶上系著的玉佩取下拿在手中給寶玉瞧。

賈寶玉拿眼睛仔細瞧了瞧林玄玉的玉佩,又轉過身來看著林黛玉脖子上明晃晃的和田寶玉,笑著點了點腦袋。

林玄玉心中暗暗松了口氣,總算驚無險的將這腹死胎中沒有後續“有沒有玉的”話題掐死在搖籃中,他半點也不樂意見到黛玉和眼前這個小包子聯絡到一塊去,瓜葛糾紛,紛紛擾擾的說剪不斷也理不斷。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林玄玉這廂用心良苦、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將這木石良緣鏨斷,卻獨獨忘記最重要的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黛玉小包子心中暗暗思忖,今兒個是頭一遭來外祖母家做客,定睛看了看胸前的和田寶玉,哥哥給的總歸是最好的,肯定比寶哥哥的強,但是第一次來府中,總不能讓寶哥哥沒面子,冷不丁的,黛玉小包子善解人意、謙虛的冒出一句話來“寶哥哥那玉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我們這個只是尋常的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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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間再如何默契,感情深厚,也未曾達到修到心有靈犀一點通,只需一個眼神,一個簡單動作,就知彼此心靈最深處的想法。

林玄玉有種扶額的衝動,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在自家小包子身上,林玄玉覺得欲哭無淚,無處伸冤。

寶玉聽了,登時發作起痴狂病來,摘下那玉,就要狠命摔出去。

賈母急的摟了寶玉道: “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嚇的眾人一擁爭去拾玉。

黛玉小包子見這等仗勢紅了眼圈,撅著嘴,委屈的抬頭看著賈敏,賈敏揉著黛玉的小腦袋輕聲安慰著,用眼角的餘光去瞧亂成一團的眾人。

千鈞一髮、火燒眉毛之際,林玄玉驟然將手中的玉佩擲了出去,林玄玉也不顧自己心理年齡有多成熟,反正外表也是個十歲上下的娃娃,大不了讓人覺得自己頑劣,不懂事情,笑話一段時間罷了。

林玄玉蹙著眉頭,嫌棄的看著滾到一邊的玉佩,皺著眉頭罵道“人家都說我這個是玉佩是個罕見之物,原來不過是劣品而已,連表弟的美玉都不如,倒不如丟掉的乾脆。”

不可思議,令人目瞪口呆的奇蹟般的一幕發生了,只見賈寶玉將緊緊握成拳頭的手掌攤開,白皙的手掌上面赫然是一塊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鮮明瑩潔的寶玉。原來是賈寶玉見林玄玉突然發難,面帶怒容,二話不說十分乾脆利落的將隨身玉佩投擲在地,心中一驚,驚嚇之下,忘記將手中持著的美玉扔掉,又聽林玄玉如是說道,以為他嫌棄那個假玉喜歡自個兒的玉。

見是虛驚一場,眾人也未顧得及為何林玄玉突然摔玉,忙著安慰賈寶玉。

寶玉滿面淚痕泣道: “家裡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說沒趣,如今來了神仙似的哥哥和妹妹雖說有,卻是個普通的,可這塊通靈寶玉一點也不通靈,失了靈性,竟然未投生到神仙哥哥和妹妹身上,卻獨獨投生到我這個鬚眉濁物泥豬癩狗了身上,我也不要這個勞什子了。”

賈寶玉掙脫賈母的懷抱,巴巴的跑到林玄玉身前,哭泣著說道“好哥哥,這個給你好不。”

見是虛驚一場,眾人也未顧得及為何林玄玉突然摔玉,忙著安慰賈寶玉。

林玄玉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看著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的賈寶玉,暗道“你不要的勞什子,給我幹嘛。”眼中卻飛快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光澤。

林玄玉一臉莊重從袖子中掏出手帕,仔仔細細的將雙手擦拭乾淨,收起手帕,表情慎重的用雙手拿起那塊通靈寶玉,眼神虔誠的膜拜著美玉,然後恭敬的將它重新戴在賈寶玉的胸前,一臉愧疚的說道“都是表哥的不是,羨慕表弟有這塊千載難逢的通靈寶玉,不免想瞻仰一下,表哥愚笨頑劣,只想出了個這個蠢劣的辦法,效仿古人拋磚引玉,藉此有緣有幸得見美玉真容。卻未曾到惹的表弟不快,表哥內心深感愧疚不安。怕是表弟誤會表哥意思了,我從未生出哪怕一絲半點兒佔有表弟的美玉想法,表哥在這裡也給表弟賠不是了,謝謝表弟贈予了表哥瞻仰美玉的良機。”說完,林玄玉微微彎起身體,凝重而又感恩戴德對著賈寶玉作了一揖。

賈母別有深意的看了滿心滿眼都是誠心誠意之色的林玄玉,從善如流說道“瞧你表哥都說了只是想瞧那麼一眼,明兒個再給他尋個好的,你如今怎比得他還不好生慎重帶上,仔細你父親知道了。”

賈寶玉見林玄玉親手幫自己戴上寶玉,又聽賈母如此,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氣了,破涕為笑說道“好哥哥,明兒個我定會給你尋個更好的玉來。”

林玄看著面前明顯是被寵壞了,不知世事的小寶玉,覺得有些可惜,就好比那一顆長歪了歪脖子樹,難以矯正。

賈敏走到林玄玉身側,將被丫頭們撿起來的摔成兩半兒的玉佩遞給林玄玉,揉了揉他小腦袋,拉著他的手,左右手各摟一個坐在榻上。

逮著機會挑理的王夫人,看著林玄玉的眼神帶嫌棄外加一絲噁心,卻瞬而逝,寶玉竟然要將命根子送給這個妖孽,又見他行為怪異的裝模作樣一番,心下倍覺其可惡至極,轉過身對著賈寶玉說道“雖說你同姊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可也不能這般胡鬧,動不動摔命根子,老太太心疼不說,難道做娘的我就不心疼麼?

邊說邊流下淚水說道“難道你見到外面每個沒玉的都得將命根子摔上一番,你不知道你哪裡是在摔你命根子,簡直就是在摔娘的心,好在你這次沒闖下彌天大禍,你姑媽和你表弟、表妹頭一次來家中做客,你就不管不顧的,不顧體面,不問是非的,惹事闖禍的衝撞嬌客,你也不分青紅皂白,他們只不過稀奇你那個寶玉,想看上一眼,哪裡就會眼紅耳熱的,繞腸嫉妒來著了。”

薛姨媽拿著手娟幫著王夫人擦拭淚水,王熙鳳、李紈、薛寶釵、三春都圍在她身邊勸說,滿臉都是擔心焦急心疼。

賈母摟著寶玉說道“寶玉剛好,你又來招惹他,不過是小孩子們鬧著玩,難道還當真不成,又沒摔著玉,你又何苦哭呢?傷了自個兒身體,遭罪的還不是自己。”賈母又叫王熙鳳、李紈他們扶著王夫人坐下。

邢夫人怎樣瞧王夫人,都覺得不順眼,刺眼的慌,見她如此,緊忙打起對臺戲,義憤填膺說道“你也不瞧瞧姑太太帶來的東西,哪件不是珍奇玩物,稀奇罕見的東西,怎的會眼紅寶玉的東西的,只不過孩子調皮,耍著玩呢?林哥哥也給他道歉了,只為看上了一眼,人家都沒心疼摔了塊上等玉佩呢。再說了寶玉摔東西又不是頭一回,沒瞧見現在都和好了麼。冷眼瞧著,寶玉也是個懂事的,還知道讓著哥哥呢。”

兩人話裡話外的意思聰明的人怎會不明,滿屋子的人親眼目睹賈敏眉頭不帶皺一絲的,就將那貴重、稀有,珍貴異常的禮品悉數分發了下去,連帶著看守門院的、馬房的奴僕都有,人家林哥哥怎的會去嫉妒紅眼你家那鳳凰蛋的美玉。那林哥哥只不過出自孩童的好奇心,率性的想看上一眼,又不好意明著要過來看,怕遭人非議,逼不得已拋磚引玉,借他的寶玉過看上那麼一眼,滿足那小小的願望。瞧那虔誠鄭重的模樣便可窺見一斑,。人家都犧牲了自己的玉佩,只為了瞻仰那美玉一眼,是多麼可敬可佩的事兒,換了別人哪個捨得將上等的玉佩摔壞,去看你那玉一眼。府中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丫頭片子都見過他那美玉,今日林哥哥可真真的是下了血本才看上了一小眼。眾人中不免有些人都覺得肉疼,能被林哥哥帶著身上的也絕非凡品,倒是可惜了,摔成兩半了。

在場不凡有經歷過幾次這樣事件的人,心中十分清楚賈寶玉的那怪脾性,若姊妹們有日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縱然他沒趣,不過出了二門,背地裡拿著他兩個小么兒出氣,咕唧一會子就完了.若這一日姊妹們和他多說一句話,他心裡一樂,便生出多少事來常說著:“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 便覺濁臭逼人。”痴話,憨話。今日來了個貌若西子般的神仙妹妹,故而又犯了痴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比這個更奇怪的笑話。心下明了的眾人也只一邊勸說著,未攙和其中去。

這時,賈母問著身後的婆子“姑太太一家的行禮搬進來沒有,快去帶人將行禮搬進的打掃乾淨的院子裡去。”

賈母拉著賈敏的手低低說著話,帶著責備的餘光冷冷的瞥了一眼下首的王夫人、邢夫人,一邊吩咐人去傳晚飯。

王夫人見賈母明顯偏袒賈敏,心中憤恨不已,卻不得發作,只能忍氣吞聲,將滿肚子憤懣壓在胸中,邢夫人嘲諷的瞪了一眼王夫人,心中暗爽,她最見不得二房那狂妄的模樣。

不時一行人轉至賈母後院中參加晚宴。

飯畢,大家坐在屋內閒聊著,小包子們一邊玩耍著,倒也沖淡了幾分先前的不愉快。

不時周瑞家的帶著兩個身體健壯的婆子抬著一盆開的正濃的“五寶綠珠”杜鵑花盆栽過來,只見其樹幹平展,樹姿優美,枝繁葉茂的連帶著花盆幾不可見,枝頭開著上紅粉白三色交錯,重重爹爹的花瓣兒,端是豔麗多姿,美不勝收,很適合賞玩。

周瑞家笑道“老太太,這是二太太特意孝敬太太的,今兒個是姑太太一家回府大日子,二太太特早早的就命奴婢打理妥當了送過來,這不剛剛修剪好,就巴巴的趕了過來。”

賈母見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心中歡喜,便賞了周瑞家的及兩個婆子每人一個荷包,周瑞家的是蓮花纏枝荷包,一個梅花式樣的銀裸子,兩個婆子的稍微次了點,普通的荷包外加幾百錢。

賈敏又吩咐鴛鴦去取了一副翡翠手鐲,和一個精緻如意祥雲荷包,眼瞧著都覺得沉甸甸的。

王夫人、周瑞家的及兩個抬盆栽的婆子謝了賈母。

難得佔了一次上風的邢夫人敗下陣來,本是志得意滿的臉,頓時拉的老長,王夫人帶著滿面笑容,賈母看著兩人,不動聲色,將兩人表情收入眼底。

林玄玉坐在賈敏身側,搭理著一邊的好奇寶寶賈寶玉。黛玉小包子同薛寶釵、三春一起聊天。

說話時,已擺了茶果上來.熙鳳親笑著為捧茶捧果,好一翻忙碌,突然斜地裡王夫人的聲音插了過來“月錢放過了不曾 ”。

王熙鳳說道:“月錢已放完了,才剛帶著人到後樓上找緞子,找了這半日,也並沒有見昨日太太說的那樣的,想是太太記錯了?”

王夫人皺著眉頭說道“有沒有倒不要緊,重要的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這妹妹去裁衣裳的,事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先都沒人清楚林妹妹要來,也未早早的備下,姑娘家的衣服也不能隨意在外面買著就穿,總比不得家中人親手做的針線齊整,等晚點想著叫人再去拿罷,可別忘了。”

王熙鳳說道:“等我備好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再送來。”

王夫人一笑,點頭不語。

正和賈母說話的賈敏,心中冷笑,前一刻老太太說二嫂子不大管家了,都交給了璉哥媳婦,眼下這意思不是明擺提醒自己賈府如今誰在當家。賈敏暗笑,賈府誰當家與自己何干,又不是長住,老太太再三挽留才答應留下呆上陣子,帶老爺述職完畢,再作打算。

賈敏此刻連和她置氣的想法都沒了,剛剛不久前她被大玉兒下了臉面,這會子又開始耀武揚威蹦q了,真的是愚蠢之極,眼下不必為這樣的人分心傷神。

賈敏想著難得回來一次,也沒必要將所功夫都搭在這個女人身上,沒的穢氣,畢竟那謀害林家子嗣的事情還未解決,一切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謹慎的應付。待抓到目黑後手,再來給這個女人顏色瞧。

賈寶玉可不管別人說什麼,只一味的纏著林玄玉說話。

賈母餘光瞥了一眼王夫人,卻未發表意見,繼續和賈敏聊著。

耳邊不時有人讚歎“五寶綠珠”杜鵑花真真i麗,王夫人是個菩薩心腸,這麼稀罕的東西都捨得拿手送人。

周瑞家的站在“五寶綠珠”杜鵑花旁邊,笑道“你們瞧,這丫頭是不是長得像這盤杜鵑花一般標誌啊,真真是個模樣好,做事又實在的姑娘,不比那些使力卻不使心的棒槌,真心討人歡喜。”

眾人紛紛轉過頭去看,只見一個身穿著潭墨綾薄襖,青緞夾背心的梳著雙丫髻的十三上下的少女拿著水壺幫杜鵑花灑水。

王夫人走過去瞧了一眼說道“ 這丫頭倒是勤快,聽說今天一整天都是她在照顧著這杜鵑花。”

周瑞家的說道“是的,這丫頭倒是好丫頭,真真的傷心,連飯都未曾吃上一口,盡心盡責的給花灑水、擦拭的,倒苦了這丫頭,真真的長了一顆實在心。”

王熙鳳笑道“瞧你們一個一個眼紅的跟烏眼雞似的,能在太太跟前伺候哪個不是好的,做事勤快的,那可都是老祖宗親手調教出來的,得了老太太萬分之一的真傳,那拿出去都是一個頂幾個的。“

賈母笑道”你們瞧瞧這鳳辣子,真真磨牙,別人說一句,她不帶喘氣的能說一溜煙下來,偏偏還捨不得與她置氣,真真給慣的喲。”

眾人也紛紛笑出聲來。

王熙鳳笑道“雖說姑太太帶的丫頭婆子奴僕不少,姑太太多年未曾回家了,府中也有了些許變化,也不大熟悉了,這滿院子沒個熟悉的人照應可不成,林妹妹有年紀小,瞧著那丫頭也是個懂事的,府中事情又熟悉,不如就將那丫頭撥給姑太太身邊伺候著,也好帶著林妹妹和自家姐妹一起頑。”

賈母思索了會,一錘定音說道“那也成,不過名字得換個,我們家孫女跟朵花似的,她也得有個相應的名字來配才成,就叫紫鵑吧。”

林玄玉斜睨了一眼王夫人,心中冷笑“這位手伸的可真夠長的,呵呵,這注意倒不錯,一箭三雕,那丫頭模樣卻是不錯,放在妹妹那邊,依著父親對妹妹的寵愛,每日必會去看她,這樣這丫頭就有了攀龍附鳳、草雞變鳳凰的機會,再不濟自個兒也會去瞧妹妹,上不了老的床,小的一把持不住,她不就抓住了機會,三來最重要的一點則是狠狠的氣了母親,給她添堵。”

王夫人如意算盤打的叮咚響,可惜的是你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有我林玄玉在,怎麼會讓你的計謀得逞的,多的是讓這個丫頭消失的辦法。

屋內淡淡的花香四溢,甜膩而有迷人,屋內也是一片賓主盡歡、愉悅的氣氛,與那嬌顏柔嫩的杜鵑花相映成輝。

能得老太太賞賜,那是何等的殊榮,別人有些豔羨的看著賈敏,不愧是老太太最最得寵的,沒少唸叨掛念的女兒,就算嫁人了,老太太眼睛裡也是滿眼寵愛。

皎月高高爬起,掛在當空,院子裡的桂花香、菊花香,不時透過雕花鏤空窗欞飄了進來。

賈母見時辰不早了,那邊爺們的晚宴也該散場了,便令眾人散去,吩咐王熙鳳、李紈帶林黛玉去拜見大舅舅、二舅舅。又讓家中的孫子孫女們去叩見姑老爺。

賈母拉著賈敏的去了內室,敘談著家常事宜,述說著別理之情。

期間林如海帶著劉墉過來給賈母請了安,隨意的敘會了家常。

夜� ��人靜之際,賈敏帶著黛玉、林玄玉和林如海回到離賈母處不遠的院落裡,院落有個單獨的門,可以通往街外,進出到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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